介于头发很难生长出来,身为女性,都很珍重自己的头发,最终,宋念念也没能舍得拔掉一根头发,倒是在洗完结束后发现,下水沟那里有一大团自然脱落的发。
宋念念很痛苦地捡起那团宝贝,捂着唇,心想肯定是最近纵……过度,不对,肯定是因为总为小狼狗的事烦恼,才会变成现在的结果。
换好干净的睡衣,宋念念走出浴室,小狼狗正坐在沙发上望着浴室的方向。
待她一出门,两人的目光不期然间相撞,身姿修长的小狼狗竟然慢悠悠换了一个坐姿,一双大长腿相互交叠,身子微微向后靠,长臂便往沙发后背轻轻一落。
姿势惬意又闲雅,一双笑眼含情脉脉,总有种命犯桃花的妖冶。
宋念念一怔,站在原地没能动弹,盛清宁见此情状,饶有兴味看了她两眼,似乎在考虑什么,也似乎很喜欢看她这副欲言又止羞答答的表情。
他伸手往身旁的位置拍拍,示意宋念念过去坐,竟是比原来还要反客为主。
一时间,宋念念更懵。
讲道理,平层公寓明明是她名下的财产,小狼狗是她带回来暂时借宿的人物,怎么她现在越来越像是他养的小宠?
不说反客为主的事,光说数个小时前发生的事,盛清宁在餐桌前对她做过这样那样,那样又这样的事情。
宋念念郁闷得嘴唇都有点哆嗦,想和他提约法三章的事情,顿然间一句话说不出口。
小狼狗歪着脑袋,模样还是那么惬意,见她始终留在原地,一双眼望眼欲穿般看他,也不说话,但心里的思绪和浪潮般充斥在整个空间里。
他长臂轻垂,又在身边的位置拍了拍,声音充满了蛊惑性,音调软软的,哄她:“过来坐。”
“不坐!”你别诱惑我啊,说吧,把我榨干了你到底有什么好处!
抱着视死如归的心态,宋念念脚步一拐,选择坐到远离客厅的餐厅里,抱着椅背始终不肯去。
万一去了,谁知道又会发生什么,现在小狼狗在她心目中的形象再也不是原来奶奶的形象,而是一个可怕的永动机。
一个不知疲倦,不问次数,不在乎时间的永动机。
“你知道你刚才有多过分吗?”
她终于提起先前的事。
“多过分?”盛清宁凝视着她所在的方向,饶有兴味地加重语气,像是故意在挑逗她一样。
偏偏宋念念顺着他的话,还上当了:“就是很过分!”
“沙发上那一次就算了,吃饱了以后还不满足吗,在餐厅里那一次为什么又突然?”
“坐在椅子上突然就……”
“在椅子上突然就那什么也算了,还把我抱到餐桌上继续……”
关键是继续的时候,买回来的食物就在她的身侧,不用偏头便能闻到那股食物的香味。
想吃不能吃,相当于一种酷刑。
一口气说完这些话后,他都没有开口,抿着唇沉默着看她,只是那双性感的薄唇勾着浅浅笑意,眼中浮现出一种近似宠溺的神情。
宋念念才意识到自己究竟说了一些什么话,而且这样的口气,好像在嘤嘤嘤和他哭诉,你为什么要欺负人家家~
脑海里回荡着悠长的“人家家~”三个字,宋念念忽然觉得头皮一麻,鸡皮疙瘩都开始起立。
终于,他慢慢开口,嘴角笑意更深,连带那笑意也达到了眼底:“你是在对我撒娇吗?”
宋念念:“……”
她眉尖轻拧:“谁在对你撒娇啊!”
我是真的觉得你过分!
老流氓,说开工就开工,把我当发泄的工具吗?!
