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 12 章

碎玉看了一眼正在面壁思过的大师兄,幸灾乐祸的走到师尊跟前。

“师尊,我都说他疯了。”

阮冬:“你也一起去。”

碎玉:“……”

一楼贵宾室的门开了,姜泊遥矜贵的走出来,整理了一下衣领,他外衫没了,显然脱在了内室。

他侧眸望了一眼内室,微微敛了眉,随后不再留恋,抬脚往丹阁门口走。

他刚走到门口,阮冬便听见一阵震耳欲聋的欢呼。

【哇,是姜少宗主,也太帅了。】

【我的天那,他的坐骑是什么?飞鸿踏雪猪?】

【就是那个比东海龙王更稀有,比昆山神凤更名贵的飞鸿踏雪猪?不愧是他啊。】

【想嫁!】

阮冬:……

虽然有些夸张,不过姜泊遥的确有两把刷子。

十年前养心宗还名不见经传,没有能拿的出手的东西,是仙门十宗里的垫底。

主要因为养心宗的看家本领是畜牧养植,种瓜果蔬菜。

而众所周知,修士都是辟谷的,不吃东西,一是因为不需要,二是因为吃多了浊气重影响修炼,因此养心宗这个本事基本废了。

同样是养植,人家药王谷种的是灵药,灵气浓郁,可生服可入丹,比养心宗高上好几个段位。

而养心宗的灵植,灵气蕴含略等于无,吃了没什么卵用,是以地位低下,沦落为贫困宗门。

后来,养心宗横空出世了一个天才,也就是少宗主姜泊遥,这孩子天赋异禀,修炼进境一日千里,他培育出的瓜果蔬菜灵气浓郁,不但滋味甜美,还能增进肺腑灵气循环。

不仅如此,培育出的猪更是一绝,做出的红烧肉、糯米排骨、香辣猪蹄等等,更是叫人口舌生津,不能自已。

重要的是,全都灵气充裕,吃完甚至能感受到修为的小幅提升。

修真界都疯了。

从前哪儿是不想吃,是不能吃啊,一个个饥渴的眼睛都发绿了,这会儿养心宗居然培育出了能吃的灵食,简直拯救了整个修真界。

养心宗自此名声大噪,一跃成为超级大宗。

而绝世天才姜泊遥,更是成为了万千少女的梦想。

走到哪里,都是人群中最靓的崽。

阮冬眼瞅的最靓的崽骑着粉色猪猪远去了,便叮嘱两个徒弟继续面壁,自己则跑下楼去看花栗栗。

她刚到楼下,就看到方才那个眉清目秀的侍从要往贵宾室冲。

她急忙拦住,道:“你是个男人,不方便,我去看。”

眉清目秀的小侍从都快急哭了,红着眼睛连连点头。

阮冬走到近前,发现门上依然留着禁制,便抬眼往楼上看。

大徒弟趴在栏杆上,笑眯眯的打了个响指。

禁制应声而开。

阮冬立刻推门进去,一进去就反手掩上。

小姑娘蜷缩在角落,听到动静哑着嗓子问:“谁?”

阮冬立刻道:“我。”

小姑娘惊讶的道:“尊上……你怎么……”

阮冬走上前,看见小姑娘抱着姜泊遥的外衫,靠墙坐着,自个儿的衣服则被撕碎丢在地上,好在她身上穿着新的衣服,想来是储物袋里备着的。

小姑娘眼睛还肿着,鼻尖亦通红,显出一种凌虐的美感。

阮冬控制自己的视线,从小姑娘满是吻痕的雪白脖颈离开,只道:“栗栗,你要不要紧?”

花栗栗脸颊一红,摇摇头,说:“尊上,我没事,少爷他……没有弄伤我……”

阮冬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想了想,还是问出口:“栗栗,你若是不愿意,我可以帮你。”

花栗栗紧紧攥着姜泊遥的衣服,半晌不说话,再抬眼,眼眶里已满是泪水。

“不必劳烦尊上,今日,少爷只是误会了,他发泄过后,应当不会再来找我,我们……再也没有可能了。”

阮冬:我怎么觉得你是在遗憾呢……

花栗栗一边掉眼泪一边道:“当年我流落街头,是少爷伸出援手,那时晨光熹微,他宛若神祗,是我的救赎之光。若不是少爷,我早死在了那年寒冬,能服侍少爷,我已经很知足了。”

“是我配不上少爷,是我奢望太多,如今少爷弃我如敝履,也是我自作自受,只要少爷好,我一切都可以忍受。”

阮冬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

小姑娘说着说着声音便低了下去,半晌才道:“尊上,少爷他一定是不喜欢我了吧?不然怎么会这样对我?可我心里好难受,我时时刻刻都在想着少爷,我……离不开他。”

阮冬听的心疼,便将她搂在怀里,哄了半天,问:“那你接下来打算做什么?”

