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唐糖上下唇碰了下，想解释些什么，僵硬地站在那里，头一次有些手足无措。
张妈算是看着她长大的人了，平时开开玩笑，她骨子里对张妈还是很尊重的。
张妈请江末来一定有她的意思，虽然很不想承认，但张妈为人处世的确是很有一套的。
唐糖从来没有如此想一巴掌扇死自己的冲动。
她昨天可能是真有点儿抽风，才会把他是她同桌这事儿给说出来。
唐糖挠挠耳腮，求救地目光看向江末，不断用眼神示意他：你他妈快替我解释啊。
江末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比了个唇语，唐糖看出来了：帮你可以，我有什么好处？
好处，呵，你还想要好处。
唐糖翻了个白眼，嘴巴张了张，随意应付了事。又看到江末嘴角一勾，心神意会地点了点头。
等等，他懂什么了？
她看到江末脸上的笑意更加明显，他抬起手晃了晃手机，略显遗憾，“我想向唐糖要个手机号，她觉得我占她便宜，不愿意给。”
说这话的时候，他眼角弯弯的，桃花眼更是魅惑人心。
听到第一句话的时候，唐糖眼皮子就跳了跳，听完全部，她眼睛里露出凶光，眸子杀意间渐现，放在两边的手渐渐攥成拳。
面无表情地走到江末面前，唐糖伸出拳头在他眼前晃了晃，不怀好意地笑了笑：“江末，我希望你尊重客观事实，别造谣。”
江末眼尾微挑，疑惑地看着他，玩味般道，“你的意思是你愿意给我手机号？”
“你做梦呢？”唐糖睨着他，语气不太友好。
张妈缓步走过来，拍了拍唐糖的肩，想说她又不知道说什么好，示意她住口。
半晌，她的声音有些无奈，“不是我偏心。我今天喊江同学来家里，一是昨天你说你们两这关系，他能照顾一下你。二是他一个人住这么大的屋子，也怪冷清的。”
她顿了下，才继续说：“糖糖，你如果对你的同学都是这个态度，动不动就想打人，你是交不到朋友的。”
唐糖一下就沉默了，敛着眸，脑袋垂的低低的，像做错事受教训的小孩子。
可怜兮兮的。
良久，她缓慢地抬起头，眼眶红红的，深深注视了她几秒，声音有点低，“我说过我不喜欢交际的，张妈，你别多管闲事。”
话音刚落，她转身，像背后有洪水猛兽追着她跑，鞋子衣服也没换，挂着个拖鞋就直直地跑了出去，跑太急还掉了只鞋，没来得及穿光着一只脚就出去了。
仓皇而逃。
望着她的背影，江末皱了皱眉，眼中飞快的闪过一丝懊恼，跟张妈说了声抱歉就追出去。
张妈点点头，看着他走远。
她慢慢地走回自己房间，拉开抽屉，里面有一张照片，很旧，开始发黄了。
照片上的小女孩五六岁的样子，左手拿着气球，右手拿着冰淇淋，正对着镜头笑。天真烂漫的年纪，杏眼弯成月牙儿，可爱得不像话。
四下无人的房间，她拿着照片，无力感浮上心头，重重地叹了口气。
“到底是谁的原因，她才变成这样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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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糖个子小，腿也短，自然跑不过江末，小区都没跑出去，就被揪住衣领，腿在空中蹬了好半天还是原地踏步。
江末一步她要跑两步，玩个屁。
上天真是如此不公啊。
挣扎了一会，见没什么效果，她也就放弃了，安静下来，乖的不行。
看着她这副样子，江末想说的话全都堵在了嘴边，愣是说不出责怪他的话。
过了几秒，他叹息声，语调放软，小心翼翼地哄着她：“唐糖，你先回去把鞋穿上？”
唐糖没有回头，影子被阳光拉的长长的，声音轻而淡，“你跟来做什么。”
说着，她又冷笑声，吸了吸鼻子，颇有些自嘲，“挺好的啊，连张妈都帮着你。”
她觉得自己好像也没有多委屈。
这有什么好委屈的啊。
张妈的目的也是为她好，她也不是不能理解。
