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在这儿?”
“我今天下午回部队现在出去办点事想着你要去学校就顺便载你一起去镇上。”
傅寒铮扶着自行车,随即长腿一跨坐在了自行车的位置上,朝着陆娇看过来,沉声道:“上来,送你。”
陆娇视线落在自行车后座,然后惊奇发现后座的位置上绑了一个小巧的黑色垫子,不仔细看还真没发现。
陆娇内心啧了一声,还真没想到傅寒铮还有这么体贴的时候。上次坐自行车去镇上可是让陆娇的小屁屁记忆犹新。
傅寒铮等了一会,傅娇才有了动作,由于自行车太高的缘故,陆娇上车时还伸手搭了一下前面傅寒铮的肩膀,爬上后边的位置上做乖乖好。
“我好了。”陆娇示意前面的男人可以走了。
“嗯,坐稳。”傅寒铮应了一句,大长腿用力一踩,车子哧溜一下往前。
由于惯性作用在车子骑出去的时候后座的陆娇身子往前靠了一下,差点儿就撞到了前面男人的背上,好在陆娇手及时抓住了后座位置底下的铁栏杆,才免了一场尴尬。
前面骑车的傅寒铮刚才明显感觉到身后那一抹香软靠近他些许,扶着车龙头的手臂僵硬了一下,恍惚了几秒才回神,继续若无其事继续骑着车子前行。
微风拂过陆娇白嫩的脸颊,旁边几缕碎发吹落,随着微风吹拂一晃一晃,弄得陆娇脸颊微痒,清晨的阳光照在身上暖暖的……
半小时之后,傅寒铮骑着自行车到了镇子口,他没有停下直接骑车把陆娇送到了一中校门口。
陆娇下车的时候周围的人都朝着这边多看了几眼,前几天的事情学校里同学几乎都知道,对于傅寒铮的身份大家定义为陆娇家的亲戚。
不过,这会看见男人踩自行车送陆娇来上学还是心里控制不住八卦一下。
这军装男人真好看,就是气势看上去冷了一点,可是人对陆娇可是一点都不冷,那态度,挺温柔的。
“好了,你有事那你去吧,我进去了。”陆娇笑吟吟朝着傅寒铮挥了挥爪子,开口道。
“嗯,我下午就回部队,今后杨铭有什么事你可以联系我,我不在你可以找靳伟国。”傅寒铮叮嘱一句。
“好,我知道了,再见。”陆娇说完就看见男人骑车离开了。
望着男人的背影消失不见之后陆娇毫不留恋转身进了一中校门口。
陆娇回到教室吴芳玲就凑过来了,一脸八卦地开口道:“陆娇,你知不知道,昨天陆遥家里人来帮陆遥办理退学手续了,你说陆遥这是不是不读书了?都高中了这时候退学多可惜啊,转学也比退学好啊。”
陆娇坐在位置上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课桌,一边整理一边开口和吴芳玲聊天:“没什么可惜的。”
察觉到吴芳玲看过来的视线,陆娇一脸无辜抬头,轻笑一声,继续开口道:“我挺记仇的,陆遥污蔑我作弊,然后还不依不饶一个劲盯着我,我这人给真挺记仇,对于陆遥的事我觉得都是罪有应得。”
如果没做那些事,陆遥造谣污蔑最多就是拘留几天,而且由于未成年不至于判刑。但是谁让陆遥作死呢,居然让人打断了沈乘风的腿,还绝了沈乘风做男人的心,出手这么狠现在查出来就算不判刑也要送到少管所去。
别用未成年当做逃避法律的借口,做了什么就要承受什么。
另一边,陆遥再次见到了江秋月。
这次陆遥比起上次愈加狼狈,身子明显瘦了许多,可见她这段时间过得非常不好。
江秋月对上陆遥的视线特别心虚,甚至不敢去看陆遥的眼睛,闷闷开口道:“瑶瑶,你别这么看着我,娘也是为了咱们这个家好,你的钱就算是娘借你的,等以后娘会还给你的。”
“还?”陆遥嗤笑一声:“你拿什么还我?我把我的钱给你结果你就是这么对我的?用我的钱给我爹还赌债,然后让我待在这么个地方,娘,你不觉得亏心吗?”
