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独/发
“没……”
“纪叙,我喜欢你。”常晴快速道,而后仰着头问,“这次,你听清楚了吗?”
纪叙愣住,“有”字被吞了回去,换成了另一句话。
“我还不想谈恋爱。”
他习惯性地拒绝,却忽视了自己忽然加快了的心跳。
听到他的回答,常晴垂在身侧的拳头握紧,咬了咬唇,然后松开。
“那你什么时候想谈恋爱了,就告诉我一声。”
说完,她朝纪叙绽开了一个更灿烂的微笑,“要记得第一个告诉我啊,就这样说好了。”
纪叙还来不及说什么,她倾身飞快地抱了他一下,“晚安。”
然后转身就跑进了电梯,轻快的脚步中带着急切。
待电梯门被完全关上,常晴脸上的笑容立马消失得干干净净。
她无力的靠在电梯墙上,抬手捂住了胸口,压住剧烈的心跳,手指微颤。
表白虽然只是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可他不会知道她用了大多的勇气才说出口。
虽然还是被拒绝了,但是还好,至少他没有说出她最害怕的那些话。
看着电梯缓缓上升,常晴眼眶微红,她抬手抹了下眼睛,拿出手机给莫言晚发了几条消息。
CQ:晚晚,我刚刚还钥匙的时候和纪叙表白了。
CQ:虽然他拒绝了,但是我还是抱了他一下,好开心。
莫言晚回:嗯嗯,我们晴晴崽儿真棒!
……
白灰为主色调的客厅里,莫言晚坐在沙发上靠在宴彦的肩头,回完消息之后,她叹了口气,把头埋在宴彦的肩头蹭了蹭。
宴彦放下手机,摸了摸莫言晚的头发,温声问道,“怎么了?”
“晴晴和你兄弟表白,被拒绝了,她现在很伤心,我也不开心。”
没人比她还了解常晴,她表达开心的时候喜欢在“开心”后面加“~”,若是没加,就说明,她的开心是假的,只是她认为自己应该开心。
宴彦难得深沉地也叹了口气,“等等吧,给纪叙一点时间,他太固执了。”
莫言晚突然起身,挪进他的怀里坐好,抱着他的脖子问道,“你和我说说,纪叙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宴彦回抱住她,将头抵在她的肩头,轻嗅着她发间的轻香,问道,“你知道纪曜的腿是怎么断的吗?”
莫言晚点点头,“我在网上查过,说是意外车祸。”
宴彦睁开眼,定定地看着电视机里的地方财经新闻。
女主持人手边放着摊开的杂志,她拿着话筒,微笑着对着镜头。
“安行于今天举办了一场盛大的车展,并邀请了知名女歌手江漪漪现场演唱,让我们来看看现场的盛况。”
“据息,安行车行在五年前曾深陷泥潭,可近两年却发展态势良好,股民一片看好……”
视频很短,江漪漪主持的砸蛋抽奖环节占了很大的篇幅。
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到了常晴上台的时候,近镜头突然被切换成远景,重新切回到了展厅中间的车上。
自始至终,常晴和纪叙的脸都没有出现在视频里。
宴彦安静地听着报道,直到新闻切换到了下一条,他才出声,“不是意外。”
……
******
看着常晴离开后,纪叙关上了门,重新回到了沙发上。
他目视前方,沉默着看着酒店一层不染的白墙,眼前闪过的却是电梯门彻底关上的前一秒,常晴脸上灿烂的笑。
那只小兔子刚推门看到他的时候蹦蹦跳跳地跳到他的身边,最后,却背影仓皇地逃走……
也许是最近和常晴接触太多,纪叙晚上居然梦到了她。
可却并不是什么好梦。
梦里,常晴无助地被绑在椅子上,一个看不起脸的人掐着常晴的脖子。
那人阴狠地盯着他问:“纪大队长,你知道错了吗?”
纪叙手里举着枪,牢牢地盯着闭着眼睛一脸痛苦的常晴没动,手心都是汗。
那人喋喋地笑了一声,手腕一转,露出掌心的刀片,薄而锋利的刀面发射着灯光。
“啊!”
常晴痛呼了一声,鲜血涌出,染在明黄色的衣服上,刺目的红,她想说什么,但是却被勒住了喉咙,什么都说不出口,只能发出痛苦的呜咽声。
那人还在嘶吼,“你错了吗?说啊!”
纪叙目眦欲裂,眼睛红得像是要滴血,却依旧不说话,牙都要咬出血来。
他握着枪的手控制不住地越收越紧,坚硬的金属壳几乎陷进他手上的肌肤,却感觉不到丝毫的痛意。
“还不觉得自己错?你是不是以为拯救别人自己就是英雄?就很高贵?”
纪叙不回答,那人突然疯狂大笑,手起手落,常晴身上满是伤口,血染的裙早已看不起本来的颜色,她抬眼看着他,泪流满面的不断摇头,眼里有痛苦,还有绝望。
“说你错了,说你错了啊!”
