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58

今天的拍卖会,没有以往那般趁手,傅慎宁遇到一个竞争对手,但凡他竞标的,总有一个人跟着喊标。

沈时劲和傅慎宁相视一眼,两个人都看懂了对方眼里的神情。

两个人交谈了会,沈时劲全权交给傅慎宁拿主意,两个人都没兴趣揪出那个抢标的人。

毕竟,拍卖这种事,价高者得。

沈时劲最不缺就是钱,傅慎宁最不缺的就是胆子。

傅慎宁对前面的拍卖品,都意兴阑珊,他把拍卖品价格抬到它价值顶峰点的1.5倍后,就不再跟人竞争。

慢慢的,那边的人也发现了不对,跟标开始变得谨慎起来。

沈时劲挑眉,对着傅慎宁笑了笑,他们两个男人坐在一起,同样生得英俊,引得周围的人频频注视。

“够狠的。”沈时劲看出了点门道,对傅慎宁说。

傅慎宁看着台上,等着下一个拍卖品,随口答道:“今天心情好。”

“心情好,还这么狠?”

“所以没把他往死里整。”

能跟他们标的,应当不是小门小户,他叫的价格都不低,这点钱,他们应该还是出的起的。

台上的拍卖品摆了上来,傅慎宁的眼神亮了。

沈时劲察觉到他情绪的突变,跟着往台上看过去,不是什么大件,是一个白玉簪子。

“很值钱?”

“不值钱。”

“那你这眼神。”

“想买来送人。”

“那你拍吧,从我账上走。”

“我有钱。”

沈时劲侧目,多看了他两眼,说:“你随意。”

傅慎宁有钱,昨天就是不想一个人住顶楼,偏偏路安不乐意,原本以为都进了她的房,也能赖下来呆一晚。

奈何,路安半夜都把他送到了顶楼,给了他两个选择:你上去或者我上去。

这也是他一早上都臭着脸的原因。

不过这个世界,男女设防并没有大夏那般,男女之间可以自由恋爱,亲亲抱抱也可以在大庭广众之下。

傅慎宁原本觉得不知廉耻的想法,跟路安在一起之后,全都抛之脑后。

时不时能偷香,也很不错了。

想到这,他嘴角泛起笑,沈时劲略带嫌弃的远离他。

思春的男人真可怕。

傅慎宁没有主动竞争这个簪子,而是任由别人喊价。

“不想要了?还是钱不够?”沈时劲难得调侃。

“没到时候。”傅慎宁也不恼。

沈时候舌尖抵着腮帮,想到了什么,勾起嘴角,笑了。

因为傅慎宁一直没有出价,一直在他们身后跟价的人也哑了声。

直到台上的人就要一锤定音的时候,傅慎宁才举了牌,喊出了一个价格,时间卡得刚刚好,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接下来的竞标就简单多了,跟标的那人,大概是吃了闷亏,又摸不准这两个人的心思,彻底歇了跟标的心思。

拍卖结束后,工作人员将他们拍的的玉器送上来,傅慎宁挑了那个簪子拿在手上,开口:“钱到时候转你卡里。”

沈时劲因为梁瑾媃的缘故,对路安不错,加上他今天心情甚是愉悦,话也变得多了:“人家都是一掷千金,买女朋友开心,你这拍个簪子还这么省?”

他话说的难听,却没有恶意,傅慎宁也听得出来。

他打开装簪子的盒子,检查了遍,随口回复道:“我没钱。”

傅慎宁向来对他没钱这件事看得很轻,从来不会因为自己没钱就畏畏缩缩,相反他始终把没钱挂在嘴边,让人难以捉摸他的身世身份。

沈时劲原本以为他出入某些特定场合会拘谨,可是傅慎宁到了那些场合,身上的气质,比一般人还来得矜贵,以至于不少人来打听:这是哪家新贵。

他太不像平常人了,如果沈时劲跟他不熟,也容易被蒙骗,但跟他相处久了,才知道他是真的没钱,没学历。

他也不好评价,他和路安到底是谁高攀了谁,或者说,这两人还挺搭的。

傅慎宁这种淡漠的性子,和自己像得紧:只有爱人面前,才不会吝啬笑容。

看到傅慎宁的表情,他视线也瞥到那对玉器里,想着挑个给梁瑾媃带回去。

他轻咳了声:“这里面还有适合送女子的吗?”

傅慎宁将盒子阖上,扫了一眼,无所谓地开口:“你反正有钱,选择贵的不就完了。”

沈时劲:这人绝对是记仇,一定是记仇!

他半天没开口,傅慎宁手在里头翻了翻,丢了个盒子给他:“鸳鸯配,成色很好。”

沈时劲接住:“成色好,你还跟丢白菜一样?”

“反正你有钱,碎了就碎了。”

沈时劲:...

两个人暗中较量的时候,谁也没有注意到有个女人走过来,站在她面前,伸出手:“你好。”

女人的声音有点甜腻,傅慎宁往后挪了一步,把沈时劲架在前方。

沈时劲对除了梁瑾媃之外的女人向来也是没有什么好脸色,这几年因为生意的缘故,人变得圆滑不少,他将手上的盒子随手搁在推车上:“你是?”

