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 1 章

穿越到一个轻薄了太子姬妾,还被太子当场捉奸的侍卫身上是什么体验?

一间阴森幽深的暗室里,沈鹿溪单手被拴在柱子上,神色呆滞地思考这个知乎体问题。

就在几刻之前,沈鹿溪睁开眼的刹那,就见自己身下躺着一个钗环凌乱的秀丽少女,少女神色惊慌极了,扬手就给了沈鹿溪一个结结实实的嘴巴子,还没等沈鹿溪辩解,小院的门一下子被打开,站在门外的太子冷声吩咐了句,几个高壮侍卫就一拥而上,把沈鹿溪堵上嘴捆起来之后扔进这暗室里。

——整个过程不过瞬息的功夫,沈鹿溪到现在还没理清谁是谁呢。

沈鹿溪努力整理了一下原身散乱的记忆,这才断断续续地回想起来,因为太子无嗣,偏又眼光极高,至今未立太子妃,皇上不好硬逼太子娶妻,便从一些达官贵人家中选了貌美贤淑的女子要充为太子姬妾——沈鹿溪原本是在宫里当差的侍卫,如今被派来太子府,护卫这些太子姬妾。

这些如花似玉的大美人往太子府一塞就是七八天也没见太子过问一句,谁料到事情就是这么寸,太子被皇上三催四请的,好不容易过来瞧一眼,就见到沈鹿溪轻薄他姬妾那一幕——纵然这些女子他一根手指头都没碰,但从名份上,这些人就是为太子选的秀女。

沈鹿溪越想越是心惊,忽然意识到一个更让她心惊肉跳的问题,她连忙把手顺着腰带往下伸...终于,她长出了口气,一些相关的记忆也随之浮现。

御前侍卫沈鹿溪,其实是个女的,为了撑起家里,才不得不卸下钗环,做男子装扮。

她出生的时候原本是一对儿龙凤兄妹,结果原身兄长早夭,出生不到一个时辰就没了,那时她父亲也伤了本里,以后基本不会再有子嗣,她父亲为了能顺利袭爵,对外谎称夭折的是龙凤胎中的女儿,活下来的是男孩,在顺利袭爵之后,将她交由心腹照料,就这么一瞒十六年,也不知原身运道是好还是不好,选拔的时候因为生的俊俏被圣上瞧中,入宫当了侍卫。

圣旨不可违,但这事儿一旦被人发现,那便是抄家砍头的欺君大罪。

所以问题来了...她一个女的,去轻薄另一个女的干嘛?她模糊记得,那指控她轻薄猥亵的秀女姓吴,因为不安分被守门的沈鹿溪警告过几次,难道就因为这个吴秀女蓄意陷害?未免也太毒了,而且牺牲太大,似乎没这个必要啊。

还有...丑事既然已经闹出来,要是坐实了她欺辱为太子准备的秀女的罪名,她不死也得留下半条命。

沈鹿溪正琢磨的入神,那只伸向裤腰的手就忘了收回来了,没留神暗室的门被一把推开,方才太子身边的侍卫走了进来。

来人似乎想要说些什么,目光一凝,落在沈鹿溪正在准备掏鸟的手上。他表情空白了一瞬:“...”很快鄙夷道:“不知廉耻!”

沈鹿溪哆嗦了一下,才想起来把手收回来,不自在地拍了拍裤子,套近乎赔笑:“这位大哥,咱们...”

她这边才说了几个字,来人却压根没有听她废话的意思,上手就把她拎了起来,漠然道:“别废话了,你既色胆包天,冒犯送进太子府的秀女,此事定是不能善了,你也别怪我们心狠,谁让你管不住下面那根玩意呢!”

沈鹿溪简直呕血,她压根就没那玩意,管个屁啊!

她眼见着来人一副直接要行刑,完全不听她辩解的架势,忙道:“且慢!”她奋力挣开来人的手:“我要见太子!我有话要说!”

来人一脸不耐,单手要来揪她领子:“太子亲眼瞧见了,你还有什么可说的!跟我入宫领刑吧!”沈鹿溪目前算是在编侍卫,她犯了事,太子不好私下处置,宫里有专门杖责杖毙这些犯了事的侍卫宫女的地方。

太子为了养病,如今没住在宫里,若要行刑,还得把她提到宫里动手。

沈鹿溪干脆四肢并用缠在柱子上,死活不让他揪走,她急中生智:“其实,其实我有个秘密想对太子说!”