“瑶瑶,那你让我怎么办,看着你爹被打死吗?你爹是咱家的顶梁柱,没了你爹你让我怎么办?还有你哥也要说亲了,这时候你爹不能出事。”
“再说,你的事我问过律师了,胜算不大,就算请律师你也出不来,瑶瑶,就两年你就能出来了。”江秋月提起这事也是心虚。
当初陆遥的钱拿到手江秋月确实想要请律师帮陆遥捞出来,可是后来一个沈乘风的事情查出来,人家律师说了,胜算不大。
正好那时候追债的人追到村子里去了,到了家里就是一通乱砸,江秋月也是那时候才知道陆江明不仅花光了存款还欠了外债。
那可是高利贷,陆江明从屋子里被逮出来的时候那几个大男人下手可没留手,如果不是江秋月用陆遥的钱还了债那些人真可能把陆江明打死。
“那学校那边呢?”陆遥心如死灰,感觉喉咙堵得难受。
“学校我给你办了退学。”
退学,听见这两个字陆遥已经什么都不想说了。
一直到探视时间结束陆遥都没再说一句话。
“探视时间到了,13357起身。”旁边的警员厉声道。
陆遥脸色木然起身,然后被带着离开这里。
背对着江秋月,陆遥不明白,这辈子她哪儿出错了。
要上,陆遥做了一个梦,她梦见自己嫁给了蒋青松,梦里那个她恨得要死的陆娇死了。
她和蒋青松生了一双儿女,她是人人羡慕的高官太太,她有疼她的爱人,有听话懂事的儿女……
第二天,陆遥疯了,她分不清梦境和现实,一个劲嚷嚷着她要见蒋青松。
村子里,蒋青松听见陆遥疯了的时候愣了一下,可是也只是愣了一下,在江秋月求他去见陆遥的时候蒋青松毫不犹豫拒绝了。
在蒋青松看来,既然退亲,那么就没必要牵扯了。
与此同时,另一边傅寒铮也回到了部队。
靳伟国看见傅寒铮回来的时候立马凑了过去,笑嘻嘻开口。
“傅寒铮,去了几天时间,好不好玩儿?老蒋那胳膊怎么样了?”
“蒋青松恢复挺好。”傅寒铮回了这么一句就不搭理靳伟国了。
靳伟国盯着傅寒铮,等了一会不见傅寒铮说什么,啧了一声,开口道:“就这样?没了?”
傅寒铮淡淡瞥了靳伟国一眼,开口反问:“还有什么?”
“当然还有,你和人家小姑娘进展得怎么样了?”
“没怎么样,我没你那么禽兽。”
“傅寒铮,你这就过分了,我怎么就禽兽了,我可是真拿你当兄弟我才好心提醒你的。陆娇那模样长得可是招人啊,你要是喜欢下手还不快,那将来陆娇有了别的男人你后悔都没用了。”
听见陆娇有男人这话,傅寒铮反射性便是皱眉。
心里,不舒服。
靳伟国看见傅寒铮皱眉,连忙趁热打铁道:“看看,看看,心里不舒服了是吧?我告诉你陆娇这年纪正是情窦初开的时候,你不抓紧机会你就擎等着哭吧!”
