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怎么又是他!每次碰到不好的事情都能遇到他!
眼神变得凶狠,凶巴巴地瞪着楼上的男人,呸呸呸,扫把星本星!
贺阑笑着微微颔首,跟她打过招呼,又眯起眼睛,冷冷地看向对面。
初好看看他,又转头看看他对面早已空了的窗户,皱起眉。
在原地思索片刻,拎起裙子小跑进了茶楼。
贺阑挑了挑眉,很快了然一笑,转身坐回到软榻上。
果不其然,雅间的门很快被敲响。
“小皇叔,我……”
“你出去。”贺阑打断道。
“???”
血脉相连竟然抵不过美人一笑!
罢了!罢了!
贺临安怒气冲冲拉开门便往外走,拉开门,差点和初好撞上。
“嚯!”
初好刚走到门口,只觉眼前一黑,一个身影压了过来,她迅速地往旁边一跳,还拍了拍胸口。
吓她一跳,还以为什么东西过来了。定睛一看,不认识。
那少年看着她的眼神带着哀怨,临走时还凶巴巴地瞪了她一眼,重重地“哼”了声。
初好:这个世界的傻缺有点多。
进了门,缓步朝着男人走去。
“小王爷。”
“免礼,江姑娘,请坐。”贺阑平静道。
江初好微摆了摆手,“民女就不坐了,只有一事,若是王爷知晓,请您告知于我。”
“先坐吧。”男人坚持道。
初好:……行吧。
她坐在贺阑对面,突然有些紧张,他的压迫感太强,大概是常年处于上位,身份尊贵,骨子里自然而然带着疏离与霸道。她不自觉地纠正了坐姿,让自己看上去更加淑女一点。
贺阑神色淡淡,也不与她拐弯抹角,黑曜石般的眼睛直视着她,“是何人想要暗算姑娘,本王的确不知。”
???
那让她坐下来干什么!逗狗吗?!
好好,坐!
好好,起!
生气!
刚要愤愤起身,贺阑又给她倒了杯茶,递到她面前,“此茶清甜,适合女子,尝尝。”
此情此景,有点眼熟。
少女雾蒙蒙的眸中满是疑惑,歪着头瞧着那盏茶,没动。
只是品茶?
男人轻轻笑了,“无毒,放心喝便是。”
……
这个男人有点记仇。
别说,走了那么久,还真挺渴的。
贺阑:“本王见姑娘辛苦,请你坐下,歇歇脚。”
初好:“咳……”
突然有种羞耻感。
贺阑还沉浸在她刚刚耍弄坏人时调皮的样子,不由得问:“姑娘既知有人在暗中想要害你,为何还要与他们周旋?不怕那人恼羞成怒?”
初好狡黠地眨了眨眼,“您不觉得看他们跳脚很有意思吗?”
的确有意思。
但,有意思的不是别人。
只是这样做,实在危险。
贺阑看着她白皙的手指捏着茶杯,正大口地喝着茶,眸色暗了暗,突然语出惊人:“姑娘是否怀疑是本王所为。”
初好诧异地抬起头,看进男人深邃的眼睛,心突然漏了一拍,如实道:“我的确怀疑过王爷您,但今日之事绝非您所为。今日与前几日在江府门外暗算我,以及想要毒杀我的应当是一伙人,而这人并不是王爷您。”
虽然她不知道贺阑对江家到底是个什么心思,但几次三番要她命的绝不是眼前的男人。
“哦?为何?”贺阑心中生出了一丝愉悦,手指有节奏地敲着玉佩。
因为这些手段都太low了,以这几次见面她对小王爷的了解,总觉得他的格调不至于差成这样,况且如果真的是他,他完全没必要让本人或是心腹留在现场,自留马脚,说不通。
当然,如果是原著作者疯了,或者是人设崩了,那就当她在放屁。
只是这些话都不能说,于是随便瞎胡诌道:“或许是靠民女的第六感。”
“何为第六感?”
贺阑觉得她全身都是谜,总是诱人前去探索,探索得更多,更深。
“嗯……就是直觉。”
“原来如此。”男人点了点头,又替她倒了杯茶,“看来本王在江姑娘这里的形象很好。”
……那倒也没有。
初好没想到小王爷本人还挺自恋。
二人突然没了话,气氛有些尴尬。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初好没觉得有什么,贺阑却有些不自在,他的视线不自觉地往江初好的手看去,手指一如既往地白嫩、修长,之前伤在掌心,也不知好了没有,是否留下了疤痕。
视线慢慢变得灼热,他一瞬不瞬地死盯着她的手背,似乎这样就能让视线穿过去,找到答案。
周遭的温度都升高了几分,初好不自在地往前挪挪屁股,顶着莫名的压力,小声道:“您若无事,民女先告退了?”
