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 17 章

“秋高气爽,丹桂飘香,在这个金秋佳节,我们又迎来了新的一周……”

周一照例是升旗仪式,全校师生站成了黑压压一片。

当然,主持人讲话是不可能听的,同学们都忙着找机会交头接耳,老师们都忙着拽出交头接耳的学生。还有部分同学练就了一身睁着眼睛睡觉的好本事,与世无争。

“接下来,有请学生代表发言。”主持人下台了。

这句话像在油锅里倒了水,底下噼里啪啦的就炸开了。

“卧槽!校长刚刚啰嗦了这么久,现在还有人发言?”

“大早上的要我们站多久?”

“这个发言那个发言,既然发炎,去医院挂盐水就好了,干嘛处在台子上吹冷风?加重病情吗?”中间有一个男生嚷嚷起来,声音挺大。

周围人听到他这样说,忍不住笑喷了,连称牛逼。

排在他后头的哥们儿拍了拍他的肩膀:“兄弟,戾气别那么大,你看看谁在发言?”

嘻嘻哈哈的一群人这才注意到台上已然站了一个身着校服正装的女生。

深色的西装外套里面露出洁白的衬衫,蝴蝶形领花落于领口,活泼可爱。

英格兰短裙结着优雅的褶皱,尚不及膝,露出两条修长白皙的美腿,曲线优美,皓如白雪。

一群男生瞬间都看直了。

真美。

哪怕远远的看不清长相,她依旧是如此耀眼。

“台上发言的是谁啊?这么好看的女生,我怎么从来不认识?”

“这颜值完全可以去竞争校花了。”

“我单方面宣布她是我的女神!不接受反驳!”

大喇叭里传出一个清甜悦耳的女声,劣质的扩音器瞬间显得像录音棚的高级音箱。

“大家好,我是阮软,很高兴有机会在此发言……”

——————————————

“我的天哪,我以前是瞎了吗?竟然没发现阮软长得这么好看。”

“我也是,之前甚至从来没有仔细看过她。”

“都三年了,我居然才发现她的五官很好看,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我以前和阮软也不熟,没怎么关注过,现在想起来悔得牙都疼,真是的……”

“李神,”后桌的男生拍了一下他的肩,语气有点埋怨,“你好像和她挺熟,怎么也不跟我们说说啊。”

李想暂停了游戏,抬起头来,有点莫名其妙:“说什么?”

一群男生见他放下游戏,参与他们的讨论都显得挺兴奋。

“你觉得阮软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李想微微皱眉,按下了游戏的开始键,低头继续。

男生们等不到回答,都有点失望,同时又不由得被吸引,凑过去看他打游戏。

“李哥害羞了,”其中一个揶揄的笑着,“大家都歇歇,别逼他了。”

“什么呀?”旁边一个弯腰观战的随口答道,“李神打一分钟游戏能赚多少钱啊!人家可不想浪费时间和我们瞎聊天。”

“李神,”还是有人不死心,“你就说说今天升旗仪式上她怎么样吧。”

李想操作技能的手指微顿,所幸躲到一边,读条回城。

他仔细回想了一下今天早上的情景,以及阮软站在台上发言的模样,红格裙下双腿莹白匀称,让人移不开眼。

众人都屏息凝神等着他的回答,期待李神如何形容今早惊艳全校的女神。

“有点冷。”

“??”众人都懵逼了。

“你在说什么?”

“我说,她看上去有点冷。”

李想忽然把手机往桌肚里一塞,站了起来。

“不说了,我离开一下。”他脱掉外套拿在手上,转身离开了座位。

众人被他突如其来的行为,搞得目瞪口呆。

“不是,李神,你游戏还没结束呢?”

“挂机会被人举报的!”

