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试结束的非常快。
考试铃响的时候,甚至还有人不敢相信,这咋就结束了?
他们放下笔,拿起书包,愣愣的跟着人群往外走,走到外面,抬起头看向天空,满脸茫然。
我是谁?我在哪?我刚刚考试了吗?
这次考试对于绝大部分的人来说都相当有难度。整张试卷的难易的比例高达7:3,送分题少,送命题却一道接一道。
甚至还有人连题目都看不懂,更甭谈挥笔下手。
即便废柴如红星小学的诸位考生,也从这张试卷感受到了浓浓的恶意,身体和心灵仿佛都受到了凌辱。
大家都非常难过,红星小学上面的仿佛笼罩了一层黑暗的乌云
庄冬却高兴的像个楞头青,蹦蹦跳跳地跑到苏涯面前。他高昂着头颅,小胖手叉着腰,相当骄傲的说:“苏涯,这次的题目老简单了,我觉得自己都做对了!”
此言一出,四周蔫了吧唧的小学生们纷纷用饿狼般嗜血的眼神瞪着庄冬冬。
啥?哪个缺心眼的大傻子在说话?没看到咱这么伤心,咋能这样捅人刀子呢?
曾经的校霸庄冬冬无所畏惧,一点儿也不在乎一群学渣的想法。他瞪着圆鼓鼓的大眼睛,渴望又挑衅的看着苏涯。
“苏涯,我告诉你,我这次全做对了。怕了吧?等着做我的手下败将吧!”
第1021次比赛,赢的人肯定会是他——庄冬冬!他美滋滋地想到。
“全做对了?”苏涯问:“作文也满分了?”
庄冬冬沉默了。
啥玩意呀?咋有人直接张大嘴就问人作文满没满分?这是正常人能问出来的话吗?这是正常人能做得到的事情吗?
“咋不说话?”苏涯一边收拾东西,一边慢悠悠问他,“咋了?作文你竟然拿不了满分吗?”
简直是太过分了!这是赤裸裸的鄙视,他咋就拿不了满分了……
庄冬冬越想越激动,越想越愤怒,越想越——泄气。
是的,他真的拿不了。但是,眼前这笑意盈盈的大魔王就不一定了。
庄冬冬想起眼前这人的丰功伟绩,悲愤了,眼前这人还真的就拿了好几十次作文满分,她的作文都快把教室后面的示例范文全贴满了!
他满身嚣张的气焰顿时萎了,却还是硬撑着头皮说,“那就……除了作文,我感觉其他的都做对了。”
“不可能,”苏涯斩钉截铁的说,“你不可能全部做对的。”
苏涯承认庄冬冬是个天才,但是这个天才想超越她,那简直是开玩笑。那些日子熬夜背过的书都是白背的吗?
庄冬冬瞪大眼睛,委屈爆炸:“咋就不可能?我都检查了好几遍,咋可能还会出错?”
苏涯没有和他对峙,只是问他,“数学最后一道题第二小问题的答案是多少?”
庄冬冬愣了愣,皱着眉头回想了一下。那道题还挺绕的,他还想了挺久才把解题方法给想出来了。
但是,那道题只要做出来了,就绝对不会错的。因为他把答案代回了题目,是完全符合题意的。
哪道题他都不敢打包票,但是这道题就绝对不可能错!
庄冬冬自信满满说:“答案是2/3,对不对?我记得清清楚楚。”
“不,答案是40。”苏涯微微一笑。
张东大吃一惊,额头纹都要硬挤出来了,“咋可能是40?我算了好几遍,计算不是2/3,也绝对和2/3差不多,咋可能会是40这么夸张?”
“你确定?”苏涯斜着眼睛看了他一眼,笑笑,“你把题目重复一遍。”
庄冬冬紧皱眉头,不服气的把那道题目背了出来
虽然苏涯学习很厉害,但是再厉害的人都不可能总是对的。也许,也许……她就真的错了你呢?
