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修仙界大师兄

“滴答滴答”的水声在空旷的房间内显得尤为响亮,这里显然是比密牢更为隐蔽的地方。

江屿琛在靠近墙边的位置匍匐在地上,他身上的锁链虽然已经不在了,但蜷缩起来的手脚姿势却十分奇怪,凑近才发现,原来他的四肢皆被残忍的折断,有些地方甚至露出了森森的白骨,若不是他的口鼻中尚且还有微弱的呼吸声,怕是见到此场景的人都要以为他不在了。

苏仪来时就看到这样惨烈的一幕,即使心中早已有了猜测,但还是被那几人的恶毒所震撼,算起来江屿琛也是他们几人看着长大的,连名字都是江正信收他为徒后取的,更是亲自教导,怎么就能对自己的弟子下得了手呢?

苏仪在一旁无声无息的观察了片刻,才走到江屿琛的面前,青年始终没有反应,她原本以为青年已经神志不清,青年却又在自己距他仅一步之遥时猛地睁开了眼睛。

刚开始睁开的眼睛对不上焦距,里面却黑的发亮,青年的大脑隔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与苏仪的视线对上。

青年死死的盯着自己的眼睛,眸光中的光亮仿佛要将人刺瞎,苏仪被他眼中的热切烫伤一般移开了视线,但却没有让开,反而蹲下了身子,将自己与青年的距离拉得更近了。

“哬~哬~”青年激动起来,眼中的光亮更甚,努力的抬起头来想表达什么。

苏仪见此面色一沉,伸手掰开青年的嘴巴才发现他口舌一片鲜血淋漓,心中怒火越盛,他们是不是做的太绝了些?

这下连最后一丝的迟疑也没有了,苏仪掏出一枚漆黑的丹药,沉声道:“这枚丹药,可让你脱胎换骨,重塑经脉,但成功率只有一半,且过程会让人生不如死,只怕要比你现在还要疼上千倍百倍,一旦开始就不能停下,成败皆看你自己,你可愿意试一试?”

青年似是激动极了,拼尽全身力气重重的点了一头,他现在不就是生不如死吗?

“如此,那便看你自己的造化了。”苏仪得到青年的首肯后,将药送入了他的嘴中,青年迫不及待的将药吞下。

最后看了一眼青年后,苏仪也起身准备离开了,离去时还是留下了这样一句话,“希望你能挺过去。”

药效很快就发挥了作用,江屿琛在瞬间产生的剧烈疼痛下晕了过去,不消一会儿,青年的身下渐渐渗出了鲜血,那血像是流不完的似的,很快浸染了一大片地方。

江屿琛闭着眼躺在地上,明明头脑因为爆炸般的疼痛异常清醒,却怎么也睁不开眼,只能清晰的被迫承受着自己身体每一分每一秒的变化,皮肉溃烂又重新长好,全身的经脉也是断掉又自己连接起来,如此反反复复。

起初,江屿琛还能感受到身上那令人绝望的疼痛,但后来,他只感觉到麻木,不是身体上的,而是心灵上的,意识也渐渐模糊,仿佛在那深渊中有什么东西一直拽着自己,让自己陷得越来越深。

江屿琛只觉置身在一片黑色的汪洋中,自己在上面随着波浪起起伏伏,就在他逐渐沉溺其中随着冰凉的海水下沉时,眼前突然闪过一个纤细的人影,轻灵的女生传来。

“江师兄!江师兄!”

江屿琛猛地睁开眼来,身上熟悉的疼痛传来,提醒着自己现在是个怎样的境地,随着他的清醒,比先前还要猛烈万倍的痛感袭来,青年这次没有控制住,喉咙里是抑制不住的闷哼声,整个人都蜷缩在地上剧烈的颤抖着。

院落内,有一少女靠坐在窗边,皎洁的月色洒在她的脸上,更衬得少女如月下仙子,随时要披上羽衣踏月而去般。

夜深人静,更何况这里方圆几十里都没有人,就更加寂静寥落了,穗岁怎么也睡不着,想到白天师父对自己说的话,心中总有些不安。

“系统,主角会没事的吧?”穗岁想要忽略掉这来的莫名其妙的焦虑。

“当然,每个故事中的主角不都会化险为夷吗?”系统尽力安慰着宿主,“穗岁,不要太担心啦,一定会没事的。”

一连几天,穗岁都被困在这里,始终没有人来,但偶尔却能感受到那似有若无的视线,令人不适极了。

穗岁知道是江正信在暗处观察自己,但奇怪的是,他为什么一直不现身呢?

