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夜的风太迷人,年少时的爱恋过于单纯。
唐欢听完这句话连呼吸都滞了。
周九鼎依旧风轻云淡,掌心拢着小姑娘后背,拢着她朝怀里带,顺便接过那东西,迎着门口明亮晃眼的灯光,一字一句的读:“大、号、超、薄……”
唐欢堵住他的嘴,手不方便,她直接上嘴了。
他的话语淹没在唇齿之间,动作顺势停下来,眼睫扑簌,眼睛里面亮光闪烁,明显是没想到方才还害羞的不得了的小姑娘猛地做出这种动作。
真是不经挑逗。
不过。
他好像感觉不赖。
力气加重,周九鼎用力汲取着一份香甜。
唐欢感受到这份迫切,猛然惊醒,手指在他双.肩上捏来捏去,起先她用很小力,后来感受到周九鼎并没有放开自己的意思。
唐欢捏住白色衣服,衣服下面骨骼形状明显,她稍稍使劲,掐起一层.皮.肤,用力一转。
“嘶——”
周九鼎蹙了眉。
唐欢从他怀里挣脱,慢慢平复着呼吸,心跳声如雷贯耳,整个脑袋一涨一涨的。
“怎么掐我?”
唐欢连看都不敢看他,纤细手指扯上他的衣服下摆,轻轻一晃,音色柔得不像话,“回家啊……”
周九鼎牵过她的手,垂眼看她,“嗯。”他笑了笑,“回家。”
……
超市门口坐着的收银员,姿势吊儿郎当的,目不转睛的朝门外看。
见小姑娘跟着高个儿男生慢吞吞地走进小区门口,消失在视线尽头。她意犹未尽的“啧啧”了两声。
现实生活,永远要比电视剧要精彩得多。
**
光影交错,卧室只开了一盏床头灯,唐欢躺在床上一下一下地摁着按钮,看着灯光变成蓝白色,在变成浅黄色,最后变成橙黄色。
灯罩是简洁的白色,拢在灯光之上,橙黄投射于柜面,地面,空气的可见度并不高。
明黄色短裙叠得整齐放在卧室门口正对着的椅子上,唐欢套了一件周九鼎的黑色短袖,以一种极其放松的姿态斜趴在床上。
她刚洗完澡,整个人萦绕着清香的薄荷味道,这是属于周九鼎的味道,她很喜欢。
她只穿了一件。
周九鼎去洗澡了,这房子隔音很好,唐欢听不到任何声音,只是在周九鼎说要去洗澡时,她问了一句,“你不是刚刚才洗过吗?”
周九鼎从柜子里拿衣服,转过头看她。
她刚从洗手间出来,黑色发梢潮.湿,偶尔有晶莹剔透的水珠滴下。
她皮肤白,穿黑色更显白,有些东西不受约束,便一览无余。
周九鼎摸了摸鼻梁,“再洗一次呗。”
唐欢:“哦。”
……
小姑娘拉开床头柜,玩了起来。
周九鼎洗完澡进到卧室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腿。
两条,又直又长,橙黄色的光晕落在上面,无端多了几分暧昧。
下一眼才看到小姑娘手里拿着的两只兔子,相差无异,甚至分辨不出哪只是哪只,小姑娘也有些迷茫,正拿着两只兔子朝鼻尖凑,认真的嗅了嗅。
“干嘛呢?”周九鼎走过来,坐到她身边,“这东西味儿不一样?”
“不一样的。”唐欢认真回答,“我捡到的那只味道是薰衣草味儿,原本属于鼎爷的这只是薄荷味儿。”
说完这句,唐欢抬眼。
入目皆是一片橙黄,还有少年清晰凌厉的肩颈线,锁骨直直两道。
唐欢懵了两秒。
很快别过眼,嗓音开始有所停顿,“啊,你看,鼎爷,这个,兔子,这两个……”
一抹温热落在唐欢躁动不安的脸侧,周九鼎认真的抚着她的脸颊,表情近乎虔诚,“怎么了?”
