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再不想看苏软单方面胖揍前经纪人,邢谨也还是旁观了全程。
和对待外面保安的干净利落不一样,苏软面对这位“前”经纪人用足了耐心和“技巧”。
他连呼救都没来得及嘴就被堵上,转眼就变成了倒栽葱,头朝下被固定在桌子边,双手被在身后卡在抽屉缝里拔不出来。
苏软从地毯上捡起手机对着那头说:“喂,刚才信号不好,你们说苏软在这?”
她一开口,邢谨扶眼镜的手就顿住,她分明用了那位经纪人的声音和语气!
“我没看到她。”苏软一脚踢在了前经纪人的屁·股上,在他身体僵直瞬间,用断掉的电话线把他的腿绑在了椅背上:
“对,她没来我办公室,你们怎么抓人的?
通知总裁,这件事当然不用通知总裁,我都说了,苏软已经被开除了!快去给我把她找出来撵走!这件事我说了算。”
挂掉电话,苏软欣赏了一下刚才还打算算计自己的前经纪人现状。
嘴被堵着,双腿被固定在椅背,肥胖的肚子被卡在坐垫边沿,头顶在地上,手被卡在抽屉里拔不出来,虽然造型不错,可总觉得好像还差了点儿什么。
“啊,地毯太软了。”苏软把刚才还没喝完的咖啡杯塞在了他的脑袋下面,秃顶盖在杯子上也是绝配。
邢谨不忍直视地偏开头,等等,自己到底是来做什么的?苏软这女人,之前不是还委托自己全权处理她的解约?现在他要怎么谈,难道和这个倒栽葱的经纪人聊人生?
这是他冤枉苏软了,她一开始是真的打算“和平解决”原主的烂摊子。
可别人算计到了她头上,也不能就这么忍了,总要收点儿利息才行吧。
她也不着急审人,坐回到自己原来的位置上,脚踩住夹着经纪人手的抽屉,开始刷他的手机。
“大老婆,二老婆,三老婆……新目标,啧,厉害,这些都是公司的艺人,啊,还有合作公司的模特,转账记录,哦,这个金额,回扣收得不少。”
“呜呜呜……”倒挂着的某人冷汗都冒出来了,拼命挣扎。
“看我发现了什么,小视频,上司贪污公款的录音。”苏软夸奖:“备注的真不赖,好习惯,你说……”她把手机在经纪人的眼前晃了晃:“我如果把这些都曝光会怎样?”
不知道是因为难受还是因为害怕,经纪人甩着头眼泪鼻涕狂飙,邢谨再一次不忍直视地偏开头,太伤眼了。
经纪人还在拼命挣扎,苏软就在他的眼皮底下不紧不慢地把那只手机放进了自己的包里,拍了拍:“现在,所有的证据都在我这里,我随时随地都可以把它们交给需要他们的人。”
经纪人拼命摇头。
“不想让我交给他们?”
用力点头,眼泪鼻涕都要甩到嘴里去了。
“那就要看我心情了。”苏软板起脸:“解约那件事你让我很不满意,怎么能算我违约,明明违约的是你。”
努力点头:“呜呜呜!”
“合同呢?”
经纪人努力用眼神示意在抽屉里。
邢谨刚想提醒苏软,不要在这种容易被做文章的地方留下指纹,就见她从自己的包里抽出一次性手套,带上,开抽屉。
她怎么会随身携带这个?邢谨突然想起来,这好像自己刚才被逼着给她买热狗棒的时候店家附送的……
这是巧合?还苏软早就计划好的?未雨绸缪?不到两个钟头时间里,邢谨发现自己竟然被苏软这个女人刷新了数次三观,越发地看不透她这个人了。
他还没从震惊中回神,两份合同就被摆在了他眼前。
“我的律师,你的工作来了。”苏软鼓励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好干。”
邢谨:“……”怎么有种和这种家伙同流合污的错觉?
不管怎么说,这绝对是他做律师以来接受的最离谱的委托,全程和一个倒立的经纪人(肉·票)谈合同条款,为自己的委托对象(绑·匪)争取权利。
简直魔幻透了!
当然这并没有影响他的工作和发挥,一旦进入工作状态,邢谨就像是变了个人,称职冷漠,但绝对专业。
虽然听不太懂专业术语,但苏软看着邢谨将合同中的霸王条款,不合理条款,对自己的攻讦和不公正待遇,合同中可以拿来做文章的点一一指出,且成功调转木仓口,反对公司提出巨额赔偿的时候,都想为他鼓掌了!
总之感觉就非常厉害,果然是书里的金牌律师顶尖律师事务所的所长,能力超赞。
“你真专业。”走出经纪人的办公室,苏软夸奖。
邢谨回头看了眼晕过去的经纪人,嘴角抽了抽:“你也很专业。”刑讯逼供简直没谁了!
苏软挑了挑眉,一点儿都不客气地收下了邢谨的“夸奖”,她在这方面还真算是专业的。
她因为自己的小基地末世里行事风格有些特殊,和大环境格格不入,一开始没少被算计排挤。
后来为了避免来自人类这边的麻烦,是好好研究了一番怎么骗过那些自以为聪明的家伙,怎么逼供,怎么外表看不出来让对方老实交代,再怎么用基地环境一步步“腐蚀”奸细的。
简单来说,就是打一棒子给个甜枣,一次不行就两次,两次不行就多来几次,虽然后来有个别新收进来的小弟有点儿斯德哥尔摩症的倾向,但整体来说效果不错。
就是后来再也没有别的基地送人来肉包子打狗……咳,送人头来给她扩充基地了。
拉回跑偏的思绪,苏软伸了个懒腰,和邢谨旁若无人地走出一楼的电梯,迎面正碰上六七名西装革履的来人。
走在最前面的那个年轻男人,在看到邢谨的时候愣了下,站住,脸上扯出一个笑:“邢大哥。”
可在看清苏软的时候那笑又收了回去:“苏软,你还在?”他视线在两人的脸上徘徊似乎有些不悦,只是顾忌邢谨,不敢表露出来。
苏软撇了撇嘴,又是个认识的?还知道自己被开除这件事。
好像是炮灰,路人甲。
他叫什么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