第9章 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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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姜酱酱:姐妹,问你个事哈,你说……

姜言一搓了搓手指,往某处瞥了一眼,见人没出来,才继续打字:心疼男人,是不是不幸的开始?

他们落地谢列梅捷沃国际机场是北京时间晚上11点45分。当地时间18:45分,比国内晚五个小时。

董璐那个夜猫子还在高速5G冲浪,所以回得很快。

lulu莱蒙:霸总这就让你心疼了?

lulu莱蒙:说来听听。

姜姜酱酱:?你不是应该劝我,不要心疼男人?

lulu莱蒙:虽然我遇到过渣男,但我还是很公平公正的,不会盲目否定。

lulu莱蒙:我觉得吧,主要还是得看对方值不值得你心疼。

姜姜酱酱:……你有没有觉得你说了句废话?

打字的工夫,闻迟默从厕所里回了来,他脸色依旧很差,原本凉薄的唇褪去血色后,显得愈加锋锐。

额前的发沾着水,领口也湿了一些。

不知道是不是吐过了。

但姜言一没有问,而是错了一步,跟在闻迟默的后面走着。

八月初的莫斯科,气温和新海的秋天差不多,昼夜温差大,傍晚气温已经降下来了,只有13、14度。

机场附近的温度则要更低。

风吹得姜言一一颤,想起闻迟默身上只有一件衬衫,便想趁孟潇联系接机车辆的档口,从把外套拿出来,将西装还给闻迟默。

刚拉开拉链,闻迟默冷不防开口:“穿着。”

他声音带着许久没说过话的喑哑,也夹杂着浓厚的倦意。

姜言一:“你不冷吗?”

闻迟默却给了她一个眼神,示意她去大厅里等,别再这里干吹风。

姜言一双手抱在胸前,瑟缩地蹭到他身边,“车应该很快来了。”

“就不进去了。”

车确实很快就来了。

一辆酒店派来接机的商务车,车屁股后,还跟着一辆骚红色的轿跑。从上面下来的人,打扮也很骚气。

同样是穿西装,闻迟默穿西装穿出的是禁欲,是矜贵,这人穿出的是……

痞气。

那开到胸口的衣领,松垮挂着当配饰的领带,还有那不知抹了多少发蜡的头……

他冲闻迟默扬手打招呼:“哟,闻总,我可算把你盼来了。”

闻迟默冷下脸看向孟潇,眼神仿佛在问——这就是你找的接机?

孟潇咽了咽口水,尴尬笑道:“宋总……盛情难却。”

眼前这个显眼包就是那位传说中的市场部老大,喊闻迟默“爹”的那个。

姜言一打量着宋煜宇,不禁点头:果然很符合人设。

宋煜宇自然也注意到她了,长得漂亮且乖巧,半掩在闻迟默身后,显得小小一只。

重点是她身上还穿着闻迟默的西装,这让宋煜宇来了劲。

“新来的秘书?”他一双桃花眼弯起,“可以啊,闻总,现在出个差都带两秘书了?”

闻迟默拧眉。

孟潇连忙帮着解释,“不、不是……姜……”

“不是啊?”宋煜宇“哦~”了一个长音,话头一改:“可以啊,闻总,现在出差都带家属一起了。铁树开花了嘿!”

话音未落,他又一惊一乍地“啊!”了一声,“你、你是不是上次那个娇?”

哪个娇?难道是闻迟默的前女友?

姜言一正疑惑,闻迟默已经拉开车门,护着她的脑袋,将她塞进了车里。

“闻迟默,”姜言一耐不住好奇心,轻搭了一下闻迟默的手腕,“娇娇是你前女友吗?”

闻迟默:“……”

在姜言一殷切的、充满“求知欲”的眼神中,闻迟默难得为这种事开了口:“不是。”

“是你。”

狭促的车内空间,缩短了声音的距离,闻迟默的声音低沉浑厚,带着一点点干涩,撩得人心脏砰砰地乱撞。

等到车门关上,姜言一才用力深深一吸:好险,差点被蛊了!

她也总算反应过来,宋煜宇嘴里的“娇”是那一次“金屋藏娇”的娇。

车外,孟潇一言难尽地跟宋煜宇等司机搬行李。

宋煜宇:“闻迟默这脾气,小半年不见,怎么更怪了?”

孟潇也不能说什么,只小声同他说:“宋总……姜小姐是闻总的请来的语训师,这次特地跟人家机构申请,才把姜老师借出来的。”

宋煜宇“哦”了一声,失望道:“老师啊?我还以为旧情人呢。”

孟潇:“……”他们宋总多少有点过于敏锐了……

宋煜宇斜眼过来,“毕竟你家闻总看人家的眼神可不够清白。”

“何况,闻迟默的西装都在人家身上了,这要对人家没点意思,我可不信。”

孟潇硬着头皮:“boss这、这不是比较有、有绅士风度吗……”

宋煜宇哼笑一声,慢慢挑眉,“你这话可别让董事长千金听见。”

Data Voyage每一年都会举办一次高层聚餐。

前年,闻迟默被董事长勒令出席,董事长千金自然也就跟着来了。

穿着一条月白色一字肩的高定礼服裙,美得不可方物。

偏偏闻迟默跟快木头一样,不解风情。

中途,董事长千金自己向闻迟默开了口:“迟默,我有点冷。”

宋煜宇端着酒,支着脑袋,饶有兴致的想要看戏,却见闻迟默闻言起身,似是要往外去。

董事长千金急急拽住他的衣袖,“迟默,你去哪?”

