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贤妻良夫

*

一般来说,性格迥乎不同加上忙碌,柱与柱之间私底下不怎么来往,也就在任务或者柱合会议上才可能见上一面。

又因为水柱出了名的性格“孤僻”,别说是其他柱,一般队员也不会贸然造访。

音柱宇髄和霞柱时透突然到来,印证了一件事——我的提案获得了产屋敷家主的认可以及其他柱的同意,也就是说,鬼杀队维持了百年以来互不来往的关系就此被打破。

接下来,虽然柱不再去外头搜集情报和执行任务了,但也依然会更忙。

忙着训练一般队士和与其他柱之间的联合训练。

富冈和另外两名柱到道场去商量事宜去了,我并不想参与,也就找了个借口遁了。回到房内就见满脸愁容的香奈惠。

顺带一提,我因为右手不灵活的关系,抓亡者的事情也就落到了锖兔香奈惠他们两人身上。熟能生巧,他们现在遇到稍强一些的噬魂鬼也能够自如应付了。

随手关门,我走到窗边,把窗户拉严实后便走回香奈惠身侧,坐下。

“有心事?”我抬眼看着眉宇间始终徘徊着犹豫的香奈惠,脱口而出。

这倒是稀罕,毕竟她无论何时何地都是笑得最灿烂的那个。

香奈惠看了我一眼,而后低下头去,长长地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笑着,“我好像明白水绿小姐当初说的那些话了。”

闻言,挑挑眉,我来了兴趣。

“确实,已经死了的人就应该尽早下到地狱去。”她摇了摇头,又道,“有时候我常常在怀疑,到底是活着的人、还是死了的人,哪一个更加痛苦呢?”

听到这我大概知道她在惆怅什么了,当下便问,“忍那边发生什么事了?要我帮忙么?”

“还真是什么都逃不开水绿小姐的眼睛呢。”

香奈惠苦涩一笑,“小忍太勉强自己了,但我也知道这一切都没办法改变,自从我决心加入鬼杀队那天……不,在我们幸福和满的家庭被鬼摧毁的那天开始,我们没法选择自己的未来了。”

这时,香奈惠抬起头来,抬手托住了我的手,笑容很是勉强,“在我濒死之时,我曾劝说忍离开过鬼杀队。”

“她不会答应的。”我想也不想就答道。

香奈惠点点头,又道,“是,小忍是个情感细腻敏感的孩子,在说那番话以前我也知道是徒劳的,但哪怕是一点点,我也希望小忍能够作为平凡的女孩子生活下去,鬼已经剥夺了她太多的东西,我不希望看到她未来一直活在我和鬼带给她的痛苦之中。”

看着她黯然的模样,我心中为之牵动。懊悔,怜悯,痛苦,纠结,在地狱这样的场面无时不刻都在上演着,作为旁观者的我我再熟悉不过了。

按道理来说习惯于以第三视角看待这些的我早就麻木了,但我的心还是会因她的悲伤所感染,或许是因为这一切是我亲眼所见、并亲自经历着。

“要我帮忙吗?”我轻声问。

香奈惠摇摇头:“小忍很固执,决定的事情是不会改变的。就算知道她正在做的事,我也无力为她做什么,我已经死了,在决定留在水绿小姐身边我就已经做好了面对这一切的准备了。”

“我很感动你有这样的觉悟,虽说两界暧/昧又分明,但也不是什么事都不能做的。”我回握住她的手,平静道,“就算结局改变不了,也总有能做的事情。”

香奈惠愣愣,显然是想不到我会说这样的话来,毕竟我给人的感觉一向循规蹈矩加古板,会惹麻烦的事情能不做绝不做。

“这也算是现世的你们教给我的东西了。”

看出她的疑虑,朝她爽朗一笑,“这算不算投之以李,报之以桃?”

