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第 104 章

相亲这种事儿,想成不太容易,可是湘不成,那可就太简单了,所以徐念念无所畏惧,来呗,谁怕谁?

苗家那边为了金孙的名声着想,最后使不得不给了徐念念五百零五,不过徐念念只收起来五百,剩下的五块钱,她当着苗家人的面儿,直接塞给了路上扫大街的阿姨。

然后,很挑衅的看一眼苗家人——我宁愿将这钱给了不相干的人,也不愿意给你们苗家。

可将苗家夫妻给气的,恨不能上来生撕了徐念念,然而没办法,他们这会儿还得仰仗徐念念呢。

大约是吃了教训,所以那老两口就算是被放出来,也没有再来见徐念念,而是直接回了老家。这时候呢,徐念念就接到女子监狱那边的电话,说是苗红英想见她。

徐念念不用去都知道是为了什么,直接在电话里就说了不去,那边说苗红英要自杀,徐念念特别冷酷了:“她要是自杀了,她的儿子可就成了孤儿,你问问她,有那样的亲爸爸,有陈美凤那样的亲姐姐,还有苗家这样的舅家,她放不放心她亲儿子。”

顿了顿,又补充道:“陈美凤的爸爸已经再婚了,听说对方很是厌恶前头留下的小孩子,打骂是家常便饭,说不定过几天,连学都没得上了。”

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那小孩儿前两天又来找过她,当时脸上还带着黑紫色的伤痕,一问才知道是被他爸爸新娶的媳妇儿给打了。徐念念其实是不太想管这种事儿的,她早就下定决心,但凡和苗红英有关系的人,她一概是要远离的。

可是吧,看着小孩儿可怜巴巴那样子,徐念念就有点儿犹豫。后来想想,要是换个小孩儿,和苗红英没关系,她也不认识,就是半路随便遇见的,凑巧看见的,那她伸不伸手帮忙呢?

答案是要帮,小孩子是祖国的花骨朵,她上辈子做慈善的时候,就多是往这方面用劲儿。虽说这辈子还没时间和金钱去做慈善,但遇上了,终归是缘分对不对?

哪怕换个人遇见了这小孩儿呢,很大的概率,也是会伸手帮忙的吧?

于是她就直接带着小孩儿去找了陈新国的新媳妇儿:“这次我会直接找街道办,下次要是还有这种情况,我就会直接找你们领导,问问你们领导,你这样心狠手辣,连个小孩子都容不下的人,有没有资格在厂里当工人,我还要去问问你爸爸妈妈的领导,问他们知不知道你们家是怎么教育孩子的,连个女儿都教不好,还有没有资格留在厂里当返聘老工人。”

然后转头看小孩儿的奶奶:“我知道你是盼着这新儿媳妇儿生孩子,将来也不愁没孙子养老,但是,你确定你这儿媳妇头一胎能肯定生儿子?国家计划生育政策马上就要开始了,可别到时候生了个闺女之后国家就不允许生了,那到时候你们能指望哪一个来养老?”

“儿子已经不成器了,不能行了,你们还将希望放在儿子儿媳身上?你们自己想想,就陈新国那德行,会给你们养老吗?”

“还有你们老两口的名声,你们要真不爱惜,那回头我帮你们多宣传宣传。”

陈新国的媳妇儿是个脸皮厚的:“他大姐,你看是这样啊,我家新国呢,因为你妈的原因也没工作了,你上次带着你奶奶来闹一通,我这公婆也没脸出门,家里事情也做不了。这样一来,相当于整个家庭重担都在我身上了,我又要工作,又要照顾老人,又要做家里的事情,我这有时候吧,就控制不住脾气,觉得这日子太难了……”

徐念念冷笑:“太难不也是你自己选的吗?你明知道陈新国是什么情况你还嫁进来,那现在说日子难,有什么意思?”

那媳妇儿被噎了一下,脸色有些难看,但很快就又转来了,照旧是满脸笑容:“他大姐,我说这些不是让你同情我,是,我自作自受,我明知道这陈家是火坑我还自己跳进来,我是脑子有问题。可现下,问题得解决啊,你想想,一大家子的人,五六口,得吃饭是不是?我这点儿工资,每天除了吃饭就再没有剩余的了,这孩子上学是不是得要学费?是不是得要生活费?去了学校也不能穿太差让孩子没面子丢人是不是?那是不是得买新衣服?”

她摊手:“这钱从哪儿来呢?”

