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修]总有人要搭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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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开始工作了。

我的打算是趁天黑前拜访一下镇子里死过年轻人的家庭,天黑以后再去那个西边森林的山洞里好好调查一下里头死者的生平。

以“近来发生太多事情想一个人静静”为由敷衍了婆婆,我对自己这套说辞很满意,只不过她送我出门的时候我看到她露出了崩坏的表情,现在想起来应该没看走眼。

富冈那家伙下午的时候吃了太多辣椒晕过去了,婆婆应该短时间里不会再替我出气了才对,但就算要做什么,我也不会阻拦,毕竟那都是命,那个愚蠢人类的报应。

之后我就出门了。白天的时候镇子的集市很热闹,比晚上要热闹多了,而且还有不少年轻人在晃荡着……

等等。

环顾四周,这不经意一看,我确实看到了不少年轻人。比如说左边有个正黏在一个婆婆身边还露出了痴/汉笑容的年轻男子,原来这年头也流行老少恋。

又比如右边有个正在往大妈裙底……

在他以为自己要成功的时候,我不缓不慢地弯腰抄起路边的石头,精准无误地朝那个年轻人砸了过去,我没用多少力气,不过是普通子弹的速度,算不了什么。

然而,我预期中年轻人被我砸得嗷嗷叫的场面并没有发生,取而代之的,是那石头穿透了那年轻人的身体……

我才反应过来,原来对方已经死了啊。

也难怪,亡者本就是由生者所变,就算以游魂的形式在此岸肆意妄为也不会被寻常人发现,也就只有灵力强的人类和我们这些本就属于彼岸的人才能看得见,而在这种人多嘈杂的地方,就算是我也会有看走眼的时候。

我看向这镇子上的其他年轻人,这镇子的年轻人多到可以用扎堆来形容了,不过放眼望去基本都是男性,这让我忍不住回想起在洞穴里注意到的那些尸体。

虽然只是匆匆看了几眼,但我可以肯定里头都是男性尸体,不难猜这些街上游荡的亡魂应该都是从那山洞里跑出来的。

而我的工作就是把他们一网打尽。

敛了心思,刚刚所做的已经那个偷窥大妈裙底的年轻人注意到我了,只见他面上一喜,赶忙想要过来,一看就知道是想钻我的裙底,毕竟看腻了大妈的裙底,忽然看到我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年轻貌美的女孩子,怎么也忍不住了。

但我岂是这种低贱的男人能肆意窥探裙底的存在?

我冷笑一声,从随身挎包里抽出开过光的几支千本,然后咻咻咻地飞了过去,那人发出一声声惨叫,就这么猝不及防地被我用千本钉住在了地面上,至于最后一根千本直接嵌入了他的脑门。

“你你你你你怎么能能能看到我?”再有什么邪门心思,被吓得都萎了。

“知道吗?”我稍稍弯腰,一边按着他脑门的那根千本,加剧他的疼痛,一边又核善道,“偷窥裙底,尤其是我这种官职人员的裙底,可是要来一套我和阿香小姐特别定制的众合地狱‘大保健’的。”

他的脑袋因为我的动作顿时血液飞溅,脑浆也跟着流了出来。

“你,你你到底是谁?”

我咧嘴一笑,表情扭曲。

“是来送你下地狱的恶鬼哟。”

……

虽然之前被鬼灯大人吐槽对待亡者不懂得收敛,但我还是很享受这个过程的,至少平日里受的委屈都能一次性得到释放。

我从包里拿了锁魂链先给那个人来了一套我特别定制的铁链·龟甲缚,这拷问道具还是我和鬼灯大人共同设计过的,只要挣扎的话就会缠的更紧,而且缠住不可描述的部位的链子还会有钢针冒出。

设计的时候,鬼灯大人和我说过,要想对付那种只知道用下半身思考的男人,只要毁掉他的下半身就好了。

我一直都半信半疑,但用得次数多了,也渐渐能体会到那句话的奥妙了,不愧是第一鬼神,在对付起男同胞上也毫不心软。

虽然准确来说,去现世把亡者带回地狱的活是迎接科的人的工作,这种活一般来说是轮不到我一个记录科的副主任来做的,但情况特殊,迎接科的人可到不了这里,因此我的出差任务书上也明确写了要把游荡于此的亡者都带回去。

没错,死了个人都要我负责。准确来说,是从我出差大正开始,只要是看到的亡者我都得一个不留地带回去。

呵,所以你们能理解当年鬼灯大人不惜一个礼拜不工作也要在我家门口围堵我的原因了吧?

