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恩典
康熙病了,?时?紫禁城乌云笼罩。
这?年康熙四十九岁，将近半百年纪，对自己的?时?晕眩不甚在意,但到底没?了在外流连的心情。
万岁爷在陆陆续续关心他的人群里,瞧得真切,有人蠢蠢欲动,包括先前他寻了机会又放出来的索额图。
如此,皇帝的心情不佳。
这个时?候进言不是十分恰当的时?机,但是再等说不定情况更糟。
这天，四阿哥偕同十三阿哥、十四阿哥,还?有姜太医进了乾清殿,把牛痘的法子详细禀明,姜太医仍是详细阐述。
康熙本恹恹的双瞳,在听?见周边已有百姓受益的时?候，看见治愈的数据,他是个爱好科学的皇帝,亦十分看重数据，当即表示他要前往?观。
深知汗阿玛的行动力，四阿哥表示他们已准备妥当，只待龙体安泰，即可启程。
康熙这头晕太医也没?说出个由头，倒让康熙心中郁郁，这才久久不愈,如今人逢喜事?精神爽，过了数日，他便去到了“牛圃”。
见?切如同他们所言，见受益百姓们齐声高呼“万岁万岁万万岁”,龙心大悦，?下赏了姜太医金银财帛，又开口问，三位阿哥想要何赏赐。
四阿哥自然回答本分之事?，勿需领赏。
十三阿哥亦同。
罗协则是跪下，声音响亮：“汗阿玛，儿子可否先求?事?，如今心中不知，来日再提。”
康熙听?了，眉头?挑，似是不悦，想起方才许多?次他问及之后的推广，姜太医第?时?间都是看向?旁的十四阿哥，胤禵才将自己的想法简单列述。
其?实这些法子四阿哥都依罗协之言写?在折子里，康熙察言观色，他大抵是想找出这件事?背后真正主推之人。
如此看来，又是这位看似低调，实则总是?鸣惊人的小十四。
他反而哈哈?笑?：“行，你这小子胆子不小，朕应了。”
“谢汗阿玛！”罗协又爽快谢恩。
“此事?，朕替大清子民感谢你们。”康熙皇帝郑重道。
?地人都跪了，大呼“皇上英明”，要不说康-师-傅能?做那么久的皇位，这收服人心的手?法三言两语，四两拨千斤，娴熟得很。
*
康熙回城路上还?给他们留了惊喜，将先前就拟好的旨意发了下去。
三位阿哥回去都接收到了自己即将有?位新的侧福晋的消息。
四阿哥问过四福晋的意见，便留下了。
前头十二阿哥的侧福晋刚过了门，十三阿哥倒也自然受了。
唯有罗协如临大敌，连忙让人去了解他这位侧福晋舒舒觉罗氏，员外郎明德之女，是个中规中矩的家族，口碑亦不错。
罪过罪过，但他实在无福消受，对不起了。
想了想，次日他下了学后摸到了钦天监家里，并在系统的插手?之下达成了他想要的效果。
当晚回去后，罗协便“病”了。
他先写?信告诉云璃，自己想她了，还?没?来得及送出来，府邸便有了访客。
四阿哥听?说弟弟病了，便又连忙赶来：“这几年，你身子骨得不错，甚少生?病，怎的又不舒服了？”十四阿哥从上次中毒后，更加勤快锻炼身体，如今还?算康健。
“哥哥，我头疼，可能?是昨日赶去牛圃，受了热。”
四阿哥?手?摸上他的额，再细看了几下，便沉下了脸：“十四，你有事?。”
罗协知道被拆穿了，怎么他第?次装病就被发现了，四阿哥这目光如炬的技能?到底是怎么练就的？
“哥哥……”犯错先撒娇就是了。
“跟你昨日向汗阿玛求的恩典有关？”
“实不相瞒，哥哥，我认定完颜氏嫡女?人，不想后院之中再有旁人相扰，所以这侧福晋弟弟消受不起。不仅是如今的侧福晋，往后十四的后院亦不会再有其?他女子。”
胤禛听?了久久没?有缓过神来，他的亲弟弟居然是个情种。
当年顺治爷独宠董鄂氏，可惜皇贵妃命如纸薄，生?下孩子殇了，她便也跟着?去了。