“你看看隔壁的孩子,也是这个岁数,人家家里没钱,孩子就不上学了,整天在街上转悠,捡个螺丝钉,捡个铁丝,然后拿回去卖钱,虽然少,但一天也有个两三毛,够孩子自己吃的了。”

她笑眯眯的:“人家孩子都能自己养活自己了,咱们这孩子,我们也供不起是不是?所以他大姐,我们是真没办法了,您看您就是闹到我们领导那儿去,这个理儿也反驳不了是不是?”

徐念念脸色阴沉沉,她能信这家是一点儿钱都没有了吗?那陈新国,领导当了那么多年,手里一分钱没攒下来?但人将这话放在明面上,徐念念又不好去人家搜证据是不是?

“我说的是打孩子的事儿。”转头看到孩子,徐念念才发现自己注意力歪了,原本说的是这伤痕的事儿。难怪这媳妇儿能哄住陈新国和这老夫妻俩呢,连她都差点儿被带歪了。

“哎,打孩子这事儿不是大事儿,你自己往街上去看看,哪家不打孩子的?我这还算是轻的,三两天就能消了,有那心狠的,亲生的爹娘,都能将孩子给打的差点儿残废呢。我们前街,有个小孩儿,就是被她爸爸给打的耳朵聋了。”

陈新国的媳妇儿很不当回事儿:“我既然进了陈家,那我就是陈家的媳妇儿,就是这小孩儿的妈妈,当妈妈的教育儿子,天经地义你说是不是?这孩子从厨房偷东西,你说,是不是该打?小时偷针大了偷金,我打他也是为了让他长记性,也是为了他好。”

她眼珠子转转,笑道:“他大姐要是心疼,你将孩子带走照顾不就行了吗?我听说他大姐可有钱了,有钱还怕养活不了个小孩子?反正你也总觉得我要害人,那留下来你也不放心是不是?”

徐念念还真有点儿想将人带走,但是,这个一旦带走了,那苗红英出来之后,怕也是要贴在她身上了。

她这一犹豫,那小孩儿就紧张了,他实在是怕了现在的日子了,吃不上穿不上,还要天天挨打挨骂,以后可能连学都上不了……

小孩儿眼泪汪汪的拽着徐念念的衣袖:“我,我吃的少,我一顿饭就吃一个馒头,不不不,半个就行,我也不要新衣服,我有旧衣服,我下学了也可以去街上捡垃圾,废纸也能卖钱,我去捡别人不要的报纸……”

徐念念更心软了,想了想,她笑道:“既然你们陈家养不起呢,我们徐家也不是不能养的,但是,咱们得签订协议,是你们陈家养不了,所以送给我们徐家了,日后不管这孩子如何,你们陈家不能再上门要了……”

她话还没说完,陈家老太太就不答应了:“我们陈家的子孙,怎么能送给你们徐家呢?”

她刚想起来徐念念的亲爸爸是没儿子的,这孩子和徐念念又是亲姐弟,万一回去改了姓氏,认到徐念念的爸爸名下,那这孩子不就是苗红英给徐家生的了吗?

万一,万一这新儿媳,头一个生不了儿子呢?

陈老头也是不愿意:“签什么协议,我们陈家的子孙,哪怕是乞讨要饭呢,也不要你徐家来养活。你走吧,这事儿是我们自家的事儿……”

徐念念打断他的话:“虐待儿童是要坐牢的,你要是不相信,可以找个懂法律的人问问。这头一次,我能上门来找你们商量,可要再有一次,我就要直接上派出所了,到时候,你们就是不愿意,这孩子也是要换抚养人的。”

不用她来养活那可就太好了,她自己可没心情没时间去养活什么小孩子。徐奶奶那边,怕是更不喜欢这孩子,也定然是不会愿意照顾的,所以带孩子还真是个麻烦。

陈家老夫妻皱眉不相信,那新媳妇儿直接笑道:“你还来吓唬我们呢,那前街,将自己闺女打耳聋的那个,也没见公安来抓他啊。”

何况,这小孩儿也就是看着受伤严重,也没缺胳膊少腿的。

徐念念都快气死了,你和他们讲道理吧,他们和你讲人情。你和他们讲人情吧,他们和你卖惨说没钱,你用法律威胁他们吧,他们又倒过来和你讲人情,这简直就是一家子滚刀肉。

“民不报官不究,但是你这边,有人报案了,派出所就肯定要管的,不信你们可以试试。到时候,这孩子我带回去,姓了徐,就是我们徐家的孩子了,你们以后,想看一眼也要先经过我允许了。”

徐念念不耐烦了,起身,拉着孩子往外走:“你们自家的事情自己先处理,若是处理不好,我回头就带他去派出所改姓。”

老夫妻俩忙追出来,一人一条胳膊的将孩子给拉住:“你不能带走,这是我们陈家的孩子!”