就是单纯的因为我好bo用xue。

锁好这一个以后,我抬起头来,血腥地笑着看着这一整条街上的亡者们,我身上散发的鬼气也实体化了,几乎是所有的亡者在接触到我的视线时拔腿就要跑。

不过,遇到我,呵呵,一个都不会少。

前方大型解压现场。

花了我大概十分钟的样子,我把镇子上游荡的323名男性亡者用锁链锁好了,不过有点遗憾,我龟甲缚的速度还是没能突破当年的巅峰2秒33。

把人锁好以后我先将他们排成了长队锁在了街边的大柱子上,现在不会有人看裙底也不会有人对婆婆露出痴/汉脸了,我很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这几天的压力也放没了。

接下来只要等我晚上侦查完回来,就可以把他们一并都送下地狱,就在我打算离开的时候,忽然被人扯住了裙摆。

我低头一看,是刚才那个痴/汉婆婆的家伙,我有些不爽,差点要来那一套“看我扎不扎他就完事了”,结果他却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抱着我的大腿不放。

我嫌弃地抬脚踩上了他的脸,不过他抱得很用力,我也跟着加大了力气。

啪——

有种把西瓜踩烂的感觉。

呃,好像力气用大了点。

他的脸被我了个稀巴烂,但他还是锲而不舍地抱着我,血都染红了我的草鞋了。

“在您离开以前能不能先听听我们的故事!我们都是冤枉的!!!”他哭得声嘶力竭。

“不行。”在地狱里我什么没见过?

我冷漠着脸看着他。

“我们也不想死,可自从西边森林那边来了妖怪以后我们就都……总而言之我们都是好人啊!”他铁了心不松手。

我踩住了他的手,蹲下来挑眉看着他,和颜悦色道,“刚刚痴/汉婆婆的你是以什么立场和我说这话的,嗯?”

“这……”他脸上一红,支支吾吾的。

“说谎又猥/琐,按道理来说你要先去大叫唤地狱再去众合地狱,怎么,你还有什么话想说吗?”我笑着把裙摆扯了回来。

看着红爪印,我嫌弃地把他的脑袋在地上踩了又踩。

听了我的话,所有人都沉默了好一会,最后大家都不约而同地跪下,我站起身,望过去,清一色齐刷刷323个土下座,景色出乎意料地很不错。

“请救救绳守村的大家!拜托了!!!”

本以为他们还会狡辩什么,我都准备好了要上下一道拷问道具的,现在看来似乎是没必要了。

看着他们衣着朴素的样子,有不少身上还打了补丁,出身都好不到哪里去,然而每一个人也都只有十几二十岁的样子,死得确实早了些。

我又捏着裙摆蹲了下来,看着地上仅存的那一个颤抖中的嘴巴,语气平淡地说出实情,“彼岸此岸素来互不相同,而你们做该做的就是尽快到地狱里去,再拖下去变成地缚灵之类的可有你们好果子吃。”

“可是我们死得不甘心啊!”此话一出,所有男人,包括一开始还铁骨铮铮的猛男都为之潸然泪下。

“没有人能决定自己的生死,所能做的不过是活着的时候少犯错,死了以后为自己的过错赎罪罢了。”不是我铁石心肠,但在地狱这样的事情实在太多了,每个人也只能面对现实。

也许是我说的那番话触动了他们,最后没有人再出来说话了,我也看到了他们露出了不甘和无奈的表情。

我站起,看着他们,“在地狱的时候我得按照章法来办事,但毕竟是在现世,偶尔根据事情做点改变也不是不行。”

听到我说的话,所有人纷纷仰头惊诧的看着我,最后都感动得痛哭流涕,一瞬间我有种斩获一杆迷弟的既视感。

我咳了咳,正色道,“我的工作是把你们带回去,当然,你们的死因我也有责任弄清楚,生者的世界我管不着,但若是别的什么就不一定了。”

想到洞里的那些,我心里多少有些底子。至少他们每个人都不是正常死亡的,在接管他们以前,于情于理地狱都得给他们一个交代。

“真的,十分感谢!!!”