顺治爷差点没?跟着?心灰意冷出了家。
这件事?，在年幼的康熙皇帝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伤痛，康熙圣心□□，情种是他心里的?块硬伤。
连带董鄂氏?族在康熙朝都不怎么得待见。
再往前，皇太极、多?尔衮亦都是情种，他们大清朝皇家可谓情种世家，没?想到他们这?代的情种落在了十四阿哥头上。
胤禛冷眼看着?，汗阿玛是个雨露均沾的，德妃娘娘受宠源于她的温柔本分和不失本心，她对自己的天子丈夫信任度可以说极低。
皇子身来地位尊贵，婚姻亦是政治的?部分，想要女人，很简单。
可想要和心爱的女人独守?生?，从前朝之事?来看，都极为不易。
皇太极、多?尔衮、顺治帝都受过极重情伤，其?中种种内幕今人亦难以评说。
更何况在这些故事?里，情种皆薄命，却又最为人津津乐道。
世人都想知道，身为其?中人，他们是否后悔曾经?抉择？
“十四，你这条路，不好走。与众不同，本就难成。”胤禛不觉得如此想法有错，只是难行，容易成为众矢之的。
先前顺治帝虽然独宠，但在皇贵妃之前亦是有两任皇后，多?任妃子的，只是后来才六宫粉黛无颜色。饶是如此，都被世人记了许久。
十四如今只是皇子，但若是独守?女子，他扛得住，这名女子都不?定扛得住。
后院之事?，世人惯会在女子身上做文章。
“我就哥哥与众不同，不会反对。我知道不容易，所以想试试，实在难成，再做他法。”罗协知道他能?成功，而且完颜云璃和他想法?致，断不会不明白他的苦心。
四阿哥叹了口气：“你这些心思，算计在后院之中，可惜。”
“待十四再大个两岁，就到户部帮哥哥的忙。”
“好。”四阿哥点头，“哥哥等你。养好身子，别?真的病了，到时?我让十三带你跑马。”
罗协：……胤祥跑马不要命的。
“弟弟省得。”
罗协送走四阿哥，这才将书信寄出。
等待宫中的消息。
钦天监应该很快会到永和宫，然后就看他最强助攻德额涅的了。
果然不出数日，罗协被宣进宫，康熙在后花园池塘边等他。
“病了？”
罗协点头：“启禀汗阿玛，已大好。”
“你额涅说，朕赐的侧福晋与你八字不合，钦天监还?跑过来跟朕提，你这几年命犯孤煞，不宜多?娶，否则短命。”
罗协跪倒：“儿子惶恐。”
“朕看，你早想好？”康熙投食鱼儿的手?这才停下，转头看他，目光炯炯。
“汗阿玛，儿字有?事?请求。”罗协便就跪着?没?起了，“儿子愿守十四福晋?人，以安圣心、以成孝心，望汗阿玛成全。”
“不过术士之言，朕不信。喊你进宫，是让你不要偏听?偏信，朕的皇子，人中龙凤，何来惹煞之说？你这些年身子养得不错，想来都是荒诞。”康熙示意梁有功扶起十四阿哥。
罗协就势起身：“汗阿玛，前些日子，您许儿子?事?，可还?有效？”
康熙气笑?了：“天子?言，原来你挖好了坑等着?朕。”
这话表面上很重，但罗协莫名听?出了几分宠溺的意思，看来牛痘之法真让他长脸了。
事?不过三，这小儿子?而再再而三造势惊人，不过提?个独娶，想来是从来宝贝小儿子的德妃妇人之仁。康熙如今看重十四，不妨许诺，往后的事?谁说得定？不要侧福晋而已，又不是不能?纳妾，年少方刚，?时?情迷或者偏信倒也无妨，他多?调-教?二便是。
“儿子不敢。”
“罢，过几年再看吧。”
所幸旨意还?未递给下面的官员，于是舒舒觉罗氏在此事?中也被摘了出去，没?有影响到姑娘的嫁娶，那便是万幸。
获了恩准，罗协又忙赶到永和宫。
德妃娘娘是担心的：“这样，完颜氏压力过大。”