庄冬冬心存侥幸,读起题目来难免也有几分心虚:“小王要看一本书,他点燃了两根同样长的蜡烛,一根是8厘米的粗蜡烛,一根是5厘米的细蜡烛。粗蜡烛点完要2个小时,细蜡烛点完一半要半个小时。等到小王把书看完,把蜡烛吹灭的时候,发现两根蜡烛剩下的一样长。问……一共看了多久时间书?”
说着说着,庄冬冬突然没有了声音。
苏涯笑着问他:“咋不说了?”
庄冬冬憋着嘴,闷着气,不甘不愿的把话补充完整,“最后,最后问……小王看了几分钟的书。”
“那你答的是啥?”
“是小时啊,”庄冬冬嗓音里已经隐隐约约有几分哭意了,他咋又忘记把小说转成分钟了呢?
苏涯雪上加霜,装作奇怪问:“对呀,人家问你几分钟,你答几个小时干嘛?”
庄冬冬眼睛已经湿了,“我,我又忘记了……呜……呜呜……呜呜呜…”
“你忘记几次了?你自己数数,这种类似的题目你已经错几遍了?哪次吸取教训了?”
“我到时候一看到这道题目,就知道你肯定会做错。”苏涯哀痛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咋就不能出息点,让我猜错一次呢。”
原本神气活现的庄冬冬彻底傻眼了,忍了又忍,憋了又憋,最后还是情不自禁地发出惊天动地的大哭。
“我,我咋又输了呢?!”他一边哀嚎大哭,一边崩溃大叫,“这么多次了啊,一千多次了啊,你都没让我赢过一次!”
“苏涯,你好狠心呀!你,你是不是就是骗我的,努力学习根本就追不上你。”
庄冬冬捶地痛哭,揉着自己红彤彤湿漉漉的眼睛对残酷的人生进行了深刻的剖析,终于醒悟了,自己其实根本就是个被苏涯拿着红萝卜吊在鼻子尖的蠢驴吧?
自从听了苏涯的桂花后,他树不爬了,知了不捉了,野鸡不逮了,别人家的窗户不砸了,壮硕的身形还一天天消瘦下去,可他考试还是考不过苏涯啊!
他失去了那么多的乐趣,却还是被苏涯吊打。学习真他妈不是个东西。
苏涯看他哭的这么凄惨,也有点不好意思。
她安慰摸了摸他毛茸茸的大脑袋,说:“不要那么伤心了,人总是要向前走的,你不继续努力,咋知道下一站不就是胜利呢、”
庄冬冬不理她,扭着大胖身子往角落里藏,却任由她罪恶的手在头发里揉来揉去。
“暑假的时候我打算在家里自学六年级的课程,你要来吗?”苏涯笑眯眯对他发出了邀请。
“我不来了,”庄冬冬大声的哭诉,“你总是在骗我,我不会再蠢蠢地上你当了!”
苏涯也不在意,只是收回手,耸耸肩,“好吧,既然你不愿意那就算了。”
她表现得这么淡定沉稳,庄冬冬反而犹豫了。
难道苏涯这次真没骗他?
之前苏涯都是明里暗里地逼迫着他学习,这次竟然没有压迫他了?她咋就突然这么好心?
庄冬冬阴谋论了,难道这其实是个计中计?她假意邀请自己一起学习,其实就是等着自己拒绝她,她就可以名正言顺偷偷学习了!
该不会是苏涯打算要有啥子神奇的学习方法?学习起来,一日千里,不可同日而言。这么一来,她就进步超快,成绩比原子弹还要飙的厉害。
他本来就追不上她了,等到她再用那神奇的方法偷偷学习,他岂不是彻底被她甩在背后了?
没错!肯定就是这样了!想通了的庄冬冬非常激动,觉得苏涯肯定是要偷偷学习,还不告诉他。
等到他被她远远扔在背后时,这个小恶魔就会幸灾乐祸地大笑了。
怎么可以这样子?这世界上咋有人像苏涯这么狡猾?他是绝对不会再中这个狡猾奸诈的大魔王的诡计的!