虽然过程中还挺享受的,如她和陈亚青说的那样,小狼狗综合实力非常强,每次都会带着她抵达一种极乐的境地。但是,她千万不能在这种时候动摇。
总而言之,宋念念必须和他约法三章:“我是答应留下来在这里住了,但真的真的只是纯睡觉。”
怕他误会,她特意加重了“纯”这个字,小狼狗只是支着下巴,眼底的兴味更加浓烈。半天,“哦?”了一声。
“可是,”他叹了口气,转瞬间,表情有点苦闷,有点哀怨,“上次不知道是谁说,带我回家真的只是纯睡觉,不会发生什么,我也是这么好好遵守,结果后半夜的时候……”
小狼狗说的话,每一个字她都认识,组合起来她又不认识,可以说,宋念念完全不想多听一句。
简直是公开处刑,即使身边没有第三个人在场,他也一针见血、字字珠玑地让她意识到之前的她有多么的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故而,这句话说的确实没有能够让人信服的能力,甚至到最后她都开始没有底气。
小狼狗哀叹上了:“虽然那一夜,不是你的错误,虽然那一夜,也有我的问题,虽然那一夜,我也该负起责任,不该顺着你的意思,虽然那一夜……”
每每说到“那一夜”三个字,宋念念的脸上都会漫上一层红晕,很想让他闭嘴不要再说了。
小狼狗再次叹息,很悲哀,很无奈:“但是我现在已经是你的人了,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我绝对不会对你有二心,无论身体还是灵魂,都是你的,可以由你随意支配。”
“在餐厅里的时候,你的身体可比你的嘴巴诚实。”
“难道,你不喜欢我的身体吗?”
“咚”一下,是枕头砸过来的声音。
不偏不倚恰巧砸到他的脑袋上,倒也不疼,那枕头顺着他的侧脸滑落到怀里。
盛清宁轻轻抬眼,宋念念已经在短暂的时间内从餐厅里跑到客厅,捡起沙发尾端的一个小抱枕砸在他的脑门上。
又是“噗”一下,另外一个小抱枕也一起砸来,很快也和先前那个一样,滑落到他的怀中,叠罗汉似的统统抱在他臂弯里。
盛清宁轻垂着眼,看着臂弯里的两个抱枕。
本来这个位置是要留给宋念念的,他很想抱着她的肩膀,将她笼在怀里,从后面贴着她咬她耳朵。
所有的画面都已经在脑海里成形。届时她缩在他怀里,大概会羞得耳根都发红。
而此情此景下,宋念念的耳根也红通通的,不全是羞的成分,更多的是愤怒的成分。
“闭嘴!”
又一个抱枕砸了过来,同时伴随宋念念的一声:“用不着你总是提醒我!”
“你这个臭流氓!”
语毕,宋念念也不想继续留在这个公开处刑的客厅,转身跑向其中一个房间,把门牢牢锁死。
无论是生气模样的她,还是害羞模样的她,每一个她都是特别的她,也都特别可爱。
可这一次,确实是欺负的有点过火,当真惹她不开心了。
盛清宁赶紧放下三个抱枕,面上看似宁静,其实心里忐忑的不行。宋念念如果真的不理他该怎么办?
走到门边,他尝试着让她打开:“念念,开门。”
这是他第一次叫她名字,也是第一次喊得这么亲昵。
房间里先是没有声音,他又继续敲了敲:“念念?”
“我错了,念念。”
“咚”一声,好像是从房间内砸来一团抱枕,砸向门板上的声音。
紧接着,宋念念的声音也传来:“谁让你那么叫我的,那是只有我很亲密的人才能叫的名字,你不许叫。”
小老虎似的凶巴巴的声音,一点威慑力都没有,他却还是怕,继续敲了敲,哄她:“不叫你念念,那叫你什么?”
“小主人?”
“我的小甜心?”
“小心肝?”
“宝贝?”
“宝宝?”
……
一连换了好多个称呼,没一个宋念念满意的,而且她严重怀疑,小狼狗是不是故意想用挑逗的能力和她死磕到底。
这都什么跟什么?
叫他不要叫得那么亲昵,他怎么越叫越越界了?
“那你还是喊念念吧。”
……都是套路。
宋念念发现目前的自己陷入了一种怪圈,这个男人总是能够精准把握她的心理状态。
如果他从商,一定会是一个奸商。
门口静悄悄的,突然不再传来他的声音,也不知道他究竟有没有离开。
宋念念干脆从床上爬起,准备把门打开,去看看他到底在干什么。
绝对不是因为担心他出了什么事情之类,也不是感到好奇,她就是纯粹奇怪这么一个套路特多的男人,怎么突然不说话了。
门口忽的传来一声轻笑,接着,磁性的软软的带着宠溺的唤声接踵而至:“念念。”
一股酥意从脚底直窜头顶,宋念念怔在原地,他似乎很开心,也很宝贝这个称呼似的,多叫了两声,叫得也那么小心翼翼:“念念,念念。”
“我以后都这么喊你,好么?”
