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慈拍开他的头,“别胡说八道。”
比赛已经结束了,颁奖也结束了,操场上人越来越少,姜慈正好带他们熟悉一下晋城一中。怕被老师抓到,就没让陈言陌一起,“你?先回家?”
她在想什么他都知道,捏了捏她的手,“好。”
他迈步离开,姜慈观望了一会才走。
晋城一中作为一个重点高中,占地很大,风景也很好,正值秋季,满目金黄。姜宽姜阔第一次来,新鲜的很,姜慈带他们到处都走了一遍。
姜慈带着他们到了学校的小树林的时候,介绍说:“一中的每位校长都会亲手在这里种下一棵树,年龄最长的一棵树已经五十岁了。而且植树节的时候也会组织师生在这里植树,慢慢的就变成了小树林。”
正好旁边有一块金色的牌子,就立在一棵树前?,姜慈说:“上面的年份就是它们被种下的年份,名字就是种下树的校长的名字。不是校长种的话是没有这个牌子的。”
姜宽恍然:“真稀奇,弄得?好高大上的样子。”
“啊——别过来!”
不远处传来的惊呼声打断了姐弟三人的对话,姜慈神色一凛,表情肃然,“我们过去看看。”
晋城一中怎么可能会出现这样的声音?
不过她也不是盲目地就想去以身试险,也是因为身边有两个弟弟在,再加上自己也有一点自保的本事才敢过去。
不远处的小树连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似乎有人在说话,可是又听不太清,无法从这么一点点声音判断到底有多少个人在那边。
可是姜慈隐约能听见呼救声。
姜宽对未知的环境感到恐惧,心生退意,“姐,要不我们去叫人来吧?”
姜慈脸色很严肃,脑袋高速运转,思考待会能安全离开的几率,“那就来不及了。没事,一中里不会有什么血腥大案的,撑死也就是校园欺凌,别怕。”
她这话就像定海神针,双胞胎的心一下子就稳了。
三人的步伐说缓慢也缓慢,说急促又急促。姜慈看清那些人是谁后,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暗道冤家路窄。
姜容几乎一整天都躲在小树林里,不想出去面对任何一个同学,他们眼中的嘲讽和?蔑视她已经受够了!她不知道她的生活为什么一步步走到今天?!
要不是学校严令要求每个同学在校运会期间都要到校,并且会在规定时间进行点名,她都想直接待在家里。
那个家里虽然让她处处不满意,但是绝对没有学校这样的窒息!
她坐在小树林,听着外?面操场的声音,吵闹喧杂,把头埋在膝弯里,觉得?在这里待着倒也清静。
玩着手机,她都快被手机中的另一个世界给吸引沉沦的时候,却出现了不速之客,她最不想见的人。
卢粟,郭亭亭。
她还有些恍惚,距离上次见到郭亭亭已经过去了很久,这段时间她的生活发生了惊天动地的巨变,各种大事占据了她的脑子,她都快忘记还有这么一个人了。
不过就算她记得?,她也不会怎样的,这对她来说就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生中的过客罢了。她将郭亭亭能利用的价值榨得?一干二净,再没有值得她放在心上的东西,所以——郭亭亭不重要啊。
令她感到好奇的是,郭亭亭怎么会出现在这,此时此刻?跟卢粟?
姜容不知道她们来意,更猜不出她们一起出现的原因是什么,可她知道一定要掌握主动权!如果?失去了主动权,她的处境会更加艰难,这个想法刚刚划过脑海,她立马化被动为主动,站起来走到郭亭亭身边,满脸笑容的想去拉她的手,“亭亭!好久不见了,你?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呀?”
由于坐得?太久,她双腿发麻,站在那里很痛苦,可她还是硬生生地忍下了。
郭亭亭避开她,清秀的脸上再不见阿谀,取而代之的是厌恶,“你?别碰我,真恶心。”
恶心?
姜容笑容一僵,“亭亭,你?怎么了?我是容容啊!”
卢粟撇了撇嘴,推开她,“怎么回事啊你??都说了你?恶心你?听不到啊?自己没点眼力见嘛,往旁边点,别恶心到人。”
明明是她们自己出现的,原来自己一个人在这待得?好好的,还不是她们自个儿出现在面前?现在还怪自己恶心到她们?姜容气了个倒仰,偏偏还得?打落牙齿和血吞,她默默不语,想离开这个地方。
“站住。”卢粟走路的样子痞里痞气的,直接伸手拦住人,皱着眉觑她,“怎么,我们刚来你就走,你?是不是对我们有意见?”