“你想想,陆娇要是谈了一对象,到时候就和别人一块吃饭,一块逛街,进度大一点可能就偷偷那啥了。”靳伟国再接再厉,他觉得自己为了让傅寒铮开窍也是老努力了。
傅寒铮剑眉紧蹙,想到陆娇可能会和别的男人在一起傅寒铮就恨不得把那狗男人给抓出来揍一顿。
同时,前几天一直困扰傅寒铮的事情也就有了答案。
他,喜欢陆娇。
想通了这事傅寒铮眉心的小山丘散开,开始琢磨着怎么在小姑娘那边刷一刷存在安,虽然陆娇说过高中不早恋,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出什么岔子,那谁说得准。
靳伟国看见傅寒铮还是不吭声,再次开口道:“傅寒铮,你想什么呢?我和你说话你听见没?”
“听见了。”傅寒铮淡淡开口:“还有事没?没事我洗澡去了。”
傅寒铮说完拿了衣服就去了澡堂子。
待洗完澡傅寒铮有了决定,首先他得让陆娇不能忘了他,他在部队,离得远,这长时间不接触,可别到时候都忘了有他这么一人。
再说,陆娇年纪还小,他可以慢慢养。
然后几天之后,陆娇收到了一个包裹。
里边是一些什么零食面之类的小朋友喜欢的玩意儿,给杨铭的两套衣服。
陆娇也没上心,直接把包裹全给了杨铭,傅寒铮寄过来肯定是给杨铭。
另一边,京市。
傅家也收到了一个包裹。
老爷子老太太收到包裹的时候还愣了一下,打开之后发现里面全是一些土特产啥的,里面还有一封信。
打开信封傅寒铮里面就寥寥可数几句话,然后信封里还有一张药方子。
“这老幺啥意思,突然寄了这么一大包裹东西回来,还有这个什么中药方子,说是什么很厉害的中医给开的?什么情况?”周兰英是一头雾水。
“不知道,我也纳闷,老幺啥时候这么接地气了?”傅来福接了一句。
老两口对于老幺性子最清楚了,平时一年到头都回不来一趟,寄包裹也是头一回,要知道之前可是家里往部队寄东西过去,傅寒铮寄回来还真是头一回。
然而老两口哪里知道,傅寒铮当时寄包裹不过是顺便罢了,因为怕陆娇到时候问寄东西的事,所以找了借口打算说就顺便的事儿。
结果傅寒铮失算了,陆娇压根儿没觉得东西是给她的。
回到这边,傅佳回家之后看见小叔叔寄回来的东西愈加觉得小叔叔肯定是有情况了,正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啊,这不明摆着不正常?
傍晚,傅来福坐在沙发上,腿上热敷着中药,空气中那一股子重要味特别浓。
周兰英出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老伴一边热敷一边看报纸的惬意模样,笑了一声,开口道:“怎么样,这药材热敷真有用?”
“咳咳,就是试试。”傅来福清了清嗓子接了一句:“还行吧,感觉还行。”
周兰英和傅来福一起生活了大半辈子,还能不知道老爷子什么尿性,亏得一开始老爷子还说傅寒铮瞎倒腾,他这腿这么多年都那样这一个方子就能好?
口嫌体正直说的就是傅来福同志了,前边儿说瞎倒腾,后边就让人买了药材回来。
这不,傍晚就热敷上了。
啧,这老头子真是越活越小。
傅来福怎么可能察觉不到周长生揶揄的视线,但是他完全可以忽略,哼哼,他看不见行不行?
这老太婆,整天就想看他笑话。
不过,还别说,老幺这方子,好像有点用,腿明显比之前舒服多了。
热敷之后傅来福回屋睡觉,一夜睡到大天亮。
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傅来福感觉自个儿腿比之前轻省了许多,正好最近没锻炼,所以一大清早就出门跑步去了。
等到周兰英看见傅来福的时候他已经跑完回来了,身上一股子汗味。
“你这一大清早出去跑步,腿不疼了?看看你一身汗味,赶快去洗洗,吃早饭了。”周兰英开口嫌弃道。
“你就是瞎讲究,这么多年都改不了。”傅来福哼唧了一句,嘴巴是这么念叨,但是他的动作确很老实。
只见傅来福一本正经地快步上楼回屋洗澡去了。
傅来福:哼!
