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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静筠只听一个字,便已知来人是谁了,转过头,不出意外的,面前这个烫了头发的一脸娇蛮的不正是叶惟一那个同父异母的妹妹叶清清吗?

上次在胡同口被她带着几个人拦住,咋咋呼呼的叫唤了好一通,最后被叶惟一直接给怼走了。

今天看她身边跟着的,似乎并不是之前跟她一起拦人的,那次好歹旁边还跟着四五个人,这会儿身边就两个,还是生面孔,白静筠扬起唇角,看来叶家那群人现在的日子,并不好过嘛。

白静筠想的不错,叶家的人现在的日子的确过的不好。

不说其他人,就说叶清清,当初叶老在华都的时候,她仗着自己是叶家唯一的孙女,被于莎宠的无法无天的。不仅瞧不起叶之章和何岚一家人,更是有事儿没事儿就借故欺负叶惟一。小时候靠着叶惟一在叶老面前邀宠卖乖,表现得一副相亲相爱一家人的姿态,转头趁着叶老不在,就作弄叶惟一,每每还诓骗叶老,反过来说叶惟一欺负她。

叶老有阵子特别忙,经常不在家,也不知情。虽然心里最爱护的是叶惟一,可那会儿他也被叶清清天真无邪的童颜给欺骗了,以为叶惟一神志不清,真的欺负了妹妹。所以每次叶清清委屈大哭,他就要什么给什么,后来直到有一次,他身边的警卫回来给他取东西,撞见叶清清在院子里拿水枪滋的叶惟一满身湿漉漉的,还伙同她自己的哥哥,赶叶惟一去阴影里面站着,叶惟一被冻得直哆嗦,当时警卫就冲过去,直接把叶惟一给带到楼上换衣服。

这警卫就是李海洋,他跟着老爷子最久,也只听老爷子一个人的话,别人的都不听。叶老也一直叮嘱他,除了保护自己,另一个要保护的,就是叶惟一。

后来李海洋出门前狠狠瞪了一眼闻讯而来的于莎,说了一句:“唯一是叶家的长孙,不管他现在什么样子,在叶老心里,他都是不可替代的叶家长孙,老夫人您还是多约束点其他人比较好。”

也不看于莎气急败坏的脸,回到叶老身边之后,一五一十的将实情都告诉了叶老,叶老当时就气得不行,后来回家找了于莎来问,便问出了叶清清说的那句:“这个家以后都是我爸妈的,也是我的,迟早要把叶惟一这个傻子给赶出去!”

叶老便终于明白,叶家其他人,到底都在盘算些什么,也更加心疼叶惟一。

想到面前这个叽叽喳喳,没完没了的叶清清,白静筠眯起眼,有些人,真的是上赶着要找死,你要是不如了她的愿,还真不行。

“喂!我跟你说话呢!你耳朵聋了不成?!”叶清清说着话,就要上来拽人。

白静筠微微退了半步,倒不是怕她,只是不想被这种人碰到,嫌脏。

她眼神里的嫌弃太过明显,叶清清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你什么意思!你敢这样看我!你不过就是一个乡下来的臭丫头!最瞧不起你们这种泥腿子出身了,你们就不该出现在华都!”

叶清清这话一出口,用不着白静筠反驳,周围被她高声引过来的人群里,就出现了不满的声音。

华都一中虽然是子弟学校,但并不是每个人都是世家出身,有很多人的父辈们,就是从农村出来,扛着枪,上过战场,靠着战功走到如今的位置的。

他们从不忘本,也并不自卑,连国家都要响应知识青年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的口号,她叶清清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说瞧不起泥腿子?!

“叶清清,你凭什么这样说话?你也不过是依靠你的父辈们付出的努力,才拥有今天的生活,你不思感恩也就算了,竟然还轻视别人,实在是太过分了!”一个穿着军绿色上衣,扎着马尾辫的女生走出人群,指着她呵斥道。

“就是!就是!你父辈的功劳是你父辈的,与你何干!你凭什么这样看低别人!”

其他人也纷纷指责她,白静筠站在原地,嘴角噙着一丝嘲讽的笑,直看的叶清清气急败坏的冲上前,扬手就要打人——“住手!”

一声浑厚的呵斥传来,其他人回头一看,纷纷让开路。

“校长来了,校长来了!”有人大喊一声。

白静筠就看到张校长疾步朝这边走来,“都围在这里干什么呢?不上课了?”

张校长皱着眉环顾四周,看到白静筠,白静筠冲他笑了下,张校长刚才已经从一个亲戚那里打听来了这个女孩子的本事,现在上面的老一辈儿的,哪个不晓得这女孩,私下里可都恨不得把她供起来呢,可不能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出事儿。

在转头看向叶清清的时候,神色就不那么的好看了。

张校长厉声道:“叶清清!你这是要做什么?公然在校园里欺负新来的同学?你还要打人?这是谁教你的?你眼里还有没有尊重老师,有没有爱护同学!”