“儿子会好好为她分担?二。”
“若是子嗣……”
“此事?儿子会努力。”罗协都??对应，“额涅，恕儿子无礼天真，宫墙之内无真情，或许宫墙之外仍有几分，儿子想努力?把。”
德妃?时?情动，多?少年了，她早已忘却此字：“你既想清楚，额涅便不阻拦，只是日子还?长……罢了，天有些凉，你早点出宫。”
罗协见德妃还?是担心，还?和她磨了好?会儿，将人哄笑?了才出来。
胤祥在十四府邸等着?他：“听?说你不要侧福晋？怎么，她不如你意？”
“不是，只是我太喜欢完颜氏，不想她难过。”
胤祥：……十四这脑回路跟他们的好像都不?样。
“那丫头给你吃什么迷魂药了？”
“十三，你也没?少看我的纸画，怎么这三观，不太正确？”
十三翻了个白眼，他见四阿哥不管，便不再多?言，只是胤祥内心倒也立了个绝对要洁身自好，好好对待自个儿福晋的想法，他就想知道这其?中究竟有何门道，值得十四如此费劲心机。
这件事?到底没?有张扬，人人只道十四不得宠，亦或是身子实在孱弱，无法享受齐人之福。
完颜氏的母亲知道后，还?担心许久，完颜云璃不敢和母亲说实话，只让母亲放心。
何况婚事?已定，完颜夫人也只是说说而已。
*
金秋时?节，十二、十三、十四阿哥陆续完婚。
既然是阿哥们?齐举办婚礼，?切规制由内务府拟定，罗协不敢十分出彩。
不过，当晚闹洞房的人，几位阿哥里就数他的婚礼最为热闹。
十四阿哥看向四阿哥，眼神里都是求助。
不是说他的人缘最好，怎么这些阿哥们没?有?个要放过他的意思。
他们结婚，他表现还?可以吧？
罗协想了想，他也就是拿着??大堆脑筋急转弯和十万个为什么过去问了新郎官而已。
在他的这股“歪风”之下，阿哥们创造出了许多?他在系统里都找不到答案的问题。
没?办法，古人的智慧不是说我们懂点现代皮毛能?媲美?的。
整人的法子也是罗协带的，叫真心话大冒险。
“说，我们这些哥哥里，谁最好看？”五阿哥外貌协会会长，第?个提问。
罗协撇了撇嘴：“十四颜值第?。”
阿哥们：……无法反驳。
四阿哥坐在?旁看着?不动，他是要救的，不过先前十四闹腾得太厉害，有几次他不在京中拦不住，如今他自然也不能??下出手?。
这几位爷都领了差，回头要是?齐向户部提钱，他到时?候哪里转得出来，?时?只能?坐着?，待实在过分再出手?。
“除了新娘子，在场的挑?个亲?口。”九阿哥抽到了最大的筹码，当即跳起。
罗协：……
只好走到四阿哥面前，单膝跪地，提起四阿哥的左手?，对着?他干净、骨节分明的手?背，十足仪式地印上?个虔诚的吻。
他亲到了胤禛，够本。
本来都在起哄的阿哥们，见罗协这古怪的仪式，从中品出了?丝神圣的味道。
九阿哥想起：“你这是西?洋礼仪……算过关。下?个问题，不能?重复人选啊。”
不过下?个拿到最大筹码的是十三阿哥。
罗协大眼巴巴的看着?他。
胤祥微微?笑?：“去，你园中摘朵最好看的菊花给我。”
“哎！”这是给他出去溜达的机会，至于溜了就溜了，新娘子又不在这，他干嘛留着?。
七阿哥当即不肯，让十二阿哥上前抓住罗协。
罗协身子?闪，轻巧躲过，十三上前拉住了七阿哥。
四阿哥却是走到?边，绊住了八阿哥。
……
?时?场面颇为混乱，还?是大阿哥喝了?声：“喝酒。”
罗协小跑着?到了西?厢，他的美?丽新娘子在等着?他。
人到了门前，这才停下，整理了自己的仪容。
何有术在?旁道：“新郎官今日俊秀异常，新娘子见了必定心生?欢喜。”
“去，就你话多?，领赏去吧。”
今儿个主子大喜，他们的赏钱多?过前面十年都算少的。
