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知希的心情似乎很差,常晴到了永宁之后,向来温柔端庄理智的她拉着自己,还有言过太太一起去了酒吧。
言过太太真名很好听,叫做颜如玉
在坐的三个女生,情路都坎坷,不过颜如玉已经修成正果,婚礼在既,肚子里还有一个意外的小惊喜。
于是桌子上的酒,都进了于知希和常晴的肚子里。
两人喝得伶仃大醉。
三位女生一个比一个漂亮,进酒吧的时候,就引起了很多男人的注意。
见她们和喝醉,那些男人便纷纷上来搭讪。
唯一清醒的颜如玉赶跑一个又来一个,她一个孕妇守着两个醉鬼确实很吃力,于是便打了个电话给自己的未婚夫夏毓。
看着醉醺醺的常晴,颜如玉想了想,又给纪叙拨了个电话过去。
挂了电话之后,她勾唇笑了笑,双手撑在桌子上支着下巴,等着看热闹。
可是她却忘了自己是个孕妇,幸灾乐祸的同时并没想到自己也并不安全。
夏毓很生气,一过来就拧着眉头很不赞同地看着她,“怀孕了还来这种地方?”
颜如玉这才后知后觉。
她连忙起身,陪笑着抱住夏毓的脖子撒娇,在他脸上吧唧用力亲了一口,“扣扣和晴晴不开心嘛,我就陪着,但是我什么都没喝,不信你闻闻。”
夏毓闻了,她虽然没喝酒,但是还是染了满身的酒味儿。
他无奈地揽着颜如玉往外走,颜如玉挣扎着回头,“诶,等等,扣扣她们呢?”
“我知道你给我打电话是什么意思。”夏毓头都没回,一边抱着她挤开拥挤的人群,一边说道,“发现,来接她们的人动作一个比一个快。”
颜如玉勾唇一笑,心情很好。
“初中的时候,化学老师就教过我们,当化学反应进行得很慢的时候,可以加入合适的催化剂。”
“催化剂是一种很好的加快反应速率的外力。”
现在的人更注重效率,既然有些事情和化学反应一样,早就注定了结局,那为何不让它们走得更快点。
尽可能的,避开这多余的、慢慢吞吞的折磨呢?
……
纪叙过来的时候,常晴正靠在小方桌上和一个男人聊得开心。
两人哈哈大笑地碰杯,一口一口灌着酒。
很快,一杯见底。
男人再次给常晴倒满了一杯酒,而常晴拿起,正抬手准备一饮而尽。
纪叙眼中闪过一次凌厉,他放弃了吧台边曲折的过道,直接踏上热闹的舞池,加快脚步拨开拥挤的人群,走了过去。
正跳得开心却突然被打扰的人埋怨声不停,他只当自己没看到。
这是一个声色犬马、寻欢作乐的世界,人们被酒精摄去了魂魄,放肆太过,于是便显得慌乱不堪。
可偏偏这里人人如此,于是这种不堪,变成了一种隐秘的、合理的刺激天堂。
消散不了的香烟,女人身上迷人的香水,四处浮动的酒精分子,变成了能使人上瘾的毒,充斥在鼻尖,让人欲罢不能。
纪叙说不上喜不喜欢这种地方,但至少目前,看着那靠得很近的一男一女,他非常讨厌这个地方。
……
躁动的音乐声震天,桌子都轻颤着。
富有节拍的韵律,像是敲打在心脏里,连心跳都和鼓点趋于一致,快到不可思议,却并不会让人觉得不舒服,反而忍不住兴奋。
