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第 90 章

徐念念并没有打算去,她是疯了吗和那些人搅合在一起?大好的前途她不去奋斗,和两个疯子搞什么宫心计?反派九成九都是死于话多,为什么话多?因为接触多,为什么接触多?因为离不开?反正她是很离得开的,她可没打算和这些人接触太多。

所以周六一早,她就跟着宋卫邦去练习打拳了,那个小小的四合院,已经被宋卫邦添置了很多东西。比如说,打拳累了总得有个椅子吧?出汗太多总要喝水的吧?那水井总得有个盖子吧?新换个水桶吧?万一停留时间长了想要小睡一会儿吧?

当然,徐念念目前为止是不需要小睡的,但架不住宋卫邦会想,万一以后有机会呢?

再加上生活上的琐事需要的零碎东西多,不知不觉得,这里面的东西就增添了不少了。

这会儿徐念念累了,就有宋卫邦端着一碗绿豆汤过来了,徐念念很十分惊讶:“哪儿来的绿豆汤?刚才没看见你去厨房啊。”

宋卫邦笑眯眯的:“我一早上先来煮上绿豆汤,然后你才过来的。我放了冰糖,你尝尝好不好喝。”

徐念念笑着接过去,抿一口,感叹:“谁要是嫁给你,那可真是有福气了。”

真的,这男人长的不错,身材也好,当兵的体力也是很不错的。工资高,家世好,会厨艺,体贴能干,徐念念觉得,要不是自己早决定不结婚了,这个宋卫邦,真的是最佳选择了。

可惜了,不管什么,遇上她的事业她的梦想,都是要让步的。这样的好男人,人家也有权利找个更好的女人啊。她自己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她距离这个年代的贤妻良母,实在是差太远了。

“可惜我想娶的人现在还不愿意嫁给我。”宋卫邦笑着说道,这话徐念念就接不下去了,只能转移话题:“你军校毕业之后,是不是还要回原部队?回去了,那还有你的位置吗?”

军队训练都是很紧张的,他现在出来学习,那他之前的位置,肯定是有人顶替了的。人家经营三年了,他再回去,人家能还给他吗?

“不一定回去,听从上面命令,若是有别的地方需要我,那我就去别的地方,不过,我倒是想留在京市的。”目前看来,徐念念很大的可能是要留在京市的影视厂的。

顿了顿,他又笑道:“你不打算到海城的影视厂看看吗?海城那边更开放些,现下电视上的很多节目,海城引进的占了五成呢。”

徐念念摇摇头,海城虽然很发达,在经济上,以后和京市是不相上下的,但是吧,她习惯了京市,上半辈子至少有十年是在京市,她不想离开一个熟悉的地方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去。

就算演员这个职业是要经常跟着剧组到处跑的,但不需要拍节目的时候,她还是想稳定一下下的。

人都是这样,累了困了,难过了伤心了,都是需要一个安稳的地方来休养自己的。这个地方,叫做家,她想将她的家安在一个自己熟悉了解的城市。

反正自己熟悉的人,大部分也都是在京市的。

宋卫邦也就没继续下去了,看着徐念念的一碗汤喝的差不多了,就站起身接过那空碗:“也休息的差不多了,你等会儿,咱们再来一遍,然后今天就可以结束了。”

徐念念点点头,起身做几个伸展动作。然后等宋卫邦出现,正打算说什么,就忽然听见敲门声,她小声问道:“你战友?”

宋卫邦摇头:“他们都不会过来的。”他买房子的事情也没和别人说过。

徐念念有些奇怪,宋卫邦想了一下:“大概是街道上的人?”然后去开门,门一拉开,里面的徐念念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你就是徐念念的对象啊?”

是苗红英。

徐念念眉头紧皱起来:“你怎么过来了?”她站在宋卫邦身后,从侧边打量苗红英,陈美凤说了,今儿她结婚,所以苗红英今天穿的是特别喜庆,水红色的小外套,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新娘子呢。

“我就知道你不会去的,所以我亲自来接你。”苗红英笑着说道,还拿了个小包裹:“你看,我连你的衣服都给准备好了,你先试试合不合适?”

停顿了一下又笑道:“说起来也是缘分呢,这两身衣服,我还是从你们的店里买的。”

徐念念绷着一张脸,苗红英又对宋卫邦说道:“还没请问,您贵姓?”