“没事。”唐欢气鼓鼓的,不看他,“你怎么不穿衣服啊?”
周九鼎嗤笑,“穿衣服怎么做?”
做……
做什么……
唐欢要疯了,脸红得要滴血,她感觉到周九鼎的气息越来越近,快要将她吞没。
深吸一口气,她伸手抵在周九鼎.胸口。
“鼎爷,我们聊会天儿。”
“好啊。”周九鼎把玩着她的长发,“聊什么?”
唐欢抬眼,又很快收回视线。
她慢慢想起从前的事情,比如这只兔子,那是周九鼎第一次主动找她,而且态度平和。
虽然她知道,因为周一言的过世,让他承载了太多负面情绪,可他应该从来没有抱怨过吧。
至少她没有听到过。
因为妹妹的遗物,三番两次的寻找自己讨厌的人。
最令人难过的是,那个讨厌的人还是自己。
倒也可以接受。
她拿起两只兔子,在空中晃了晃。
“鼎爷,她们两个好像哦。”
周九鼎嗯了声,没再说别的。
唐欢不想询问有关他家庭方面不好的事情,于是一开口,问题又变成了这样——
“鼎爷,你为什么和我在一起?”
周九鼎没有正面回答,他抬手掰正唐欢的脸,迫使她看着自己,然后情不自禁地喉结滚动,声音低哑,“你看我——”
“嗯?”唐欢抬眸。
“欢欢。”周九鼎的声色掺杂着几分动情,“你看我。”
周九鼎体形高大,额前碎发还有些湿漉漉的,一缕一缕搭在眼前。
黯淡灯光下,他的面孔更加深邃,眼神里尽是真心实意。
唐欢索性朝后仰,将两只兔子整齐的放在床头柜面上。
很多话,不用说出口。
那些假装和隐瞒统统藏匿在眼睛里,只那一眼,如同火烧。
唐欢蜷缩着身体朝后仰,周九鼎的手指。搭在她纤瘦单薄的肩膀上。她说:“鼎爷,我爱你。”
但她还是隐瞒不住,她还是要把这份爱告知天下,她无所畏惧。
她要让她爱的人享受国王一般的待遇,成为她的世界、的唯一。
周九鼎何尝不享受,这种偏爱。
他只能回应得更加热烈,在旁人看不到的地方。
他们互相迎接对方的吻。
唐欢能感受到,周九鼎滚烫的脸颊,还有忽明忽暗中,濡湿、柔软的嘴唇。
他步步紧逼,展现着与往日不同的情绪,动作毫不客气,直白得传达着自己的.欲.望。
他要她。
是他的。
唐欢感觉,自己好像置身梦中,那种从脚底传到头顶的酥麻感卷土重来,感情满得快要溢出来,她整个人都有些迷乱。
忽然,周九鼎抬起头。
橙黄色的灯光映着他的眉眼,一眼万年。
他说,“欢欢,你别害怕。”
唐欢咬了下唇,大力喘息,声音柔得发颤。
话一出口,她自己都吓一跳。
“我没害怕……”
“哦。”他痞笑道,“那你腿抖什么?”
唐欢不想撒谎,她确实腿抖得厉害,但也不好说什么,只能亮着一双湿漉漉的眼,假装毫不畏惧地看着他。
“鼎爷……”
周九鼎动作一顿,眸底愠色更浓。
他撑着双臂,身体微微抬起,密不透风的空间穿插分毫氧气,唐欢缩了缩手臂。她看到周九鼎伸手拿过东西,撕开包装,还笑着挑逗她,“要不要帮我戴?”
