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东珠带着甜蜜的心情拍甜品广告,异常顺利。
摄影师不住赞叹他的状态,只因解影帝眼睛里的糖都要滴出来了,和他手里举着的草莓味冰淇淋相得益彰,竟没有一张废片。
解东珠刚才吃了两口草莓味的奶油冰淇淋觉得味道很好,问品牌方什么时候能上新款。
“那起码还得两个月才能官宣,正好到夏天最热的时候。”解影帝有些遗憾,毕竟草莓味是尤小面的最爱。
趁着拍摄间隙给尤小面发短信,问他想不想吃,结果那边没回复,解老师估计人还在睡懒觉,就没有多打扰。
原本计划十二个小时的拍摄工作,因为解东珠的配合与好状态,提前了两个小时就全部顺利完结。
解东珠想和小面条分享美味的决心非常强烈,拍完宣传片立刻找品牌方借了一个小冰箱,带了样品冻着,也没住合作方提供休息的酒店,刚拍完广告连夜就买了机票飞回横城,像是有谁拿着鞭子在后头赶他。
下了飞机豆豆已经快被这一天连轴飞折腾的眼睛都睁不开了,解东珠还兴冲冲的提着小冰箱往酒店赶,边开车边给尤小面打视频电话,一连拨了五条都没人接。
这时心里头微微就有些担心起来,好容易赶回酒店,打开门,灯一亮,干干净净的房间让解老师第一个反应就是走错门了。
退了两步看了看门牌号,又重新走近房间。
解东珠在桌子上放下还往外透着冷气的小冰柜,视线在屋子里扫了一圈,没有看到自己的小Omega。
清扫做的很安静,所有的被褥都被换过,房间里连一丝熟悉的味道都没有。
他在床头柜的水晶八音盒底下发现了那封信。
大略看完一遍,正好豆豆拖着行李送进来,解东珠抬头问他:“今天是愚人节吗?”
豆豆:“愚人节早就过了,表哥你怎么了?”
解影帝脸色有些发白,站起身往外走了几步,来到走廊又迷迷糊糊的往外走。
豆豆一直跟着他:“表哥,你去哪儿呀?”
刚问完这话,解东珠忽然身子一顿,随即双手撑在一旁墙上大口大口的喘起来,他越喘越厉害,一滴又一滴汗争先恐后从毛孔里透出。
豆豆吓坏了,忙去搀扶,被解东珠一把挥开,他一点点缩在走廊里,抱住头,眼睫不停的颤抖,整个人都在抖,豆豆听到他喃喃自语:“今天是愚人节,是愚人节。”
“对对对,今天是愚人节,咱先回房,回房里去好不好。”豆豆拼命把人往房间里拖。
解东珠回到房间,缩在沙发上,整个脑袋都埋在膝盖里,半天抬起头对很担忧他的豆豆说帮我把所有灯都打开,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豆豆开了两盏灯,解东珠又说:“所有的都打开。”豆豆遂把所有的灯都打开了:“表哥,你真的没事吗?”
“没事,刚才只是有点过度呼吸。”解东珠甚至还朝豆豆笑了笑,让他赶紧回房休息:“你也熬了大半宿,早点去睡。”
豆豆见他脸上好转,这才帮他关上门出去了。
解东珠抱着腿缩在沙发里,将手心里快揉成一团的分手信打开,平铺在沙发前的小茶几上,又仔细盯着看了两三遍。随后将信纸重新抓在手里,折叠,对齐,分手信被一点点的撕成了无数的细小的碎片,随后像雪花一样呼的洒落。
他在骗我。
解东珠心想,信里那些话他一个字都不信。
解东珠睁着眼睛在沙发上坐了半宿,草莓冰淇淋在桌子上化的满地都是也没收拾,到第二天早上就开始不停的给尤小面打电话,提示都是:响三秒就挂断。
很明显,他的手机号被拉黑了。
解东珠红着眼睛又下到服务台,找前台服务员借了一个手机打尤小面的电话,这次拨了三次就接通了,那边传来熟悉的声音,还带着早起慵懒的语调:“喂,哪位?”