宋卫邦看了一下徐念念,徐念念摇头:“他姓什么和你没关系,实话告诉你,我今儿就没打算去。我早就说了,咱们两个没什么关系了,你后来男人的闺女,和我更是什么关系也没有,你们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来找我,我是很怀疑你们的用心的。前些年我需要人帮衬的时候,你们怎么不出现呢?现在我有出息了,有钱了,不需要别人帮忙了,你们怎么就出现了?”

“你也别说你是我亲妈,所以我得事事都听你的,咱们找个人来评评理,我打小就是我奶奶养活大的,我连亲妈这个字是什么意思我都不知道,我何必为了个陌生人,就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呢?”

徐念念的态度很坚决,但是苗红英半点儿惊讶都没有,就好像是早就预料到了徐念念会变脸一样。

她只是一眨眼,眼泪就掉下来了:“念念,我知道你怨恨我,当年确实是我做的不对,只是,你也体谅体谅妈妈好不好?你奶奶本就不喜欢我,你爹一走,你奶奶是恨不能立即饿死我,一天只有一碗粥,那碗里的水清的,几粒米都能看的清清楚楚,真的,从没超过十粒的。”

“你奶是迁怒我啊,她天天说我命不好,命硬,是我克死了你爸爸,整天对我又打又骂,家里家外的活儿,也都让我做,做不完连那一碗粥都吃不到嘴里。你说,这种情况下,我还能继续留着吗?我留在那儿不就是等死吗?”

苗红英说的大声,胡同里有来来往往的人,就有忍不住停下来脚步听的。

“这闺女,我觉得你妈得走,我也是当过人儿媳的,那婆婆要是狠起来,真没鬼子什么事儿了,有些恶婆婆,是恨不能……”

有个中年妇女就忍不住开口,徐念念皱眉:“大娘,您知道她说的都是真的吗?您能保证她说的就没有假话吗?我奶是什么人,我不比别人清楚?我农村来的,农村你知道啥地方吧?谁家有点儿什么事情,那是整个村都知道的,我奶这样不好,我们村里人为啥没人说呢?”

“我家的家事儿,大娘您还是别插嘴了,是非对错黑白,您也不知道,对不对?”徐念念毫不客气,苗红英的眼泪掉的更凶猛了:“你不信我?我是有证据的,我刚回到京市的时候,你姥姥心疼我,带我到医院去做了体检,那份儿体检,我还留着呢。”

徐念念皱眉不耐烦:“那体检也是能作假的,谁能确定是二十年前的体检呢?几张纸,你为什么要留到现在?”

“因为我要让我自己记住,我在那村子里受过的苦难。我要告诉我自己,前半生该吃的苦我已经吃过了,下半生,我就是要比任何人都过的幸福才行。”

苗红英说道,刚才那大娘就很不服气徐念念了:“你这姑娘看着长的也行,怎么就那么死脑筋呢?不管谁对谁错,我就问你一句,这是你亲妈不是?既然是你亲妈,那不管你妈妈有什么天大的错误,她生了你对不对?她要是不生下你,你是不是还不知道在哪儿呢?”

徐念念最不耐烦这种人了,但是吧,这种大妈,你还不能和黎敏一样上去就是一巴掌。所以她伸手拽了一下苗红英:“你进来说话。”

既然苗红英不怕耽误陈美凤的婚事,那她也不怕,将人给困在这里一整天不就屁事没有了吗?

然而苗红英像是看出了徐念念的念头,忙摆手:“我就不进去了,这是你对象的家里,又不是你自己的院子,你们还没结婚呢,我这进去了,不好听。”

徐念念脸色就难看了,这话的潜台词当她听不明白吗?现在虽然是新中国了,但也并不是那么开放的。没结婚的青年男女,整天关在一个院子里做什么?你们说你们是清白的,那你们就真是清白的吗?