叶清清平常靠着叶老,靠着叶家,在学校里张扬跋扈惯了。后来虽然叶老被下放了,于莎却因为把叶老出卖的关系,让自己的儿子,也就是叶清清的父亲去巴结叶老的对家,叶清清也一直跟在她父母身后,天天跟那家人面前伏低做小的,讨好别人,在学校里,才招了一群下面的跟班,成天作威作福的。

张校长平日里对学校这些事儿,也是睁一眼闭一只眼的,毕竟哪个都比他来头大,得罪了谁都不好。

可今日不一样,这叫白静筠的女孩子还没办完入学手续,他就接到一堆人打来的叮嘱的电话,董家,刘家,陈家,林家等等,基本上华都半数以上有名望的家族都打来电话叮嘱,而且打电话的还都是家里的长子长孙。

张校长神色复杂的看着白静筠,这女孩,果然不是一般人啊。

叶清清快要气疯了,自从之前在胡同口堵着叶惟一,本来想要教训他来着,结果对方一句话反倒是把她给怼的哑口无言,就连跟自己要好的几个人,也不知道从哪儿听了什么风声,竟然渐渐的就把自己给疏远了。

更可气的是,她们不仅疏远自己,还到处说自己的坏话,现在班级里和大院里的同学,之前的那些伙伴看到自己,一个一个都带着有色眼镜看自己,说话都是夹枪带棒的,好像自己一家人都是什么洪水猛兽一般!

本来今天是陆家小儿子陆英雄的生日,她奶奶于莎一大早就嘱咐她,一定要把礼物亲手送到陆英雄的手上,要是对方请她去家里做客,必须去,还要带着礼物送给对方家里人。

陆英雄根本没给她家送去请帖,听说反倒是把帖子送去了四合院那边,这可把于莎等人急坏了。陆家跟叶老明明是对头,她们当初就是到陆家去告发的叶老,才陷害了叶老让他下放到了外面去,怎么现在陆家却反倒是要跟叶老握手言和的样子?

要是叶老真的跟他们和好了,那他们那群人,不就成了笑话了?

白静筠也一早就听叶老说过这件事,当时叶老冷笑了一声说:“哼,陆家这是狗急跳墙了,要准备后路了。”

白静筠便明白了,陆家之前做了不少事儿,虽然有揣摩上意的意思,但是其中有多少人和事儿,都是他们自己夹带了私心,污蔑了那些人,把跟自家观念不一致,跟自家不是一条路的人给清除掉。

但他万万没有想到,有一天,那些人竟然能活着回来!他们虽然老了,可是只要活着一天,这些人的声望,威严,拧在一起,就是这华国最坚固的壁垒,任谁也不能撼动。

因此,陆家急了,借着长孙的成人礼,想要试探试探这些人家的心思了。

叶老却坚决不跟同他们握手言和,这不仅仅是因为自己被诬陷,而是陆家,树大根深,可这根却早已经烂透了,上面的那些枝丫也早就长歪了。

是时候,将这个在就枯败却仍然在拼命汲取华国土壤的大树连根拔起了!

叶老都能想到的,陆家自然也能想到,其他家也不用说,只是现在时机不到而已。

毕竟,打蛇要打七寸,更别提这还曾经是一直猛虎,打老虎,更要注意时机,注意分寸,一棒子下去,就要叫对方再无还手之力。

被众人围观指责,又被张校长这样当众呵斥,叶清清里子面子全都没了,这会儿被所有人都盯着,她又气又羞,偏偏之前跟她站在一起的两个所谓的跟班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跑的没踪影了。

叶清清恶狠狠的瞪着白静筠,张校长皱眉挡在白静筠面前,“叶清清同学,请你马上对白静筠同学道歉!”

“我跟她道歉?”叶清清拔高了声音,不可置信的看着张校长。

张校长愈发的面色不善了,“你对同学出言不逊,道歉不是应该的吗?”张校长的语气十分不耐,觉得这个学生简直是不可理喻。

在看看周围的同学,一个一个都对着她指指点点,也不知道是谁,忽然说了一句:“道歉!”

然后大家就齐声喊到:“道歉!道歉!道歉!”

声音震聋欲耳,让叶清清害怕极了。她吓得冲白静筠条件反射的大喊一句:“对不起!”然后转身就跑了。

张校长恨铁不成钢的说:“这个学生真的是太不礼貌了,以后一定要严加看管。”转头看向白静筠,顿时又一脸慈爱,“白同学,你没事吧?”可千万别对我们学校有意见啊,我们学校可不都是叶清清这样的人,到时候,他一定会叮嘱叶清清的班主任,让他好好的教育教育叶清清。

白静筠微微一笑,“校长,我没事。”

完全不用自己出手,对方就落荒而逃了,能有什么事儿?

不过,白静筠垂眸,掩盖眼中一闪而过的精光,该算的账,还是一笔不少的都要算清楚的。

作者有话要说:白静筠:咋肥四?我还没开始呢?这就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