解东珠一下哽咽到说不出话。
那边似乎也很快意识到是谁的来电,尤小面沉默了片刻,问:“是你吗?”
“你是不是,有什么苦衷?”解东珠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平静的问。
长久的沉默,两边都没有挂电话。
好半天,解东珠才艰难又说:“信里那些话,我一句都不信。”明明他走之前,一切都还那么美好,他们还难舍难分的在床上,浴室,甚至在阳台缠绵的做.爱。
怎么可能一晚上就天翻地覆了呢?
就算是厌倦了他起码也有个过渡期,对别人情绪一向敏感的解东珠不可能感觉不到。
“是不是有人跟你说了什么?”他继续追问:“如果你是因为和我在一起压力太大,对不起,之前都是我没有考虑好。一定是这样。你压力太大了是不是,都是我不好。那这几天你好好休息休息,你现在在哪里,我想去找你。”顿了顿:“我很想你。”
“哥哥。”电话那头的声音打断了他:“见面说吧。”
尤小面听到他的声音都快要不行了,绷的紧直的唇角都在抖,事情果然就像傅元英料定的那样,解东珠确实不是一封信能够说服的。
他们约好了见面的地点,尤小面准时赴约,“第三者”傅元英揽着他的腰,三个人在品如大酒店的顶层旋转酒吧对峙。
对峙无非就是老生常谈,分手信里该有的恶心事全又在解东珠眼前上演了一遍。
傅元英和尤小面十分亲昵,傅总很抱歉:“东珠,我并不想和你成为敌人,但我也很喜欢他。”
“我更喜欢他的信息素。”尤小面一副诚实到令人发指的态度,一挑眉:“怎么说呢,相处起来,也没和你那么累。”
“我让你感觉累吗?”解东珠的手指紧张的在桌子底下抠着裤缝,姿态低到尘埃:“我做的有哪些令你不舒服的地方,我都可以改。”
“你有洁癖,什么东西都要放在规定的位置,生活还那么规律,古板,说真的,哥哥,我还年轻,还不想这么早就过上老年生活。”
傅元英:“我们很和谐,相处很愉快。”
尤小面:“哥哥,对不起,但我真的对你一点兴趣都没有了。”
傅元英:“他喜欢我这样的,狂野型。对了,明天还要陪小面回一躺老家,他妈妈想要见我。”
......
对面的两个人口径一致,一句句话像锐利的冰锥从解东珠的顶心一下一下凿进去。
他觉得自己像是徒手攀在悬崖之上的囚徒。
尤小面每说一句话,他的手指就滑落一根。
直到最后,他们说的话他一个字都听不见了,脑子嗡的一下,掉进暗无天光的深渊。
是呀,他怎么竟忘了,他穿成小Omega机器保姆的第一天,就看到他小脚趾上那颗绝情痣了。
果然算命先生的话一点错也没有。
他真的,很绝情。
一切,都是他自找的!
解东珠,难道你不是从第一天认识他的时候,就知道他是这样的人了吗?
解老师终于站起身:“对不起,打扰了。”朝尤小面轻轻点了点头:“那以后,你自己多保重。”
他尽量平静的走出酒吧。
尤小面注视着他的背影,一直到全部看不见,这才猛地站起身,一下冲进吧台边的洗手间里,呕吐起来。
傅元英进去的时候,就看到尤小面跪在马桶前边吐边哭,抽泣的快要喘不上气。
......