唐欢瑟缩着摇头,“不要。”
他笑了笑,声音在旖旎的房间里游荡。
他跪在床上,低下头,唐欢抿紧唇,什么都不看,下一秒,他倾身前来。
“可能会有点疼。”
唐欢闭着眼,“我知道。”
……
疼痛袭来时,唐欢没忍住,哭出声。
周九鼎护着她的头,手臂绷得僵硬,他也硬憋着,语音落在她耳侧,如同羽毛点地。
“欢欢不疼。”
唐欢哭得更大声,为疼痛,更为这份疼痛之后骇人的温柔。
她把脸埋在周九鼎。颈窝里,泪水从眼角滑落。
他为她撩开粘在双颊两侧的碎发,嘴唇抿成一条线。不再出声,而是专注地,全身心投入进去。
所有细碎呜咽,所有追逐爱恋,和一腔孤勇融化在橙黄色灯光里,融化在第一次如此靠近的心跳声中。
明月当空,一室缠.绵。
唐欢终于停止哭声,她被压制了太久,又能清楚的感知自己的变化,始终觉得这有些不可思议。
周九鼎也没好到哪里去。
他心跳的频率快得可怕,喉咙极干极痒。
第一次结束时,他趴.在唐欢肩头缓了一会儿,而后套了一件短裤,没有避讳地起身去客厅倒了杯水,一饮而尽。
然后他又倒了一杯水,径直走向卧室。
小姑娘蜷缩成一团,卧在床边,半张脸埋藏在浅蓝色毛毯下,黑色发丝如瀑散开。
半截小腿果露在外,小巧圆润的脚趾保持着刚才的形态,始终没能舒展开。
他坐到床边,伸手把玻璃杯靠近小姑娘嘴边,身体也慢慢前倾,“欢欢,起来喝水。”
小姑娘哼哼唧唧。
周九鼎耐着性子,“刚才哭得嗓子不累吗?”
唐欢只好起身喝水,喝完水再把水杯递给他,抬眸看了他一眼。
周九鼎把水杯放在床头柜上,伸手摩挲着小姑娘的脸颊,唐欢看着他,依旧有一种不切实际的梦幻感。
“还疼吗?”
唐欢小幅度的摇摇头。
她没撒谎,疼痛是在经历才有的感觉,结束后只是微微有些酸涩。
“没骗我”
“没有。”
“嗯。”他轻笑了声,“那睡觉?”
唐欢快睁不开眼了,她朝里退了退,轻拍着枕头,含糊道:“一起睡。”
周九鼎说:“好。”
……
半夜唐欢醒了一次,床头暗灯没关,整个房间弥漫着一股黑夜里独特的迷幻。
她换了个动作,有东西禁锢着她的.腰身,她顺着摸过去,掰不开。
下意识地,她唤了声:“鼎爷。”
周九鼎睁开眼睛,抬起手臂。
小姑娘在床上翻了个身,……刮蹭到他的……
过了一会儿,他把她反过来,着了魔似的。
重复着不久前的动作。
小姑娘的声音被撞散了,周九鼎不知道她是醒着还是睡着,但她认识他,一直唤他的名字。
这无疑是最好的催化剂。
这些年他都不曾有过,这种想要毫无保留悉数奉上自己的感受。
他其实和别人没有什么不同,高冷桀骜是他的性格,他也有这种资本,这么多年中他没需要过谁,更不会去多想自己会被谁需要。
唐欢与他而言,干净的像一张白纸,炽热如一轮太阳。
她给足自己安全感,还有,被人偏爱的资格。她奉自己为神明,即使整个世界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也有诸多不堪。
他在午夜梦回之时想要撕破脸皮,为什么?他要活着?
又在青天白日中感叹,幸好是他活着。
那样的话,他才能够看清自己的真心,擦干抹净,双手奉上。
太过投入,他整个人压下去,小姑娘不可抑制的哭出声,等到他反应过来已经覆水难收。
只能尽量安抚。
然后,也不确定她能不能听到。
一遍又一遍地告诉她。
“我爱你。”
“唐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