识时务者为俊杰,他这是不和女人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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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赛结果出来了,陆娇成功晋级全国赛,等到放假的时候去京市参加冬令营。
钟爱军收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嘴巴都要笑得咧到后脑勺了。
哎呀呀,这么多年他们镇一中头一回这么风光,慕枝和周路很遗憾没有进去冬令营,不过成绩不错,拿了省一回来,这也是荣耀了。
周一升旗仪式,校长,年级主任,还有钟爱军,以及陈光明都轮番大大表扬了陆娇同学。
这可是宝贝,他们镇一中的镇校之宝。
如果不出意外,按照陆娇如今的成绩,两年后的高考,省状元就是他们镇一中的了。
同学们已经习惯了陆娇这么超神,除了羡慕还是羡慕。
时间缓缓过去。
蒋青松胳膊治好了,后来陆娇听老娘提了一句,蒋青松离开家的时候吴蓉哭得不要不要的,吴蓉这么哭的原因就是蒋青松离开之前说了以后可能不会回来了。
吴蓉那叫一个后悔,那段时间吴蓉对蒋青松是越来越过分,可那是因为她以为蒋青松要退伍所以才看不顺眼,谁知道蒋青松胳膊突然就治好了,如今要回部队了?
结果,蒋青松离开前说……除了寄生活费他不回家了。
这还得了!
可是不管吴蓉怎么哭,蒋青松还是回部队了。
————
期末考试过后,高一这学期结束了。
教室里,同学们个个无精打采趴在课桌上。
妈哒!
考试一时爽,成绩出来火葬场!
他们这是提前为自己默哀呢。
周路倒是心情不错,之前拿了省一家里给他涨零花钱了,而且期末考试他发挥得很稳定,如果不出意外他可以过一个愉快的寒假了。
好幸福,这还得多亏了陆娇同学的鼎力相助。
所以,周路准备请陆娇吃大餐。
“陆娇,待会咱们一块出去玩儿,吴芳玲你也一起啊。”周路回头朝着陆娇和吴芳玲开口道。
“好啊好啊,你请客?”吴芳玲小鸡啄米似的点头,问道。
“我请,有了陆娇同学的帮忙,我涨零花钱了,我请你们溜冰去。”周路大手一挥,感觉自己特豪迈。
陆娇笑了笑,也应了下来。
听见要溜冰,旁边的同学们就控制不住要加入了。
溜冰怎么能少了他们呢?
一听见溜冰,刚才还负能量的同学们瞬间起死回生,开始热闹讨论去哪家溜冰场了。
至于考试成绩……反正还没出,趁着还没出成绩,最后放纵一回吧。
要不然等成绩出来了,想放纵都不行了。
————
教室卫生搞干净,高一五班的二十多个同学一块朝着溜冰场去了。
当然,别误会,这么多人可不是全部周路请客,除了陆娇和吴芳玲,其他同学都是各付各的。有部分不参加的都回家了,参加的自然自己掏钱,要这么多人都让周路请客,周路觉得自个儿怕是要卖身还债了。
到了溜冰场同学们就好像下饺子一样全蹦跶下去了。
陆娇坐在旁边的休息椅上,并没有打算下去。
因为,溜冰是陆娇为数不多的短板。
陆娇上辈子曾经尝试过溜冰,结果像一只鸭子似的划拉了几下,摔了好多次,她仍旧是一只蹦跶不起来的鸭子。
所以,她还是不要下去献丑了。
她的“小鸭子划水”上辈子让人见识过就算了,这辈子陆娇必须给自己在溜冰场留点面子。
周路和吴芳玲在里面玩了一圈,发现陆娇居然坐在旁边就惊奇了。
“娇娇,你怎么不下来玩儿?”吴芳玲问。
“是啊,娇娇,你也下来吧!”周路喊了一句:“可好玩了。”
陆娇摇头,表示:不不不,我拒绝。
一点都不好玩,拒绝拒绝。
周路看见陆娇摇头,一个顺畅的动作瞬间来到了陆娇的旁边,开口道:“陆娇你是不是不会,我可以教你,很容易学的。”
“不,我不学这个,这个不适合我。”经过上辈子尝试,陆娇已经把溜冰列为了拒绝来往的运动项目。
她是绝对不会再让人看见她的“小鸭子划水”!