她承认啊，她有那么一点点的，社交障碍。
说实话唐糖也不知道自己在难过些什么，可能是张妈说她动不动就想打人，有点触碰她那根敏感的神经了。
她自己知道是一回事儿，被人说出来是另一回事儿。
唐糖想了想，她以前还不是这个样子的。
她以前也是个遇到事儿不开心就想哭的小姑娘，哪会打人啊，连踩死只蚂蚁都要愧疚半天。
然而软软弱弱的小姑娘有什么用呢？没用啊。
连自己重要的东西都保护不好。
江末换了个角度，替她挡着阳光，没出声。
唐糖知道他站在她身后。
也没理他，唐糖自顾自继续说。
小姑娘嗓音细细软软的，带着些许迷茫和无措：“江末，你放过我行不行？”
“就算我以前真欠了你的，看在我两同桌份儿上，原谅我行不行？”她平静地说。
这事儿困扰她一个星期了。
唐糖真的是半点记忆都没有，就差把脑袋掰开来一个个片段地找了。
轻笑声自头顶响起，唐糖下意识地回过头，泛着红边的眸子死死盯着他：“你笑什么？”
江末喉结滚了滚，细碎的笑声自他喉间溢出来，他肩膀一颤一颤的，心情很好。
他妈的，唐糖这模样太惹人爱了。
好想把她扯怀里。
江末压住这种想法，不断告诉自己，现在唐糖的思维认知里他们才认识一星期，不能冲动。
要学会克制。
江末舔舔唇，泛着笑意的眼睛撩人，像是要把人吸入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他轻笑着道，“想不起来就别想了，也不是多重要的事儿。”
美色当前，唐糖差点被勾了魂。
迅速反应过来，她赶紧往后退了退，面无表情地问：“那你不折腾我了？”
动不动就凑的很近，还摸头，还要电话号，还说一些奇奇怪怪的话占她便宜。
这也太惊悚了。
而且他还长得帅，眼睛跟妖精似得，一撩一个准啊。
江末要是生在古代，绝对能去当个青楼头牌，一群妹上赶着去的那种。
江末眸子眯了眯，有些意外她的发言。
片刻，他像是意会了什么，摇了摇头，直勾勾地看着唐糖，拖腔带调道，“我只对你这样。”
唐糖没说话。
“所以，要我放过你，休想。”他说这话的声音很轻，音量只有控制在唐糖听不到的范围内。
唐糖只看到他嘴巴张了张，说了几个字，也没听清。
不等她回答，江末松开了她的衣领，改拽她的袖子。
就慢慢地拉着她往回走，为了照顾她身高，还特意放慢了脚步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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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一番小插曲，唐糖和江末紧赶慢赶到电玩城的时候，离黄远恒打完电话，已经过了一个小时。
路上唐糖还是很愧疚的，还时不时地骂江末几句，要不是他哪来那么多事儿。她再晚也从来没有迟到这么久过。
江末打了个哈欠，倒是不太在意，面无表情地跟她说黄远恒自己也是个迟到大王。
好哦！他们到的时候，黄远恒，还没到！
唐糖打电话回去，他还迷茫地问，不是下午吗，现在才中午。
唐糖已经不知道怎么描述自己此时的心情了。
黄远恒来了看到唐糖，脸上还是笑眯眯的。又看到她身后的江末，整张脸就黑了。
非常逼真的表演了一番变脸。
他的视线在唐糖和江末之间来回打转，最后指着江末，目光看着唐糖，脸上写满了不敢置信，结结巴巴地问她，“唐糖……难不成，刚刚那个说话的男声是江末？”
唐糖点了点头。
江末挑着眉看他，唇角勾了勾，有些挑衅的意味。
黄远恒觉得世界都玄幻了。
他的声音都有些颤抖，情真意切地喊道：“唐糖啊！”
唐糖被他吓了一跳，浑身抖了下，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你还年纪轻轻，怎么就瞎了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