男人终于挪走了视线,闭上了眼睛,他的脸色不太好看,似乎在努力克制着,唇紧紧抿住,不明情绪地“嗯”了一声。
房门再次关闭,屋中只留渐渐消散的女儿香和若有似无的茶香。
一声轻叹,“真可爱。”
*
又过了三五日,初好终于与原主身边所有的狐朋狗友都撕破了脸,彻底断了联系。
“钱啊!!”初好美滋滋地捧着账本,在最后一笔欠款后面打勾,痛哭流涕道:“呜呜呜,你们终于又回到了我的怀抱!”
“不可以再走丢了,知道吗,我会好好保护你们的……”
初好在一边嘀嘀咕咕,柳静对江垣小声道:“我让你找的大夫你找好了没有?”
江垣:到底要不要让姑娘知道,柳静要找大夫给她看脑子。
“对了柳静,姜柔呢?”
自那天把姜柔救回来,初好只见过她寥寥数次,也不知她的伤好得如何了。
“回姑娘,姜姑娘的皮外伤好得差不多了,万幸并未伤到筋骨,只是痕迹还需得几日才能消退。”
初好点点头,突然想起那日贺阑送她的膏药。
“你把这个给她送去。”
小王爷的东西就是好,那膏药她抹了两日,手上的伤口就愈合了,完全看不出曾经受过伤。
“这……”柳静有些犹豫,“您为何对她如此好?”
皇家的东西向来矜贵,哪怕是他们江家如此富庶有钱,也并不是什么好东西都能买到。
如此随便就把这么名贵的东西转手送人,况且还是皇家御用,若是被人知道,只怕还会招来麻烦。
“唉,谁让美人招人怜惜呢。”
初好就是喜欢长得好看的男男女女,无关其他,就是纯粹欣赏,落难的美人,她更心软。
她眼前突然又浮现出那张熟悉的男人的脸,脸色变得难看。
这双眼睛还是别要了。
那日在茶楼,那一个对视,对上男子那无可挑剔的面容,她竟将一切都忘了!居然还和他和平共处了半柱香的时间!
男色误人!
后知后觉才发现,怎么讨厌他这么难!这么冷漠没心肝的男人,留着他干什么!留着他过年下饭吗!
以前喜欢过的男明星,在爆出黑料以后,她都脱粉脱得干脆,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再爬别的墙头就是,怎么放在这张脸上,就通通不适用了呢?!
虽然他绅士地拉她起来,还避嫌似得放了个手帕,又送她药膏,的确让她有一瞬间恍惚……但一想到他看姜柔的眼神,冷漠且厌恶,仿佛看到了什么脏东西。
初好忍不住想,可能那些看上去卑微低贱的人或物,的确不能入他的眼,毕竟身份在这摆着……
或许他对自己表露的“友善”,只是因为她是“江初好”,姓江,有着偌大的家产,不似一般贱民。
“你不能被他偶尔表现出来的绅士和温柔蒙骗啊!他骨子里一定就是个冷漠无情的大猪蹄子!”
柳静被初好突然的一嗓子吓得一哆嗦,转头递给江垣一个复杂的眼神:
看吧,还是赶紧请大夫来吧!
那边初好还念叨着“大猪蹄子大猪蹄子”,门外传来了两声细微的敲门声。
柳静去开了门,江柔怯生生地站在外面。
她那身满是血污的破旧棉布衣被换下,此时身着青色云锦裙,衬出她恰到好处的玲珑身材。
姜柔站在门外,显得格外局促,那双绝美的桃花眼里有着难以辨别的复杂情绪。
“有什么事吗?”柳静温柔道。
“我、我想问问姑娘有何需要……”姜柔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了一眼,很快又垂下了脑袋。
救命恩人,当牛做马她也要报答。
说话间,初好走到了门口,看清她的装扮,眼前一亮,“真是人靠衣装啊,青色衬你,美极了!”
待柳静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初好不在意地摆手,她不用报答,当个花瓶留在府里,光是每日看一看都赏心悦目,让人干劲十足。
多一口人而已,又不会被吃穷。
况且她心里有个不成熟的想法,或许可以在姜柔身上试一试。
这么好看的一张脸蛋,可不能浪费了。
“这个药膏你拿去用吧,舒痕淡疤的。”
姜柔抬头看,洁白如雪的手心里躺着一个精美的瓷瓶。
她连忙伸出双手接过,头埋在双臂之间,埋得低低的。
房门再次关闭,姜柔又在原地停留了会,她低头看了看身上华美的衣服,喃喃道:“刚刚听姑娘喊什么大猪蹄子,或许是喜欢吃猪蹄?嗯……那我就做这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