“我们陈家的子孙,轮不到你个外人来管!”

徐念念站在大门口,大声说道:“既然是你们陈家的孩子,你们陈家的子孙,那你们怎么就任由一个外姓人磋磨呢?你那儿媳妇儿才进门多久,你们让邻居们来评评理,将孩子给打成这样,你们出过声吗?拦过吗?这会儿倒是想起来这孩子是你们陈家的子孙了,早干嘛去了?”

她今儿是必得要将孩子给带走的,也好吓唬吓唬这老两口,所以说完话,直接将那两人的手指掰开,然后带着小孩子走人。

到了小区才交代:“你还不能跟着我回家,我家里奶奶不喜欢你,因为你妈妈当年做了一些不好的事儿,所以,我先送你去我堂兄那边,你安生在那边住着,明天该去学校还去学校,学费的事儿也不用操心,我还有钱,能给你交学费。陈家的人,你也别心软,这次吓唬他们一次,吓住了,以后你就轻松,不然你一心软,吓不住了,以后还有的麻烦。”

小孩儿抬头看看她,犹豫了一下:“我是不是给你带来了很大的麻烦?”

“也不算很大的麻烦,就算是个陌生人,我也愿意帮忙的。”徐念念摇头,顿了顿又说道:“我就是不喜欢你妈妈,你以后长大了,只要看住了你妈妈,让她别来找我就行了、”

小孩儿没出声,苗红英对徐念念怎么坏他只是听说的,但苗红英对他怎么好,他是亲身感受到的,所以他不能当着徐念念的面儿说苗红英有什么不好,他甚至不愿意应和徐念念的话。

徐念念也不在意这一点儿,小孩儿要真是能当着她的面儿说苗红英的坏话,她该怀疑这小孩儿是根子上就坏掉了的。

二堂兄也知道这小孩儿,听徐念念说了内情,立马就点头了:“行,就住这儿吧,反正奶也就一周来一次,来之前咱们先将人给带出去就成了。”

看看小孩儿身上的破烂衣服,二堂兄很有兴趣了:“你之前不说服装厂要多方面发展的吗?下一步我准备推出童装,这小孩儿的骨架很不错啊,我先给做两身衣服让他试试?”

徐念念点头,顿了顿,又出主意:“厂子里可以专门弄个模特部门,就是找漂亮的人专门穿咱们的服装拍照,然后做成杂志放在店里,买衣服超过一百的人可以白送一本,其余人可以一块钱买一本……”

二堂兄眼睛就亮了:“穿搭配好的衣服!这样又能提高销售额,又能做宣传。”

进门看杂志的人,见了搭配好的,自己搭配水平不行的,是不是就会很愿意掏钱搭配两身了?

这个主意好的很,二堂兄立马就开始琢磨细节了。

徐念念摸摸那小孩儿的脑袋:“你自己赚钱的机会就要到了,拍一张照片三分钱,愿意吗?一周……”她算了算,小孩子的衣服现在还没推出,但等推出之后,肯定是要先上一大批的,至少三四套,唔,那拍照的钱是不是太少了?

“一张照片一块钱,反正你也不是专业模特。”徐念念拍手决定,小孩儿赶紧点头:“好的,我愿意。”

二堂兄行动力很快,专门的部门说组建就组建出来了,然后就拜托了徐念念找摄影师。因为徐念念也选修了摄影专业,她的同学都是这个专业的,所以很快就定了人选。

本来她是想找李振川的,然而李振川同学因为学习好,成绩好,现在已经开始独立拍摄一点儿小短片了,人家的志向是电视电影,不是平面模特,所以就给拒绝了。

徐念念找的是个女同学,她的摄影风格徐念念是很喜欢的,因为这位很擅长捕捉镜头,拍的照片都很细腻温馨。

于是,半个月后,服装店就开始推出这种照片集了,也就是服装杂志。现下国内是没有这种杂志模式的,所以一经推出立马就火爆起来了,哪怕是一块钱一本呢,也多的是人去买。

第一期的杂志居然八千本都不够卖的,又加印了五千本。

这个年代,在京市这一个地方,能有一万多本的销售,这简直就是大惊喜好吗?