“真的很简单,你那么聪明,肯定一学就会。”吴芳玲也在旁边帮着搭腔。
“不了,你们去玩吧,我真不玩。”陆娇再次拒绝。
陆娇心里暗暗回了一句:你们真看得起她,可惜她这个真玩不来。
被拒绝了好几次,周路也看出来陆娇是真不玩,遂放弃了。
本来请陆娇来玩,结果陆娇压根不玩,哎,周路感觉自己似乎没有找到正确的答谢方式。
要不,待会儿溜冰结束请陆娇吃饭好了。
陆娇坐在休息椅上也挺无聊,所以干脆从书包里掏出卷子和笔,底下垫了一本书,低头刷刷刷做题了。
然后,热闹的溜冰场陆娇就自成了一个小天地,和周围热闹的氛围完全隔绝开来。
在溜冰场写作业这种事情不多见,更何况对方还是一个漂亮的小姑娘这就愈加引人注目了。
溜冰场的另一头——
“高公子,你看看那女同学,长得贼好看,咱们要不过去搭个讪?”
被称为高公子的男生听见旁边朋友的话之后,抬头朝着朋友指着的方向看过去。
距离有些远,可是高公子还是一眼认出了那个低头做题的同学。
高公子嘴角勾起一抹笑,大长腿一迈就朝着那边过去了。
和高公子同性的几个人发现他的动作愣了一下才连忙跟了上去。
低头做题的陆娇突然感觉自己周围的光线被遮住了。
陆娇抬头,便看见面前站着的男生。
“你好,又见面了,认识一下,我是高霍。”高霍主动开口道。
陆娇打量了对方两眼,然后认出了这人,面色淡淡,开口回道:“你好,陆娇。”
“怎么不下去玩儿?”高霍自来熟靠在陆娇旁边的地方,高霍动作看上去随意,所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不会。”陆娇回道。
“不会可以学。”
“学不会。”
“你在这写卷子?”
“你要看看吗?”
“不了,这个我也不会。”
两人老朋友似的,自问自答气氛不要太融洽。
高霍身后几个人都懵了。
这什么情况?
感情高公子和这个女同学认识?
看两人聊得挺好,他们也不敢上前问什么。
溜冰结束,陆娇和同学们一起离开了,而高霍则继续留在溜冰场玩。
其实说玩高霍也没有玩,在这不过是打发时间罢了。
从溜冰场出来大部分同学都回家了,周路请陆娇吃饭,吴芳玲一起。
三个人走在街道旁边的人行道,周路看着街道两边的店铺,准备找一家饭馆。
“砰!”一声巨响。
就在陆娇他们前面不远处的马路上,两辆车撞在一起。
出车祸了,周围的人立即围了过去。
出车祸的一辆小车一辆轿车。
陆娇看过去的时候正好看见黑色小车上下来一个人。
那个人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者,两鬓斑白,身上穿着高档,他手上撑着一根光滑的拐杖。
老人旁边有两个年轻男人守着,老人一下车就离开了。
陆娇盯着那道背影直到人走远了,看不见了她收回视线。
刚才老人那张脸,真的无法让不注意。
“陆娇,你看什么呢?”吴芳玲扯了扯陆娇的衣袖。
陆娇回神,开口问:“你刚才说什么?”