五彩的射灯跳动着,忽明忽暗,光影浮动,于是人脸都变得模糊不清,每个人看着都很好看。
眼前的男人虽然很陌生,但是看着很顺眼,常晴此刻思绪已经彻底混乱,男人邀请她去跳舞,她想也没想,同意了。
男人勾起一边嘴角笑了,抬手就要搭上常晴的肩膀。
419在酒吧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他常年混迹在酒吧,借着一张看得过去的脸,成功了很多次。
纵使是醉酒,纵使之意识不清,可也算是你情我愿,清醒之后,谁也怪不了谁。
可就在这时,他的手却突然被拍开,马上就可以拥入坏的女人被拉进了别人怀里。
“你干嘛!”他气急败坏道。
纪叙回头冷冷地看了一眼,他马上怂了。
纪叙的身材高大,眉宇间气势凌人,看人的眼神太狠,像愤怒的猎豹,随时可能下手撕人,他不敢轻易招惹,只能放弃。
纪叙收回视线,低头看向怀里满身酒气、脸颊通红的小姑娘,纪叙觉得自己的心里憋着一股无名火,无处发泄,又无法浇熄。
她总是有办法让他觉得束手无策,无可奈何。
无论是之前,还是现在。
纪叙泄了气,他用力闭了闭眼,抱着常晴沿着刚刚过来的路线离去。
路过舞池时,常晴怎么也不肯走了,嘴里哼着歌,闹腾着扭动个不停。
“我不走,我要跳舞,帅哥,我们一起跳啊。”
她抱着纪叙捏着腰蹭来蹭去,仰着头对他笑嘻嘻地说道。
她的脸颊绯红,眸子亮晶晶的,天花板上跳动着的五彩的光都落在她的眼中。
也包括他的脸。
听着她那声帅哥,纪叙眼底沉了沉,黑眸中藏着巨大的、压抑的暗色风暴。
他控制不住的想,喝醉的她,会不会随便抱着一个她嘴里的帅哥就这样?
想到这儿,纪叙突然弯下腰,搂着常晴的腿,把人扛在肩上走。
舞池里,放肆扭动,寻求身体的解放和情绪的发泄的年轻男女往这边看了一眼,鼓掌欢呼。
突然变化的高度让常晴有点晕,她眨巴眨巴眼睛,看着离自己很远的地面,开始在纪叙肩上奋力挣扎起来,像一尾扑腾的鱼。
纪叙在她屁股上拍了几下。
常晴惊呼了一声,翘起腿,可怜巴巴地捂着自己,委屈的不动了。
纪叙松了口气,看向门口的顾止戈,朝身后的于知希趴着的方向指了指,然后抱着常晴走到了酒吧外面。
这是永远安静的永宁老街里唯一热闹的街角。
酒吧外霓虹灯闪烁,有喝醉的人歪歪扭扭地走到垃圾桶旁边呕吐,也有红着脸的男男女女搂搂抱抱,调、情嬉笑,甚至当场热、吻。
纪叙大步走到墙角,将常晴放下。
脚落地,终于有了踏实的感觉。
似是嗅到了危险的气息,常晴转身想跑,却被纪叙有力的胳膊困在墙边。
鼻息间尽是她身上的酒气,纪叙觉得自己也醉了。
他紧贴着常晴,将人人抵在墙边,低头看着她,深深的眸子里墨色暗暗涌动。
就这样安安静静地看了一会儿后,他突然将常晴的双手握住举过头顶,另一只手抬起常晴的下巴,强迫她抬头和自己对视。
“我是谁?”