宋念念:“……”
盛清宁垂首站在门边很久,都没能得到她的答复,一门阻隔之下,看不到她的表情,但是能听到她在房间内非常细微的心声。
那声音很微弱,稍有不慎便会捕捉不到。
不过他还是仔细辨别出了。
宋念念在说:
【这个狗男人为什么要这么亲昵的语气呼唤我?】
【害我心跳加速是想干什么?】
【真的太狗了,不要以为和我套近乎我就会真的原谅你刚才做的那些事情。】
一会儿,那些细微的声音便彻底消失不见。
他在门边立了好一会儿,没想过要离开,早晚他都能等到她开门。
果然不过片刻功夫,宋念念的脚步声快速接近中。
门在敞开的那个瞬间,他本以为会看到宋念念充满娇羞的表情,率先迎接他的却是一张写满字的纸。
宋念念踮起脚尖,往他脑门上贴了一个东西,和茅山道士们封印小僵尸的做法一样,让他火速退散。
不等盛清宁把那纸条摘下来细看上面到底写了什么内容,宋念念转身往房间门上又狠狠贴了一张纸。
上书:生人勿进,也勿近。
转身,不给他一点余地地将门狠狠关上,不偏不倚正好阻止盛清宁想要跟进来的脚步。
他额头不小心往门板上一撞,同时脑门说行的纸条被撞落,飘飘然落进他手中。
盛清宁才发现上面写了什么东西。原来是静心用的佛经。
盛清宁:“……”
***
宋念念用短暂的时间写满一张纸的佛经,由于每天都急于想要让这朵妖桃花退散,第一章很大一部分内容她摘抄着摘抄着,当真已经会背。
早就想把佛经等贴到他脑门上,宋念念必须让他意识到他们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没事的时候还是不要扯什么感情,她也不可能因为他叫了几声“念念”对他动心,绝对不能。
整个晚上,宋念念都留在房间里,尝试着努力进入梦乡,但小狼狗的身影总会时不时浮现在脑海里,还有他落寞寂寥的眼神,他说的话,以及他的调侃。
他问她:“你不是很喜欢我的身体吗?”
她差点要说:“没错,我就是馋你的身子!”
“我太馋了!”
——这算什么?!
宋念念拽着自己的头发,又想开始拔毛了。如若不是秃顶真的很丑,没人会想看到自己秃掉的样子,她准能拽下来几根。
在床上翻来覆去压根睡不着,不知不觉过了许久,再翻身时宋念念点亮手机一看,居然已经夜里两点。
都怪小狼狗,没事老在她的脑海里出现,想要挥出去都挥不出去。
她感到夜半口干舌燥,想去厨房间倒点水喝,其实更想知道的事是,小狼狗现在在干嘛,大平层里房间尽管多,她没有好好安排一间房给他。
那小子看起来不笨的样子,应该不会傻到待在沙发上睡觉吧?
其他房间的床上用品,都有好好铺着,随便找一间都可以惬意地躺在上面,绝对比在外面风餐露宿要舒服太多。
她并不是想知道小狼狗睡在哪个房间,也不是为了知晓这个情况好让自己安心才踏出房间门。
她是想要喝一口水。
口太干了。是的,就是这么简单的理由。
宋念念轻手轻脚打开门,不想把小狼狗吵醒,然后误会她在在意他。
一切都非常的安静,以小心为上。
可打开门的那个瞬间,宋念念还是傻了眼,门口地上躺着一团人影,侧卧着手腿抱在一起,头枕在一个抱枕上。
如果不是太清楚这个人影是谁,化成灰都能认识的地步,宋念念准要吓得惊声尖叫。
小狼狗!
房间里的光投在他身上,将他半张英俊的脸照亮,意识朦朦胧胧间,他似乎被惊醒,缓慢地睁开眼睛,抬起眼皮向上看。
身上没有盖一条毛毯,只简单地穿着一件T恤,还有一条长裤,袜子被脱了,人便这么没有保护地躺在地板上。唯一能够陪伴他的东西是颈下的抱枕。
宋念念皱起眉,他看起来是真的可怜,像是被主人遗弃的小动物,在风雪交加的夜晚,等待着有人能够给他哪怕一丝温暖,一丝光亮。
“你在干嘛?”