尤其是这外面还有多嘴多舌的大妈们,徐念念敢保证,下次自己再来,那肯定是要被人指指点点的。

“天没那么热了,小伙子穿的怪凉快啊。”有个大妈当即就笑道,宋卫邦教徐念念的时候因为热,所以这会儿就穿个背心,下面是军裤,看着确实是有点儿凉快了。

“刚才在砍柴。”宋卫邦貌似憨厚的笑了笑:“我们平时也没空过来,就只能是趁着周六周日,先来打理打理,毕竟我们自己都没什么家人,买房子做家具什么的,都得我们自己操心,家里给不上一点儿帮助。”

徐念念面无表情的在他后腰上掐了一把,这不是等于承认了处对象的话吗?她这边可没同意呢。

宋卫邦笑的跟个傻子一样,那不是也没反对吗?

再说了,这种情况下,不承认才更糟糕吧?

承认了以后还能有反悔的余地,就说是分手了。可要是不承认,那没关系的两个小男女天天关在一个院子里,啥事儿都没发生你相信?

苗红英咬咬唇,又哭道:“妈妈知道以前是对不起你,所以妈妈想要补偿你,这次你跟着妈妈参加了你姐姐的婚礼,妈妈会在客人面前介绍你的,以后你就跟在妈妈身边生活好不好?”

“她知道错了就好了,你原谅她这一回,我瞧着你妈妈是真心想改正的。”有大妈又在一边劝道,另外几个七嘴八舌的,什么天下无不是的父母,什么知错就改善莫大焉,什么儿女不要和父母计较之类的。

徐念念知道,自己今儿怕是不能继续留在这边了,否则苗红英一直不走,她自己也就算了,连累了宋卫邦倒是不太好意思了。

“参加婚礼是吧?”她去来个大闹婚礼,让苗红英知道她不是个逆来顺受的。有了这一次,她就不信下一次苗红英还敢来邀请她。

徐念念点点头:“走吧,咱们现在就去,免得时间来不及,你那捡来的闺女嫁不出去。”

她转头看一眼宋卫邦:“你去找我大伯母,到底是和她做过妯娌的人,想必两个人也是有很多话要说的。”本来是要找徐奶奶的,但是徐奶奶那身体,徐念念又怕她受气,所以就退而求其次,换了大伯母。大伯母那人尖酸刻薄,吵架也是很有一手的。

宋卫邦有些不放心:“我先送你过去……”

苗红英忙笑道:“女婿你放心,没事儿的,我让人开了车子过来呢。”

徐念念也摆手:“没事儿,我这性子能是受欺负的?你要真想帮忙,就带我大伯母过去找我,我怕我大伯母摸不着路。”

大伯母不识字,至今也就能摸的着小区附近的菜市场,那还是因为她嫌弃大伯买回来的不新鲜。农村嘛,地头就有蔬菜,现吃现摘,所以大伯母有些不习惯这城里的。

不等宋卫邦说什么,徐念念就捏着苗红英的胳膊往外走了:“赶紧的吧。”

胡同外面确实是停了一辆车子,苗红英大概是觉得徐念念没坐过车,给她开门:“你侧着身体做进去,然后关门,对,就这样。”

然后她从另一边上,拿了一瓶水递给徐念念:“先喝一口,不知道你坐过车没有,这个里面放了点儿陈皮,能治晕车的,很多人头一次坐车,都会晕车的。”

徐念念没搭理她,也不要那水杯,她自打成名,就再也不随便用外面的东西了,不管是点心还是水,除非是自己助理给拿回来的。就是水,稍微离开自己的视线一会儿,她就再也不喝了。

当年有个歌手的中毒案件,徐念念可是记得特别清楚的。

黑粉嘛,她也是有的。还有那圈子里的竞争,谁也不知道谁会用什么手段的。这个习惯从上辈子跟到这辈子,离开她视线的东西,她都不会用。

苗红英也没勉强,就像是她说的,第一次坐车的人,大约都是会晕车的,到时候晕车了,自己也会主动要求喝水了,这个晕车的感受,可不怎么好受。

谁知道左等右等的,徐念念就是不晕车,不仅不晕车,她还一直看着外面,像是在记路线。

苗红英有些紧张,但又有些是担心。过了片刻,她拿出来一包糖果:“这是喜糖,你尝尝,也沾沾喜气。我看着你那对象很不错,年纪不小了吧?是不是也该结婚了?”

徐念念还是没说话,也不要那糖果。

苗红英讪讪笑了笑:“不喜欢吃糖果?那要不要吃点儿点心?车子上还放了些点心呢,要是这些你都不喜欢,那我下去给你买点儿你先垫垫肚子?”