也许是空气中的酒精分子偷偷潜进了他的喉,喉间异常干涩,声音沙哑得厉害。
常晴眼中水润一片,朦朦胧胧,良久,她眨眨眼睛,笑了,“你是我的纪哥哥啊。”
相较之前唤他时的软绵,此时的她,声音更是甜腻了不少,像是糖丝渗进了棉花糖,软软的,一碰,就牵引出甜甜的糖丝。
纪叙从来都是正人君子,有时正直到有些古板,可此时的他,却想趁着她迷醉之际,做一些不好的事。
看着她红润透着水光的唇,他喉结滚动了一下,突然低下头,狠狠吻住那一抹勾人的红。
果然,就像她的声音一样,像醉人的酒心巧克力,更像糖丝渗进了棉花糖。
温热的,软软的,尝一口,便牵引出甜甜的糖丝。
……
常晴只在他突然靠近的时候挣扎了一下,而后便安静下来,沉浸在他给的甜蜜温柔中。
手有点酸,她象征性地挣了挣手。
纪叙放开了她的手,用力的掐住她的腰,让她更紧的贴向自己。
手下柔软的触感,让他不自觉的左右游弋。
双手重获自由,常晴抬高了手臂,紧紧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掂起一点脚尖,主动得朝他更靠近一点。
感觉到她的回应,纪叙更加肆无忌惮了起来,动作又用力的几分。
即使知道她清醒以后也许会生气,会像之前一样,故作冷漠的拒绝他的亲近,他也不在乎。
他接受她的冷落,更享受,此时此刻,她最真实的热情似火。
哪个才是真正的她,他比谁都清楚。
两人紧紧相拥亲吻,胶着着,纵使呼吸困难,可谁也不认输。
如这街角所有的情侣一样。
亲密无间,密不可分。
难舍难分,难分难舍。
车就停在路边,纪叙就这样抱着常晴打开了车门,将人推了进去,自己也跟着进去,将人困在副驾驶上,而后反手关上门,急切地继续刚刚的动作。
常晴难耐的微微喘息,就在纪叙彻底投入时,她突然推开了纪叙,捧着他的脑袋,推拒他的靠近。
“你不能亲我。”
她撅着嘴说道。
纪叙垂眸看着她,呼吸声有点重,向来引以为傲的自控能力都喂猪去了。
他甚至有点受不了,和她有一点距离。
“为什么?”
他低哑的声音像羽毛,挠得人心里痒痒。
常晴仰着头看着他,咬了咬唇,“只有我能亲你。”
语罢,她便用蛮力转过身,翻身农奴把歌唱。
高大的越野车,空间刚刚好,此刻纪叙才真正了解到,常晴之前说的,空间大,更好操作。
方寸之地,一切都和呼吸一样,乱了。
衣服散了,唇不是自己的,手也放在了不该放的位置上。
有些东西是不能碰的,一碰就苏醒,而后往不可控的方向越走越远,越走越远,甚至再无回头的余地。
欲望挣脱不了的网,是难以拒绝、也不想拒绝的深渊,没有尽头。
……
再醒来时,头疼欲裂,是典型的宿醉后遗症。
常晴秀眉微皱,闭着眼睛,抬手揉了揉太阳穴,而后缓缓睁开了眼睛。
几乎是睁开眼的一瞬间,她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眼前的房间是陌生的,一看摆设就知道是酒店的房间。
常晴看了会儿白墙,又转头看了看外面的天色。
时间已经不早了。
宽大的白色衬衫,不是自己的衣服,她低头看了看胸前,吓得立刻掀开被子看了眼,而后又重新给自己盖上,紧紧抱着被角,一脸无措。
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她已经全忘了,这也典型的宿醉后遗症。
她只记得和于知希还有言过太太一起去了酒吧,喝了很多酒,然后言过太太走了,于知希一直趴在桌子上一声一声唤着“戈戈”,她看着心里难受。
再然后,有个陌生男人和她聊天,他们好像喝了好几杯酒……
回忆戛然而止,常晴害怕地往被子里缩了缩,慌张得眼睛都红了。
她只是和纪叙闹小脾气,但从来没想过以后会真的不和他在一起。
虽然现在的人很开放,但她并不。
她以后要怎么面对纪叙,纪叙又会怎么看她?
常晴像是一只鸵鸟,埋在被子里瑟瑟发抖,而后猛得一把掀开被子,从床上起身,打算先去医院。
就在这时,卧室门被推开,常晴呆住,转头看向门口,眼神惊恐。
纪叙低着头端着一杯绿色的东西进来,并反手关上了门。
抬眼,看常晴已经醒了,他走到床边,将手上的东西放在床头的小柜子上,轻声问她,“头疼不疼?”