“我刚才没说什么啊,倒是你,发什么呆啊?周路说去那家饭馆,你看怎么样?”吴芳玲说着伸手指着不远的一家餐馆道。
“行,过去吧。”陆娇回道。
一顿饭结束,时间已经不早了,陆娇这时候回村也没车,所以去了三叔陆秋明的家里。
林凤看见陆娇过来的时候可高兴了,拉着人说了好一会话才放陆娇回屋休息。
陆娇过来了陆向北自觉把房间让出来,作为一个男子汉怎么能让堂姐一个女人睡沙发呢?
陆向北卷起自己的铺盖正打算出去就突然听见旁边坐在椅子上的陆娇开口了。
“陆向北,咱家老爷子有没有什么兄弟?”
“咱家老爷子?你说爷爷爸,爷爷兄弟可多了,你看村里的大爷爷,二爷爷,三爷爷,四姑婆,五姑婆,一大家子呢。”陆向北回了一句,然后看着陆娇脸色不对,奇怪问道:“姐,你有事?”
“不是村里的,就是,爷爷有没有双胞胎兄弟,我今天看见一个人和爷爷长得一模一样。”而且这不是重点,重点在于,对方面相看上去特别诡异。
陆娇几乎可以肯定,今天遇见的那个老者肯定和陆家有关系。
“应该没有吧,没听家里人说过啊。”
“算了,你明天要不要和我一起回村顺便在我家住几天?”陆娇换了一个话题道。
“好啊,我放假也没什么事,不过姐你不是要去京市?什么时候出发?”
“一礼拜之后。”
“那行,我明个儿和你一起回去。”
陆向北说完话抱着自己铺盖出去睡了。
第二天清晨,陆向北和陆娇两人一起回村了。
在村口,陆娇遇到了昨天那个老者,对方身后仍旧跟着昨天那两个男人,而且对方这时候已经换了一辆车。
陆娇看着那辆车朝着村子里开过去,看着那辆车,陆娇皱眉。
另一边,车子停在陆家老屋门口村里人就看热闹去了。
陆家老屋院子外边停着气派的小车,旁边好奇的村名看着这小车都忍不住暗暗咋舌。
啧啧啧,这又是陆家的什么亲戚?
刚才村里人可是看见了,从车里下来那人可是和陆有根长得一模一样。
可是,之前没听说陆有根还有一双胞胎兄弟啊,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陆家老屋院子里。
陆有根看着这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也是一脸懵逼。
院子里气氛特别安静,最终还是对方主动开口了。
“你好,我叫周广元。”
“我是你的双胞胎兄弟。”
突然冒出来一个双胞胎兄弟,这消息在陆有根听来无非常是一个爆炸性的消息。
陆有根从来不知道他还有一个双胞胎兄弟。
看着对方和自己一样的那张脸,陆有根又没法不相信。
————
陆家走运了,突然冒出来一门有钱人亲戚,村里人议论纷纷。
周广元的到来在陆家无疑是一件大事,而且对方出手阔绰,当天晚上就请了陆家其他人一块吃饭。
陆娇和陆向北,带着小杨铭,三人跟在陆华明和李翠花两人的身后,该吃吃,该喝喝,吃完了一块回家。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有什么事等着就知道了。
第二天,陆娇知道了那冒出来的老者来这什么事了。
这还是陆华明从老屋那边回来之后说的事。
周广元这次回啦主要是想要认祖归宗,最主要的是周广元膝下没有儿子,只有一个女儿,可惜周广元的女儿在几年前去世了,留下周广元一个孤寡老人。
用周广元的意思来说,他想从陆有根的三个儿子当中过继一个过去继承家产。
这消息对于陆华明,陆江明,陆秋明三兄弟来说无异于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儿!