徐念念就当自己是哑巴,反正这母女俩都没安好心,从她们手上递过来的东西,徐念念是绝对的不会要的。那小说里电视里,忽视对手然后上当的人还少吗?

人家有女主光环的,最后可能都会没事儿。但她自己可没女主光环,这个世界的女主光环,是在徐初一的身上呢。

那边苗红英也没办法了,不吃不喝的,可怎么办呢?不尽快让她吃下这安眠药,那事情就办不成,事情办不成,美凤那边就肯定不愿意,美凤那边不愿意,自家就永远没办法安宁……

她想了想,还是暂且安静下来了。徐念念对她的警惕心太高了,她现在是越说越错,说多错多,所以还是先不说了,让徐念念的警惕心下降一些才好。

很快就到了一个筒子楼前面,筒子楼下面的楼道口贴着大大的喜字,陈家是住在最下面的。现下这住宅,都是没电梯的,所以楼层越低才是位置越好,而且这一楼的位置,还能在下面开个小菜园什么的,特别划算。

当然,就苗红英这性格,也不像是种小菜园的,所以那门外就什么都没有。

进了楼道第一家就是陈家,这会儿大门开着,有人进进出出的。

苗红英吩咐徐念念:“先进来,今儿是你姐姐的大好日子,你有什么不高兴的不满意的,回头咱们再说好不好?就当是妈妈求求你,咱们安安生生的过完这一天。”

说着她也不知道怎么灵机一闪,忽然就掏出来个红包:“给你的红包,你先拿着,等会儿到了张家那边,还有红包拿呢。”

徐念念没接,嗯,好像这世上没有摸一下就昏迷的药?不管了,反正她不要就行了,她又不缺钱。

苗红英叹口气,又将红包收回去了,这个人油盐不进,她现在也是没办法了。

带着人进门,先给陈美凤的爸爸介绍:“这就是念念,比美凤小两岁,是美凤的妹妹。”

没敢提是自己前面生的闺女。

陈爸爸胖乎乎的,笑的十分和善:“早就听你妈妈提过你,说你十分漂亮聪明,今日一见果然如此,和你妈妈长的可真像,真不愧是母女两个,来了这儿就安心的呆着,这就是你的家,你就是这个家的一份子。等日后美凤嫁人了,你就住在她的房间,以后她有的,你也都有,你们两个都是我的女儿。”

话说的特别好听,但徐念念不相信他是头一天才知道她的存在的。

所以,她连敷衍的笑容都不给,只点点头就算完事儿了。

苗红英勉强笑一下:“不着急呢,孩子心里有气,咱们以后慢慢说。美凤在屋子里吧?我先带她去看看美凤。”

然后示意了一下,徐念念也不想自己对着这个男人,索性就转身跟着苗红英去了陈美凤的房间。陈美凤还没换衣服,这年头也不流行什么婚纱什么秀禾服,新娘子能有一身红衣服穿就是很体面的事儿了,陈美凤虽然家庭条件不错,但这嫁衣,估计也就是一身红裙子。

但这会儿,陈美凤是连妆都没化呢。见徐念念进来,脸上就露出个假笑来:“你妈给你红包了吧?”

言下之意,就是徐念念见钱眼开。

徐念念也不搭理她,转头去打量房间,眼角看着苗红英出去她也没在意。

陈美凤坐起身体:“你来,我和你商量件儿事情。大买卖,要是做成了,我保证你这辈子都吃穿不愁了。”

徐念念尽职尽责的假扮一个哑巴,今天她的体验角色就是这个了,磨练演技嘛,她可以坚持三天三夜不开口的,小意思。

陈美凤招招手:“来啊,你不想知道是什么大买卖吗?我打听过你那对象了,人家家里可是有钱人家,你要是身无分文,你觉得你能进人家的大门吗?你要是有钱,那还不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徐念念忍不住挑眉,可以啊,连这个都能说出来了,可见有长进了。

徐念念还是不动弹,凭什么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你想商量事情,还得让我过去?