“水绿小姐……”

香奈惠动动唇瓣,有些动容。

“要抱抱吗?”我低头瞄了眼挂在脖子上的手,若有所思,“就是单手可能体验感有点不大好。”

话音刚落,我被香奈惠扑过来抱在了怀里,虽然说和富冈的拥抱不一样,但香奈惠身上也香香的,还很软,这种感觉让人很舒服。

“能够和水绿小姐相遇,真的是太好了。”

我以左手回抱住她。

那话应该我来说才对,帮了我这么久,也是时候轮到我了。

但还是想说,能帮到她真是太好了。

……

随后香奈惠告诉我,自己的妹妹为了替自己报仇,从许久以前就开始研制能够一举毒死高阶鬼的紫藤花毒并以自己身体作为容器。

老实说我也没想到有人会为了杀死鬼而这么做。不过想也是,鬼杀队大多数人都游走于生死边缘,然而像她这样一上来就报着同归于尽的,估计不多。

终归抱着可能牺牲的心情杀鬼,和怀着必死的决心和鬼同归于尽是不一样。

这也不能怪忍太过偏激,因为她-是特别的,体格娇小的她没有斩杀鬼首级的能力,也只能另辟蹊径,用别的方式猎鬼,对付寻常鬼倒也不必困扰,越往上就是寻常的柱也会陷入苦战,忍会想出这样极端的方法也就不难理解了。

另一方面,在香奈惠死后,胡蝶忍对鬼的仇恨与日俱增,急需找到一个宣泄口的她,只要鬼存在的一天,她内心的痛苦和仇恨就不会平息。

我和香奈惠都深知,这是无法改变的。

我没有想太多,直接把身体借给了香奈惠。了解到我的打算后,她也吃了不小一惊,但并没有拒绝,因为我很坚持。

离开前,站在门边的她看了看禁闭的大门和窗户,聪慧如她马上就意识到我是一早就做好了这个打算,而后朝我感激一笑,深鞠一躬便离去了。

现在是大白天的,离开了容器的我除了待在这个昏暗的房间内哪也不能去。本就是水鬼的我比起一般的鬼魂要更加惧怕日光,本来还打算让香奈惠打桶水给我泡着的,但她兴致高昂跑的太快了,留也留不住。

大概是半个小时前,院子里包括道场里就有些热闹了,时不时传来木刀撞击和人的呼喊声,想来也是那些普通队员陆续开始练习了。

期间偶尔也能听到富冈和其他柱在交谈或者对阵的声音。说到这个,之前一口一个“我不是水柱”的富冈难得这么配合,我还蛮意外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改变了他。

不过各忙各的,没人打扰我挺好的。我忍着身体上的不适,一边处理起公文来,前段时间外出搜查落下的公文还未来得及全部处理完,现在时机刚刚好。

天色渐暗,我咬着灯,摸着黑处理完所有的公文后,扫了眼紧闭着的窗户,透过窗纱看外头大概也能猜到现在是什么时候,实在没想到我这一忙就是一个白天,隐隐约约能看到外面光照强度弱化了不少。

那种被晒干的不适已经消退了许多,到了晚上可就是鬼怪的时间了。

就在这时候,外头训练的声音停止,取而代之的是人们道别的声音,不过有气无力的,想也能理解,富冈看着莫得感情,训练起人来也莫得感情,非人的训练也就我这种非人能hold得住。

接着,脚步声由远及近,熟悉的频率和节拍,在室内的我马上就认出了是富冈。不过一个下午没见面而已,才刚结束就迫不及待地要来见我了么?

我才没有高兴。

瞥了眼窗户的方向,还未落下去的太阳打在窗纱上留下的光斑还在,被照到可要凉凉。于是,在外头那扇门开启以前,我以最快的速度闪身至光找不到的角落。

这个房间虽然宽敞但不朝阳,也不怎么透气,甚至有点阴阴的,原本是个储物间,一开始我选这房间的时候他还不大乐意,但我怎么可能放过这么一块鬼怪见了喜滋滋的风水宝地?

说来也奇怪,明明香奈惠顶着我的马甲“中午”的时候就外出了,按道理他不会在“我”不在的时候来我房间的,所以他特地选了这个时候来到底有何目的?