庄冬冬也不哭了,擦干净眼泪鼻涕,气势汹汹的说:“我要来!你给我等着,我暑假一定会赢过你的。”
苏涯微微一笑,非常鼓励地说,“加油哦,要好好努力,我等着你哦。”
庄冬冬被她截然不同的态度弄混乱了,一个人站在空荡荡的门前,自闭。清风徐徐,如茵绿意,庄冬冬混混沌沌的脑子突然就被吹醒了。
他咋觉得自己好像又做了那只蠢蠢的驴?咋总感觉有哪里不对的样子?
总有办法实现自己愿望的苏涯微微一笑,抱着书,转身回到了五年级的教室,深藏功与名。
考完试后,各班回到自己的教室。校长激动地说完考后感言之后,便正式放假,大家拿着暑假作业各回各家。
苏涯正打算回去,却被校长拦住了。
校长愧疚地看着自家学校的大宝贝,声音哽咽,神情苦涩,“苏涯啊,都是我这个校长没用。不仅没提前搞到这次联考会加大难度的消息,也没有针对这次联考给大家出针对性的题目,更加没有在田阳小学面前给你们出头。”
“我,我真是太没用了……呜……”
苏涯看着校长那红红的眼睛,整个人都愣了。咋回事呀,咋这个年代的汉子都这么多愁善感?
“校长,真没事,我这次考的还挺好的。”苏涯硬着头皮去安慰这个八尺硬汉
校长睁着一双红肿眼睛看着苏涯,“你咋能考得好呢?这些内容都没有教过,你咋能会呢?考试的时候那两个讨人厌的监考,还一直住在旁边骚扰我,这还能咋考?”
苏涯被他这一连串的咋咋给弄晕了,心想,这啥玩意?
校长确实一脸感动,这真是个好孩子呀!为了让自己放心,竟然还言不由衷的说出了这种话。
他觉得心里暖极了,并且马上把这些天自己从各个老师那里搜集来的作业和试卷全部交给了苏涯。
“你马上就要上六年级了,这里是我征集学校六年级老师出的一些题目,你拿回去做吧。”
咱们虽然五年级考不好,但这不是还有一年吗?在同等的教育条件下,他不相信自家学校的大宝贝会比谁差!
校长对苏涯,有着莫名的自信。
大宝贝看着这些试卷,却不由得陷入了窒息般的沉默。
事实上,她这个人确实非常喜欢做试卷,也确实非常享受做题的快感。但是,这半人高的试卷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我只是做了提议,但是没想到老师们都非常积极地相应呢,”校长如释重负地拍了拍苏涯的肩膀,“苏涯啊,老师们都非常相信你哦。”
苏涯真的是太感动了呢。她接过那些试卷,哽咽的说道:“校长,我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这两人相看泪眼,差点没感动得满面泪流。
正当苏涯打算抱着这些试卷走的时候,校长却让她等等,说还有人要来看她。
校长挤眉弄眼的小声说,“县政府那边正在派人巡查小学,可能会有一定的资助,我知道你家里家庭困难,特意把你推荐给了他们。”
苏涯本来还不知道这人是谁,但是一听到是县政府的人,她立马就猜到是谁了。
校长一走,苏涯便收起了那幅在校长面前放松的姿态,沉默的把那堆书放在一起,端端正正的坐着,等待着这即将走进来的上面来的人。
林队长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个画面了。
夏天的阳光正好,从洋槐树缝隙里散漫漏出,砸在桌边,洒在肩上,跳进乌黑柔亮的发间。
听到人声,她转过身来,双目如水,沉静深邃,竟不像是少年模样。
林队长有点怔愣。
他虽然知道,这苏涯必定不是寻常人,但倒也没想到,这些天天让他焦头烂额的就是这等姿态的人。
有点令人,猝不及防。
在苏涯沉着的目光凝视下,他竟有点不自在。但到底是尸山血海里面走出的人物,他很快就排除掉那些不知所谓的莫名情绪。
林队长走到苏涯面前坐下,和她对视。
“你知道我是谁?”他问得十分肯定,似乎觉得自己不会听到除了肯定之外的另外一个答案。
“知道,您是县政府拍下来巡查的人。”苏涯将尾音拉得很长,还反问了句:“是吗?”
