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子,我家小坤年纪一大把了对象都没有,你碰到合适的给介绍一个,阿公阿婆都相信你的眼光,农村城里的都没关系,只要人品好,勤快!”满眼慈爱坐在病房里,看着方坤扯鸭腿的郑阿婆想到了外孙的终身大事,“你看,你们家小赵和小坤一年的,都已经结婚两年多了,小坤还是孤家寡人一个,兰子,这事就拜托给你了!”
“咳!咳!咳!”方坤听了外婆的话,差点没被一大口鸭肉给呛背过气去,咳得满脸通红。
“外婆,我会给你带外孙媳妇回来的,您老就别瞎操心,吓着方营长家属就不好了!”方坤急忙圈个“画饼”想稳住外公外婆。
“你这个臭小子少忽悠我!”同样的套路方坤已经玩了好几回,郑阿婆这回坚决不相信他。
“兰子,别听他的,你碰到好姑娘就安排阿坤相亲,他要是敢不来,我打电话都骂晕他!”
李素兰看着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方坤,忍俊不禁。
赵明辉坐在旁边看热闹不嫌事大:“老方,做为战友,你的个人问题我们两口子的确要关心关心。兰子刚到部队几个月,也不认识什么人,我们张团的家属刘嫂子最热心,认识的人也多,回头我拜托她给你介绍对象!阿公阿婆,你们就等着喝喜酒抱重孙吧!”
“好!好!好!”赵明辉这个饼画得特别大,哄得两位老人笑得合不拢嘴。
方坤垮着脸,化悲愤为食量,猛吃了一顿,结果消化不良,晚饭都吃不下。两位老人看着自己“不着调”的外孙,直摇头叹气,又认真的拜托了赵明辉两口子一次,千万记得请刘嫂子帮方坤介绍对象。
消化不良是因为我没对象造成的吗?!方坤彻底郁闷了。
李素兰这两天和两位老人一起买菜做饭,和他们越熟悉越喜欢尊敬两位老人。
方爷爷退休前是中学教师,风趣幽默,知识渊博,郑阿婆出身书香门第,举止优雅,温柔可亲。两位老人相濡以沫度过了大半辈子的风雨人生,阅历丰富,和他们聊天,李素兰受益匪浅。
方爷爷熟读经史,对古董特别有研究,是个相当专业的业余考古学家,李素兰正好对这有兴趣,经常缠着他讨论,想取点经,提高一下自己的鉴宝能力。
两位老人住在著名的花城粤市,想到粤市,李素兰又想起自己的买房计划。
今年才八零年,粤市的房价应该还比较低,几万块应该能买幢带院子的私房吧?再过两年可就难说了,粤市临近港澳,最早的商品房小区就建在那里,专门卖给华侨和港澳同胞的。
想买房就得有钱啊,没钱再想也是白搭。李素兰算了算,自己的小金库加上赵明辉的存款,一共才一万二出头,怕不够在粤市买房的。
现在没有商品房卖,要买就只能买居民的私房。这年头房子大家都是拿来住的,哪家有闲置的房产啊,想买都得碰运气。
还是先解决钱的问题吧,李素兰决定把自己空间里最大最好的两颗珍珠拿出来变现。
说干就干,李素兰独自一人拿着珍珠到了市里专门收购珍珠的收购站,一问价格,低得她不能接受,收购站的大姐说,“我们这里是上面定的统一收购价,收普通的南珠价格还算公道,但像你这颗品相超好又大的,我们这里就出不上价,你可以去粤市的省公司问问。”
谢了南珠收购站的大姐后,李素兰在湛海市街头溜达一圈买了些新鲜菜,回到招待所彻底郁闷了,这么好的珍珠竟然只值几百块,现在的钱可真值钱!
郑阿婆看李素兰回到招待所埋头做饭菜,似乎不太开心,她边帮着洗菜边问了几句。李素兰正想委托老人帮卖珍珠,马上竹筒倒豆子的把这事说了一遍。
“找你方爷爷吧,他认识些买得起珍珠的人。”郑阿婆听李素兰说完,微笑着朝坐在门口看报纸的方爷爷看了一眼。
方爷爷早把李素兰的话听得一清二楚,把报纸一折,背着手站起来,“兰子,让爷爷见识一下你的珍珠宝贝!”
“好啊,爷爷您老帮掌掌眼。”李素兰拿出自己准备卖的两颗珠子给方爷爷品鉴,一颗是在大砗磲里找的金色珍珠,一颗是在马氏贝里找到的泪滴形紫色珍珠,这两个珍珠没什么瑕疵,色彩光泽度都很好,而且是李素兰找到的珍珠里面最大的。
方爷爷拿起一颗颗仔细观察后,满意的点点头,“是好东西!回去我就找人卖掉,刚好来时有两个从港城那边来的客人说想买几颗好南珠,你这两颗不错,应该能卖个好价钱!”