一人之下的感觉原来是这样的啊……啧,还不错。

**

大概是没想到又是我这个傻逼青年出来嘚瑟,街上过来围观我的人越来越多了,加上我的奇怪举动(毕竟生人看不到亡者),因此有几个比较好心的大婶都凑过来提醒我要我快点回家躲好。

至此,我越发觉得应该把那个作妖的光球给收了。

看把人家给吓得。

又在镇子里转悠了一会,顺手把几只溜了的小青年给龟甲缚了,捕获亡者的任务也暂告一段落了,具体要考证他们身份之类的也得等我其他工作结束了才能进行。

现在,我要去西边的森林了。

天已经黑了,我出了镇子以后一片黑,连个路灯都没有,气氛也怪阴森的,不过考虑到我自己就是个鬼,我绝对不能怂。

往森林深处走去,慢慢的就起了雾,周围能见度霎时间降到最低,再往里走,周围的雾气更大,最后都演变到了伸手快不见五指的地步了,如果不是确信路线已经刻入我大脑里,我都要觉得自己迷路了。

好在我没有放弃,过了也不知多久我终于回到了之前的那个山洞里,还是老样子,我在洞口的时候已经闻到了那股相当恶心的味道,我靠着墙干呕了一会。

我忍不住感慨,富冈那家伙居然还差点和那爬满蛆虫的干尸KISS了,居然没留下阴影,放在一般人类里也是很强了,不过这样也抵消不了我对他的嫌弃。

整理了下心情,拿起出门前找婆婆要的加厚帕子把口鼻给捂住了,只不过那气味还是太冲,我忍不住后悔自己没在地狱带多几个口罩,在这可买不到。

走进去了些,看到里头那扎堆的腐烂尸体,可这时周围的雾气忽然散去,我有些疑惑,回过头去,便对上了一双七彩的眸子。

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到我身后的,但入目却忘不了他那白橡的发色,七彩的眼眸,头上如同泼了血一般的给人以强烈视觉冲击的存在。

看着他许久,我决定不看他。

“晚上好啊。”他面露无忧无虑的笑容,温和地看着我。

他说话时我又看了一眼他,然后又扭过头去,不愿再多看一眼。

“请恕我直言,不知道你这一身造型是找哪个托尼做的?我觉得你可能被人坑了。”那造型实在太辣眼睛,处于道德我怎么也得提醒一下。

毕竟在这种世代这样杀马特的话是要被浸猪笼的。

我可没耸人听闻。

“说起来我觉得你很眼熟呢,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吗?”他脸上抽了一下,但还是很温柔地看着我。

就我看那么多狗血剧的经历来说,他这话很危险,我不由自主往后退了些。

他有些好奇地看着我,那七彩的瞳眸实在令人无法直视。

“要想搭讪也请换正常一点的造型,女孩子不吃你这一套。”我皱了皱眉,连忙抬手拒绝他的靠近。

“我想起来了,半年前我们见过呢。”他一脸顿悟,笑道。

“我不是我没有,你认错人了。”望着他那恶趣味的七彩美瞳,我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再见。”丑拒。

接着,我转身要走。

忽然,他亮出了那把闪瞎我钛合金狗眼的金扇子,上头还印着绝尘脱俗的莲花纹。

男人,朴素点不行?非得整那些亮晶晶七彩又金灿灿的幺蛾子?

“我觉得我们真的审美不合适,告辞!”天。我和他真的,审美不合。

我真的不想和他耗下去,因为他实在太辣眼睛了,我宁愿回去看富冈那张面瘫脸。

然而下一秒,一股寒气陡然窜起,一阵红光闪过,被闪得头晕目眩的我被人推到了一边的洞壁上,扭头便看到那张放大的我觉得辣眼睛的脸,以及那七彩的还在发光的瞳眸。

电光石火间,我反应过来自己被那个七彩的男人给壁咚了。

而这一壁咚,本来我可以靠本能防下来的,但就怪他的眼睛太闪亮了,我一时没反应过来,真的。

“上次真的很遗憾,我真的很中意你呢,想要你在我体内和我一同永生……”

啪——

洞内回响起清脆的响声。

“你这已经是在骚/扰我了,给你这一耳巴子是让你清楚你在干什么。”也直接打断了他继续说那些不要脸没下限的话。

在他惊讶之余,我把他推开。

我扭头像看垃圾一样看着他。

“你的审美很差劲,拜托出门前先照照镜子再想清楚要不要跟人搭讪。”我脸色写着大号的鄙夷,“丑拒,谢谢!”

什么垃圾审美,以为壁咚人很帅吗?

天知道我看到那七彩的瞳眸的时候起了多少鸡皮疙瘩?

hetui!

我回头吐了口,然后满脸崩坏地离开了山洞,丢下了那个跌坐在地的狼狈杀马特男人。

我已经很给他面子了,换做是鬼的话我一棍子让他成烂泥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