一时间我也想不通。

伴随着脚步声的停顿,再就是一声异响,门被人从外头拉开。蹲守在角落里的我敛去了气息,要想不被他发现还得拿出从师傅那学的看家本领,水柱名号不是说着玩的,一点风吹草动都会惹来他的注意。

我现在不是他所认识的“水绿”,我也不想以现在这种面貌面对他,还在那种毒辣的阳光下,要是瞬间老化成了木乃伊我的一世英名也就毁了。

凝神细听,能够感觉到富冈正朝着房内深处走来,走到房中央,屋顶上那盏吊灯被他拉开,啪的一声响,整个黑漆漆的房间瞬间被打亮,而我也得以看清屋内的他在做什么——

打扫。

ermmm你没看错,那个鬼杀队的水柱在给我打扫房间。

虽然给我煮饭烧水什么的他没少做,但打扫之类的是真的没见过,很难想象此刻的他到底是怀揣着怎样的心情在做着这些事情的。

另外,因为刚刚的训练,他身上稍显狼狈,脸上也挂了彩,胳膊也有明显的被木刀击中的痕迹,但即便如此,他还是蹲在那里,有条不紊地替我收拾那一地的废纸。

有种被戳中心窝子的感觉。

我从不知道这个人还有这么贤惠的一面,真的里里外外能/干又能/干。这对于平常忙于工作而疏于打理的我来说是很难释怀的,从来没有一个人像他这样为我做这种事。

整理完那一地的废纸后,他又到我的小书桌前跪坐了下来,一边整理起桌案上的东西,刚刚躲得仓促,只来得及把文书收走,那些废纸和笔墨都还在那,他都给一一清理了,不仅如此还很细心地替我收纳好了,什么东西该放哪里,他都做得很好。

没有家人也没有任何被人如此照顾的回忆,我一直不认为自己渴望这些,因为从未有过所以不会期待,但看到他现在正在做的,我才意识到我一直以来的想法都是错误的。

捂着胸口,我能明显感觉到因为心脏不断加速跳动而导致的呼吸困难,虽然难受,但我一点也不讨厌这种感觉,反而——

我抬眼,看着那个忙碌的背影。

心脏好像被填满了。

所以,他特地挑了个“我”不在的时候来替我打扫房间吗?

果然我之前没说错啊,要他是个女人肯定很抢手,长得好又贤惠,重点是老实能/干话还不多,我要是个男人肯定马上把人给娶回家,三年生五个什么的不在话下。

就在我感慨之时,那头的富冈转移了战场,到一旁替我叠衣服去了。看他兢兢业业的样子,再看向那一室的脏乱,我突然有点惭愧。

生而为女,我很抱歉。

大概是十分钟后,我在角落里切切实实地看到了富冈将我那个房间由乱整理到干净的过程,此刻的我已经感动得五体投地。

也因此我大意了,弄出了些动静来。

“谁?”

刚走到门边要离开的富冈一听到角落的声音当即警惕起来。而我暗叫不妙,打算转移之时,下一秒富冈已经提刀冲来了。

明明之前还心无旁骛地在给我收拾房间,现在却一下子进入了战斗架势。到底是经过千锤百炼以后才当上的柱,这反应能力也不是闹着玩的。

他那话不过是吸引我的注意力好让我放松警惕,重点还是他之后无缝衔接的攻击,如果不是我反应也不差,可能那一刀就把我的脑袋给劈下来了。

因为只有一只手能行动,我便调整好了站位,以两指夹住他的刀刃强行化解了他的攻击。而在攻击被我破解以后,我看到他露出的惊讶,不知是因为看到了我,还是被我化解了攻击。

“哟,哟~晚上好啊。”

毕竟刚刚他可帮我收拾房间,态度自然得好点,我腆着脸笑着,却不知道此刻的我顶着一张极度不自然的脸,笑容有些可怕。

富冈微微皱眉,“你怎么在这里?”

“如果我说是路过你信吗?”我极力想要表现得和善一些。

虽然没开腔,但他满脸写着不信。接着,他调整了个姿势把刀收回,我也很配合地把手松开。

因为之前有过一面之缘,加上我也没有恶意,他对我也没再流露出敌意,只是表情还是不大好看而已。

再就是,我感觉到他的视线在我那满头绿油油上停留了片刻,我觉得自己有被冒犯到,我确实不太喜欢这个发色,但被绿川泡了那么多年被绿了我也没办法。

“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在我改变主意以前离开这里。”

“那我能问个为什么吗?”不同于他的冷面,我始终端着笑。

“我没有回答你的义务。”

他冷得可怕,好像我会抢他东西似的。说实话这种感觉还蛮新奇的,平时他对着我的时候态度好得没话说,现在一下子变得这么高冷,我都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抖/M了。

“那我就不走了,我要在这里住下了。”说完,我环胸,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俨然一副谁来也赶不走的姿态。

看着我耍无赖,他瞳孔颤了颤,而后俊美拧了起来。

“这个房间有什么可稀罕的,据我所知,你也不常回来,而且这宅邸里有十八个房间,只是随随便便分我一个而已,你也不会少块肉吧?”我半睁着眼,一边偷偷打量着他的表现。

虽然反应不大,但能明显感觉到他很不高兴。

“你不能住这里。”

“那你倒是给我说个理由嗯?”

