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欢而散之后,虞西?看着已经离开的少年,心里怅然若失,有点说不出?的滋味儿。
“他特?意从南苏赶来?的?”良久,顾晏跟着她?回到教室,语气不太镇定。
“我也不知道。”虞西?怔了一下,眼神垂了下来?。
“能为你特?意从南苏赶过来?,也挺费心了。”
顾晏忽然笑了笑,在特?意打量着什么,反而用一种试探的语气问她?。
虞西?面无表情,接着他的话说:“那也是白费心。”
听到这句,顾晏明显心情好了几分。像是得到了某种反馈,他神情轻松了起来?。
而虞西?却没有那么轻松,心里像被什么堵了一下,挥之不去。
和?季礼的关系,一直都是游离在暧昧和?朋友的边界的不清不楚的状态,以至于她?也猜不透季礼赶到东港,到底是为了什么。
她?正在把沉迷于海浪的自己□□,他却一股脑儿的来?了东港,直接把她?拍进?海底。
她?不后悔付出?,但她?却在意这份付出?值不值得。
但事实?却是自取其辱,被辜负被轻视,让她?感受不到一点点感情的喜悦,让她?失控和?自卑,那还有什么意义?
“你怎么了?”顾晏看到虞西?的表情不太对劲,他偏过头?,唤醒了一句。
“没什么,我们回教室吧。”
说完这句。
虞西?恰巧踏入了教室,回到位置,她?的桌面上?放着晚饭和?消炎药。
这让虞西?觉得迷茫,“晚饭和?药片是你买的吗?”
晚饭应该是从食堂打包的,药片的外包装也是校医的标识。这完全不应该是校外的人带过来?的。
“不是。”
盯了桌子上?的饭菜和?药片好几秒,顾晏表情微变,“你最近交新朋友了吗?”
沉默良久,虞西?讷讷道:“没有。”
几乎一时之间,顾晏想到了某种可能性。在他们俩进?教室之前,季礼已经在班级外面等虞西?了。
如果不排除其他情况,那么只有一种可能,这份饭菜和?药片是季礼买的。
但是他怎么会有学校的饭卡?
按照虞西?平时的透露,季礼明显是个冷淡的人才对,怎么可能帮她?买这些?。
不过联想到刚才两个人针锋相对的情况,再加上?季礼特?意为她?赶到东港这个城市,这么一联想,仿佛也并不是不可能。
“你知道是谁吗?”虞西?问他。
其实?她?心底也有了一个答案,可能会是季礼,但她?无法确定。
沉默两秒,顾晏不自觉抬起眼,沉声道:“也许是季礼。”
他不想瞒她?。
往往两个人互相坦诚是最好的状态,无论是感情还是生活,都不需要有谎言和?试探的存在,更何况他也有这个自信。
从刚才的聊天中,他看得出?来?季礼是一个聪明人。
可惜季礼再聪明,也做不到这一点。
“哦。”虞西?盯着这些?,有些?失神。她?用手摸了摸饭盒,还温热着。
这让她?不免产生了一丝懊悔。
她?之前还毫不留情面地讽刺了季礼,准确地挑选出?他心底最柔弱的部分戳穿他,结果他还给自己买了一份饭,还有一版药片。
她?忍不住怔了下,是不是她?太过分,太小心眼了。
这一刻,她?的心已经沉了下去。原先喜欢的刺激感又把人覆盖淹没,她?一时琢磨不清,心底漏了一拍。
“你不用感到负担。”似乎意识到了她?状态不对,顾晏皱起眉头?,提醒她?,“他破坏了你的信任,现?在也只不过想挽回,你就算不答应也不是你的错。”
他声音沉了下来?。
虞西?叹了一口气,心底瞬间五味杂陈。
顾晏双手抱胸,靠在一边的桌子上?,声音奇淡无比:“而且轻而易举的动容,那是对你自己不负责。”
虞西?心底感觉有什么在翻涌,血液都止不住的沸腾,大脑被一切充斥的无法思考。
然而当她?的手再次放到饭盒旁边的时候,虞西?发现?——
饭盒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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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几天大家都发现?季礼的脾气一下子变差了许多,从一开始只是淡淡的不爱搭理人变成了后来?难以接近,浑身都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场。
平时靠抄季礼作业生存的几个人顿时感受到了局势的紧迫。
虽然他以前不爱理人,但好歹大家还是兄弟,现?在已经颇为有了六亲不认的趋势。
“他为啥不开心?”汪财咬着冰棍儿,已经临近四?月,他短袖也穿上?了,“好心疼啊,日。”
“他用得着你心疼?”
“怎么用不着!”汪财又咬了口棒冰,“平时也是给我们恩惠的,我汪财又不是忘恩负义的人,到底怎么才能让学神开心起来?。”
“带他去喝酒?”杜儒摸了摸下巴,琢磨地说:“我觉得他需要发泄一下,自从上?次去东港回来?后就这副样子了,神鬼不认。”
“东港?”汪财思考了会儿,“那不还是又因为虞姐……”
“我不站他俩。”杜儒切了一声,“我觉得乔琦莫才是天天关心学神的人,我站乔琦莫。”
“呦,”旺财喝了一声道:“上?次谁喝醉了苦兮兮说虞姐你真不要我们学神了来?着?”
