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问夏挑眉抬眼看向叶景潍,轻轻笑了:“二弟,说话需慎重,屋内虽只有你我二人,院门处又有车云和江晔守着,不会被外人听见,可你这话,说的实在不妥,有失皇家子弟的教养。”
邀请她摸一摸?调戏都调戏到她头上了,直是岂有此理!
“弟弟自然是不与哥哥见外才有此一言。”
“哦,原来是这样。”叶问夏微微眯眼,扫向叶景潍宽松的衣带,“二弟话到这里,作为哥哥岂能再有所推辞,你这便宽衣吧,容哥哥看看这物件好用不好用。”
叶景潍拿茶具的动作蓦然顿住,淡淡一笑,放下手中的茶具上前一步,站在叶问夏身前微微俯身,逐渐逼近叶问夏的脸,两人的距离近到只有一拳之隔,连呼吸,似乎都已同步。
一时间,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流动在二人之间。
叶景潍声音温润,缓慢而低沉:“哥哥,弟弟我,怎么觉得,近几年你长得越来……越……美了呢?让人看上一眼便忘记移开视线,你说呢,哥哥?”
一边说,叶景潍还抬起手,想抚向叶问夏的细腻白皙的脸颊。
叶问夏凤眸一挑,似乎毫不在意他的举动,直视他目光只淡淡道:“二弟,你越矩了。”
叶景潍停下了快要抚向叶问夏脸颊的右手,拇指与食指微微摩挲,定定地看着镇定自若的哥哥。
叶问夏淡淡地看着他:“尊卑长幼,无论如何,二弟,身为贤王的你都不应该对我说出这样的话。”
叶景潍垂眸,淡淡一笑,“是,皇兄。”
呵,他怎么又因叶君泽对他的态度忘记了他的身份,他如今已是晋国的皇帝,不是背着他满花园跑的哥哥。
说罢,他直起身,恭敬地对叶问夏行了一礼,道,“谢皇兄大度。”
叶问夏微微颔首:“你身子不好,还是坐下说话吧。”
叶景潍站直点头:“皇兄不说,我还不觉得自己病弱体乏呢。”
说罢,他还咳嗽了两声,然后,坐到叶问夏身侧座椅上。
叶问夏:……
有这样的弟弟,有时感到莫名的糟心。
按下心中的吐槽,叶问夏正想继续跟叶景潍说些事,外头就响起了一阵喧闹声。
其实,声音也不大,只是院子太安静了,几人的说话声一下子显得格外很明显。
叶问夏微微挑眉,透过窗户看向院外,似乎是有人来了这处院子外头,正想要进来却被江晔与车云拦下。
这时候谁能来此处,叶问夏垂眸一想,便已知道对方。
叶景潍却毫不在意,神态自若地抬手煮茶,一举手一投足,均是优雅至极,动作行云流水,无一丝多余,所有动作恰到好处。
叶问夏看着他这样闲散自在的姿态,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一时间,复杂难言,不知该怎么说,索性就沉默不语,静静地看着他如何处理外界的事。
叶景潍煮好了茶,倒了一杯,推向叶问夏:“皇兄,尝一尝弟弟我煮的茶,可合您的胃口?”
叶问夏端起茶杯,先是闭上眼微微闻了闻茶香,清幽余长,淡雅缭绕,她不由得赞叹道:“嗯,的确是好茶。”
说罢,睁开眼微微垂眸品了一口,甘甜回味,余长清淡,却带着丝丝不经意的温润。
“二弟的煮茶技艺果然高超。”
叶问夏抬眸看着叶景潍:“皇兄多有不足。”
叶景潍淡淡一笑:“皇兄过谦了。弟弟我闲散无事,又体弱气虚,日常除了读读书,练练字,煮煮茶,其实也没有别的乐子。不能为皇兄分忧,臣弟实在是惭愧至极。”
叶问夏微微一笑回道:“二弟自有二弟的长处,何必妄自菲薄?”
说着,她看了看屋内悬挂的字画,笑着道:“其实,我倒是羡慕二弟日子过得悠然自在,自得其乐,这也是一种难得的享受。”
叶景潍笑了笑,对她所说不置可否,只端起茶盏慢慢喝茶。
叶问夏端着茶杯摩挲着,淡淡道:“其实,二弟的身体大可安心,好好静养,想必,很快就能痊愈。”
叶景潍抬眸看着她,眼底有锐光闪动,声音却依旧温润,“是吗?皇兄是这般觉得的?”
叶问夏定定地看着他:“没错。在为兄的眼中,二弟,你的身体,一定会渐渐好转,最终痊愈。”
叶景潍扯开嘴角一笑,笑容似乎带着冷,却又似乎没有。
“皇兄,还真是一如既往的爱护臣弟啊!”
