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想法

百分百的搪塞之言,却被胤禟硬生生扭曲成:“姨母此话当真?只要我回去说服父皇,您就肯在黄先生面前帮外甥美言?那……”

那我这就回去缠磨皇阿玛的话还没说完,胤就一把把蠢哥哥拉住:“那什么那啊?我这么傻都知道,皇阿玛就是疯了,也不会让你个堂堂皇阿哥拜匠人为师!黄先生挺好的,姨母也挺好的,咱别坑他们。”

“就算皇阿玛不怕丢人,宜妃娘娘还怕不是?”

宜妃娘娘表示:不是,还真不是。

想她自入宫以来,便颇受宠爱。第一次大封后宫,未生子就居嫔位。这一向以来,可说有子有宠有位份,再没什么不知足。只幼子胤禌生来病弱,耗费了她太多的心力,以至疏忽了胤禟。

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那不省心的已经带着老十跟在了那辛者库贱婢之子后头。气得宜妃是说也说过,骂也骂过,却全无半点作用。

现在臭小子巴巴来她宫里献殷勤,又是捶背又是侍奉茶饭地,想求她帮忙?

宜妃高高地端着架子,将傻儿子指挥的团团转。心里面啊,其实已经乐开了花。什么奇淫技巧不奇淫技巧?但凡能牵扯住这傻小子的注意力,叫他跟那辛者库贱婢之子隔开,别好好的日子不好好过,掺和夺嫡那种要命事,那就是顶好的。

而且……

那黄先生的主子,和硕襄格格玉录玳可是个狠人。竟寥寥数语劝服了越发偏激的太子,使帝储之间不但重归于好,关系还更胜往昔。又屡立功勋,助太子爷原本危机四伏的储君之位变得坚若磐石。

为人上,玉录玳也是爱憎分明,直率坦诚,比整天笑眯眯对谁都一脸如沐春风,实则心思深沉叫人摸不到底的胤禩好了太多太多。

若臭小子过去,真能学到点真本事用于国计民生,或跟下一代帝王打好关系,没准儿还混个铁帽子世袭罔替。

怎么算,都比跟着胤禩给直郡王摇旗助威来得好。

宜妃心里这小算盘珠子扒拉的噼啪作响,面上却风雨不透。硬压着蠢儿子给她连着献了十几天殷勤,才在康熙问起的时候粲然而笑:“万岁爷博学多闻,难道不知礼下于人必有所求?”

“哈!”康熙大乐:“朕还当那臭小子干了什么坏事儿招惹了你,这才巴巴伺候着求饶。合着还是有所求,就不知道咱们九阿哥又要干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儿,居然叫慈母如爱妃你都拗着半个月没吐口?”

“哎!”宜妃扶额,一脸郁卒:“那个没心肝儿的,要去和硕襄格格府,跟人家府上的黄先生学制器呢!”

康熙惊呆,一脸怔愣。

显然是千想万想,再没想到会是这么个答案:“爱妃拦得对,堂堂皇子阿哥不好生学文练武,将来为朝廷安心用命,学的哪门子制器?没得手艺没学成,倒玩物丧志了。那黄履庄,就不是个安分守己的。可不敢叫胤禟跟他学,没得……”

有道是癞痢头儿子——自己的好。

儿子再不着调,那也是亲生的,哪有任人指摘的道理?

就算,咳咳!

就算横加指摘那货是傻儿子亲爹!

“没得甚?”宜妃轻哼了一声,给了康熙个娇滴滴的大白眼:“万岁爷想多了,臣妾才不是顾虑这许多。咱啊,就是想多享受几天被傻儿子讨好奉承的感觉。小九小时候多乖,多亲臣妾这个额娘呢?偏越长越大,还越恭敬孝顺有余,亲近殷勤不足了。”

“好容易臭小子有所求了,可不就是送上门的机会?”

???

康熙一脸问号:“所以,你这一连半月,根本不是反对,而是……是在享受折腾儿子的乐趣?”

宜妃闻言笑得越发灿烂:“臣妾为什么要反对?万岁爷英明神武,所出的皇阿哥们也一个赛一个的允文允武,精明强悍。都已经有那么多能干的替您分忧解劳了,也不差胤禟一个啊!就让他做他自己喜欢的呗。”

“再者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制器制好了,也未必不能为万岁爷分忧啊!时至今日,臣妾还记得水泥烧制成功,被证明可以用在城防、水利等等方面时,万岁爷有多欢欣雀跃,如获至宝呢。”

咳咳,康熙老脸一红,倒是想起来那日尼布哈敬献水泥的时候,自己正在翊坤宫来着。

当然害羞归害羞,事关亲儿子前途呢。

康熙皱眉,颇有几分无奈地看着自家爱妃:“你啊你,就没见过你这么对儿子未来前程不上心的额娘。”

那我要是上心了,你能放心?