“你不会一直睡在这里吧?”
宋念念的语气有点急,现在才两点钟,幸亏她一直没有睡着,想出门晃去餐厅,否则根本不会发现这一幕。
小狼狗不会一直保持这种状态睡到天亮吧?
他是不是一点都不清楚,地上很冷,容易感冒着凉?
宋念念想拉他起来,他好像睡得意识朦胧,迷迷糊糊地揉揉眼睛,含混的声音竟是有一点点的奶狗腔:“念念,你终于开门了。”
有那么一瞬间,宋念念当真以为面前出现了一条大型犬,比如金毛,或者二哈,萨摩一类。
他等不到她来拉,双掌于地面一撑,高大挺拔的身影在下一秒已经扑了过来。
措手不及的状态下,宋念念被他抱了个满怀,他高兴地用鼻尖,还有嘴唇下颚等等,在她的脸颊上来回蹭蹭。
宋念念真的有一种担心,他会不会和小白一样,下一刻拿舌头舔她。
“你放开我。”
盛清宁就是抱着她不撒手,也无视她说的这句话。
宋念念拿他没了辙,有时候觉得他很聪慧,很精明,有时候又觉得他傻得让人费解。
她不开门,他就抱了个抱枕跑到她门口睡觉?
真有小狼狗的风范。
宋念念很想给他展开一次思想教育课:“你为什么要在门口睡觉?”
“地上这么冷,生病了怎么办?”
可他回应的第一句话居然是:“念念,你在关心我吗?”
“我好高兴。”
宋念念更加没辙了:“……”
“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我在听。”
“那你为什么要在地上睡觉?”
“不是有床有房间的吗?”
再不济,沙发也可以。
听闻她隐隐有点动怒的声音,小狼狗摆出知道错了的表情,耷拉着脑袋但还是抱着她的肩膀舍不得松手,哪怕让他松一下都不愿意。
看上去,像是挂在她身上一样。
宋念念也不催他快点下去了,他看起来是真的可怜,好像把她当成光,当成世界,当成宇宙,更是当成一切。
眼中充满的依赖,很难像是装出来的模样,令她心里一时又有点软。
何况,他还带了点悲伤的声音说:“我以为你生气了,以为你不再理我了,以为你以后也不会要我了。”
说着的同时,他的指尖轻微发颤,环在她脖颈上时让她清晰感受到他的担忧、焦虑以及恐慌。
宋念念忽然说不出一点点会凶到他的话,尽量安抚:“别睡在地上了,我带你去其他房间睡。”
他不松开,轻吐气息:“我要和念念一起睡。”
宋念念:“?”
盛清宁重复一遍:“我要和念念一起睡。”
宋念念心跳加速,呼吸也变得急促:“不行——”
“你不要我了吗?”他轻轻眨眼。目光中带着些许期盼,也有担心被抛弃的伤感。
很快有要松开她,一副“念念既然不想要我了,我睡哪里都一样,那就地上好了”的迹象,逼得宋念念不得不挽住他的胳膊,让他不许再睡地板上。
说好不想再管他,最后竟然还是主动邀请他进入房间一起睡觉。
宋念念当真想要把自己的脑袋劈开,看看里面成天都装着一些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总是好像被小狼狗牵着鼻子走一样?
她苦恼地扶着额,小狼狗则依然挂在她的身上,两人一同躺回松软的大床上。
他已经洗过澡,身上有她沐浴乳的香味,香喷喷的几乎淡化了原有的那道乌木沉香味,说实话,宋念念还挺想念他身上原有的味道。
小狼狗却紧搂着她,身体贴近,笑着闻闻她身上的味道,一点都不知廉耻地说:“现在我的身上,都是你身上的香味,我们两个是一体了。”
宋念念:“?”
她是上了一个小火车吗?
污污污——这样经过?
宋念念故意偏过头,想让他不要靠那么近,他却得寸进尺起来,薄唇几乎贴着她的颈窝。
热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颈上,多少让宋念念不自在,她转头望着他,再度严肃警告:“让你进来,真的就只是睡觉,别的事情什么都不许做,知道吗?”