小姑娘擦干眼泪,说:“我要跟杜文君成亲了。”

阮冬:???!!!

她目瞪狗呆,问:“谁?”

花栗栗正正经经的道:“杜文君啊,就是外面那个小侍从,我初来之时,因孤身一人,总被一些宵小之徒骚扰,烦不胜烦,他便很照顾我。”

“他说他爹总是忽视他,让他没有存在感,他想做些什么事儿刺激刺激他爹,后来他想了个办法,问我要不要成亲,一来可以杜绝那些宵小之徒的骚扰,二来可以刺激他爹。”

“我那时总在深夜为少爷流泪,虽想前行却总是难以割舍,我想这样也好,就同意了。”

阮冬默了默:“你刚才不是还说离不开少爷么?”

花栗栗:“总要试试么,再说文君腹肌挺好的……”

阮冬:我时常觉得自己不够变态而显得和你们格格不入……

花栗栗又道:“我跟文君明日就要启程去他家,见他父亲。”

阮冬便问:“他家在哪?”

花栗栗仔细想了想,说:“好像在药王谷,他爹……他爹……叫什么来着,哦,杜月衡。”

阮冬:……

阮冬对花栗栗肃然起敬。

“栗栗,你看,你单独去吧,也比较危险,需不需要……”

花栗栗立刻道:“尊上若是一同去就再好不过了。”

阮冬热泪盈眶,懂事啊。

阮冬同花栗栗走出贵宾室的时候,杜文君正等在外面,一瞧见花栗栗就冲了过来,在看清她脖颈上吻痕的一瞬,脸色就变了。

阮冬心头一跳,暗暗打算拔刀。

花栗栗前脚才答应同杜文君成亲,后脚就被姜泊遥抱进贵宾室,换了哪个男人都不可能承受得了。

就见杜文君握着花栗栗的手,激动道:“太好了,就保持这个样子,明天一定能气死我爹。”

阮冬:……

你们的世界好复杂,我就多余操这个心。

花栗栗看见师尊神色复杂,凑过来,小声说:“尊上,我们是假成亲,各取所需而已。”

阮冬备受冲击的三观这才恢复,长长松了一口气。

·

阮冬带着两个徒弟同花栗栗回了红尘客栈。

花栗栗没什么好收拾的,丁点儿东西都装在储物袋里,屁股一拍就跟着走,临走时同杜文君商议好,第二天来红尘客栈接她。

四人坐在庭院的石桌前默默商议。

花栗栗也不问为什么,阮冬说要去,她就说好。

她认真想了想,说:“我同文君提过,并无姐妹,只是早些年和娘亲失散,尊上若要去,正好是订亲,不知尊上可否屈尊扮成我娘。”

阮冬自然点头说好。

花栗栗扭头看向两个男人,这一看,差点当场吓尿。

只见傅白正从裂缝中缓缓抽出一柄漆黑唐刀。

碎玉则将一枚银币抛起又接住。

两人戾气横生,黑眸半敛,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语气阴狠。

“叫爹。”

花栗栗:……

威压太强,她连睁眼都困难,要哭了啊……

阮冬捂住脸,她也快哭了啊……

最后终于敲定,她扮花栗栗娘亲,两个徒弟扮随行侍从。

第二天天一亮,众人刚吃了易容丹,一辆破破烂烂的小牛车就停在了红尘客栈门口。

阮冬:……

杜文君羞赧的道:“对不起啊,这就是我全部的财产。”

阮冬觉着奇怪,杜文君是杜月衡的儿子,以杜月衡的身份,断不能让亲儿子这么凄惨,杜文君又说亲爹冷落他,那么,很有可能,这个杜文君是真杜月衡的儿子。

所以这个假的,才把他赶出了药王谷。

不过没什么证据的事儿,阮冬便没多说,同几人一道上了牛车。

牛车吱吱嘎嘎,载着几人,耗费数日,才终于到了药王谷。

药王谷风景秀丽,漫山灵植,清香扑鼻。

灵气浓郁,密度比别的地方更高。

因着杜文君的关系,看门的小弟子不敢耽搁,直接放了几人入谷。

杜文君轻车熟路,将几人带到休息处——内谷桃源居。

一条溪流自北向南,清澈见底,水面上还飘着散落下来的粉白桃花。

清静、雅致,心旷神怡。

刚入谷,便有一着粉色轻纱的姑娘欢欢喜喜跑过来,直往杜文君身上扑。

“文君哥哥,你可回来了,言儿好想你。”

杜文君往一旁避了避,没让她扑在身上,只说:“姝言,这是花栗栗,这位则是花栗栗的娘亲。”

阮冬瞧了瞧,这姑娘应当就是杜月衡的女儿杜姝言了。

小姑娘生的娇俏,显然被宠坏了,一看花栗栗,眉毛立刻就立起来了,她恼道:“文君哥哥,这女人是谁?你带她回来做什么?”

