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个反映渠道都没有,怎么继续改进游戏机制?怎么建立沟通的桥梁??怎么更好地为顾客服务???
这游戏服务,狗看了都摇头!
...狗都不玩,嗯,她在玩。
——
空旷死寂的浴室内,一抹若隐若现的身影蜷缩在最角落,侧顶的花洒不断出水,水声哗哗作响,一切皆被无法驱散的黑暗笼罩、包裹。
宋知眠上身完全湿透,薄薄一层T恤衫浸成半透明,她干脆撩起上衣卷在左侧腰际,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露出平坦的小腹,腰窝向里凹陷,弯成一道柔软的曲线。
刚才一路摸墙跌跌撞撞跑进来,找到的这个淋浴位自然也贴着墙边,位于最右侧的角落,这个位置正好能将浴室全貌尽收眼底。
左边可以看到敞开的大门,而正前方是一排排空出的淋浴位,延伸进不远处的黑暗里。
她背靠两面墙的夹角缓缓坐下,快速翻阅怀里的东西——从宿管处顺出来的粉色凯蒂猫笔记本。
笔记本封面很旧,凯蒂猫的模样已经模糊不清,粉色的漆皮被蹭落些许,露出原本灰黑色的表皮。
公共浴室昏暗冷寂、无法视物,宋知眠不断调整角度,直到门外那一点透进来的月光能勉强照在笔记本上。
宋知眠翻开本子,端正可爱的字体映入眼帘,密密麻麻写满了一整面,似乎是在一点点誊抄,看样子是个女孩子的笔迹。
“宿舍...守则?”宋知眠缓缓读出最上方的字,一怔。
一份简陋但完整的宿舍守则呈现在眼前,十分普通,就像每个普通的中学为了维持纪律和秩序而制定的规则一样,右下角的学校名称被抠掉了一块。
这本笔记的主人似乎是违反了宿舍纪律,被要求罚抄宿舍守则,往后整整几十页,每一面上都是同样重复的内容,字迹愈发潦草。
宋知眠有些不理解:“为什么这东西会出现在副本里?”
虽然她平时很少去接触这类游戏,但基本所有玩家都明白:恐怖游戏里出现的所有信息均是为了提供或明或暗的线索。
但这份宿舍守则普通到不能再普通,和副本简直半毛钱关系也没有。
God Bless几乎是推着玩家进火坑,巴不得看玩家们的花样死法,但不可否认的是,它的逻辑性强到恐怖,像是把真实发生的事件完全复刻进来一样,环环相扣。
出现这种无用信息的可能性为0。
那线索...会被藏在哪里呢?
哗啦哗啦的水声不绝于耳,花洒孜孜不怠地工作着,细小的水流汇聚到一处,滑过地板砖与地板砖之间的细缝,发散到浴室的每个角落。
宋知眠一目十行,谨慎地注意周遭的动静,余光分给了左边大敞的浴室门和虎视眈眈弥漫在各处的黑暗。
凯蒂猫笔记本很快翻到了底,后面空白一片,没有任何记录痕迹,宋知眠拎起本子抖了抖。
果不其然,一小片正方的裁纸晃晃悠悠飘了下来。
在那方裁纸沾地前,她眼疾手快地捞了回来,要是真飘进这一地流动的冷水之间,只怕不消一会儿便湿得连字都溶解在水里了。
宋知眠展开一看,瞥见这方小小的裁纸上只写了寥寥几行字,触目惊心:
【高三A班的都是表子!杀人犯!】
【为什么没人说出来,明明全都知道。】
【表子,一群表子!】
三行字端端正正地书写于上,字迹圆润可爱,内容却格外刺目。
写字的人似乎恨极了,好几处落笔用力到刺破纸张,最后的叹号夸张地占满空地,力透纸背。
高三A班,不就是她在幻境里进入的那个班级吗?
宋知眠倒吸一口凉气,一想到这些恶毒的话语出自一个甚至未成年的小姑娘之手,她就止不住皱眉。
倒不是害怕这个状若癫狂的女孩儿,而是隐隐察觉到,这个秘密背后的东西,很可能会超出她的承受范围。
宋知眠算是极有自知之明的那类人,深刻明白一个道理:遇事无能狂怒只会让自己乳腺增生。
为了在花一样的年龄保证36E的健康成长,她有意识地远离一切负面的、自身无力改变的事情,停止自我内耗,专注在提升自己上,只去做力所能及的事。
她害怕这个秘密背后的真相,凌驾在她的能力之上。
冷水蔓延至脚尖,冰冰凉的流动液体渗入鞋里,沾湿船袜,带来黏腻的不适感。
“提供信息的载体是这个笔记本,而不是裁纸片。”宋知眠蹙眉喃喃道,哗啦啦的翻书声随之响起,“应该还能找到点别的什么。”
抚上每一页纸张,粗砺的质感缓缓在指腹摩挲,薄薄的纸面上隐约能透出反面水笔印下的痕迹。
宋知眠极富耐心,指尖抿过每一页,门外吹进来的冷气混着水蒸气附着在肌肤上,森冷透骨。
在捻过某一页纸张时,宋知眠的动作停滞了半秒,隐隐感觉到不对劲,相较其余纸张而言,这张纸的厚度是其0.5倍。
她没有停留,小心折上一角做过标记后,以最快速度翻阅完剩余的页数。
二周目检查下来,超出基本厚度的一共有四张。
宋知眠捻起这几页纸,透过微弱的月光,窥见其中隐隐夹带着什么,似乎是将两页纸黏在一块,纸与纸之间的夹缝里塞了东西进去。
她小心翼翼沿着边缘撕开,尽量不破坏字迹的完整度,然后轻轻松松取出了里面藏的东西。
是几张被人精心裁剪下来的报纸,封藏时间过长有点潮了,好在上面的字迹依旧清晰可辨,稍加对比就能发现,几个板块虽然明显出自不同出版社,但报道的都是同一件事。
“支教老师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教师门槛是否还有待提高...”宋知眠照着报纸上的内容缓缓念出,每个标题嫌不够醒目似的,末尾都添了几个张扬舞爪的大叹号。
“蓄意教唆,错误引导学生后又出手伤害学生,这样的人民教师真的存在所谓师德吗...”宋知眠蹙紧眉,越是往后念声音越发小了起来,“对此事社会舆论强烈,许多家长都表示应当吊销其教师资格证并作辞退处理。”
一张教师证件照附在标头后,脸已经被人狠狠拿笔涂黑了,泄愤似的手法犹如精神病患者发笔下极为疯狂的涂鸦。
明明没有露出任何五官,但宋知眠只瞥了一眼就确定下来,她抚上照片里那人的脸,却只触及水笔留下的一道道极深的凹痕。
裘安遂。
这张照片的主人,是裘安遂。
浴室里的排水系统效果看样子不是很理想,不到一会儿地面已经积了浅浅一层水,花洒还在无休无止地向外输送,细密的水珠溅起一圈又一圈小水花。
后两张报纸上的内容与第一张并无两样,笔者极力谴责失德教师的诱导行为,可宋知眠翻来覆去地看,也没搞懂到底发生了什么。
宋知眠垂下眼:“只字不提?为什么?”
翻到最后一张报纸,上面依旧是醒目的标头配上一张照片,目光触及标题的刹那,宋知眠像被烫了一下,瞳孔骤缩。
【畏罪自杀?事发三天后当事人跳楼结束可耻一生,校方回应:已妥善处理】
报道日期清晰地烙在右下角:2001年5月3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