再说,白天到傍晚的期间,都已经来过两三次了,小狼狗再怎么是永动机,也有需要休息的时候,万一真把他榨成人干可怎么办?
假使他没有榨成人干,宋念念也很担心自己会不会是被榨干的那一方。
他明亮的双眸盯着她,似是只要抱着她,此生便也无憾了,很乖巧地说了一声“好”。
宋念念才安心被他搂着,准备阖眼入睡。
但她很快发现,被小狼狗抱着反而更不容易睡着,许是周围太静了,静到连根针落下都能听到,她竟然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在寂寂的夜里如擂鼓般鸣响。
宋念念:“……”
再次偏头,她想看看小狼狗是不是已经安心入睡了,却发现小狼狗不仅没睡,本来老实乖巧的表情瞬息间变了,变得深沉,变得让人捉摸不透,变得像是一个隐藏着野心的王侯将相,有着凌驾于一切之上的强势。
他嘴角噙着抹笑意,再也没有先前柔弱小可怜的姿态,更像是披着羊皮的狼,在已经不需要伪装的情况下,露出了他的大灰狼尾巴。
他亲吻她的脸颊,耳垂。
在她耳边说甜蜜的话:“念念,我以后都会好好照顾你的。”
“你是我的。”
“听话。”
“你是我的。”
宋念念惊了一下,心中陷入一种难以名状的震撼中。
刚才小狼狗在外面的种种表现,居然是装的,全部都是装出来的!
她竟然还相信了,并且对此深信不疑,觉得他可怜,他弱小,他离不开她。
他的模样真的太精湛了,完全是想给她看什么样,就能表现出什么样。
宋念念顿时想掐他,想问他为什么会这么坏,她现在都快怀疑他是不是真的穷。
嘴唇很快被他堵上,大脑的思维也因为他的举动而被迫终止,变得一团乱。
他坏就坏在太会了,每次都能靠简单的动作让她陷入一种难以言喻的无上快乐中。
比如说接吻这件事,宋念念想让他住手的时候,反而在后面变得真香,只想要索求更多。
在她以为今天晚上在劫难逃,准定要被又一次拆骨入腹吃掉,也做好接纳的心理准备的时候,小狼狗居然点到即止。
她才琢磨出那味儿,他已然收回唇瓣,留下她一个人意犹未尽,怔怔望着他半天。
什么意思啊这是?
哪有人做一半就不做了的?
她现在……她现在……
宋念念怀着羞愤之情,感受到身体上升到一个巅峰时刻时,产生的所有变化,都在迎接着他进一步的举动。
他竟然撂摊子不干了!
瞪着眼看了他半天,宋念念气得只想捶他,你说这人是不是故意的?
故意在耍弄她。
一会儿答应说会乖,一会儿又要碰她,碰便碰吧,碰了一半又故意欲擒故纵。
宋念念闷哼一声,背过身不想理他了。
小狼狗从后面环住她的腰,下巴故意抵在她肩膀上,想借由床头的灯光,看看她现在是个什么表情。
“念念。”
“想要吗?”
事到如今,还在用充满蛊惑性的声音说话。
“没想要。”宋念念冷冷一笑,有点没好气,肩膀抬高些许,故意顶在他下巴上。
一时间没控制好力道,顶得他牙酸一阵,他也不生气,好脾气地笑:“你刚刚的表情不是这么说的。”
“我才没有。”她觉得他们两个争辩的样子,像两个小学鸡。
“你有。”
“你刚才很诚实,说想要。”
宋念念有点纳闷,小狼狗说起骚话来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害臊?