陈美凤等了一会儿,皱眉了,她是真的厌烦透了徐念念这个性子了,就跟个茅坑里的石头一样,臭不可闻,又硬的她恶心,不想伸手去砸。

但事情到了这一步,不办也得办。

她起身去拉徐念念,徐念念退开一步躲开她的手。正要说什么,听见有脚步声,就转头,见是苗红英进门,徐念念也没有在意,相比较之下,她觉得前面的陈美凤才是个大炸弹。

然而她这边刚转头,后脑勺忽然一痛,这感觉她熟悉——被人砸了闷棍了。

她伸手捂着后脑勺转头,就见苗红英一脸惊慌,手里还拿着一根擀面杖。

徐念念愤恨恼怒,苗红英却是十分慌:“怎么办?没晕倒啊。”

陈美凤立即上前:“你傻的啊,将安眠药拿过来啊,按着她给塞进去不不就成了吗?一个弱女子,咱们两个还能按不住?”

一边说着,一边按着许念念的胳膊,准备让苗红英来塞药片,徐念念脑袋虽然疼,有一种恶心想吐的感觉,但这会儿也知道自己是进了狼窝了,她可还没忘记外面还有个陈美凤的爹呢,若是那男人也参与进来,自己三打一,怕是打不过。

打不过就得逃,否则留在这儿,怕是要出事儿。

都要被塞安眠药了,能有什么好事儿?指不定这陈美凤心里还在想着代嫁的事儿呢。

想着徐念念就伸手在陈美凤的胳膊上按了一下——宋卫邦这两天的教导是十分有效果的,以前徐念念还得靠演戏,靠力气,现在,一下子就让陈美凤痛的惊呼一声,然后松开了手。

徐念念转身就往门口走,然而到了门口却发现,房门被锁住了,从里面是打不开的,因为这不是后世那种弹簧锁,现在的房门,外面都是一把铁锁。

当然,卧室是不可能安个铁锁的,但陈美凤的爸爸不知道用什么给弄住了,反正是从里面拉不开了。

陈美凤冷笑道:“想逃跑?别做梦了,我今天将你弄过来,就是要给你一门好亲事的,你跑也是跑不了的了。”

说着就又上前去拽着许念念的胳膊,还回头吼苗红英:“你快点儿啊,时间快到了,张家的人来了要是没看见新娘子肯定是不会愿意的。”

徐念念又要往陈美凤的胳膊上按,可陈美凤现在长教训了,胳膊往上一抬就让开了,然后抬脚就要去踢徐念念。徐念念觉得自己的头越来越疼了,刚才那一下子,苗红英可没念在她是她女儿的份儿上就留情。

“张家是要和你们家就结婚,你们现在换人了,就不怕张家生气吗?”徐念念忍着疼问道,后脑勺疼的她眼睛有点儿想抽筋了。她可不是白挨打的人,陈美凤一脚踢过来,徐念念也跟着踢过去,陈美凤呢,不想挨打就只能躲了,躲开了也就顾不上去踢了。

陈美凤笑道:“要不怎么说你傻呢?和我比起来,张家更愿意要一个聪明伶俐漂亮的儿媳妇儿,虽然我不想承认吧,但是你长的确实是不错,再加上是个大学生,你这条件可比我好多了,但是还有个最重要的原因你知道是什么吗?”

徐念念也不傻,她沉默了片刻:“因为我是乡下人?”

“对啊,因为你是乡下人,就算是出事儿了,也不会有人帮你出头的。只要明天,生米煮成熟饭了,你就跑不了,以后你就得仰仗张家了,张家能拿捏住你,就不怕你对那傻子不好了。”

换句话说,张家是拿捏不住陈美凤的。陈美凤这性子,也不像是个能照顾人的。

反正呢,张家是只要一个儿媳妇儿,大学生什么的,这是锦上添花。没人撑腰这个,却是最让人心动的。

徐念念冷笑,这两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得亏她之前同情张家呢,觉得他们家摊上陈美凤这个儿媳妇儿,那真是倒了八辈子的大霉了。没想到,人家张家,明白的很呐。

苗红英也已经找到了安眠药,这会儿正捏在手里要往徐念念嘴里塞。徐念念嘴巴闭的紧,苗红英就伸手使劲掰她下巴,那手指用力的徐念念都觉得下巴要碎掉了。

她发狠猛的一仰头,再使劲的往面前陈美凤的鼻子上撞,等陈美凤惨叫出来,一转头,又一张嘴,咬住了陈美凤手腕上的嫩肉。

咬住就不松口了,趁着陈美凤疼的大叫的时候,她抽出自己的胳膊,抡圆了往苗红英脸上扇,毫不吝啬力气,一巴掌就将苗红英给打出去了。

这段时间没白跟着宋卫邦练武,之前不愿意使劲挣扎是因为脑袋疼,现在是太生气了连脑袋疼都顾不上了。

再踹一脚陈美凤,然后去旁边拎了苗红英拿过来的擀面杖,像是雨点一样往这两个人身上砸。

“我让你们做美梦!我让你们想下流点子!我让你们做坏事儿!”

