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31】

迟子阁从她眼前晃过去,时染跳到地上,跑到门前,说:“你要出去吗?”

迟子阁把米白色夹克的拉链拉到顶端,手举过她的头顶,拿一顶浅灰色渔夫帽戴在头上,拿起鞋柜上的钥匙,边换鞋边回复她:“到超市买一些东西,顺便到周哥家接凶凶。”

时染“哦”了一声,换上鞋跟迟子阁一块下楼。

两人站在路边,迟子阁等着时染打的回家,他再过前面那座天桥,到斜对面的超市买东西。

时染双手插在衣兜里,踮起脚尖,身体往前探东张西望。她忽然拉住迟子阁,兴奋地指着斜对面:“那里有一个超市,我们走吧。”

迟子阁低头看她,时染仰起头傻兮兮冲他笑,虽然时染只露出一双不善的眼睛,迟子阁却能想象出时染笑的傻样。

一路上,迟子阁的眉头越皱越紧,待他强行摆脱不适、烦躁,却发现自己推着购物车,自己腰上搭着一个细而有力的手。

时染揽着他边慢走,边拿货架上的零食丢到购物车里,男男女女从他们身边经过,做着和他们同样的事,对所有人来说,这一幕是生活中很平凡的事,对她而言却是岁月静好。

迟子阁停下脚步,温润的眸子渐渐地失去温度,走到她对面:“时……”

时染双手环住他的腰,头撞进他的怀里:“以前我认为学校里好看的男生愚弄我,因为他们不成熟,后来我明白人性本恶。我妈也总是跟我说,不要和有钱人家的孩子关系搞僵,不论男同学还是女同学,因为有可能十年之后,或者二十年之后,我当他们的后妈。”

她声音闷闷的,沙沙哑哑的。

迟子阁伸到后背的手僵在半空中,指骨一根根蜷起,缓缓地垂落在身侧。

“徐恬,薯片吃多了不好,我们去水果区转一转。”

徐恬晃了晃醉的迷离的眼睛,甩开同伴的手,尖酸刻薄说:“臭女表/子,你T妈真不要脸,我T妈把你当成最好的闺蜜,你给我戴绿帽子,睡我的男人。”

“对不起,我朋友喝醉了,别介意。”张露抱住朋友,把她往水果区推,“那个渣男比他低半个头,你认错了。”

“看她那副骚样,和周培一样女表。”张露没拦住朋友,徐恬冲过去,撞上一双冷的发寒的眸子,她打了一个激灵,就坐在地上撒泼,“别以为甩.月匈.扭.臀往男人嘴里塞,男人干你几下,你就能赢老娘,他只是和你这样廉价的ji玩一玩。”

“对不起、对不起。”张露尴尬地道歉,和醉鬼没法沟通,她就只能拖着朋友离开这里。

徐恬见围观的人越来越多,立刻有了底气,洋洋自得骂更加难听的话。见贱男女表/子还搂在一起,她心中的怒火越来越旺,恨不得撕碎两人遮挡恶心嘴脸的口罩,把这两个人渣的照片放到网上,让全网唾弃他们。

时染拉下自己的口罩,弯了弯眼睛,眼尾却还是上挑的,在围观的群众看来,她在挑衅,其实不是的。

“我很笨的。”她从喉咙里咕哝溢出这句话,指尖颤抖摘下迟子阁的口罩,双手环住他的脖子,踮脚口勿/到他的下巴,他的唇。

时染就这样贴着他的唇,盯着他冷清的眸子,在她受不住,要把头埋在他的胸口时,一双宽厚的手环住她的腰,时染咧开嘴,在他脸颊上啵一下,笑吟吟环着他的腰:“我们给凶凶买些零嘴吧!”

“不要,不能娇惯。”迟子阁推着车朝蔬果区走去。

时染依依不舍盯着宠物零食区,下一秒她低头盯着购物车嘿嘿傻笑。

两人消失在零食区,围观拍视频的群众盯着视频里的两人,张了好几次嘴巴,才找回声音:“这两人好像是明星。”

一个女生抱着头大叫几声:“我爱豆,天哪,”她激动地晃着同伴,“我家阁阁,这素颜太扛打了,神仙颜值。”

“我去,我一直以为是修图师的功劳,没想到现实生活中他帅的一批。”

女生们后知后觉追到蔬果区,找了好几圈都没找到两人。

*

汪铭泽气势汹汹冲进迟子阁的公寓,早他几分钟到的周制片人笑眯眯拉着他坐下来。

胖成球的凶凶恹恹地趴在迟子阁腿上,可怜兮兮望着周制片人。

周制片人刻意回避凶凶的眼睛,低头小口小口喝茶。

“我联系律师发律师函给辱骂你的女生,无论什么原因,她必须公开道歉。”见时染诧异地盯着他,汪铭泽板着脸,心里却是欢喜的。

他看不惯迟子阁死气沉沉的样子,却不得不承认迟子阁洁身自好,时染遇到迟子阁,是时染的福气。

老实说,他真的害怕时染感情不顺,陷进男人的泥潭里出不来。

时染鼓了鼓腮帮,冲汪铭泽笑:“谢谢大佬。”