“真的呀,方爷爷?!一事不烦二主,您和郑阿婆回到粤市后再帮我打听一下哪里有房子卖,我想在粤市买个房子,平时不住可以出租,万一明辉哥转业了我们申请到粤市去,和二老做个伴!”李素兰笑嘻嘻的搂着郑阿婆的手撒娇,把买房的重任也“赖”给了二老。
“小赵年轻有为,一下哪里转得了业,你这丫头又在胡说!”方爷爷笑的狡黠,“买房就比钱放在银行好,小丫头主意还挺多。”
“也说不定啊,明辉哥不像方营长,是正经八百的军校毕业生,他只有高中文化,部队要留肯定是先考虑军校毕业的吧?”李素兰想起以前看新闻说到的八六年大裁军,心想现在离八六年也没几年了。
“叫小赵多看看书,争取考个军校,据我所知,军校每年都会在部队招生,招的名额虽然少,但机会还是有的。”方爷爷提了中肯的建议。
“好,我劝劝明辉哥,让他考个军校,多在部队干几年。”
方爷爷一语惊醒梦中人,李素兰拍拍自己的脑袋,真是秀逗了,这么简单的事情都想不到。虽然不一定能实现,但总要努力一把,万一又实现了呢?
李素兰偷偷把方爷爷说的话告诉赵明辉,赵明辉若有所思,让李素兰去新华书店买了高三的课本和高考复习资料。
方坤所在的三团驻扎在辛夷岛附近的一个小岛上,他受伤不重,又天天喝李素兰“加料”的汤汤水水,身体恢复的特别快,比赵明辉先出院。李素兰从空间里取了几斤干鲍鱼送给郑阿婆,和阿婆互相留了通信地址,珍珠和房子的事情有了着落就写信过来。郑阿婆再次提起方坤的终身大事,赵明辉拍着胸脯保证放在心上。方坤囧得脑门子冒虚汗,急急把二老送上回粤市的火车后,回到了部队驻扎地,决心以后和赵明辉“划清”界限,免得他老操心自己的终身大事。
哼哼!一个大男人,喜欢管这些婆婆妈妈的事情,也不怕别人笑话。
李素兰这段时间一直没碰到肖雪,后来听小护士海燕说,院长让肖雪休探亲假回老家去了。
肖雪的行踪李素兰并不关心,就算她在医院也没什么影响,反正丢人现眼的是她自己。再说,赵明辉过两天也能出院了,刘主任说赵明辉恢复得挺好,开一个月的假条回家修养,慢慢做些复健运动,然后直接回部队报到。
赵明辉听了刘主任的话后归心似箭,恨不得赶快回岛上去。这医院他算是呆够了,就算闻鱼腥味也比天天躺在病房闻消毒液酒精的味道好。
黄德勤得知赵明辉要出院了,带着警卫员一起来接他出院。李素兰置办的锅碗瓢盆都得搬回岛上去,人多力量大刚合适,要不就凭小武和赵素兰两个,还得分两趟来搬运。
两人刚回到岛上的家,张团长和政委就带着团里的主要领导一起来慰问赵明辉,把赵明辉立功受奖证书和奖章留下了。
李素兰等领导们走了以后,喜滋滋的拿起证书和奖章看了又看,“明辉哥,你可真厉害,这次立了二等功。”
“没什么。”赵明辉听见媳妇的夸奖,心里美得冒泡,却想要装做淡定的样子,只不过翘起的嘴角泄露了他内心的喜悦,哪个男人不想媳妇夸奖自己啊?!
李素兰安排赵明辉上床躺一会,自己则风风火火的打扫卫生,煮饭。刚炒好菜准备叫赵明辉起来吃饭,就听到黄指导员的家属张老师在外面叫门。
“稍等会,张老师。”李素兰解下腰间的围裙,打开院门,见张老师端着一个大搪瓷碗站在门口,里面是满满的一大碗鸡肉。
“家里杀鸡,给你们端一碗,让你们家老赵好好补补。”张老师不容李素兰拒绝,直接进屋把碗放在桌上,掉头就走,边走边回头叮嘱李素兰,“家里有什么忙不过来的说一声,别跟我和老黄客气!”
“晓得,嫂子,我就不说什么客气话了,等老赵身体康复再请你们一家吃饭!”李素兰笑着送张老师出门,心里暖暖的如沐春风。
这个年代虽然大家都没钱,物资缺乏,但人与人之间的交往却充满了人情味。前世老妈一说起这个年代总是很怀念,那时李素兰不甚理解,现在亲身经历了,她终于明白老妈的感受,这确实是个值得怀念的年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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