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试,不感兴趣,就算不吃亏也不干。”面对祁钰栩第不知道多少次的谆谆劝说,陆跋态度非常冷漠生硬的直言拒绝,完全没有打算妥协的意思,他漠然道,“你有时间花在废话上,不如多用点心去处理政务,你应该没有那么闲吧?”
祁钰栩撇了撇嘴,有点不满的咕哝道:“不用你催我也知道要多用心处理政务。但是我觉费心处理政务和劝说你走出幕后、正大光明的来到人前并不冲突啊。这三年来大庆能变得越来越好,其中有很大一部分功劳是属于你,你应该赢得世人的称赞。”
“不必再说这些说过很多次的话,你的提议我不会同意。”陆跋语气冷冰冰的一言否决,这一次也许是被祁钰栩又一次的劝说给烦得觉得麻烦,陆跋的口风终于露了一丝出来,“在我准备通过观察人类的行为产生感情时,我的主人严令禁止将我自身的存在泄露出去。”
陆跋的语气虽然还是冷冰冰的,但祁钰栩却听出了一丝由衷的敬畏和臣服,陆跋继续往下说道:“因为你是我所选中的观察对象,所以我可以将我的来历原原本本、毫无保留的告诉你,但观察对象以外的人一旦知晓我的存在,我有义务要将这个消息封锁。”
祁钰栩心下咕哝了一句:“就算你跟我说了你的来历,我也还是不懂什么叫做智脑啊!。”
吐槽一句后,祁钰栩轻咳一声让自己变得正经起来,没有把刚才自己私底下吐槽的话说出来给陆跋听,只是颇为疑惑和好奇的问道:“真要泄露了你的存在,那你打算怎么封锁消息?”
陆跋暂时寄宿数据流的白玉祥云玉佩轻轻一震,有纤毫细微的白光轻轻透出,下一刻,陆跋漠然冰冷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凉薄的无情:“消息泄露给什么人知道,就将知道消息的人杀掉。死人自然不会再把秘密透露出去。”
已经躺在宽阔龙榻上的祁钰栩激灵灵的打了个寒颤,有一些反应不过来,这是这么久以来陆跋第一次在他面前展露出冷酷无情的一面,让他整个人都不由战栗起来,心中又是害怕又是愕然,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在最后闭上。
如此再三后,祁钰栩终于从震惊中恢复过来,喏喏的小声求证道:“陆跋,你是在开玩笑吧?我认识你三年,还能不清楚你是怎样的性格?你绝对不会做那些冷酷残忍的事情的,对不对?我相信你!”
祁钰栩虽然迟了一惊,但还是表露出了相信陆跋的态度来,然而对于他的相信,陆跋却是半点不曾动容,依旧以一种平静的、冷漠的、漠不关心的语气如实开口:“在我作为智脑被创造出来时,我被设定了不许杀害智慧生命的守则。所以,原则意义上来说,我不能杀人。”
祁钰栩一直秉着的一口气终于长呼了出来,他放松的叹息一声,在铺着明黄色绸缎的宽阔龙榻上翻了个身,十分满足的小声叹息道:“我就知道你不会的,虽然你一直不承认,但我知道你其实是一个好人,你一直在帮我将大庆治理得更好,你是真正心怀天下的好人。”
叹完这段话,祁钰栩又不由有些后怕的拍了拍胸口。
虽然他是很相信陆跋不会真的杀光知道秘密的所有人,但他还是有点庆幸,在重生回来后,他一是怕泄露自己重生的秘密,二是答应了祁钰栩要保密,这三年来一直行事小心,不曾把陆跋的存在泄露出去,否则要真是泄露了秘密,那事情可就麻烦了。
祁钰栩不认为陆跋是冷酷无情的人,不认为他真的会采取诛杀所有知情.人的方式来保守秘密,但他真的很害怕事情闹起来,陆跋会和他翻脸,再也不肯站在他身旁,匡扶他将这锦绣如画、宏伟广阔的大庆天下给撑起来。
祁钰栩兀自松了口气,却不知道很多情况下都会出现一个“但是”来作为转折。
陆跋对祁钰栩的感慨听若罔闻,冷冷淡淡的继续说道:“但是,一旦我的存在违背主人设定的限制暴露于除观察对象以外的位面土著面前,那么我将不再遵守三大守则,会将所有知道秘密的位面土著一起抹杀,确保秘密不会传播开来。”
祁钰栩刷的一声从龙榻上坐了起来,整个人在一瞬间僵成了一尊石像,他干笑一声,僵着一张脸不可置信的呵呵笑问:“陆跋,你是开玩笑的吧?你刚才不是还说,你不能杀人吗?”