女人没想到两个人男人对她都熟视无睹,她的悬在空中的手彰显着自己的尴尬,她将自己的手收回来,自顾自的开始自我介绍:“你好,我是迟慕瑶。”

沈时劲皱着眉盯着面前的人,不解,这人什么毛病?

上来介绍一个名字就完了?

他秉着气:“沈时劲。”

“我知道。”面前的女人明显摸清了他们的底细,沈时劲了然了,这应该的是刚才跟标的女人。

他扭头,朝傅慎宁使了个脸色,傅慎宁权当没看见,冲沈时劲开口:“我先走了。”

他没能离开,被女人身后的保镖拦住去路,傅慎宁没回头,歪着头盯着这两个看起来很结实的男人,心底的不爽已经快到极点。

沈时劲心底的不悦也开始翻涌,但他的势力大多在南市,没必要在京市跟别人起冲突。

“迟小姐这是什么意思?”他的声音已经不复之前,带着森森的寒意。

迟慕瑶扭头看了眼身后:“沈先生应当听过京市迟家吧。”

沈时劲:...

他听过个锤子。

他应该听过吗?

这女的有毛病吧?

“是这样的,我爷爷快过寿了,他老人家喜欢玉,我希望能送他一个上好的玉。”迟慕瑶开口。

沈时劲正从大脑中抽调出,圈子里应该有的迟姓,并且是在京市的。

他的思绪最后定格在做新能源起家的迟家。

迟家赶在改.革开放的时候,进军新能源市场,乘着市场的船,起来的很快,但根基并不稳,要说他唯一有印象的还是迟家的老爷子,荣辱不惊,做事狠、快、准,可惜之后一代不如一代,全是一群酒囊饭袋。

比如面前这个满脸自傲的迟慕瑶,他的不耐抵达到巅峰,随口答:“嗯,祝他老人家寿比南山。”

迟慕瑶一愣,她突然不确定面前的男人有没有听懂她的话。

迟老爷子年纪越来越大,如果不能讨他欢心,遗嘱上能不能有她名字,她都不敢确定,毕竟她只是个被接回去记名的私生女。

老爷子喜欢玉器,她原本想趁着这次生日宴,挑上一块上好的玉,在他面前混个眼熟。

沈时劲不好惹她知道,但是再不好惹,这也是在京市,强龙不压地头蛇。

她原本想跟在他们身后抢标,结果不仅没抢到,还被人骗的团团转,东西是得了一大堆,但全都是成色平平,偏就这些成色平平的东西,还花了她大价钱。

“能否割爱?”她问。

沈时劲黑色的眸子盯着她,看着她有些心虚,也有惧怕。

“傅慎宁,问你能不能割爱?”沈时劲把话抛给傅慎宁,自己乐的轻松

傅慎宁原本想趁着拍卖结束,在京市走上一圈,好等路安过来,带她逛。

过去每次都是她占据主导地位,吃的,住的都是她安排好,他这次特意提前过来,就是为了安排好一切。

偏面前的这几个人,将他心中那点好心情碾灭。

他尝试掠过挡在他面前的几个保镖出去,几个保镖收到了迟慕瑶的眼神,上前一步,将人拦得严严实实。

傅慎宁原本蹙着眉头松开,将手上的簪子盒放在一旁的桌子上,活动了一下脖子。

然后没等现场所有人反应过来,看起来高大壮实的保镖已经被他撂倒在地,捂着腹部呻.吟。

他们甚至没能看清傅慎宁的招式,只听见保镖倒地的巨响。

傅慎宁是上过战场的人,动作狠戾,招招都是杀招,要不是忌讳着这个年代杀人犯法,他应当下手会更狠。

斜对面的沈时劲双眉挑动,他又开发出一个新技能,真是令人惊喜。

傅慎宁把人摁倒以后,将簪子盒拿好,又当着沈时劲的面,从那堆拍卖品里选了个玉雕。

“割爱?”他睨了眼迟慕瑶,眼里没有一点感情,语气也不佳,“既然是爱,我为什么要割给你。”

说完扭头,对沈时劲开口抛了下手上的玉雕:“打手费。”

傅慎宁猜到了沈时劲的心思,他不点也不想跟他客气,该拿的东西,绝不手软。

两个人男人彼此读懂了对方的心思。

被这一场面吓呆的迟慕瑶,反应过来,横眉冷对:“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傅慎宁的话很少,说完就走。

留下沈时劲收拾残局,沈时劲也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更不是什么怜香惜玉的人。

他所有的柔情都给了梁瑾媃,他站在原地,琢磨着新能源这块蛋糕,他是不是也能分下一杯羹。

就算他吃不下,或者还能加上陈修然。

“迟小姐,见谅,过几日,沈某会去拜访沈老的。”

保镖自然是不起任何作用了,沈时劲叫工作人员将推车的东西寄到一个地点,手里拿着鸳鸯配,扬长而去。

留下迟慕瑶一个人,咬着贝齿,站在原地气急败坏。

她也就只能做做表面功夫骇人,迟家本就重男轻女严重,更何况她只是一个小小的私生女,根本没有任何实权。

原本以为只要气势够足,就能把人唬住,谁知道这两个人一个比一个横,她突然有了种偷鸡不成蚀把米的即视感。

那沈时劲的语气,可不像是普通拜访的意味。

作者有话要说:傅慎宁:有羊毛不薅是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