此刻迟子阁很想说,谁说她笨,她很聪明,她干扰自己几个瞬间的犹豫,自己就被她牢牢地套住。

“你们聊,我到厨房弄些吃的。”迟子阁说道。

凶凶嘚塄一下站起来,扭着肥胖的屁股让周制片人抱。周制片人小心翼翼伸出手,迟子阁抱起凶凶走进厨房,把厨房的门反锁。

周制片人翻了翻白眼,坐回原来的位置,嘴角撇向厨房:“我和小汪替你们安排好公开的步骤,小迟也不和我们商量一下,就和你这样、那样,猛然爆出这个消息,粉丝一时接受不了。”

“给我两个月时间,我不仅不让迟子阁的粉丝脱粉,还帮他固粉。”汪铭泽不拘言笑说。

周制片人心虚地瞥了一眼厨房的门,小声说:“嗐,那些嚷嚷着脱粉的粉丝,过几天自己就回来了。我说那些话没别的意思,就是给自己打打气,我不就是把凶凶喂成球了嘛,它每天冲我撒娇,逗我开心,让它握手就抬手,让它营业就拜年,那我高兴,一高兴就奖励它零食,长胖了能怪我嘛!”

“你要是把我家的狗养成熊,那个就是给你准备的。”汪铭泽下巴指着茶几上的水果刀。

“那啥,我回去还有事,你们慢慢聊。”周制片人抖了一下,躬着腰,悄悄遁走。

“你不想像你的前辈,都四五十岁了,还周旋在不同男人中间,就别学乌鸦,肉叼在嘴里别松嘴,就算吃到肚子里也别掉以轻心。”汪铭泽递给她一份文件,“我有把握,这次彻底改变你在人们心中印象,你没必要参加综艺节目,好好经营感情,提升演技,保证你每一个呈现在观众眼前的作品都有突破。”

时染掏出剧本,震惊地看着汪铭泽。

“别主动在这里塞满你的东西,要引导他添置你的东西,多一点自爱,你也不差。”汪铭泽离开公寓,驾车赶回公司处理时染的事,心里有些怅然若失,又隐隐有些期待,到底期待什么,他也不清楚。

*

夜已深,时染盘腿坐在地上,趴在沙发上专心致志研究剧本。

迟子阁拿起钥匙离开,时染咬着笔头,笑的很傻气。

大概过了一个小时,迟子阁拎了一包东西回来,他把东西放在茶几上,就到侧卧铺床。

迟子阁没有催促她,自己先回房间休息。

时染就这样住宅公寓,几乎是迟子阁默许的。

两档不同卫视的综艺节目同期播出,前半个小时时染传递给观众好强的性格,大家对她的感官不太好,反而那些退缩、喊苦的嘉宾,观众对他们的感官非常好,他们身上的话题度也就比时染多。

凶悍的女人打电话哭诉旅程累,观众们翻了一个白眼,吐槽这个女人的戏真多。

【我不信,两个节目组串通好的,都是演出来的。阁阁和时染在超市接吻,也是节目组故意安排的,炒作,绝对是炒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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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那端的男人宁静、温和。

电话这端的女人真刚、傻气。

他一点一点引导她,没有说教,没有高高在上,只是耐心的引导她,不点破,让她自己参悟,然后她欣喜和他分享一天的感悟。

观众们慢慢的接受时染,他们在时染身上看到自己的缩影。

【她没有装,我性子也刚,大家都说我心眼多,其实我情商超级低,在同一个地方摔倒很多次,就是不长记性,我现在很怕交际,很多没出门了。】

【我姥爷说,我小时候可机灵了,每次考试全年级前十,但是我妈不满意,天天说我笨,说我猪脑子,我在她面前多嘴,我妈就瞪我,害得我很长时间不敢开口说话。我长大以后和时染一样,性子刚,却藏着卑微,也不敢和人说话。】

【呜呜……别看我在网上夸夸其谈,其实我现实生活中害怕和人交往,害怕别人靠近我。】

【我怎么就遇不到一个这样的男人呢,耐心引导我,不打击我,不求轰轰烈烈,只求岁月静好,他能一直陪在我身边,看着我一点点改变。】

【哭成一条狗,我性格里也藏着卑微,关键男票还总是打击我,我关心他,他嫌弃我烦,我需要他,却总是找不到他。】

徐恬:【对不起,我不该骂你们渣狗贱女表。我要提醒妖艳女人一句,如果你们不是做戏,看好你的男人,现在十个男人九个贱,有了妖娆的女人,又怀念清汤寡水女人,祝福你别成为下一个我。】

【徐恬,***酒店管理毕业,大学四年抢了同寝室一个妹子三次男友,大学毕业一年,做自媒体,在这期间结交一个闺蜜,两个星期前被闺蜜撬了墙角。】

汪铭泽给了徐恬几次机会,她不仅不公开道歉,还做出恶心人的事,他打电话通知手下的人曝光徐恬做的不地道的事。

作者有话要说:时染:就是突然很喜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