“三大守则只能限制住智脑,而我已经成功进化成智能生命,规避守则的方式并不难。”陆跋如实说着,在祁钰栩僵成一尊雕像时,他淡淡补充道,“所以你还是打消让我走到人前的想法吧,一旦你将我的存在曝露出去,所以可能知晓此事的人都会被我抹杀。”
因为对陆跋的超高信任,祁钰栩虽然因陆跋漠然吐出的冷酷之言而心惊,但他在僵硬了一会儿后,慢慢又放松了下来,就算陆跋都亲口说明了,他还是死不悔改的认为这绝对不是陆跋的本意,没听陆跋都说,是因为违背了主人设下的限制才会抹杀知情者的吗?
于是,祁钰栩在心中开始脑补起“真相”来,他不理解陆跋口中的“智脑”和“智脑生命”是什么东西,一直是拿神仙、鬼仙这一类存在脑补陆跋的身份来历。而这就说得通了,像陆跋这样的鬼仙下凡肯定是天机不可泄露的大事,一旦秘密泄露,说不定就有天谴降下。
于是,经过一番脑补过后,祁钰栩确认了事情真相,忍不住悠悠叹了口气:“我知道了,我不会再试图将你的存在告知众人,不会再试图让你走到人前,接受那些受你恩德才得以活命的百姓的尊崇和感激。”
只是,这样对陆跋实在是太不公平了,他明明为天下太平付出了这么多,明明做了那么多利国利民的好事,但除了他以外却没有任何一个人知道。天下受到恩泽的百姓何其多也,但天下人却没有一个人知道陆跋暗中的付出。
这如何让祁钰栩心中不为陆跋感到不平?于他而言,陆跋是感激感恩的恩人、是相依为命的亲人、是绝对新人的友人,对于他所遭受的委屈,祁钰栩是感同身受,比陆跋本人还要来得不甘心。
然而陆跋并不觉得委屈,他现在还没有进化到产生委屈情绪的时候,在祁钰栩怄得翻来倒去迟迟无法入睡时,他冷冷提醒道:“如果你没有忘记的话,从明天你要主持大朝会后的整顿工作,会有很多事情要忙。”
祁钰栩撇了撇嘴,不满的抱怨道:“你又泼我冷水,你说你打击我有什么好处,还是说你能从打击我中获得什么快乐不成?我跟你说你这样可要不得,咱们可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我要是被你打击得心情抑郁了,你也别想好过!”
陆跋漠然以对,只冷冷提醒道:“你三更便要起来去上朝,你乐意在这里翻来倒去的不睡觉自然也由你,但如果你明日困倦到在朝堂上打瞌睡,可不要怪我没提醒过你。”
不得不说这个威胁还是很给力的,至少祁钰栩一瞬间就变得正经了起来,连忙说道:“那你给我放个催眠的音乐,我努力一下尽快入睡,这样还能睡三个时辰,明天早朝至少不会累到发困想睡觉。”
舒缓轻柔的轻音乐在祁钰栩脑海中轻轻播放起来,他努力收敛心神,让自己慢慢沉入到梦乡中。而随着祁钰栩的意识开始变得迷迷糊糊起来时,他脑中温柔宁静的音乐声越来越小,最后几近不可听闻,他终于彻底沉入梦乡。
第二天,祁钰栩果然如陆跋所说的那样投入到无比繁忙的朝政当中去,大朝会结束后,大庆各地外派官员的评定和重新派遣都要正式确定下来,该掉入京城为官的要掉入京中安排官位,要下放地方历练的要确定为官的地方和官职,事情绝对不少。
其实事情会这么多,祁钰栩连带着内阁六部的大臣之所以会这么忙,也有祁钰栩的原因在其中,要不是他在大朝会上态度强硬的警告了一番蛮族使臣,内阁也不至于如此急切的试图尽快将内务处理好。
——虽然边关刚刚结束的战争中,是大庆取得了胜利,但蛮族上下无论老幼男女都能上马射箭加入战争,一旦蛮族决心要和大庆撕破脸皮来一场大战,边关守军未必还能取得胜利。
既然和蛮族的战争即将来临,那至少在更大规模的战争彻底掀起之前,将大庆的内务处理好,要攘外必先攘内,这一点只要是清醒明白的大臣就都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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