继承家产,看周广元的做派就不是一般人,过继过去那就是一夜暴富了。
“噗,陆华明,你不会这把年纪还做白日梦吧?咱们没那个命,还是乖乖过自己日子的好,你别想那些有的没得,好事轮不到咱们头上,再说了,哪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李翠花笑着调侃陆华明。
“咳咳,我没那想法,我看老二似乎挺愿意。”陆华明清了清嗓子回道。
“老二向来想要天上掉馅饼,随他去吧。”
陆向北也和陆娇说这事儿。
“姐,我咋觉得这事不靠谱?继承家产,怎么听怎么不靠谱!”陆向北年纪小不代表傻,对这事还是察觉到了诡异的地方。
陆娇伸手戳了一下陆向北的脑门子,笑着道:“哎哟,脑袋不笨嘛!”
“这有钱人要个继承人还不简单,放句话出去多少人挤破脑袋的事,轮得到在村里来找继承人?”
真不是陆娇看不起自家老爹,她爹要真被这馅饼砸中了,也没那本事继承什么家产,继承家产不是嘴巴一张就行了,得会打理公司,要拓展人脉。
说真的,陆华明不是那块料。
别说不会可以学,一个人的生活层次决定了他的眼界。
周广元看上去也不是傻子,能把自个儿家产随便给一个上半辈子只会种地的农民?
别开玩笑了,与其把家产给农民不如自己花光光。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想空手套白狼,小心把自个儿坑进去。
陆娇虽然搞不懂那个周广元到底为什么过继,但她肯定这里面绝对没有什么好事情。
这边陆华明不想这美事,另一边陆江明却琢磨着怎么才能讨好周广元。
前段时间还了赌债,如今陆江明可是一贫如洗了,突然天上掉馅饼他还不捡?那不是傻子?
可是人周广元又说了,这继承人得让一个人过来看看才能决定。
隔天,周广元说的那个人过来了,那是一个三十岁出头的男子,看上去比周广元年轻许多,然而周广元对那人的态度恭敬许多,而那个被请过来的男人来了之后周广元请陆家三兄弟再次去了陆家老屋那边。
陆家老屋——
周广元坐在堂屋里头,陆有根陪着一块说话,堂屋里还有陆家三兄弟,陆秋明今天也被叫回来了。
三兄弟并排坐着,陆华明坐在最前面,后面是陆江明,最后边的是陆秋明,三兄弟五官和陆有根皆有几分相似,自然也就和周广元也有几分相似。
被周广元请来的男人视线落在陆家三兄弟的身上,那眼神看着三人的时候就像是在打量货物衡量价值般。
这种眼前让陆华明特别不舒服,不自在动了动身子。
男人视线从三人身上扫过,最后视线回到了陆华明的身上,仔细打量几分之后男人眸光微闪,又盯着陆华明看了好几眼才起身去了周广元那边。
陆家三兄弟狐疑盯着老爷子那边,等了几分钟,周广元期间视线朝着他们这边看过来好几眼。
最终周广元没有明确说选择奢谁,周广元傍晚的时候和那个男人离开了村子。
第二天清晨,周广元又回来了。
周广元回来之后找到了陆华明,然后说让陆华明做他的继承人。
听到这事儿别说陆华明了,就连李翠花都忍不住觉得奇怪了。
周广元没有让陆华明考虑几天再回复他,如果答应这事的话过几天就可以随着周广元一起离开村子了。
“陆华明,让你一个人跟着走?啥意思?我和陆娇还有杨铭就扔在这村子里?再说了,我就搞不懂了,那人看上你啥了?不是我埋汰你,你除了会种田你还会啥啊?老实巴交还缺心眼儿,到底看中你啥了就让你做继承人?”李翠花这张嘴吐槽起自家男人也是毫不留情。
反正李翠花就搞不懂,为啥就选上陆华明了?