她耳根都开始发热了,估计在灯光下一眼能看穿,小狼狗便伸手在她耳垂上揉了两下。
宋念念不客气地打开他的手,拱成蚕茧状,往旁边挪一挪,同时让他不许过来:“从现在开始,我们中间要有一道三八线。”
盛清宁:“……”
“睡觉!”宋念念摆出不容商量的态度,小学鸡就小学鸡呗,谁还没有一个中二病的时候,她知道盛清宁是想诱哄她说出“想要”两个字,因为他主动,和她主动是两个区别,当她真的说出“想要”的那一刻开始,也就意味着她很在乎他一样。
怀中的手没有松开,那道无形中的三八线也压根没有发挥其作用,他依然抱着她,在这寂静的夜里享受着片刻清明。
后半夜盛清宁没有再对她做什么,有史以来他第一次睡得这么踏实,她的身上好像有一股安定人心的力量。
他很喜欢抱着她,抱在怀里,把下巴靠在她的肩窝里,听她浅眠的呼吸声,以及强有力的心跳声。
天光渐渐亮了起来,飘窗被轻轻吹拂起来时,那阳光也在尽情亲吻着室内的一个小角落。
大概是他睡得实在太沉太踏实,宋念念什么时候离开身边,什么时候离开公寓他都不知道。
太久没有过的一种感受疯狂诞生,盛清宁疯了似的跑下地面,来不及穿鞋,光着脚冲出房间。
环顾四周,他没看到宋念念人,整个偌大的平层少了那么一道身影,感觉空旷了不少。
他的心也跟着空了一下,跳了一下。
摆着几样早餐的餐桌吸引了他的注意。
盛清宁赤足走去,有粥有油条,还有几碟咗粥用的小菜,很简单的饮食,却见其用心的程度。
旁边放了一张小纸条。
上面写:粥我自己煮的,油条和小菜是我下楼买的,看你睡这么死,没忍心叫你起床,我有事出门了,自己吃。
一般而言,不管是早上中午或者晚上的餐点,他都吃得很丰盛。
眼下的食物分明很简单,他却吃出了山珍海味的味道。
一个小时后,盛清宁重新穿戴整齐后出门,公寓的密码早于昨天晚上宋念念便已告诉他。
所以根本不怕进不了门的状况。
乘电梯来到楼下,秘书汪志威早在外面恭候多时。
看到他穿着一身全黑的酷炫衣着,手腕上还戴着一条银质的手链,帅是挺帅,可穿着这一身……
汪志威怕一言不合得罪盛清宁,但也不敢真的有意见不表达出来,他尽量婉转地问:“盛总,您要穿这一身去公司开会吗?”
“有问题吗?”盛清宁微微一笑,看着真的是超级有亲和力,可汪志威每回看到他这和善的笑容,都怕得要死。
他也不知道怕什么,反正他们家盛总是公认的捉摸不透,很多人都不敢得罪的存在。
他最多也是在心里吐槽吐槽。
——穿成这样肯定有问题啊!
——没人会说你但是会说我,你这个狗逼上司!
原先走在他前面的盛清宁,冷不丁忽然回头,凝视他一眼。
看得汪志威鸡皮疙瘩直起,谄媚笑着问:“盛总,有什么事?”
“没什么事。”他略一沉吟,才说,“我在想,要不要把你外派出去。”
汪志威:“……”狗逼!
“非洲那边有我们的驻点,最近正好有一项项目需要人过去合作,你翻译的能力很出色,那边的民风也比较淳朴……”
汪志威:“……”不敢骂了。
两人赶紧上车,临行前,汪志威抬眼看了面前矗立的公寓大楼,不免问:“盛总,您什么时候在这边住了?”
穿衣风格变了就算了,还跑到盛家自己买下的楼盘里住,这整栋公寓可以说,都是盛清宁的财产。
他平时不会选择来这个地方,当汪志威得知盛清宁所在地在这里时,还有点诧异。
盛清宁没回答,只专注地开始看手提电脑里的一些文件和邮件,汪志威便也不敢再多问。
车行在路上,汪志威忽然说:“您昨天一天没回去,温小姐便在家里守了一天。”
话题终于戳到他的怒点上,盛清宁的目光骤然变冷,有点不耐地说:“她去干什么?”
汪志威正要回答,路过一个十字路口时,凝视窗外的盛清宁忽然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
宋念念穿着一袭淡粉色的漂亮长裙,如同春天开出的最娇艳的花,长裙于风中层层叠起,这是在家里他没见过的样子,当真是惊鸿一瞥,在人群里也依然那么引人注目,一眼便能叫人锁定住她的身影。
她在下台阶,一不小心踩空一脚,身旁一个文质彬彬的男人见状扶了一把,慌乱中表露出最关心的意思。
从唇语里,盛清宁读出对方的话语:“宋小姐,你没事吧?”
只那么一瞬,他的目光骤然变得更冷更加阴沉,面容如乌云罩顶,充满着不可置信。
周遭的空气似乎都被施加了压力,让坐在前面开车的汪志威都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站在宋念念身边的分明是,他的侄子盛文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