林队长没想到会从她口中得出这么一个答案。
所谓的从上头派下来巡查的人,这是个一听就知道是借口的理由。他不相信以苏涯的智商,会看不出其中的玄奥。
但是,她还是这么说了。这又是咋一回事呢?其中的用意就很值得深思了。
林队长的脑海里面转了几圈,很快就想通了,笑容不自觉的就扬起来了,看着苏涯的眼神也更加幽深了。
“你可真的比我想象中的要聪明太多了,”林队长挑眉,黝黑的脸透露出不动声色的压迫感,“那你,就不怕吗?”
这小娃娃真的是太聪明了,聪明得他不得不在脑海里把苏涯的危险程度提高了几个级别。
要是她安安分分还好,若是她真的仗着这般心计去谋划……
苏涯垂下眼眸,打断了林队长的思路,冷静说:“我只是说自己该说的话,有啥可怕?”
言下之意,不该说的她绝对不会说,不该做的她也不会做。当然,不该记得的她也绝对不会记得。
她的态度很明显,之前发生了点什么,眼前这人是干什么的,她都毫不在意。
林队长拧起双眉,眯着眼睛重新打量了苏涯。
他沉默着不说话,这安静的室内属于他的威压却越来越重。如果换成另一个人在这,只怕已经吓得屁滚尿流。
苏涯却只是挺直腰骨,任凭他打量,一言不发。
良久,林队长终于笑了,室内的煞气一扫而空。
“你猜的没错,我确实是教育局派下来巡查的。县一中尖子班有招生的名额,我觉得你的条件非常符合,想推荐你。你觉得咋样?”
苏涯还没有说话,系统就毫不犹豫的大声拒绝了
“这肌肉男想干啥呢?我家试练者咋可能会接受你的恩惠?开啥玩笑?我家试练者有我就够了!”
系统非常相信自己的判断,苏涯肯定会毫不犹豫干脆利落地拒绝他的。它家试练者连美色都不愿意出卖,又咋可能会愿意接受一个毫无关联的陌生人的恩惠呢?
开玩笑!这世界上咋还有人比它还了解它的试练者?
苏涯却毫不理会脑海中突然出现的声音。她点了点头,笑意盈盈,“多谢林队长的推荐。”
系统整个统都崩溃了,“啥玩意?试练者你疯了吗?”
不等它说完,苏涯已经单方面切断了它的声音。
“我以后会在县一中好好学习,绝对不会让您失望的。”苏涯把这句话说得很重,似乎真的在说学习,又似乎不仅仅是这一层的意思。
林队长听懂了她的意思,也难得善意地笑笑。
对于这个结果,两个人都非常满意,互相之间都给彼此留下了相当深刻的印象。
临走之前,林队长突然站在门口,脊梁骨挺得硬直,居高临下对苏涯说:“不管怎么样,以一个父亲的身份来说,我还是非常感谢你。”
苏涯坐在一旁没有回头,也没有出声,只是垂着眼眸看指间跳跃的阳光,她猜到林队长要说啥了。
她,还真的有点羡慕那个小女孩了。
不出苏涯所料,林队长继续说了。
“另外,我还有些事情忘记告诉你了。我的妹妹和她的未婚夫感情非常深厚,她不愿意让未婚夫一个人独自受苦,我便……把她送到他身边一起作伴了。”
苏涯知道事实上当然不是这样,她可不觉得以林晓娴的性格,会甘愿和王东一起挨穷受苦。
只怕,一起挨苦是假,求情是真。她倒是没想到,这林队长能对亲妹妹也下这么狠的手。
这个人,倒是让人讨厌不起来。
林队长不知道苏涯在想啥,他只是恶劣地扬起了嘴角,意味深长地对苏涯说:“不过,我这妹妹身体也忒虚弱了。我刚把她送到监狱旁边的农场,她竟然就不小心掉进冰河里,发起了高烧了,双手也麻痹了,不得已……只能把双手给切掉了。”
苏涯垂下眼眸,猜测林队长肯定知道了林晓娴把那块银色栀子花的手帕收起来了。
这么一来,这双手,自然就要不得了。