“李翠花,说话就说话,你埋汰我干啥?”陆华明瞅了瞅闺女和杨铭,觉得老脸有些挂不住,清了清嗓子道:“那说是让我先过去,等到安顿好了再接你们过去,再说了我也没答应,这事我也不打算答应。”
“我觉得待在村里挺好的,我自个儿几斤几两重我还是知道的,继承人,我搞不了,再说我也不放心把你们三扔村里啊,多大本事吃多少饭,做人本本分分就行了,我没那么多想法。”
“你倒是想的开,不过说好了啊,这事拒绝了。”李翠花笑着说了一句。
对于这事李翠花心里老觉得不对劲,反正就拒绝不掺和就完事了。
其他人,爱咋滴咋滴!
陆华明农村人,性子向来老实,也没异想天开一夜暴富的想法,老老实实过日子挺好。
而且,想想今天上午周广元带来那个男人瞅他的时候陆华明总觉得哪儿不对劲,好像看什么东西似的眼神,那眼神,陆华明看着就特别不对劲。
陆娇在旁边听着老爹老娘说话,没有吭声。
她也想不透对方到底什么算盘珠子,但是这里头肯定藏着什么猫腻,陆华明拒绝是最好不过的了。
正所谓,命不算己,玄学这但凡亲人或者血亲都是十之□□不准。
所以,对于陆华明这事,陆娇看不透。
这边陆华明不乐意,那边陆江明心里却是愤愤不平。
“凭什么就看中老大了,我比大哥聪明多了,大哥除了兄弟还会啥啊?我好歹也做过一段时间的生意,继承人我才是最合适的人选啊。”陆江明骂骂咧咧,想到周广元那气派的样子就想啊想,如果他是继承人,那下半辈子就不愁吃喝了。
然而周广元偏偏看中了陆华明,啧,没眼光。
三天之后,周广元再次登门。
陆华明直接拒绝了继承人的事,周广元当时脸色是非常僵硬,不过却没说什么便离开了,临走之前留下一句“如果改变主意随时可以联系他。”
一周时间过去,陆娇出发要去京市了。
一早起来李翠花就帮忙收拾要带的东西,然后让陆华明送陆娇去了火车站。
火车站人来人往,这年头还是那种绿皮火车,看上去挺有年代感觉,火车站周围还有许多小摊贩。
陆华明还特意掏钱给陆娇买了几个茶叶蛋给火车上吃。
陆华明帮着放好行李然后下去,趁着火车还没开便扒拉在火车窗口,叮嘱道:“到了那边记得给回个电话,就咱们大队部的电话号码记得不?还有,千万别和不认识的人说话,这出门在外坏人可多了。”
“爹,我知道了,你放心,我一到地方就给你们打电话,您回去吧。”陆娇乖巧点头道。
“不急不急,我等你走了我再走。”陆华明突然想起啥,一边伸手掏口袋一边开口道道:“娇娇,那你钱够不够,不够爹再给你点?”
“够够够,我钱够了。”陆娇连忙回了一句。
“那你自个儿小心点啊,千万别和不认识的人走啊。”
“呜呜……”火车鸣笛声响起。
陆华明退后几步,看见火车缓缓开动忍不住追了几步,开口朝着陆娇的窗口那喊:“记得到了打电话!”
陆娇趴在窗口上朝着陆华明挥手,知道火车远去看不到陆华明身影了陆娇才坐好。
“哎,那是你爹啊,你是第一次出门吧,看你爹担心的……”
陆娇对面位置上的一个妇人笑呵呵搭话,视线落在陆娇那张白净的脸上,感叹两句,乖乖,这么好看的小姑娘,出门也难怪家里人不放心了。
“嗯。”陆娇应了一声,然后抱着包袱打算休息一会儿。
对方看见陆娇似乎没有说话的意思,也不说啥了。
“瓜子花生洋汽水,同志麻烦腿收下嘞……”
听着这一声嘹亮的叫卖声,陆娇真正感受到了曾经别人回忆中的那种乘火车的记忆里的味道。
火车“哐当哐当”开动着,路边的景物飞快倒退,逐渐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