“唉等等……”

——————————————

阮软最近心情不错。

之前那两巴掌她可没有手下留情,所以郝仁近日来都忙着冰敷他高肿的脸,没在阮软面前出现过了。她和秦肖庭的关系经过上次那件事也变得有点微妙,他最近总是时不时的看着她出神,但好在再也没有做出过像以前那样刻意暧昧的举动让阮软心烦。总而言之,生活平静,岁月静好。

但她周边的世界也变得有点奇怪,就比如走到马路上,忽然有人对着她看,目光是发自内心的对美的欣赏。

又比如今天,她大秋天穿着短裙发言都快冻死了,好不容易升旗仪式结束,想回教室暖暖腿,却被一个陌生的男生拦住,红着脸支支吾吾讨要她的微信号。

真是奇怪。

“非也非也,”史莱姆露出极其舒适的欣慰笑容,“这就是女配值降低的效果啊。”

阮软于是打开了人物属性面板。

[女配值:69(在该女配值下,幸运值清零,宿主距离女主越近,美貌值越低)]

上次完成秦肖庭的临时任务,又多降了十点女配值,加上之前阻断倪霸感情线获得的二十点,女配值比起之前的99已然非常可观了。

其他数值都没有变化,阮软于是翻页,特地去看了一眼桃花值。

[桃花值:6(看什么看,早说了你没有男朋友,以为女配值降低就能脱单了吗?传丘比特神谕“你太天真了。”)]

数值没有变,文字还会变化?这系统真是神奇。

阮软又在桃花值三个字上戳了一下。

没有反应。

她不死心,连续戳,结果看到那行字愤怒的摇摆,加粗放大。

[桃花值:5(已生气,闭麦)]

“……”

数值还能掉?!

阮软惊奇完了也没什么感觉,史莱姆却痛心疾首,捶胸顿足——假设它有这玩意儿。

它这番活蹦乱跳下来,倒是搞出了点摩擦产热,让阮软不那么冷了。

她此刻双手平放在双膝上,正襟危坐,模样规矩的不得了——其实就是在用掌心的温度捂大腿。

就在这时,李想走了过来,把外套递给她。“冷的话,披上吧。”

阮软简直要感动的热泪盈眶,连忙把外套接了过来,抖开,盖在腿上。

“咦……”她听见后桌的八卦中转站小妹发出了如上声音,还非常刻意的用笔盖戳戳同桌,示意她看。

唉,都2020年了,能换个字眼吗?阮软也懒得理会,低头专心的把外套捋平。果然暖和了许多。

秦肖庭默默的看着眼前这一幕,眼神晦暗,指节不自觉的蜷紧,似要嵌入掌心。

“我的借你。”

阮软错愕抬眸,却见面前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

秦肖庭把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放在她的桌子上。

他看了李想一眼,脸色有点阴沉:“用我的。”

这是怎么回事?他不别扭上次那件事了吗?

阮软瞥向秦肖庭那张婉若别人欠他几百万的臭脸。

是他还没死心?一个无聊的赌约真的能让他做到这种地步?

李想本来要回座位的,这时也留下了,冷冷的看着他。

秦肖庭的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我柜子里还有一件外套,你用我的吧。”

阮软本来想直接拒绝的,听到这话却有点犹豫了。李想只有一件外套,如果借给她了,他自己就没得穿。秦肖庭却有两件……

她天性不喜欢麻烦别人,这时就有些无措了。

一时间,三个人谁都没有说话。

李想似乎是看出了她的纠结,淡淡一笑:“既然这样——”

阮软松了一口气。唉,他大概以为我被秦肖庭说服了,要把外套收回去,这样也好吧……

却见他一伸手,把桌子上秦肖庭的那件校服外套拿了过来,单手抖开,披在了身上。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仅是眨眼间的功夫,阮软和秦肖庭都看懵了。

“那就多谢你了。”

“……?”秦肖庭一时间有点没反应过来。

李想从容的将外套的纽扣扣上,对他微微一笑。

“借你的衣服一天,放学还,多谢。”

“……”操!