常晴怔怔地看着他,眼睛红得像兔子,豆大的眼泪一颗一颗砸了下来,滴落在被子上,留在深色的印记。
纪叙难得慌乱,他手足无措地看着常晴,想碰她又不敢。
“对不起。”
他低声道歉。
常晴突然起身,扑进了他的怀里,紧紧地拽着他的衣服,哭泣不止。
纪叙一下一下轻轻地拍着常晴的背轻哄,“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明知道你醉了,还……但是我只是亲亲抱抱你,还摸……”
“我没有……”纪叙吞吞吐吐,有些难以启齿,不知道该怎么和她解释。
他昨晚冷静下来就有点后悔了,身体的关系虽然比情感更直接,可情感问题一旦牵扯到身体上的,就会变得非常复杂。
他是快三十岁的大男人,怎么能像一个十几岁的毛头小子一样,控制不住自己。
常晴不说话,只一边哭着,一边疯狂地摇头。
他无论对自己做了什么她都可以无所谓,她只是被吓到了,怕那个人不是他。
但还好,是他。
可是后怕过头,常晴又觉得很生气。
她重重地抹了两下眼睛,有些无理取闹地推开纪叙,抬着头红着眼睛瞪着他,厉声质问道,“你说你没有怎么我,那我身上的……的印子是怎么回事?”
纪叙张了张嘴,又闭上了,别开视线,最后什么都没说。
他突然觉得很尴尬。
“好,这个你不回答就算了,”常晴又扯了车身上的白衬衫,“你为什么让我穿你的衣服?”
纪叙轻咳了一声,眼中染上薄薄的笑意,“我没拦住你……”
常晴瞪大了眼睛,跪坐在床上,一把捏住纪叙的脸,用力往两边扯。
“你不要以为我喝醉了什么都不记得了,就可以污蔑我!”
纪叙也没躲,他不置可否地笑笑,抬手给常晴顺了顺长发,而后转身拿过桌上那杯特饮,放在常晴的眼皮子底下,“解酒的,喝了头就不疼了。”
常晴鼓着腮帮子气鼓鼓地看着他,放下手,然后接过杯子,一口闷下。
饮品里放了苦瓜,苦到头皮发麻。
……
常晴继续待在永宁玩,颜如玉正在准备婚礼的事情,她也跑过去凑热闹,继续冷落纪叙。
纪叙也不在意,一直默默地配陪在她的身边。
于是颜如玉老是笑她,说她这不叫冷战,是换了一种形式的打情骂俏。
常晴耸耸肩,笑而不语。
身后的男人站得笔直,身姿挺拔,神情冷淡,目光一直追随着前面的小个子女人,像个保镖。
到了第三天,纪叙去找常晴的时候,发现她又不见了。
顾止戈在公司忙,于知希和于家的两位爷爷也不在家,于是他去问了颜如玉。
颜如玉并不像童溪,会直接告诉他常晴去了哪里,只是跟他说常晴跟着于知希陪两位爷爷去旅游了。
但是,纪叙有点是方法知道常晴身在何处。
……
两天后的早晨,常晴从被子里钻出毛绒绒的小脑袋,睁开眼往四处看了看,再次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
这次,她一点都不慌张,因为她知道,这是在于爷爷的老战友迟爷爷家里。
可是她之前睡的好像不是这一间?
刚醒的她迷迷蒙蒙,思绪不清,躺在床上睁着大眼睛一动不动地发起了呆。
房间的风格很古朴,全是实木制家具,就连床,都是那种老实的雕花大床,和于知希家里有点像,却又不一样。
纪叙正靠在床头看书,见旁边有了动静,他转头看了一眼,而后拿过床头的一杯绿色液体,递到常晴的眼前,“喝了它。”
液体很眼熟,手也很眼熟,声音更是熟到不能再熟。
常晴眨眨眼,不敢置信地转头看去。
一张似笑非笑的脸映入她的眼帘。
“你怎么在这儿?”