苏涯对于林队长这人的性格有了几分了解,锱铢必较,亲情淡薄,下手狠辣,不宜做敌人。
说起来,苏涯突然想起,那林晓娴对那小女孩的遭遇也一字不说。那么这嘴……
苏涯打了个冷战,不再想下去了。
见苏涯眼中有几分畏惧,林队长便放柔了声音,似乎真的在说啥温馨的事情。
“当然,我那妹妹虽然瞅着可怜。但是,身为林家人,就该有林家人的担当。在农场,就是农场的一份子,不仅应该把自己的责任给挑起来,也应该把整个林家的责任挑起。”
苏涯听懂了,这就是说,虽然林晓娴的手没了,但是该做的东西绝对不能少,手用不了,那就用脚,那就用口。反正,不仅得把自己的活做了,还得多做三个人的工作量。
林队长继续说:“当然,我非常能理解我妹妹对她爱人的情谊。监狱长也为他们深沉的伟大的爱情而感动,所以不定时还愿意让王东带上镣铐出去农场附近和我那可怜的妹妹团聚。他们两个都是极其勤恳的人,都心甘情愿做着农场最脏的活。”
得了,苏涯又懂了,这是说,王东虽然在监狱里面被人欺负得很惨。但是未免人被太早弄死了,有时间还得把他拎出来,放农场歇歇。
但是呢,如果让他在农场歇息,这位煞神又不满意,就干脆让王东这个瞅不起下等人的地位高超的学校主任也去农场挑粪去。
你看,多么皆大欢喜的结局啊。
“但是呢,谁知道,我妹妹那爱人也是个不禁用的,竟不知咋的就把自己的腿给摔断了,接都接不回来。又过了几天,他竟又粗心大意把自己的脊梁给摔碎了,也只能可怜地一辈子躺着,坐也坐不不起来了。”
苏涯注意到了某个字,脊梁是摔碎了,而不是——摔断了。
一字之差,差别却相当大。
苏涯额头忍不住涔汗,她还是第一次接触这种事情。虽然大快人心,却也叫人有点心惊。
“那咋办呢?”苏涯听到自己艰涩的话语。
她知道,她该说话了。
林队长笑了笑,果然满意地继续说下去,“那还能咋办呢?多得我那妹妹也不嫌弃,她那么爱他,咋能丢下他不管呢。可不得帮他把屎把尿,好好照顾吗?”
但是,林晓娴没有手啊,那……
苏涯没有再想下去。
她知道,以林晓娴和王东两个人的性格,若是生活顺遂,他们倒也相安无事,但是如果两个人同样自私自利的人处于一个贫困绝望的境界当中,会发生什么不言而喻
更何况,这其中还有林队长的推手。
那么,这两个人恐怕真的是生不如死。但是,一想到这两人做过的恶事,苏涯便也生不起丝毫的同情之心。
这两个人,一个双手截肢,一个下肢瘫痪,一个在农场辛勤劳作,一个在监狱辛勤劳作,倒也相当适配。
苏涯抬起头来,迎上了林队长充满恶念的双眼:“林队长,你说错了。”
林队长挑高眉头,他错了?
林队长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什么好人,也从来不觉得自己有啥做好人的必要。他想让这两个狗男女死,但即便千万种死法都难消他心头之恨。
不让他们历经人生八苦,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他也枉为人父,更加对不起那些枯萎在这两人手中的女孩。
只是,他倒也看错这苏涯了。到底还是个女孩子,同情心泛滥,这才一点点就受不了。
林队长嘴角轻挑,真是没意思。
他正想走,却听到身后的小姑娘说。
“林队长,你说错了,是我要感谢你。”
感谢你给了我庇护,也感谢你可以坚持真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