徐念念一边打一边念叨:“想让我替嫁?你们怎么想的那么美呢?我今儿就还不走了,我得将张家人也给打一顿才行,你们两家,可真是一丘之貉,一条河沟里的臭王八啊。”

“想让我去张家?想让我替你们陈家牺牲?你们怎么不赶紧去死一死呢?”徐念念打的痛快了,然后就觉得脑袋更疼了,她本来是想留在这儿等张家的人的,但又怕自己脑袋疼起来等会儿会晕倒。要是晕倒了,那可不就是称了陈家的愿吗?

既然卧室的门走不通,那她就走窗户,反正一楼嘛,窗户推开就行。

擀面杖不能扔,等会儿说不定遇上人呢。

徐念念爬上桌子去开窗,也幸好现在天气不冷,窗户都没锁紧,都是半开着的。她直接从里面跳出去,然后就打算绕到前面走人。

没想到凑巧了,刚到楼道口,就见到了张家人。

徐念念之所以知道这是张家人,是因为领头的那个她认识,去话剧社看过话剧的张姓领导。

“你们两家倒是好主意。”一眼瞧着张家来了不少人,徐念念眼珠子一转,就迎过去了:“陈美凤自己不想嫁就想找个无辜的人弄晕过去替嫁,你们家不想要陈美凤就想将计就计要个无依无靠的儿媳好拿捏,狼狈为奸一丘之貉,我告诉你们,我要真进了你们张家,我就一包老鼠药,你们全家都去死光光好了!”

“也是老天爷不长眼,京市啊,竟然还有这种欺压百姓的事情,竟然还有这种强抢民女的事情!”徐念念大声喊道:“光是看你们两家,我就觉得这京市,简直就是个臭水沟,藏污纳垢!”

她伸手点着前面那领导,反正她将事情搞到这地步,以后怕是这两家也不会放过她的。既然如此,她索性就将这两家给拉下来算了,她就不信了,这种时候,还能有官官相护的事情发生。

嗯,快严打了吧?

就算不严打也没关系,她就不信总局那边是不要名声的,就算是个小小部门,那也是个政府部门。

“这位姑娘,你有话慢慢说,我想着,这事儿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们都知道,我们张家,是和陈家的姑娘定亲的。”那位张领导眼里闪过可惜,然后笑道:“这里面有什么事儿,我们是真的不知情的。按照你说的,我们是想要个无依无靠好拿捏的儿媳妇儿,那就冲着我们家的家世,那也不是找不到心甘情愿的人的,为什么就非得要靠这种阴谋诡计来骗你这个小姑娘呢?”

“是,你是长的好看,你是大学生有才华。”张领导点头,很赞同这两点,要不然,他当初也不会觉得这人选不错啊。就是没想到,是个烈性的。

陈家当初包票打的好,自己要是没轻信了陈家就好了。

“可这世上,也不是没有长大好有才华的女孩子,愿意付出一段婚姻求点儿钱财什么的。”张领导温和说道:“你看,陈家这样的门第,都愿意和我们定亲是不是?陈美凤也是小学毕业的,也算是识字,陈美凤的相貌也不错,是不是?”

话里话外就那一个意思,张家想要满意的儿媳妇儿那是一抓一大把,没必要非得盯着一个徐念念的。所以今儿这些事情,就全是陈家自己搞出来的,和张家是没什么关系的。

徐念念眼尖的看见后面那群人里面居然还有点头的,这是在认同这狗贼的说法?

她正要反驳,就听见一声喊:“念念!”

一抬头,宋卫邦骑着自行车带着大伯母赶过来了。

好了,她现在可以缓口气儿了。

拉着大伯母的手,她简单的交待道:“苗红英用擀面杖想将我打晕,然后替换陈美凤嫁给一个傻子,我强撑着没晕过去,有伤口,得告他们!”