来人见她壁虎一样的姿势,额上青筋直跳:“什么秘密?!”

沈鹿溪在那一瞬间,脑子里闪过了无数经典耽美小说,最后泪光闪闪地哽咽道:“其实我爱慕太子已久,今儿就是因为嫉妒那秀女,这才做下错事。”

当然这也就是一说,沈鹿溪现在当务之急就是先见到太子,才能自证清白。

来人惊恐地睁大了眼睛:“???”

沈鹿溪含着泪道:“我对太子情深无悔吗,做下这等丑事,都是为了引起太子的注意!你纵然要罚我,也得让我见太子最后一面,不然我哪怕是死,也要让天下人都知道我爱慕太子这件事!”

来人:“...”

太子府不好私下处决她,但要是真的把沈鹿溪送进宫里行刑,他当然知道沈鹿溪这是为了保命胡言乱语,但她万一在宫里行刑的时候胡乱嚷嚷,让自家太子头上多这么一桩莫须有的龙阳桃.色,这传出去也不好听啊!

左右让太子见一眼沈鹿溪也不是什么大事,她欲对那秀女不轨的情形有眼睛的都瞧见了,想她也翻不出什么花来。来人显然是个能做主的,权衡了片刻,伸手把沈鹿溪单手拎起来,扔给身后的两个侍卫拖走。

......

霜雪殿里,吴秀女正在对着太子姬雍嘤嘤哭诉。

在古代,女子被轻薄欺辱这种案子,吃亏的多是女子,就算那案子能判下来,女子也多会被认为失了清白。

不过吴秀女则不然,沈鹿溪刚碰着她,太子便过来了,再加上吴秀女额上和手腕上多了几处青紫伤痕,一副拼死反抗,捍卫清白的贞烈模样,倒多了几分楚楚之姿。她时间拿捏的正好,既没让沈鹿溪占去便宜,反让太子瞧见这一幕,说不准还会对她多几分怜意。

楚楚之姿的吴秀女跪坐在下手,呜咽对着上首的姬雍道:“...今日若非殿下来得及时,妾只能一死以全颜面了,妾当真没想到,沈侍卫他,他...”她哭的身子轻颤,简直要说不下去了。

她一边哭,一边递给姬雍一个惶惑柔弱的眼神,若是个体贴的,瞧见美人伤心至此,早该上前一把搂住,软语安慰了。

姬雍则不然,他坐的稳稳当当,心不在焉地把玩手里一串佛珠:“是挺巧的。”

时下虽然已经开始流行杌子椅子等物,但在宗室显贵中,还是遵守着魏晋那一套规矩,平常在家多是跪坐,不然便是失礼。这位太子显然是个例外,他不光坐一把胡椅,两条长腿还顺势交叠搭在案几上,不住晃着。

吴秀女听他这般说,眼眸颤了颤,弱声细气地问:“您,您打算如何处置沈侍卫?”

姬雍没开口,方才派去的人已经把沈鹿溪拎了上来。

姬雍凤眼扫了过去:“怎么带她来了?”

因为沈鹿溪不要脸...那人不好直说,便凑过去,在姬雍的耳边低低说了几句。

姬雍听毕,手里把玩的佛珠一顿,上下打量了几眼垂头跪着的沈鹿溪,眼眸挑出几分诧异,忽然轻轻啧了声,他站起身,一步一步向她走过来。

沈鹿溪正低着头做头脑风暴,想着如何自证清白呢,冷不丁一双云头乌靴停在她面前,她下意识地抬头向上看了看。

这位太子生的实在貌美,姿容冶艳,长眉浓丽,让人情不自禁地想到夏夜张扬交错的闪电,耀目生辉,恣意张扬,仿佛多看一眼就会被灼伤,即便面有病容,也无损于他那通身的艳烈。

然而就是长成这样的一个人,衣裳却偏偏不好好穿,一身素净的魏晋广袖交领长衣,额上却勒了条光华璀璨的抹额,长发松松半挽,腕子上偏偏缠了串佛珠——这身打扮可真够混搭风的。

不过沈鹿溪相信,凭这位太子的颜值,就算穿大花裤衩游街估计都有人夸的。

姬雍手里的骨扇抵住她下颔,动作极其轻慢无礼:“你爱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