看着那人脸上的狰狞疯狂的笑,纪叙咬牙,手指用力扣动扳机,“嘭”的一声巨响。
有什么应声倒地,却不知道是谁……
纪叙被吓醒的时候浑身冷汗,眼前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他适应了好一会儿,才能看清楚一点点轮廓。
类似的梦他做过很多次,被勒住喉咙的人有时是他哥,有时是他的战友。
而常晴,是第一次。
一闭眼,就是常晴浑身的血,想抽烟的欲望来的又凶又猛,纪叙从床边摸出一颗薄荷糖,起身含着糖果站在窗前。
午夜两点半,夜色如墨,万物沉寂。
淡薄的月色中,纪叙好像看到了那个黝黑的少年,叼着根烟跟在他身边,嘿嘿笑道,“队长,我妈跟我说吃糖容易蛀牙,要不你还是来根烟?”
一晃,人影就消失了,纪叙回神,目光浓似墨,比这浓重的夜色还要深沉。
英雄不怕牺牲,可也不能牺牲,更不能牺牲自己的亲人和爱人……
从月亮高悬,到初阳东升,纪叙脚下像生了根,稳稳地立于窗前一动未动,脚边,是一地透明的浅蓝色糖纸。
城市慢慢苏醒,房间的四周依旧一片寂静,手机震动的声音十分突兀。
纪叙终于有了动作。
彭经理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小纪总,昨天帮您定了几天十点回帝都的机票,我现在过来接你吗?”
纪叙抬脚走向衣柜,“改到后天。”
彭经理虽然疑惑,但是最后还是应了声好,但还是没忍住好奇,又问,“小纪总,这两天是有什么安排吗?”
纪叙沉吟片刻,“私事。”
……
挂了电话后,纪叙拿好衣服去了浴室,洗了澡换了一身衣服后出来。
路过客厅时,他盯着茶几上的那枚车钥匙看了好一会儿才拿起,转身出了门。
地下一楼的停车场空空荡荡,纪叙走到自己那辆车前,打开门就觉得有哪里不对,可却又不知道到底有什么地方不对。
直到坐上了车,看着自己无处安放的腿,纪叙这才明白过来,不免觉得有些好笑。
他先把车开到商城,买了好些营养品,又买了好几束花,又重新上了车,轻车熟路的开到了南市边缘的一个小镇上。
黑色的高大越野车缓慢驶过小巷,停在一扇朱红的门前,纪叙拿着东西下车,轻轻敲了两下门。
过了半分钟,门开了,一个头发花白的妇人立于门前,看到站在门外提着满手东西的纪叙,她愣了一下,而后笑眯眯地迎上前,饱经风霜的脸上都是深深浅浅地岁月痕迹。
她不好意思地抬手在身前的围裙上擦了擦,然后才拉住纪叙的手,热情地将纪叙迎进了门,笑呵呵道,“纪队长怎么突然来了啊。”
“也不提前打声招呼,我和你李叔都没来得及买菜。”
“来就来了,还带这么多东西干什么?花是送给我小浒的吧?”
她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可根本就没给纪叙回答的机会,问完,她又回头大声喊道,“老李头啊,纪队长来了,你快出来。”
纪叙苦笑,他和他们说过很多次不要叫他纪队长了,可他们一直不改。
……
常晴一下机场就看到了等待多时的童溪,她连忙笑着举高手摇了摇,“溪姐。”
“嗯,车停在外面的停车场,走吧。”
童溪淡声道,一边走一边拉起挂在下巴处的口罩戴好。
她看起来和平时无二,但是常晴就是觉得她好像有什么不一样,但是也没有多问,乖乖地跟在童溪身后向机场外走去。
那边的出口人流拥堵,围着一圈一圈探长了脖子的人。
他们吵吵闹闹的,站在前面的还举着牌子,一看就知道是某些粉丝团收到了消息来接自己爱豆的机,因此造成了机场秩序混乱。
由于是背着的,常晴看不到上面的字,她转头看向正低头回复消息的童溪,八卦似的问道,“溪姐,他们这是在接谁?”
童溪抬头看了一眼,又继续低头打字,闷闷的声音口罩里传出来。
“你的同事,兼死对头。”
常晴:“……”
这简单的俩名词,算是十分具体形象了。
喧闹声突然扩大,有些人还尖叫着跑了起来,旁边拿着大喇叭的机场保安拦都拦不住。
常晴再度转过头,正好看到江漪漪被人拥着往这边走,大大的墨镜几乎遮了她大半边脸,一边走,她还一边笑着伸手和旁人和蔼的打着招呼。
同为乐听签约的艺人,她们两在公共场所最大的不同在于,江漪漪需要戴墨镜合适口罩伪装自己,但经纪人和助理不需要。
而她恰恰相反,她不需要,但是她的经纪人童溪需要。
想到这儿,常晴耸耸肩,又收回了视线。
“羡慕?”童溪头也不抬地问。
常晴笑眯眯地挽住童溪的手,“不,我这是嫉妒。”
“她能正明大光明的带着墨镜在机场装酷,我就不行,我这样会被人误以为我有红眼病。”
她和童溪开着玩笑,闲聊着大摇大摆地从江漪漪身边走过。
“亲亲和高高在你家还乖吗?”
“那两小只可比你乖多了,吃了睡,睡了吃,明天给你带过来?”
“唔~”常晴沉吟了片刻,晚几天吧。”
……
看着熟悉的背影,江漪漪嘴角的笑容一僵,藏在墨镜底下的眼神闪了闪。
随后,她又收回视线,继续对着兴奋激动的粉丝微笑,温柔道,“大家不要拥挤,注意安全。”
“都要小心哦~”
……
作者有话要说:唔~我们纪大队长也是有故事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