常晴像是见了鬼似的往后退了一点,然后抱着被子从床上惊坐起。
昨天附近的一个旅游景点举行篝火晚会,她和于知希都去参加了。
当地人酿的果酒甜甜的很好喝,她就和于知希多喝了两杯。
头有点晕但还不止于喝断片,回来倒头就睡了。
可为什么醒来会看到纪叙?
如果不是地点换了,常晴都差点以为这还是几天前。
纪叙没答,只是晃了晃手里的杯子,又重复了一句,“喝了它。”
他也没想到,这姑娘逃跑逃上了瘾,趁他不注意撒腿一跑,结果却逃到了他的房间,睡在了他的床上。
常晴被成功转移了视线,她苦大仇深地盯着眼前的不明液体,差点哭出声。
“我能不喝吗?”她委屈巴巴的看着纪叙问道。
纪叙摇头,将杯子直接贴上了她的嘴唇,“要我喂?”
这东西能解酒,也是对三番两次在他不在身边却喝得烂醉的小姑娘的惩罚。
对上他坚决的眼睛,常晴最终还是妥协了。
她就着纪叙的手,捏着鼻子苦着脸,大口焖下。
一喝完,常晴无力地重新倒回床上,嘴里的苦味让她觉得生无可恋。
纪叙将空杯子放回原处,顺便把书也放在了柜子上,然后趴在常晴的枕头边,轻轻摸着她的头发,视线从她的脸上扫过,最后缓缓叹了口气。
“常晴,你别气我了行吗?”
常晴偏过头,沉默着仔仔细细地看着纪叙的脸。
他的黑眼圈很重,看起来有点憔悴,好像很累的样子。
这几天他追着自己到处跑来跑去,风尘仆仆,连个休息的时间都没有,常晴就算有小脾气也坚持不下去了。
她侧过身子,和纪叙面对面躺着,抬手在纪叙的眼敛下方轻触。
纪叙迅速抓住了她的手,紧紧地握在手心。
她的手小小的,软软的,宛如无骨,握着很舒服,纪叙低头,在她的指尖轻轻吻了一下。
这是一种很珍视的表现,常晴心头一软,弯唇笑了。
她小幅度地挪着,一点一点像纪叙靠近,探头在他唇上亲了一下。
纪叙一怔,心尖漫上欣喜。
他正要做点什么的时候,常晴又突然退了回去,笑意盈盈看着他,“迟爷爷和迟奶奶说今天介绍个人给我认识,所以我中午要去吃一顿相亲饭,你同意我去我就不气你了。”
纪叙刚舒缓的眉心又拧了起来,甚至比刚刚的纹理还深。
“不行。”
他立马拒绝,斩钉截铁。
谁会同意自己的女朋友去相亲,还是自己的亲外公介绍的?
纪叙黑眸沉沉,牙有点痒,他不仅气到想杀人,甚至还想把这姑娘死死的困在他的床上,哪也去不了,让所谓的相亲见鬼去吧。
被拒绝了常晴也不生气,她依旧保持微笑,“那你叫我一声亲亲。”
“亲亲。”
曾经数次一到这种时候就落荒而逃的纪叙这次没有丝毫犹豫,脱口而出。
音落,觉得脸微微有点烫,他轻咳了一声,掩饰自己的不自然。
常晴没忍住,噗簌一声笑了出来。
纪叙恼怒地把人揽进怀里,用力压着她的脑袋,不让她看自己的脸。
“我叫了,你不准去。”
常晴乖乖地躺在他的怀里,偷偷笑,“小孩子才做选择,成年人心比天高,我两种都要。”
她其实并不想去吃什么相亲饭,只是几位老人轮流轰炸的火力实在是让人难以抵挡,热情高涨的他们根本没有给她拒绝的机会。
但她最后也没真的答应,只含糊了一下,想着等老人热情褪再好好解释一下。
可是现在,她更想逗纪叙。
下一秒,天旋地转,看着眼前的纪叙,和他上方白白的天花板,常晴有点发懵。
纪叙狠狠地瞪着她,一边朝她压下,一边冷声问道,“还去吗?”