闻迟默不动声色地抽回手,垂在身侧,“去让他们调一下温,顺便问问有没有干净的毯子。”

“不用麻烦的,你的衣服……给我披一下,可以吗?”

闻迟默淡声:“我的衣服上有烟味,不太合适。”

宋煜宇跟着闻迟默走了出去,他给闻迟默递了烟,眼神揶揄——做戏起码做全套。

别话说出去了,回头让人拆穿了,谁都尴尬。

吁出一口烟,宋煜宇问他:“闻迟默,你是真不懂还是故意装不懂?”

人家董事长千金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

闻迟默指尖夹着烟,眼神落在远处,良久才冷漠地说了四个字:“有区别吗?”

“闻迟默……”姜言一挪动屁股过去,轻轻扯了一下闻迟默的衣袖,声音压得小小的。

闻迟默看向她。

“我的薄荷脑呢?”

她这人容易晕车,所以身上才会常备薄荷脑。坐SUV那种车型还勉强,坐这种底盘低的轿跑,分分钟要吐。

她其实憋了有一会儿了,双手交叉圈在胃前抵着,想着睡着会好一点。但那难受的劲头越来越汹涌,喉口甚至涌上了酸水,再下去她就真要吐了。

刚落地不到一小时,闻迟默吐完,她吐,这是造了什么孽吗?

不行不行。

于是她问闻迟默要回了自己的薄荷脑,薄荷的清凉涌入鼻腔,将胃里的翻江倒海稍稍压下。

“晕车了?”宋煜宇从后视镜看过来。

“嗯……”姜言一又把自己蜷缩起来,靠着车门,头抵在玻璃上。

前排的孟潇回过身,捏着自己虎口的穴位,对姜言一道:“姜老师,你捏捏这里,会缓解一点的。”

姜言一摇头,“以前试过,对我没什么用。”说完,把嘴一闭,再不开口了。

怕吐。

一直没说话的闻迟默出声问:“多久、到?”

宋煜宇:“最多半小时吧。”

闻迟默:“开、稳。”

宋煜宇气笑了,他对着孟潇抬了抬眉——嘿,你们老大真把我当司机了?

孟潇苦哈哈地一缩脖子,胆小但诚实地说:“宋总,你这么开车,我也有点晕……”

跟条蛇一样地在马路上乱窜,还爱点刹车,全车大概只有他自己不晕吧?

姜言一窝着一路,蔫了吧唧的,但好歹坚持到了酒店,没吐。

宋煜宇把人送到了自然地功成身退,“那先这样,你们今晚好好休息。反正你人来了,我也安心了。”

孟潇去办理入住,姜言一让她办完告诉她房号,等下自己上去。

孟潇问她怎么了。

姜言一摆了摆手:“我去吹会儿风。”

她一个人到外面吹了好一会儿的冷风,才把那股晕车的难受劲头给压下去。

迟滞的冷意蔓延开,姜言一将闻迟默的西装裹得更紧了些。

原以为他们早已各自回房,旋身往回时,却看见了闻迟默。

那人闲散地垂眸立在那,一手插在兜里,另一手操作手机。大抵是感受到了她的目光,闻迟默抬头看过来。

那一瞬,姜言一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

比莫斯科的夜风更喧嚣。

闻迟默收起手机,等姜言一走近,将孟潇留下的房卡递过去。

他将她送至楼层。

姜言一同他道了晚安。

闻迟默全程没有开口,最后也只是冷淡地点了一下头。

行政标间比姜言一想得要大上许多,差不多能算是套间,两个人住并不显拘束。

姜言一把闻迟默的西装挂起来,被她穿了一天,那西装早已皱得不成样子。

原本衣服上的冷香,也被她的柑橘香气所侵染。

衣柜里有熨斗,但她拿出来挣扎了半天,还是决定明早起来叫个客房服务。

闻迟默的西装光是摸着面料就知道价格不菲,再加上配合身形的剪裁,一套西装没有万把块下不来。

算了算了,风险太大,她承受不来。

还是让酒店来承担这一切吧。

孟潇洗完澡出来时,姜言一刚好放下手里的熨斗。

也不知是谁的肚子发出了“咕噜”一声,两个人相视笑开。

“姜老师,吃泡面吗?”

“吃!”

吃面中途,孟潇收到闻迟默的微信。

闻迟默:她怎么样了?

孟潇思索了一下,偷偷拍了一张姜言一吃面的侧面照。

孟潇:[照片]应该好一些了。

闻迟默点开原图,将照片里的人儿放大,嘴角略过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

女孩脸颊红红的,端着桶面,表情知足得像只懒洋洋的猫。

看来是好了。他想。

闻迟默:明天九点,我们跟宋去趟办公室。

DV在这里有分公司的,而宋煜宇这次来主要就是专攻和Unitle的合作。

孟潇:收到。

片刻,孟潇的手机又跳入两条消息。

闻迟默:她不用去。

闻迟默:不用叫醒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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