数据这样出色,一下子就连本带利的给赚回来了,于是徐念念就找二堂兄商量,想将这个部门,再从服装厂给单独弄出来。

因为,他们除了服装,还有化妆品可以拍摄啊。这年头化妆技术真的是太……低水平了,所以徐念念可以让人弄几个妆容出教程,然后带动化妆品公司的生意。

二堂兄也是很赞同这个想法的,因为只拍摄服装的话,顶多是三期,三本杂志之后,他们的服装怕就是跟不上了。衣服不能更新换代的太快,基本上都是三个月一更新,按照季节来的,可杂志三个月一更新的话就有点儿太耗时间了。

正好和化妆品穿插开,一个季节,一个月出一本,这个时间是卡的正正好的,又能让读者们攒钱来买,又能让她们心痒痒期待下一本。

那位摄影师同学也是很赞同两边分开来弄的,于是,在三个人的商谈之下,三个人合资注册了杂志社。这年头,杂志社和报社的审批其实都是很麻烦的,要经过审核,确定内容没有什么反社会反共反国家的言论之类的,一句话,得政治正确。

所以他们用了一个月才将这审核给过了,还是徐念念找人帮忙了——她之前在话剧社认识的人。

新公司开门,徐念念那段时间忙的不行,简直是分身乏术。一个是培训化妆师,一个是和同伙沟通自己的理念,悄无声息的将后世更优秀的管理理念给说出来让对方接受。还有一个就是沟通服装厂和化妆品厂的合作,三个公司她都有股份,这种事情其实是不适合她来做的。

可二堂兄只擅长设计,徐初一又没空,李建国又不在京市,也就只能是徐念念自己来了。

等这些忙过来,一切都走上了正规,也已经是进入冬天了,天气冷的徐念念吸一口气都觉得鼻子里像是针扎一样。她周五放学的时候,就听见周围有人在惊呼,说是下雪了。

徐念念于是站住,仰头仔细往天空上看,然后就见天上确实是有小小的晶莹剔透的雪花落下来,刚开始下,还太小,雪花落在地上就消失了。

徐念念忍不住笑,又是一年冬天啊,再过个年,她就又大了一岁了。

“念念,回来了?”走到小区门口,徐念念就看见徐初一也正好回来,她点点头算是打招呼,正要开口,一低头就看见徐初一的肚子了:“你这是,怀孕了?”

徐初一愣了一下:“看的出来?不会吧,还不显怀呢,才两个月多一点儿。”

徐念念笑眯眯的:“你穿的衣服宽松了许多,我记得你以前最是喜欢穿干净利落的衣服,而不是这种,肚子大一圈的,还有,你鞋子也换了。”

徐初一伸大拇指:“你观察的真仔细,确实是怀孕了,你都不觉得你好久没见你王大娘和李大叔了吗?”

因为这两个人一开口就是说徐初一只顾工作不生孩子的事儿,所以徐念念是特不喜欢和这两个人碰面的,见了都是绕着走,所以,还真没觉得好久没见了。

“上个月走的,确定我怀孕了就走了,说是快年底了,家里也要忙着过年的事儿,就先回去了。”徐初一说道,笑眯眯的:“你建国哥给送上火车的。”

徐念念犹豫了一下:“那初一姐你现在怀孕,能自己照顾自己吗?”后世的小媳妇儿一旦怀孕了,不都是赶紧请了妈妈或者婆婆来照顾自己的吗?怎么现下徐初一怀孕了,王大娘却回家了呢?

“怎么不能了?你可别小看我。”徐初一笑眯眯的:“咱们村儿怀孕的妇人,不都还要下地干活儿的吗?女人家怀孕了其实不能是一直静养的,能走动走动还是要走动起来的,能稍微干点儿活的也最好是干点儿。我自己就是大夫,心里有数呢,你就别担心了。”

徐念念点头:“那成吧,你要有事儿就赶紧来找我,我奶也一直在家呢。”

两个人说着话就到了徐念念的楼下,徐念念摆摆手,就进了楼道。开门进屋,欢呼一声回来了,然后就发现,气氛好像有点儿不太对——以往她说回来,她奶总要笑着应声,然后问她学习辛苦不辛苦,回来累不累什么的,今儿怎么没个反应呢?

难不成,是奶出事儿了?这样想着,徐念念就慌了:“奶,你怎么了?没事儿吧?”一边说,一边赶紧去开灯——徐奶奶节省,徐念念不回家是不会开灯费电的。

然后,就见徐奶奶坐在沙发上,面无表情,徐念念赶紧凑过去:“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要不要去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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