宜妃心中暗忖,面上却笑得越发得意张扬:“那没招儿,臣妾儿子们会投胎!生来就是龙子凤孙,自有他们的皇帝老子罩着,将来怎么也得捞个郡王、亲王的当当。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胤祺、胤禟不用,他们生来就在大多数人做梦都想不到的终点上。”

“臣妾啊,只想压着他们,好叫他们别太努力。不然自家兄弟真斗成乌眼鸡,到最后伤心难过的,还不是咱们这当老子娘的?”

更可怕这老子还不仅仅是老子,更是天下之主。

真要是闹腾大了,就算亲儿子他也未见得舍不得下手。所以,闹腾啥呢?都已经有太子珠玉在前了。

这真正的掏心窝子话不能说,那呈现给康熙的,可不就只有爱妃心系朕,为了朕无忧刻意把儿子往中庸上培养?为了叫小九不跟着瞎掺和,叫他这个当皇父的伤心,宁可放任他玩物丧志……

脑补帝康熙越想越觉得是那么回事儿,看着宜妃的目光都分外柔和:“爱妃的心意,朕明白。但小九贵为皇子,断断不可拜个手艺匠人为师。不过,他若实在喜欢,就……让他旬日去一趟和硕襄格格府,不能更多了!”

学不学到什么不要紧,主要跟老八远着点儿,别稀里糊涂地站到了老大那边!

哎!

明明太子允文允武,端方有度。连监国大事都做得圆圆满满,毫无缺失。偏保清还能被明珠等撺掇着,认为自己还有一争之力。这就是惠妃不如宜妃之处,只顾着日后尊荣,不顾及他这个丈夫的心情与艰难。

康熙满意之余,不由大开私库,对宜妃赏了又赏,连九阿哥胤禟都得了套上好的文房四宝。

“噗!”十阿哥胤一口茶差点儿喷了亲哥一头一脸:“所以,宜妃娘娘不但没反对,还亲自说项。叫你不但得偿心愿,还得了皇阿玛的赏?”

这可真是……

苍了天了呀!

胤不知道自家皇阿玛到底发了哪门子疯,就知道他与九哥向来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现在九哥可以旬日出宫一趟,没道理他不行不是?他也可以跟黄先生讨论讨论制器之道,争取有所得,为朝廷为社稷做出属于自己的贡献啊!

“就你?”康熙撇嘴,毫不掩饰自己的鄙视:“冒冒失失、大大咧咧的,还搞什么制器研究?朕看你是课业太少,闲坏了。回头朕就叫你文武师傅都过来,看看在哪方面多给你加加码。争取早日练出个合格的巴图鲁,好早日为朝廷尽心用命,为朕这个阿玛分忧。”

这,这这这……

是便宜没讨到,倒给自己加了好多作业的意思啊!

胤惊呆,看着康熙的目光都充满了指控:“皇阿玛,你怎么可以这样皇阿玛?九哥是您亲儿子,胤也是啊,怎可如此厚此薄彼?”

康熙乐:“朕偏心眼儿是一天两天的?”

胤:……

就想说您以前偏心归偏心,但只偏太子啊!现在就很有点儿要加上九哥的意思了。九哥那么好,加上他倒也不毛病,但你别拉下我啊!

但是皇阿玛一个‘再废话,朕还给你加作业’的冷眼扫过来,胤分分钟收了声。

只对自家九哥千叮咛万嘱咐:“以后旬日便可出宫一次,九哥可千万别忘了弟弟。和硕襄格格府上新奇的玩意,街面上有什么特色美食,精美刀具的,哥哥可千万多替弟弟留意着……”

翻来覆去,絮叨的九阿哥直咬牙:“爷是出宫学本事的,不是当你采买的!”

“嘿嘿,那你好好学,也好好帮弟弟采买?”胤憨笑,如是回答:“顶好学习停了,采买还没停。”

气得胤禟一千零一次后悔,自己年少无知的时候,怎么就跟这憨货兄弟情深上了呢?

如今牛皮糖一样,甩都甩不掉!

然而木已成舟,后悔也是徒然。就好比接到口谕后,恍若雷劈的玉录玳。还有她身边,已然六神无主的黄履庄:“怎么办,格格?皇上,皇上还真同意了九阿哥那么荒唐的请求,小民得怎么做,才能叫九阿哥改变主意?”

咳咳,不怪他胆小。

而是民间有言,世间至苦,皇子师傅。真教好了不一定有功,教不好很可能要命。更要命是黄履庄惯爱安静,喜欢一个人静静地思索难题,生来不擅与人交际。从事的,还是被康熙叱责过不务正业的制器。

弄得他现在是既怕当不好,皇子不满意。又怕当太好了,叫皇上心生不满。

再是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堂堂帝王,也肯定不想看到亲儿子成了个知名的木匠吧?