古代婚礼颇有动人之处，除了闹洞房，罗协?路都抱着?十足虔诚的心意，?举?动都慎重。
从早到晚，他总算坐在了婚床上。
不过，这床上撒上了?堆讨喜的玩意儿，是椒房之喜，能?坐的地方就那么?小块屁股。
罗协掀开了新娘子的喜帕，完颜云璃娇俏容颜在红烛之下映照，美?得刻进他的心底。
“福晋，来。”
婆子让人端上汤圆给完颜云璃，问道：“生?吗？”
完颜云璃吃了?口放下：“生?。”
众婆子们笑?了。
饮完合卺酒，婆子上前各自剪下?段头发，放进锦囊，放置床头。
想着?，那些小玩意儿不?定撤得干净，罗协牵着?云璃的手?来到炕上，这个季节还?未烧炕，况且今日他激动，浑身都兴奋。
“可饿着?？”罗协关切道，他在前头喝得不多?，十三阿哥是个能?喝的，挡得干脆利落。
都知道他是个贪吃的性子，这大喜日子，十三阿哥替他喝酒，他就趁机吃菜，从头到尾也没?饿着?。
完颜云璃摇了摇头：“方才有人送了些馄饨和糕点过来。”想来便是他吩咐了的。
“这玩意儿怪重，我帮你脱下。”都知道越是重大的礼仪，女人头上的东西?就越重，顶着?得戴上?天。
“嗯。”完颜云璃娇羞点头。
罗协有女装经?验，解下后还?帮她梳理好。
想了想，罗协再次拿出剪子，各自剪了?段头发，放进他随身的香囊里。
这段动作?，没?有任何言语，完颜云璃却又是羞红。
罗协道：“这样?人?个，可好？”
完颜云璃点头，亦帮他将喜袍褪下。
两人?时?在炕上温存对视，无话。
他们都还?小，如同当初四阿哥娶了四福晋?般，过了几年才圆房，他们如今亦是同样打算。
放在现代，不满14周岁，不管意愿，都是犯罪好吧？
罗协打算将这两年都拿来谈恋爱，好好养他的小儿媳妇。
又说了?会儿子话，两人让人传水让他们梳洗。
罗协才不管还?在前院热闹的阿哥们，有哥哥在，他可以安心搂着?媳妇儿睡咯。
次日，罗协便带着?云璃逛他家的园子，告诉她，自己设置每个房间的用途，将剩下的空房间都交给她去布置。
“云璃，爷这院子只你我二位主子，你想做什么，都可以。”罗协这话听?着?油滑，实则真诚。
云璃?路看得欢欣，尤其?喜欢罗协屋后那片果林，如今正是结果子的季节，但尚未成熟。
罗协见她喜欢，便要让人去摘。
云璃拦住他：“过几日熟了，那才有趣。”
“那我带你做瑜伽。”从前他们肢体接触不合礼仪，如今来个双人瑜伽什么的，正合适。
罗协拿出早为云璃备好的瑜伽衣，材质虽然不同，但大抵和练功袍子相近。
云璃见过纸画里的几个姿势，这下就更来了兴致。
她有习舞底子，弯曲折叠身体易如反掌……
罗协觉得他可以画?本瑜伽入门给自个儿媳妇，自己教不了了。
可云璃却觉得有趣，后来十四阿哥不在，她便常让董鄂氏跟她?起，后来四福晋和八福晋都跟来了。
众人觉得新奇，纷纷觉得这还?有助于夜里睡眠。
八福晋回去后还?做给八阿哥看，把他尴尬得。
四福晋寻思着?在天仙居加?个瑜伽班，四阿哥表情怪异，但也同意了。
舞蹈戏曲在这个年代地位十足的低，但这个瑜伽要归纳于武功、舞蹈、艺术都不合适，就当个女孩子的玩乐，就和投壶、放风筝?样。
罗协：……不，这不?样。
但他拦不住。
而，瑜伽还?只是个开始，他发现媳妇儿接受新事?物的能?力极强，推广起来比他都快。
他无心，但云璃却是个爱好分享的性子。
也好，接下来太子要开始作?死了，在这之前，就让他好好享受下儿女情长。
作者有话要说：大肥章
补昨天的哦
罐继续昏昏沉沉去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