这话说的真是足够意味深长,让叶问夏都不知该怎么接下一句。
而恰好这时,本来守在院外的江晔走进来,站在门外启禀道:“陛下,王爷,贤王妃得知陛下在此正在院外请安。”
叶景潍神色顿时一冷,收起了脸上的笑容,垂眸不语。
叶问夏皱眉,看了看叶景潍,见他听到江晔的话仿佛没听见一般一声不吭,心底无奈,只好转头对门外的江晔道:“弟妹来请安?就让她进来吧。”
堂堂贤王妃,要是不见她,恐怕明儿京中就不知要兴起什么样的流言蜚语。
陛下微服到贤王府,却不见贤王妃,想想都知道外人得知此事后的反应,少不了说一句当今皇帝与其弟不合。
内情如何且不说,大面上必须过得去。
再加上,贤王妃嫁给叶景潍多年都未有所出,这样一来,贤王妃若被人传出不被陛下喜爱,导致贤王多年无子嗣,她可真是浑身长满嘴也说不清了。
只是……
叶问夏看着对面冷着脸的叶景潍,他们这对夫妻,似乎有点不对劲。
怎么关系这样奇怪?
不过,叶问夏也没有多想,等着贤王妃带着人进来见礼,看她恭敬地行大礼,叶问夏便道,“弟妹无需如此,快起来吧。今日,朕只是来看一看二弟,如寻常亲戚上门便可。”
贤王妃听着皇上的话,却依旧行了大礼才扶着桑青的手站起来,恭敬地垂首道:“臣妇谢陛下隆恩。虽是如此说,但陛下难得来此,臣妇还是应当谨遵礼制,不可僭越。”
皇帝是可以这么说,可她却不敢这么做,不然,外人会如何猜度贤王府,如何揣测王爷呢?
本来外界对皇帝与贤王的关系就十分敏感。
叶问夏看了眼她这个不曾见过几面的弟妹。
罢了,她也知道,自己现今的身份注定是一颗喷嚏都是大动静,也怪不得他人如此对待。
只是,这贤王妃如此性情,也难怪叶景潍会对她这般冷淡了。
贤王妃这般,是可以得到外人的称赞,可在内却不见得能讨叶景潍的欢心。
说到底,夫妻相处还是要有点恰到好处的亲密的,彼此恭敬成这般模样岂会恩爱如蜜。
但夫妻二人有错不在一方,叶景潍也有一部分原因,可古代世情如此,叶问夏也无法多改变什么。
况且,她如今还要面对母后及前朝大臣的催婚大军,又要牢牢捂住自己的马甲,多不出闲心去操心叶景潍夫妻二人的事情?
叶问夏也不知该怎么与贤王妃相处,只淡淡地问了问府里的事情,随后看天色不早了,贤王妃便询问她要不要在府中用膳。
叶问夏自然是应允了下来,不过,江晔却随同去查看膳食准备的如何。
实际上在场的所有人都清楚江晔的举动,叶问夏一国之君到了外头用膳,即使到了叶景潍府上也是需要谨慎的。
对于江晔来说,到了叶景潍府上才更应谨慎,虽只他不会那么蠢,但他求依旧要细查。
叶景潍只是笑了笑,并没有阻止。
叶问夏看着他的笑容,心里倒是有些不自在,她这个二弟这几年寻医治病受挫后她都有些看不懂叶景潍的举动。
待江晔回转,对叶问夏点点头,贤王妃便恭敬地请两人到前厅用膳。
于是,众人便起身到了前厅,一进去,叶问夏看着大大的前厅却只有三个座位,而且下首本该贴近的两个位置还直接分开一左一右地摆着,他们三人果真是泾渭分明。
叶问夏对这位弟妹真看不懂,这个时候她在,不更应该借此机会贴近叶景潍?男人不是这么追的,该出手时就出手,抓住任何一次亲近的机会。
只是,这种事情叶问夏不便开口指导,毕竟整个晋国没有兄长教弟弟媳妇再怎么亲近自家弟弟。
叶问夏微微笑着称赞了贤王妃的用心。
三人就坐,膳食依次奉上。
席间,三人彻底秉承了皇家子弟的教养——食不言。
沉默地用完了一顿膳食,叶问夏都觉得胃疼,匆匆与叶景潍再说了两句,便带着江晔回宫了,他们三人呆在一起的感觉还不如之前她与叶景潍独处。
好在三人都是演技派,一顿饭,宾主尽欢。
午膳后贤王妃没有退下,而是坐在叶景潍身旁与他一同招待叶问夏。
叶问夏没话找话聊,聊到没闲话能说,午膳也消化些许,便起身与叶景潍夫妇两人告别。
叶景潍站在门口亲自送叶问夏,看着叶问夏坐进马车,侍卫调转马车离开后,才带人回院,
当叶问夏带着江晔走出王府进了马车,车帘落下后,叶问夏脸上笑容顿时收起,今日贤王府内给她感觉不对。
需查。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奉上,三更还在检查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