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025章

众目睽睽之下拍吻戏,确实需要一定的定力和胆量。谁都不知道姜筝俯身亲前是如何拼命洗脑自己:你就当他是一朵花,一朵香喷喷的花,碰一碰柔软的花瓣,对,就是这种感觉。

待导演喊卡,她这才缓缓睁开眼睛。

纪穆野的睫毛微微颤抖着,漂亮双眸里全是震惊。

姜筝觉得自己好似那强取豪夺人家闺女的地主老财,强行亲昵,坏极了。

不过,还是要感叹一句,纪穆野的演技真的太好了。摩挲他的唇,他能耳朵红,亲吻他的唇,他还能耳朵红。

耳朵红润如宝石,突然很想捏一捏。

她立马被自己龌龊的想法给吓到了。害。

井美妮走过来给纪穆野端了杯冰水,最近他内火旺,动不动就燥热,冰水是救命良药。韩谊则递过来一杯养生枸杞花茶,姜筝喝了两口后道:“纪老师,你看。”

纪穆野闻声看过去,只见姜筝转过脸,忽然耳廓前后动了动。

韩谊:“……”呵呵。献宝女孩太中二。

井美妮:“……”什么鬼?

纪穆野哦了一声,“姜老师会神功啊。”

姜筝一脸认真地说:“跟纪老师比,我还差得远。我只会让耳朵动,不能让耳朵红。要不,你教教我?”

井美妮忍笑忍得肚疼。韩谊也嘴角抽抽不想说话。

纪穆野又哦了一声,“姜老师这边请。”

姜筝跟着他往外走。大概是绝技神功不能外露,所以把她叫到一边私下教授。

两人绕到那边柱子后。

姜筝一脸好学模样,静候大师指点。

纪穆野定定看着她,薄唇一张,“如果我亲你一下,你耳朵会红吗?”

姜筝一愣,瞬即一惊,然后脸红,下一秒耳垂果然滚烫起来。

纪穆野咬着牙,“姜老师,你懂了吧?”

姜筝被他眸底炽热的光吓到,她懵懵懂懂地点点头,随即又赶紧摇头。

纪穆野握了握拳头,“要不要试试?”

姜筝吓得魂飞魄散,语无伦次道:“纪,纪老师,你不要辜负粉丝对你的期望,你注定要站到最高的山峰……你……不能……”

纪穆野:“……”

韩谊看着姜筝红着脸从柱子后面走出来,心想:哎呦,纪穆野挺牛掰的啊,一会就教会了。

*

接下来的剧情基本高甜。

女王汤钦兰从墨尔多神山亲自带回圣水,由岑宝茜送至王夫寝宫。神山有处崖壁,常年渗出剔透晶莹的泉水。传说第一代东女国女王与敌人恶战后受伤,在崖壁下用泉水沐浴,伤口瞬即愈合,这才有了东女国百年基业。

后代女王供奉圣泉圣水,只有女王本人才可使用。对国对民有贡献的臣民或许也有资格使用,东女国百年中这样的人不超过五人。

崔凌原先对岑宝茜恭恭敬敬端来的圣水不明所以,侍女官不忍女王好心被忽视,耐心给他解释一番。

“殿下。恕微臣多嘴。陛下对您情深义重,不然也不会劳心劳力从崖壁处采集圣水,又跋山涉水送于殿下。”

崔凌抿着唇,掀袍跪下,朝着宫碉的方向磕头谢恩。

不管是送圣水,还是送锦衣玉食,亦或是女王兴致所及写下的得意之字,上朝路上折下的花枝,都会出其不意送至崔凌面前。岑宝茜见崔凌只是磕头谢恩,暗道王夫殿下不懂人情。她忍不住提醒:殿下可有送给陛下的东西?无需有多珍贵,诚心诚意便可。

三天后,一柄精致短弓被送至宫碉。桑木拓制,弓柄上刻着夔龙纹,小巧玲珑便于骑马携带。汤钦兰当着岑宝茜的面只是看了一眼,并未说什么。可翌日清晨,岑宝茜入内侍奉更衣时,便发现寝宫内的柱子上、屏风上、甚至檩木上都插着羽尾箭。