说完就安心的闭上眼睛了,真的是太疼了啊,她这辈子就没受过这样的疼呢。现在她就想歇一歇。

宋卫邦那边着急了:“没事儿吧?这得去医院,大伯母,您先在这儿撑着,我将念念给送到医院去。”

大伯母一摆手:“你尽管去,这边有我呢,苗红英那贱人,没想到十来年没见,居然长胆子了!你放心,念念这一口气,我肯定给她出。”

说完也不进楼道,就在楼道口,一叉腰,仰头开始破口大骂:“苗红英你个贱人!不守妇道,刚死了男人就偷偷的跑了!跑了也就算了,你还将家里的钱财都给卷走,你就没想过小妮是你亲闺女吗?就不想想她要吃饭穿衣要花钱的吗?”

“我们徐家真是倒了八辈子大霉了!你这样的毒妇,就该一辈子生不出来孩子,你就活该被剃头!你就应该被游街!”

大伯母那嗓音真不是盖的,两句话过去,楼上就有人开窗户了,旁边也有人溜溜达达的过来看了。

张家这边就有人问那领导:“要不然让人阻止她?”

张领导想了想摇头:“不用,咱们先走,这事儿是徐家和陈家的事儿,和我们张家没什么关系,咱们也是被蒙蔽了,咱们根本不知道这事儿。”

那手下点点头表示理解,然后一转身,招呼几个跟着来迎亲的宾客们走,顺便要将领导的意思给传达到。

张家这边一撤退,陈家那边可就抓瞎了。两个女人被徐念念打的就剩下一口气,胆子也被吓破了,听见大伯母的声音,那苗红英就只顾着哆嗦,根本没别的反应,陈美凤更不敢有别的反应了。

陈美凤的爸爸,一个大男人,不好出面去和一个女人对骂,在屋子再生气也只能是转圈圈,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今儿他还怕连累到儿子,将儿子也给送出去了,这会儿倒是庆幸,幸好儿子不在家,否则怕不是也要被那疯女人打。

于是接下来的场面就很搞笑了,大伯母一个人在外面是骂的激情四射,陈家是龟缩在屋子里一声不吭。周围有那好事儿的就想打听打听,大伯母也不隐瞒。

“我那侄女儿是个聪慧的,自小喜欢念书。我家里穷啊,那钱财都被她亲妈给卷走了,没办法,就只能让孩子先停学,等后来赚钱了,日子好过了,才又送她去上学的,这不,一上学就考上了大学了。”

“孩子命苦,没个亲妈,我这大伯母再好也不是亲妈是不是?孩子是个孝顺的,这不,她奶奶身体不好,她怕照顾不到,特意将人给接到城里来。”

“前些年没见这破鞋去认女儿,现在我这侄女儿能赚钱了,大学生做兼职,拍个电视拍个广告什么的,不老少,苗红英这贱人就找上门来了。”

“我们村儿谁不知道苗红英就是个懒货啊?秋收呢,家家户户忙的不行,她就憋在家里数蚂蚁,别说是下地赚工分了,连家里活计都不做,我们下工回来,那还是冷锅冷灶,还得自己再生火做饭。”

“那就是个嫌贫爱富的,要不然,这一回来,怎么就嫁给了陈家了?陈家有钱是不是?说起来,这陈家,哪儿来的那么多钱?他们家那个不就是个小领导吗?是不是贪污了啊?”

“贪污那可是不得了,得吃枪子儿的。肯定是贪污了,就算是屋子里找不到,那也一定是藏在别的地方了,要不然,他那闺女能养的那个嚣张跋扈?”

大伯母那口才是一等一的,她没少听大伯父说乱七八糟的故事呢。

这边大伯母口沫横飞,那边宋卫邦抱着徐念念跑出去很长一段路了才想起来拦个出租车。这年头的出租车,那真是贵的人坐不起,可宋卫邦有钱,所以,还是能坐得起的。

路上车子少,堵车是不存在的,二十分钟到医院。宋卫邦飞快的挂号找大夫,大夫看了两眼:“先住院吧,这个脑袋的事儿,可大可小,人既然晕过去了,怕是有脑震荡之类的,住院一天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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