————————————

事情就这样完美的解决了,阮软盖着李想的衣服,安安心心的坐在冰冷的座位上。

古驰坐在靠近外过道的座位上,帮她挡住了绝大部分的风。

阮软就觉得他看上去顺眼了许多,当然,原谅是不可能原谅的,好朋友关系也是回不去了。

但古驰显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或者说他心里也明白,但是不想面对。

“团团,你今天的升旗仪式发言很精彩呢,我听到好多人都在议论……”

“团团姐,这道二次函数题怎么做啊?”

“自己做,不会的问老师。”

“哦,啊我第一小问做出来了!答案和我不一样?好吧,我又做错了。”

“……”

同桌相处的日常就是以上这种单机模式。

令人欣慰的是,阮软发现,自从自己对他采取了单方面绝交态度后,他就没有以前那么事儿了,更多的时候都在安安静静的摸鱼——不得不说,他画画的水平是极其超凡的,阮软甚至怀疑他成绩如此差的原因就是艺术天分太高,老天得平衡一下。

这也会带来烦恼,比如——

“你可以不要再盯着我看了吗?”

阮软已经不知道自己第几次说这样的话了。

“啊,抱歉团团……”古驰认错的态度很好,“我想再给你画幅侧脸肖像。”

“……我已经有十三幅了。”

没错,阮软每天早晨都能在桌肚里找到一封古驰给她画的肖像画,每一幅画上都附带一句道歉的话,尽管是从网上一字不落抄下来的,但还是显得很用心。

要不是她知道古驰在原著中给女主画了一幅1.4米的油画作为毕业礼物,她说不定已经原谅他了。

但古驰其实也挺可怜的,只有一块绘画专用橡皮,给她画了这么十几幅,都快没了吧?

也不知道这个穷逼,是怎么完成那个1.4米油画的。

史莱姆适时的插话:“是宿主资助的呀!”

“……”原谅?不存在的,绝交绝交。

午饭后,阮软受闺蜜所托到小池塘去喂鱼。

她走到池塘边上,便看见一边的凉亭里隐约有两个人。

“我……”那位姑娘低下头,胀红了脸,鼓足勇气。

“我喜欢你。”

有人在和秦肖庭表白?阮软停下步子,有点尴尬的往树后躲去,心里止不住的叹息。

秦肖庭可是出了名的暧昧王,每天都要和不同的女生勾勾搭搭,就连丁纯也无法让他改变。这姑娘怎么就看上他了呢?

看吧看吧,他肯定又会含糊其辞的说什么“你很可爱”,“先从朋友做起”。

但这次好像有哪里不同了,他并没有趁势放电,神情反而很严肃。

“很抱歉——”

“我有喜欢的人了。”

他唇角似勾起了一抹宠溺又无奈的笑意,一双桃花眼璀然生光,集世间,万千情动。

他仿佛看了过来。

遥遥对上那样一双眼,任是谁心跳都会漏跳了半拍。

那表白的姑娘最终失魂落魄地走了。

“喂,我看见你了。”他好像笑了一下,“阮软。”

他走了过来。

阮软从树后转了出来,有点心虚。

“我也是无意撞见的,抱歉。”说完就要走。

秦肖庭拉住了她的手腕。

“你真的不懂?”

“懂什么?”

他抓着阮软的手紧了紧。

“你不懂,我为什么拒绝她?”

他微微皱眉,双眼紧紧的凝视着她。阮软似乎能感觉到他的紧张。

和之前他送巧克力的时完全不一样。

他是认真的?

阮软心里一下子就慌了,脑海里一片空白。

忽有一道淡淡的声音传来,清冷干净,如高山积雪。

“秦学弟,喜欢就不应该逼迫,对吗?”

那声音……

阮软猛的回头看去。

那人身材清拔,穿着一件白色T恤,深色的外套半掩着,简约耐看。

他单肩背着一个黑色的书包,另一手随意的扶在拉杆箱银白色的柄上,显出几分远行归来后略显疲惫的慵懒。

是宋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