这日,穗岁照旧躺在院子中的躺椅上,她在这无所事事的待了几日,实在是犯懒,抬眼望着头顶的红绿相间长得正盛的大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树,花朵红艳艳的,异常妖冶,整个院子都是一阵奇香,躺在树下最好睡觉了。

只是今日她是注定睡不了觉了,迷迷糊糊间就听到了脚步声,还不是一个人的,穗岁一个激灵坐起身来,就看到掌门以及自己的师父从院落外面进来,两人身后还跟着贺师姐。

江正信脸色不太好,进来时发现整个院子的结界完好无损,这才稍微缓和了下。

穗岁刚想说话,就被师父的一个眼神制止了,接着就看到贺师姐神情凝重的从怀中拿出了一个罗盘样的法器,施展片刻后没有动静才松懈下来一般将法器收了起来,“禀告掌门,师父,没有发现叛徒江屿琛的气息。”

掌门不疑有他,这件法器是望渊宗那位飞升的师祖在数千年前无意中制作的,并没有什么特殊的用处,只有一点,追查人的踪迹相当厉害,能够发现他们这些化神期修士都发现不了的东西,也是他大意了,没想到都那样了都还能让那孽徒逃出去,但这一点也令他始终想不通,他到底是怎么出去的。

穗岁在一旁算是弄明白怎么回事了,表面不动声色,内心却也难掩激动,江师兄逃出去了?

“穗岁,你身为内门弟子,应当知道凡事要以宗门为重,你先前与逆徒江屿琛来往,还可念你无知无畏,但现在他叛逃了,若是发现他的踪迹,一定要及时上报,断不可在与他来往。”江正信苦口婆心的劝说到,仿佛真是为弟子操碎了心的好师父,好掌门。

穗岁与师父对视一眼,乖巧的点了点头,“掌门,我知道了,弟子先前是被蒙蔽了心智,才会犯错,下次一定不会了。”

“知错就改,也不算迟。”江正信欣慰道,但现在时间紧急,他们还要去捉拿江屿琛,于是转头对身后的两人道:“你们二人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苏仪站在原地没动,只是侧头看向了身边的贺乐然,“去吧。”她是知道这几日穗岁没有回丹青峰,乐然心中对她的惦记的,这才将她带了过来。

“师妹,你在这里怎么样?”贺乐然来时就觉得这里像个精致的囚笼,恨不得立马将少女带走,但来时师父特意叮嘱过,现在还不是时候,只能压下心中的气焰。

“二师姐,我挺好的。”穗岁知道她在担心自己,证明一般在她面前转了个圈。

“这是我准备的一些物品,想着你在这里应该用的上。”贺乐然将身上的储物袋解下来放到少女的手上,也不知道少女需要什么,她杂七杂八的什么都弄了一些。

“师姐,这就不用了吧。”穗岁想要拒绝,但看着贺乐然眼中的担忧,知道自己不收下是不行了,于是伸手接过,“谢谢二师姐了。”

见少女接过,贺乐然突然靠近少女,将她拥住,在少女的耳边轻声说出这样一句话:“不用担心。”

“嗯。”穗岁靠在女人的肩头轻轻应了一声,两人分开时,穗岁又想起一件事,“二师姐,你知道陈堰陈师兄吗?”

同为内门弟子,贺乐然对这人自然有所耳闻,更何况师妹这件事当中也有他的参与,于是微微颔首,猜测师妹是在担心对方,“知道,他并无大碍。”

得到贺乐然的话后,穗岁松了口气,她这几天一直在担心着对方,要不是自己,他也不会受罚,又拿出不少之前师父给自己的丹药,“二师姐,你能帮我将这些转交给陈师兄吗?”

贺乐然很久之前下过一次山,见过漫山的鲜花,一望无际莹白的雪峰,漫天的星辰,此时面对着少女望过来的眼神,那些景色在脑海中一一闪过,却只余少女皎白的面容,那是整个世界最耀眼的颜色。

送走了三人后,穗岁重新坐在了躺椅上,这次心中却安定了不少,至少主角现在是安全的,穗岁甚至乐观的想到,掌门他们都没找到他,说不定他现在已经逃到了宗门外,躲得远远的。

这天晚上,穗岁也睡了来到这里后的第一个好觉,她早早的就躺在了床上 ,正要进入梦乡时,系统却突然叫了起来,“穗岁,有人来了。”

穗岁慌乱的睁开眼睛,就见一全身皆是黑衣的男子站在自己的床边,低头凝视着自己,不知待了多久,是谁?

来人见床上的少女清醒过来,竟突然扯下了自己脸上的面巾。

“江师兄?”穗岁惊讶的看着对方,他是怎么进来的?而且看他这样子身上的伤已经全好了,修为似乎也恢复了。

“穗岁,你愿意跟我走吗?”男人声音低沉,专注的看着少女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