杜文君道:“这是我未婚妻,我带她来给父亲见见。”

杜姝言脸色一下变了,她不可置信的看着杜文君,道:“文君哥哥,你什么意思,你怎么……怎么可以这样……你明明说过刻苦修习,不谈儿女私情的……”

阮冬:哦吼。

这小妹妹不对劲儿啊,显然是对自己哥哥有非分之想,如果是这样的话,这姑娘怕是知道什么……

杜文君道:“栗栗不一样,她是我认定的女孩。”

杜姝言视线狠戾的在花栗栗脸上剜来剜去,忽而瞳孔一缩,发现了那些青青紫紫的吻痕,宛若被雷劈一般,当场落下泪来,再也无法承受,哭着跑远了。

杜文君抱歉的道:“对不起,我妹妹被宠坏了,还希望夫人不要介意。”

阮冬和蔼可亲的笑了笑。

花栗栗:“小妹妹看着挺伤心的,既然事件因我而起,我去找她道个歉吧……”

话还没说完,被阮冬搂着脖子带走了。

花栗栗低声:“尊上,一定是我做错了什么,才惹的妹妹不高兴,我……

阮冬敲了敲她的小脑壳:“给我闭嘴。”

花栗栗一顿,眼冒星光:“尊上好霸道,爱了。”

阮冬:……

碎玉走到师尊近前,低声问:“师尊,杜姝言要杀掉么?”

阮冬头痛:“不许。”

碎玉立刻追上已经走远的傅白,一把拽住他:“师尊说不许。”

傅白眼眸一眯,嫌弃的道:“你不请示师尊的话,她已经死了。”

阮冬:……

天色渐暗,暮色四合,夜灯逐渐亮了起来。

杜文君独自去见自己的父亲,几人舟车劳顿,被安排在独立的院落里,稍作整理和休憩,明日再正式同杜月衡见面。

阮冬洗漱完毕,坐在院中吹风,花栗栗久久未出现,她心下担忧,便行至院落外寻找,结果在溪边找到她。

她端着一碟精致的糕点正打算回去,一瞧见阮冬,眼眸顿时便亮了。

“尊上尊上。”

阮冬抬脚走过去。

花栗栗献宝似的把糕点捧到阮冬面前。

“尊上,这可是不可多得的宝贝。”

阮冬瞅着碟子里的食物,瞧着的确精致软糯,入口应当极其松软香甜。

花栗栗激动的道:“尊上,这是养心宗特供,是……是……是少爷培育出来的小麦制作的小麦粉,精心揉制烘烤出来的,灵气浓郁,滋味鲜美,平常都吃不到的,你尝尝,尝尝。”

阮冬实在不想辜负这孩子一片心意,便取了一个,送入口中。

入口即化,齿颊留香,软软糯糯的香甜之感很快便填满了口腔,灵气瞬间释放,冲进四肢百骸,的确是好东西。

阮冬正要说,你留着自己吃的时候,身体忽然不对劲了。

起先是热,随后那点热便升腾起来,逐渐席卷全身,烧的她热血沸腾。

头脑渐渐不清明,视线也变得模糊,可那点热还在不断攀升,让她想立刻扒光自己。

耳边是花栗栗惊慌失措的尖叫:“尊上,尊上你怎么了?”

阮冬一怔,终于明白过来了。

操,中催欢散了。

要命了。

她咬紧牙关,问:“栗栗,糕、糕点谁给你的?”

花栗栗快急哭了,说:“杜姝言,她说初来乍到,送我的礼物。”

阮冬哭笑不得,这果然是原女主的标配剧情,眼下自己中了招,想也不用想,一定有壮汉正在赶来的路上。

她浑身热的受不了,为防止自己失态,立刻往一旁的房子跑,踉踉跄跄跑到跟前,一脚踹开,便立刻冲了进去。

是柴房。

还真是……

花栗栗紧跟着钻了进来,反手关上门。

阮冬立刻盘膝坐下,她残存的理智已经所剩无几,正要叫花栗栗帮她守着门,她试着运功的时候,花栗栗忽然冲到了她面前。

小姑娘眼睛通红,害怕又慌张,她一边扯自己的腰带一边扯师尊的腰带,急急道:“尊上,我来让你解脱,我经验丰富。”

阮冬:……

阮冬又急又恼,可却无力反抗,身体愈发无力,而内心的渴望却陡然爆发,她说话的声音都如水一般缠绵。

“栗栗,别……别……”

小姑娘看她这副样子,更加担心,整个人慌作一团,眼泪都涌了出来,连连道:“师尊你别怕,我轻一点轻一……”话音未落,人忽然被一阵风带着,骤然飞出了门外。

傅白矮身跨进门来,一袭深衣如冷霜月色。

面孔俊美,身材颀长。

他看向娇媚如水般的师尊,眼眸幽深。

他微微侧过脸,同呆滞的花栗栗道。

“爹在这儿,慌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