一晃又过了半个月
解东珠还是按照之前已经订好的旅行计划,一个人去了包子星喂鸽子,去了坦哒星潜水,去了小型空间站看极光。
潜水的时候他一口气游出规定区域几十米,完全忘记了后面还有教练在不停的追赶。有某一刻,静谧的海底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周围游弋的海草与五彩斑斓的鱼群让他忽然兴起了若是长眠在此也不错的念头。
然后他完全忘记了时间,放开手脚闭上眼睛任身体随着海水的涌动漂浮,直到教练从后面追上来,惊醒了他,这才游出水面。
解东珠有大半个月的时间内心很消沉,比以前更寡言,但这种消沉在新戏即将开拍后很快被忙碌的工作所掩盖。
他要为新角色准备的事情太多,要对很多人负责。
要让喜爱他的影迷满意,要让合作方满意,要让工作室的同仁们付出的每一分辛苦都值得。
在忙碌的工作中,私人感情像一只沉甸甸刺猬,被小心的沉淀,包裹在心脏柔软深处,只是时不时会翻上来突然刺痛一下,但久而久之,这种刺痛也逐渐麻木了。
《失控》在网络官宣的那天,全网都炸了,毕竟这本书的群众基础很大,不少人都为里面两个没有血缘的兄弟流下过眼泪。
解东珠的超话迅速被《失控》的话题占领,这个故事自带的流量直接送解东珠和导演上了五个热搜。
当然,扮演男二的尤小面也蹭上了一个热搜,主要是群众对他演技的质疑。
毕竟尤小面目前为止唯一能拿得出手的角色,还是出道即巅峰的偶像剧男配。
之前尤小面被全网群嘲的战斗英雄又一次翻了出来,再次遭到口诛笔伐。
他全网三百粉丝的声音这次却不低,因为又加入了很多新声力量。
譬如新开的cp超话“宠珠一面”就是买股的cp粉们提前布局,贷款大爆。
【上帝赐下如此美男子们,就是让他们组cp的】
【看美男还不够么?】
【这个选角简直超级完美,颜值绝配,光舔颜就足够我死去活来一百次,还要什么演技?】
还有更直接的
【剧组如果敢把小教堂里不可描述拍出来,我就敢冲一百个号买超前点播】
【要什么小教堂,我要看花园play】
【花园play算什么,我要看露台迷情那段,求求程导一定要完整的展现剧本】
【小孩才做选择题,大人全部都要,求求程导让他俩在剧里生一个自己的孩子吧】
【哥哥带球跑了呀】
【但球不是弟弟的呀,可不可以改编一下】
【开头哥哥被迷女干那段会拍出来吗,如果敢拍的话,我就敢看】
【请记住,这是正剧】
【所以哥哥最后会被改编成正经卖红薯的吗,他不是走投无路当了暗娼,之后才被接回去的吗?】
【来,和我一起背诵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期待剧组给个原汁原味】
......
简而言之《失控》是一个鸠占鹊巢后鸠鹊重遇火花四溢的故事。
锦衣玉食长大的沈达礼某天得知了一个骇人的真相,那个从小被当成野种赶出家门的大哥沈知书是沈家的亲儿子,自己才是真野种。
大哥自小被捡垃圾的收养。
再相逢,他发现大哥不仅是个瞎子,还瘸了,生活过的十分窘迫。据说因为大哥长得太美在一次出摊时忽然易感期到了被几个路过的ALpha强女干过,生了一个不知道父亲是谁的女儿,如今那个小女孩已经三岁半了,还没有钱上幼儿园,只能每天在家里自己玩。
而他可怜的大哥赖以糊口的手段,只是每夜在街边打着卖红薯的名义做暗娼。
他烤得一手好红薯,卖得一身好肉。
这么样一个人,还要养女儿,日子过得真难呀。
......
玉兰花儿都凋敝的那天
《失控》的剧组在横城正式烧香开机。
这是阔别大半个月两人再次相见,解东珠有三分清减,尤小面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同样瘦了不少。
男一男二见了面都没有说话,站在程导两侧,一边一个一起烧开机香。
外面层层叠叠全是各大营销号的镜头和摄影机。
记录下两个男主第一次见面,毫无半分群众喜闻乐见,波澜起伏的画面。
木有一点点话题可以被制造。
两人看起来,距离感很大,非常陌生。
作者有话要说:对喜欢的人不敢直接说出喜欢的时候,只敢说:“我很想你”。
解东珠:可是就连这句话,我也失去了对他说的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