可就算到了这个地步,常晴也不怕他。
她将手伸进被子里……
“让我去吗?”
纪叙闷哼了一声,身体一僵。
常晴拿出一只手抱着纪叙的脖子,往下压,纪叙僵住不动,于是她抬起身体朝他靠近,还蹭了两下。
又问了一遍,声音里带着威胁,“让我去吗?”
纪叙呼吸渐重,他死死咬牙盯着常晴,眼尾发红,而后猛地用力推开她,跳下床,赤着脚往外走,步伐微微凌乱。
“嘭”的一声,门被用力关上。
常晴抱着被子在床上滚来滚去,哈哈大笑,而后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手掌张张合合。
腹肌的手感,非常不错。
她永远都不会惧怕纪叙,而她所有倚仗的,不过是纪叙爱她,永远都不会伤害她。
……
几位老人正坐在桌边一边吃早餐一边聊天,看到纪叙,外婆差异地喊了一声,“阿叙,你不是刚刚才回来吗?不补觉?”
纪叙微晒,礼貌地和他们一一问了早安。
“我不困。”
不困是假的,不过床都被小流氓给占了他还怎么补?
等纪叙到桌边坐下,外婆给他盛了碗粥。
迟峥嵘拧眉,用鼻子哼了一声,视线无意中从纪叙的脚下扫过,怒了。
“明知道有客人在,还鞋都不穿,成何体统,我以前怎么教你的?”
木地板冰冰凉凉的,纪叙低头看了一眼,说了两个字,“凉快。”
于爷爷听了哈哈大笑,“年轻人,性子就是燥。”
纪叙挑眉,想到现在还躺在她被窝里的小姑娘,他喝了口冰豆浆让自己降温。
确实挺燥的。
“哦,对了,阿叙,”吃道一半,外婆突然转头和他说话,“迟卯回来有几天了,正念着你呢,你要不要过去找他?”
闻言,纪叙垂眸略一思索,突然笑了。
迟卯是他的表弟,小他三岁,从小在国外长大,接受的都是西方的文化,却一直说要回来找个老婆,还一直缠着外公外婆和他,让他们介绍。
他一直没放在心上,但是外公外婆上了心。
纪叙从碗里抬起头,看向自己的外公外婆,不答反问,“你们就是介绍他和常晴认识?”
“你怎么知道?迟卯告诉你的?”
纪叙没想到常晴会跟着和于知希他们跑到他外公外婆家来。
更没想到的是,他外公外婆要把自己的外孙媳妇介绍给自己的小孙子。
事情走向让人啼笑皆非,纪叙颇有些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无奈道,“外婆,常晴现在就睡在我房间里。”
他外婆听了这话吓得连筷子都掉了。
“她一定是昨晚回来的时候不小心走错了,你刚刚没骂人家吧?我现在把晴晴叫起来,你千万别凶人家。”
她这个外孙从小就毛病多,最讨厌别人睡他的房间,小时候就因为这个和纪曜总是打架。
看着外婆紧张的样子,纪叙顿时哭笑不得。
他哪敢凶常晴,常晴凶他还差不多。
见外婆起身就要往楼上走,纪叙连忙出声阻止,“不用了,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嗯?”在座的都一脸疑惑,有点没听懂。
纪叙坦然为他们解惑,“我之前说过的女朋友,就是常晴。”
“……”
四脸震惊,餐厅陷入了沉默。
良久,外婆小心翼翼地问道,“那我给卯卯打个电话?”
“不用。”
迟峥嵘和老伴对视了一眼,有点抓不准纪叙心里真正的想法。
纪叙笑笑,不在意地摆摆手,“没事儿,反正我也要去找他,挺顺路。”
可他的眼神,一点都不像是没事儿的样子。
……
作者有话要说:两章都是九点更的,后面还有一章,大家要记得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