“……”

看他那样子,是铁了心不会再多说一句话,我也知道从口头是得不到什么好处的。不过既然他不肯说,那我说就行。

我从榻榻米上站了起来。走到他面前,仰着头望进他那双毫无波澜的暗蓝色眸子。

“我说,你应该知道我是鬼吧。”说完,我指了指头上的两只角,嘴角微微扬起,用愉悦的口吻继续说道,“那么你应该知道人类在鬼怪的面前有多渺小不自量力吧?”

他没说话,而我继续添油加醋,“只要我想,这个房间之前的主人所拥有的一切我都能不遗余力全部夺过来,包括她的身体,她的意志……”

“明白我说的话吗?”我戳着他的胸膛,直勾勾地看着被动的他,这次放缓了语速。

“我说的是全部哦,她,还有你,我全部都想要呢~”

“要阻止我吗?”

就在我紧逼之时,一直处于被动状态的富冈忽然抓住了我的手腕,用力还不小,看得出是有些许动怒了的。

他的气场也在那一瞬间变了,变得深沉而又压迫。

“别想,从我这里,夺走她。”

我仰着头,看着皱眉不悦的他,明明被他这样对待,可我的心里却没有意思不愉快,反而因为他的那番话心脏又再度砰砰跳了起来,这次比刚刚更甚。

“就算你是鬼也好,只要敢打她的主意,我绝对会先杀了你。”

恢复了冷静表情的他操着平淡的口吻说道,即便如此我还是能够感觉到从他那传递而来的强烈情绪。

他是真的想杀了我。

“她就对你这么重要吗?你就那么喜欢她吗?”我也收起了之前那副轻浮的态度,认真地看着他,“你了解她的过去,知道真真正正的她是怎么样的吗?”

“不了解她的你,为什么要无条件信赖她?”

“或许她的存在就是个谎言,也许将来某个时候她会突然消失而你再也找不到她了,你能接纳就想是一颗不定时炸/弹的她么?”

不是质疑,而是祈求。

我希望从他那里得到否定的答案,然而我心里又比任何人清楚,他的答案——

“那也与你无关。”

……

许久,他没有松开手,而我的手腕也被握得疼了。

“……松手吧,再和我接触下去的话你的身体会吃不消的。”死于冰冷河道之中的我有着极寒的体质,纯灵体形态的我也无法控制对他灵魂的侵蚀。

他没有松手,还很坚持,大概是不从我这得到保证是不会松开的。

我叹了口气,遇到这种铁憨憨,只能认输。得到我不会侵扰的保证后,他也松开了手,我把能够治疗他手上冻伤的药物递给他,他却不肯接。

算了,这家伙硬骨头不是一两天了,再纠缠下去也无益。

“不是我没劝你,做事留三分底线,不要太莽撞,到时候把自己都赔进去了。”离开前,我看着他说道,“很多时候,不是想就能够做到的,这个世界上也有很多不可能做到的事情,有时候妥协也不失为一种办法。”

“人总是要学习如何做出利益最大化、伤害最低的选择的。”

“再见,希望下次见面不要太早。”

下次以这幅面貌见面的时候就是在地狱了。

人固有一死,或死早或死晚,反正我不想太快在下面见到他。

……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次见面就是地狱了……带了玻璃刀

哈哈哈哈哈收拾房间的鱼鱼好贤妻良夫

虽然还没完结但是我已经想好了番外,特别刺激

马上就是幼年鱼鱼和幼年水绿了

另一边,顶着水绿小姐姐的皮的香奈惠会做什么呢?

知道水绿的过去的鱼鱼会对水绿小姐姐说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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