她忍着笑,吩咐人爬上去把箭取下来,重新插、进箭筒。

终于等到大婚日。东女国举国欢庆,热闹非常。

康延川从半月前便涌入来自西山八国的庆贺者。八国贵族可进入宫城参加筵席,八国首领皇族可入宫碉参加大婚盛典。

城墙上张灯结彩,红带飘飘。

女王陛下减免三月税赋,以赏国民。

街巷里,广场上,吹拉弹唱、百戏幻术、莎朗舞、傩戏应有尽有,所有人的脸上洋溢着笑容。

吉时到,崔凌身着大红喜服,从王夫碉楼骑上白马,弟弟陈港牵着白马,由侍卫们护送着往宫碉走去。沿途戒严,黑压压的民众跪在两旁。白马经过,千岁千岁千千岁。

入宫城大门,入瓮城,跨殿前广场,汤钦兰高高站在宫碉之下,瞧着自己的王夫殿下,一步步向她走来。

原来他着红色也这般好看。

眉眼俊朗,星眸灼灼,汤钦兰脑中闪过这两个词,胳膊已然伸出,握住了崔凌的手。

众臣们高呼万岁千岁,哥邻国首领老泪纵横,这半月的神奇转折让他一直像做梦以般。

祭拜祖先,宣旨授玺,接受臣民朝拜,大婚举行了一天。入夜时,宫碉前的广场上灯火通明,各司各部八国首领们按照官职大小,于筵席就坐。

众大臣们依次上前向女王夫妇敬酒。

汤钦兰酒量颇好,一杯杯喝下面色不改。崔凌也不怵,喝得淡淡定定,毫无醉意。

汤钦兰瞧着他,唇角勾了勾,眉眼已然有了笑意。

大殿前的欢宴结束后,朝臣依依不舍散去。再怎么好奇,他们也不敢闹女王的洞房。

汤钦兰牵着崔凌的手,越过台阶,绕到宫碉后面。

犹记得宫变时,两人站在这里,崔凌二话不说爬上宫碉,取回锦盒还顺带拿下来一套汤钦兰的朝服。

“朕本想让你今夜再爬一次。”汤钦兰轻笑道,随即又摇摇头,“可毕竟朕不是平民百姓,你也不是走婚阿郎……有些体面总还是要顾的。”事有遗憾,但她如愿找到良人,这些遗憾也就不足挂齿。

崔凌抿了下唇,“臣愿……”

汤钦兰打断他,“朕不许你冒险。”

崔凌:“……”

绕回宫殿前殿,拾级而上,今日的木梯也盛装打扮,汤钦兰拉着崔凌的手(或者说从见了他就没松开过)坐了进去。

“朕说过,这里早晚有你的一席之地。”

“朕从不食言,崔郎,你可知道?”

崔凌又要去屈膝跪下,汤钦兰把他拽住,“你我夫妻,不必多礼。朕许你不跪。”

两人入了寝宫,最刺激的戏可就来了。

纪穆野换上轻薄的白丝长袍,长发披肩,漂亮的锁骨露着,隐约可见遒劲有力的后背肌肉。

姜筝也换上一套薄如蝉翼的金丝长袍,发髻挽在脑后,两缕于鬓角随意垂下,连妆容也刻意描摹了眼角,显得格外娇美动人。

灯光组把室内的灯光打得柔和动人,两根粗、大的喜烛雕龙刻凤,正滋滋燃烧着。

姜筝刚开始不紧张,一看见纪穆野穿成这样,立马紧张地开始打嗝。一声连着一声,藏都藏不住。

韩谊哭笑不得,赶紧给她端来温水喝。

姜筝第一次拍这种戏,一点经验都没有。不,她是连这种生活经验都没有。吻戏嘛,心理建设一番后还好说,可这种她想象都想象不来。

因为女王的身份地位,今天这场戏全场需要她主动“下手”……

主动个鬼啊!她不敢,真不敢!