这个……

玉录玳也愁啊!

前头递牌子进宫,后脚就先偶遇了宜妃娘娘。没等她婉拒的话说出口,就被拜托了:“我那皮猴子是个火上房的脾气,跟黄先生学点制器之术磨磨性子倒也蛮好。就是辛苦妹子,替我多加管教了。”

“他既叫你一声姨,你就当他是亲外甥。该打就打,该抽就抽,万不必客气。臭小子学不学得成倒不打紧,只改改这天魔星的性子姐姐我就少不得登门拜谢!”

为叫她这个姨母当得更名正言顺,能行驶得了对皇子尊贵外甥的教导权。

宜妃娘娘还亲赠了柄嵌玉缠金九节鞭给玉录玳。

推辞未果,玉录玳只能强笑着收下,也收下九阿哥胤禟这个小麻烦。为叫他知难而退,早点将这小麻烦扫地出门,玉录玳还特特跟黄履庄沟通过。如何将课程难道提到五颗星,顶好叫九阿哥望而生畏。

却不料胤禟是真的喜爱发明,于这一道上还颇有点天分。

黄履庄的题目越难,还越是激起了他的好胜心,好奇心。如同被扔进知识海洋中的小海绵一样,极力汲取相关知识。

真课上认真听讲,课后认真完成作业系列。

等下一个旬日惯常来和硕襄格格府上时,都能拿着自己亲手做的微型自动驱暑扇来交作业了。

那份聪明悟性与专注,叫黄履庄顿起爱才之心,差点儿直接点头同意收他做自己的开山大弟子。好在要紧关头他还想得起来自己是个白身平民,对方则是天下最贵爱新觉罗家的堂堂皇子。

收徒是肯定不能收徒的,但可以相互讨论,共同进步嘛!

就这样,九阿哥不但没有被难住、难走,还渐渐登堂入室,成为可以跟黄大拿一起讨论、一起研究的存在。

与此同时,玉录玳的琳琅阁也终于万事俱备,就待吉日开张了。

因为有九、十两位阿哥加上八福晋这三块活广告,又有御笔亲提的大招牌。琳琅阁三字,早已经未开既火。等着入手穿衣镜的福晋、格格大有人在,盼着买小木人、木狗、木马等玩器的也是络绎不绝。

到了开业这天,才将将卯时初,位于前门大街的琳琅阁门前就已经聚集了好一堆各府过来送礼的管事、采买的丫鬟仆婢,还有附近过来看热闹的百姓。

熙熙攘攘,人声鼎沸。

叫看着这一切的玉录玳无限欢喜,心生万丈豪情。这这这,这都是潜在客户呀!若趁着这大好时机打开局面,还愁以后不客似云来、财源滚滚?

吉时到,鞭炮响。

太子送的舞龙,八福晋安排的舞狮,还有玉录玳亲手从楼上往下抛洒的一大筐崭新铜钱。

现场欢声鼓舞,气氛被陡然推向了高潮。

还没等着玉录玳这个大老板走上台前说几句呢,早就准备好了的各位管事们开始一个个自报家门。

“奴才奉太后娘娘之命,特送开业大吉匾额一块,祝琳琅阁开业大吉,一帆风顺。”

“奴才奉宜妃娘娘之命,特送楹联一对,祝琳琅阁生意兴隆通四海,财源茂盛达三江。”

“奴才奉庄亲王福晋之命,特送金算盘一把,祝琳琅阁日进斗金。”

…………

一连串的唱名后,各种匾额、楹联、花篮、金银算盘等摆了老高。不单单是受了玉录玳计生科普的人家,还有不少玉录玳听过的、没听过的名字。

毫不夸张地说,她这琳琅阁开业,京城得有近九成的权贵出了份子。

再是薄礼,也架不住聚少成多啊。

玉录玳眉头微蹙,压住心中隐忧,重又对宝格楚绽放出灿烂笑容。上前一步,一把扯下了蒙在牌匾上的大红绸缎。黑底金字的琳琅阁三字在朝阳下熠熠生辉,顿时引一片叫好声。

玉录玳敛衽向众人团团道了个万福:“感谢列位参加小店开张,为答谢各家盛意,琳琅阁今日所有物品一律九折。”

一阵欢呼声后,店门豁然洞开。

众人如潮水般涌了进去,上下三层楼、总面积近两千平的琳琅阁被挤得水泄不通。

作为东家的玉录玳却不能欢呼着冲进店里,好好欣赏欣赏自己的胜利果实。而是忙不迭回了府,赶紧按品大妆,带着她刚收到那些个重礼跟礼单子进了宫。

便装而来,就藏在人群中,亲眼目睹了这盛况的老赫舍里氏咂舌,一个劲儿叨咕着发了,发了,这死妮子是真的发了。

别的不说,就那会动的小木人、会叫的小木狗,就按着木料不同从一两到十两不止。那亮堂堂,照得人纤毫毕现的玻璃镜。从手拿着的把镜到嵌在首饰盒里的小镜,再到嵌到梳妆台的梳妆镜、等人高的穿衣镜。

尤其那紫檀木坐底的穿衣镜,竟然达到了万两银的高价!