“那是醉了,不能算数。”杜儒白了他一眼。
汪财笑起来?:“我信你的邪。”
杜儒冷着脸:“你敢不信我?”
“……”
“我反正是支持虞姐的,”汪财不高兴道:“你再这样我就不理你了,你和?我聊不到一起去。”
“你怎么和?小姑娘一样容易生气?”
“我就喜欢生气。”旺财闷哼哼。
“……”良久,杜儒后退一步,“现?在不是吵这个的时候,我联系一下学神,晚上?去巷子里清吧一聚,顺便?套套他到底为啥伤心,我们对症下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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窄巷酒吧。
五光十色的灯把一切都照的透彻明亮,晕染昏暗的光晕打在周边的壁台上?,一排琳琅满目各式各样的酒储存于酒柜上?。
重?金属的音乐将环境晕染的嘈杂难忍,不断击打的架子鼓混杂着俄罗斯舞曲,让现?场每一个人都热血沸腾。
“靠。”汪财忍不住捂着耳朵,“不是说去清吧吗?这什么破地方。”
杜儒扒开他的手,“有点儿出?息,这地方美女多不行?”
汪财瞪圆眼睛,盯着他看。
他转回头?,再次看向沙发上?椅着的少年。他头?发凌乱,仿佛没有骨头?一样靠在沙发旁边,眼底没有丝毫光彩,甚至有点狼狈。
他仿佛没有被任何事打扰到,眼底很?红,掀着眼皮看茶几上?的那几瓶酒。
冷蓝色的烈酒浸泡着冰块,在空气中滋出?了浓烈的酒精味,勾魂摄魄。
只是周身落魄的颓废感,不断地吸引周围人的注意,再加上?不俗的相貌,领口微微张着,清冷寡淡。
很?快吸引了一些?人。
季礼一个人闷闷地喝着酒,旁边的两个人均不敢吱声,开始陪他灌酒。
有两位美女就摇曳着走?过来?,两条腿光溜溜的,金色的长发披在肩后,垂吊的耳坠闪闪发光。
“帅哥,喝酒吗?”其中一位女孩唇瓣微开,声音娇俏迷人。
汪财和?杜儒的视线瞬间看过去。
季礼依旧闷闷地喝着酒,冷若冰霜,一杯接着一杯,从来?没看见过这么灌酒的人,一声不响。
“帅哥有心事啊?”过了几秒,她?笑起来?,然后主动地拿着酒杯碰了下茶几上?的酒瓶,乒乓一响。
声音格外清脆,还夹杂着诱惑。
汪财看季礼脸色不对,立刻想制止这位女生。结果后者却像自来?熟一样,欲坐到季礼旁边的沙发上?。
“咚——”女生忽然尖叫一声,一个空的酒瓶子直接砸向地面,玻璃渣碎了一地。
正好摔在她?落脚的地方。
她?不可置信地抬头?,发现?始作俑者一脸冷淡,像有仇一样毫不留情地冷着脸。
季礼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依旧自己独自喝酒,一杯接着一杯,眼底毫无感情。
女人骂了一句,恨然离去。
看着他一个人这样喝狠酒,杜儒忽然有几分后悔一起来?这边,“学神,你到底怎么了?你先别这样自己一直喝闷酒。”
汪财跟过来?,“对啊对啊,学神你怎么了,和?我们说说呗。”
季礼闭起眼睛,酒精的味道翻滚上?来?,卷着胃里,难受的皱着眉头?。
他眼角微红起来?,仿佛盯着某一处陷入了深思,随后垂下了眸。
落魄而狼狈,忽然之间杜儒感受到了一个错觉,他给人一种无家可归被人抛弃的感觉。
但杜儒迅速的抛弃了这个念头?,季礼怎么会遭受这种事呢?
喝了一杯又一杯的酒后,昏暗的灯光打在几个人身上?,与别的地方格格不入一般,他们被笼罩着冷淡的气息。
汪财又连续追问了两下,季礼喝的干呕了一声,然后垂下眼眸,瞳仁狠狠动了一下。
他用手语道:“我和?虞西?在吵架。”
明明是一句话能概括的事情,他却觉得整个心都被人揪了起来?,被狠狠握住,让人无法呼吸。
喉咙里酒精的味道散了开来?,灼热而激烈,让他闭起眼睛涩地难受而折磨。
汪财怔了一秒,和?他心里猜的有八九不离十,但还是奇怪道:“那你就把她?哄回来?啊。”
“你去找她?,好好哄她?,虞姐又不是冷心的人,肯定能和?好的。”
这句话让季礼微微失神。
昏暗的灯光照在他的眼角,似乎带着点湿润。
他眼底颓废得可怜,靠在沙发旁边,仿佛陷入了回忆,用薄唇喃喃地失声颤着重?复:“……哄不回来?。”
她?不要我了。
但是只有他自己听得见,别人都听不见他的声音。
也只有他自己知道,这并不是一次简单的吵架的问题。
这个问题远远比吵架要严重?。
这一刻,他的心底被揪得厉害。让人怀疑是不是酒精渗入了心里面,刺激着他,让他痛不欲生。
作者有话要说:没有人心疼狗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