韩谊在旁哄着,“不然咱们用替身!”

姜筝撇嘴摇头,这部戏用替身演,下部戏呢?

纪穆野那边也好不到那里去,还没开始拍耳垂就红得不行,井美妮跟他说话,他是半个字都没听见去。心跳声被无限放大,眼前的人影晃动成慢动作。

姜筝瞥见旁边桌子上摆的酒杯,拿起来咕咚咕咚喝进去,才发现是水。

“拿酒来!”

所有人:“……”

韩谊吓了一跳,“筝筝,你要干嘛?”

姜筝咬着牙,“喝酒壮怂胆!”

工作人员拿来咂酒,姜筝咕咚咕咚连喝三口,韩谊拦都拦不住。

邢为民看到这一幕笑了笑,没说话。反正女王陛下现在也是微醺状态。有的演员可以把醉酒演得出神入化,有的需要稍微喝那么一点才好进入状态。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演法。不奇怪。

几口酒下肚,小腹暖洋洋的,姜筝回过头瞧见纪穆野,隔着人群她晃了晃酒壶,“纪老师?”

纪穆野像是只受到惊吓的炸毛鸡,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姜筝耸了耸肩,心道还是穆哥哥厉害。这种场合都能收放自如。

结果等姜筝斜斜靠着金绣靠垫,媚眼如丝地朝他笑时,纪穆野眨了眨眼睛,忽然伸手喊道:“拿酒来!”

姜筝:“……”

男女主一起喝得微醺,初、夜戏开始了。

崔凌换了白衫,手里握着一本书,抬脚进来时便见陛下正斜靠在软塌上,盈盈瞧着他笑。

他垂了垂眼眸,低声道:“陛下,臣发现一本秒书。”方才在隔壁书架上他随手拽了一本书,拿在手里,虽然不知道要做什么,总觉得手里拿着个东西不会那么尴尬。

汤钦兰坐直身体,起身走过去,从崔凌手中抽走书,丢到一旁。

崔凌:“……”

“你走南闯北,定知道很多趣事,说来与我听听?嗯?”

最后那个嗯,婉转绕梁,勾人心魄,直直把崔凌的脸又臊红了。

他顿了顿,“臣遵旨。”

汤钦兰似有很多无奈,不知道怎么才能让他撇下诸多顾虑,可以再看到初见他时的洒脱无羁。

她坐着,崔凌站着,两人客客气气地像陌生人。

汤钦兰眉心一皱,起身走到他面前,咫尺距离,可闻其心跳声。

她挥袖拂过,烛光即灭。殿内暗了下来,只剩下两根万年囍烛烛光晃动,保持着最后一点亮。

汤钦兰伸手抚在崔凌的手腕上,往下一握,攥住了他的手。

骨节分明,手茧刺人。

她毫不犹豫地转身,拉着他,一步步往床榻走去。

此时镜头拉远,红色幕纱卷起,两道人影同坐于床。

汤钦兰纤手抚在崔凌的肩上,另一只手勾着他的下颌,让他转过身来。

指腹划过他的脸颊,掠过他的耳垂,汤钦兰轻笑一声,“崔郎,你这是害羞了吗?”

崔凌垂着眸,不敢动,也不愿承认。

汤钦兰捏了捏他的耳垂,终于还是放过他,抚在他的脖颈上,就这么一揽,红唇便贴了上去。

镜头再次拉远,剪影曼妙,旖旎正浓。

纤细人影缓缓靠后往下,纤臂抬起,手指勾着对面那人的衣衽……两道人影终于重合在了一起。

起伏,微弓,晃动,缠绵,幕纱荡起一层层涟漪……

所有人都屏着呼吸。邢为民甚至忘了喊咔。

薄衫从姜筝的肩头滑落,白皙的肤色刺得纪穆野瞬间失神。

她的下颌微微抬起,双臂勾着他的脖颈,纪穆野再也没忍住,低头狠狠亲了上去……

作者有话要说:纪穆野:老子踏马不忍了!

姜筝:趁戏终于捏了穆哥哥的红宝石耳垂。真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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