眼看着那同款不同花样,整整十二座紫檀穿衣镜都被抢购一空后,老赫舍里氏整个人都麻木了。

只琢磨着十二万两啊,十二万两!

区区不到半日的功夫,玉录玳那蹄子只在穿衣镜一项上就收入了十二万两。那一日,一月,一年地下来,何止盆满钵满?富可敌国都只是时间问题!

偏这么好个点金手就生生跟儿子和离,她现在这名声、财富、靠山,所有所有的一切,都再跟佟佳府无关。还带累得她的宝贝嫡子名声恶臭,从堂堂一等侍卫、銮仪使,正蓝旗蒙古副都统变成区区最末等的蓝翎卫,还丢了一等公府继承人的位置。

只能住在逼仄狭小的院子里,守着李四儿那个贱婢!

若……

若把玉录玳那个小财神迎回来,就算无法即刻官复原职,得回一等公府继承人的位置。也能入主和硕襄格格府,做个呼风唤雨的和硕额驸啊!

到时候还愁太子不叫他声姨丈,庄亲王不待他如上宾?

越想,越觉得是那么回事儿。老赫舍里氏干脆街都不逛了,直接去了隆科多现住的小宅子。

这会儿正是当值时候,隆科多照例在午门站岗。是以老赫舍里氏果断扑空,只见到了被丫头服侍着吃点心喝茶的李四儿。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以至于老赫舍里氏第一时间抛弃贵妇仪态,一把将她那点心盘子摔地上:“贱婢害我儿如此,还哪儿来的脸用他俸禄吃吃喝喝?”

隆科多不在跟前,李四儿也懒得装。眼看着厨娘已经贴着门溜了出去,救星无忧。她闲闲地用帕子擦了擦嘴角,笑得花枝乱颤:“哟,瞧夫人这话儿说的,怎么就成奴家害的了呢?”

“奴看中了爷的身为地位,爷瞧好了奴这一身美色。宁可坏了名声也要接回府,不也是经过您首肯的么!”

“虽说自打奴家进府以来,颇多事故。但……”

“奴家一直好乖,从未闹腾出什么动静。倒是夫人您身为福晋的嫡亲姑姑,半点不肯为福晋张目。还做足了恶毒婆婆的款儿,对亲侄女极尽刁难之能事。知道的,是您与福晋额娘姑嫂不合,不知道的,还以为赫舍里夫人抢了您男人呢!”

这话说的过于刁毒,气得老赫舍里氏理智全无,抓起桌上的茶盏就要往李四儿的头上砸:“我打死你个胡言乱语的贱婢!”

“额娘!”隆科多心急火燎而来,急慌慌攥住了自家额娘的手腕。

接着他安心肝肉就噗通一声跪倒当地:“呜呜呜,夫人……妾,妾知自己身份低微,配不上我们爷英伟无伦。然上苍错爱,赐妾与爷相知相爱,如今妾都有了爷的血脉。能不能请夫人高抬贵手,许妾为爷诞下腹中血脉再行上路?”

“妾一条贱命死不足惜,可怜了腹中胎儿啊!夫人,求您了,再有几个月而已,耽误不了爷迎回福晋的……”

要说李四儿也是够狠,咣咣咣三个响头下去,硬是把自己磕得额头红肿一片。

勾起隆科多无限怜惜,看着自己亲额娘的眼神都跟生死仇人一样:“儿好容易振作起来,额娘何故又狠心来摘儿心肝?要我说多少次您才相信,我不要玉录玳,也不会迎她回来。别说她做了和硕格格,就是先帝嫡出、正经八百的和硕固伦公主,也别想我隆科多多看她一眼!”

“从今而后,儿只爱四儿也只要她!额娘若不想儿自绝于您面前,就别再来这儿,也别再试图以任何方式对四儿出手。富贵,送夫人回府。”

“你……”老赫舍里氏额角青筋暴跳,指着隆科多的手都在剧烈颤抖。

偏这时候,隆科多还只顾着对李四儿温言软语,刚刚哭得梨花带雨的贱婢这会儿唇角轻勾,正对她露出嘲讽而又鄙夷的笑容。老赫舍里氏两眼一翻,咣当一声砸在了冰冷的地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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