第一次对上这种蛮横不讲理的人,姜容都要被气哭了,可是她离开的路被死死堵住,她只能留下。
“那、你?们有事吗?”姜容怯怯的问。
明明这两个都不是晋城一中的人,可是她们为什么会出现在晋城一中的小树林里?姜容无从得知,反而更添三分害怕。
“没事啊,就找你唠嗑唠嗑。”卢粟邪气地笑,“你?跟邱铎走得?挺近哈?邱铎追你?追的怎么样了?”
姜容拼命想撇清两个人的关系,“我跟他只是同学,并无半点男女之情,你?不要乱听别人说……”
卢粟不耐地摆摆手打断她,“我又不是瞎子,也不是聋子,我自己会去看会去听,会去辨认,用不着你?在这教我。我这也没别的意思,不就跟你?聊聊天呢吗?你?紧张什么。”
信她才有鬼了。
卢粟突然吹了个口哨,四面八方又走来五六个女生,姜容吓得?不停后退,她吃不准卢粟到底想干什么。
见她吓成?这样,一直挺安静的郭亭亭却突然笑了,“一直运筹帷幄,把我们玩弄于鼓掌之中的姜容,想不到也有今天这一幕啊,啧啧啧,这是不是叫做花容失色?”
卢粟大笑了一通,“咱没文化,咱也不知道啊。”
姜容脸色苍白无血色,非常勉强的扯出一抹笑,却比哭还难看,“亭亭,你?在说些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郭亭亭摇摇头,“你?怎么会听不懂呢?太谦虚了。”
“亭亭——”
“你?知道吗姜容,我等今天已经等了很久了,自从我被赶出学校,我就一直在筹划跟你?再来一次别出心裁的见面。”
郭亭亭眸中带笑,笑意却不达眼底,仔细看去,眼底尽是恨意。
自从她被学校开除,父母就带着她四处求学。可是她是被晋城一中开除,晋城一中是什么地位?是这个城市最好的高中!所有的学校一知道就立马拒绝,连解释分辨的机会都不给。
郭家只是一般的小康家庭,郭父生意做的其实不算大,没有大权也没有大势,好一点的学校根本无法把她塞进去。
最后她只能去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学校,勉强算是有书读了。可她忘不了姜容——是她的种种利用才让她变成?今天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而且在事情发生之后,她连个问候都没有!姜容真想帮她,并非不可!
姜容虽然说是养女,可是她受宠那么多年,难道连帮她找个学校的能力都没有吗?
在那个小学校里待的时间越久,郭亭亭就越恨!是姜容毁了她原本光明坦荡的人生,她会有今天都是拜姜容所赐!
姜容算是知道郭亭亭现在有多恨她了,字里行间皆是恨意。她咬了咬唇,从郭亭亭被赶出学校以后她还真没关心过,也不知道郭亭亭现在的生活如何……
“亭亭,你?误会我了,我也不想你被学校赶出去的,我还有求我爸爸帮你?跟校长说情了,可是校长一意孤行根本不听的!”
姜容谎话随口就来,几句话下来她又给自己营造了一个弱小不堪的形象。
“哦?是吗?”郭亭亭怨毒地看着她,哪里还肯信她半个字,“我也不管过程,我只知道结果?,你?依旧是高高在上的大小姐,而我却是四处求学的小可怜。”
卢粟听得有些不耐烦,“表妹,你?还跟她瞎咧咧什么,直接动手撕烂她的脸,让她知道知道厉害不就行了。”
姜容震惊的表情管理都失控了,疯狂叫着,“你?们想干什么!这里是晋城一中,这是法制社会!你?们要敢对我做什么,我保证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卢粟长舒一口气,被她的叫声给震了耳朵,小指掏了掏,不屑地朝她一弹,“能不能闭嘴?吵死了。既然我敢出现在这里跟你?说这些话,我就有自保的能力。再说了我被抓进牢里关你屁事,用不着你?操心。”
“你?想鱼死网破吗?!”
“哦对了,我还没十六呢,我入学早,比你?们小一点,就算我干了什么,也不会死人的,放心放心。”卢粟笑了笑。
这笑,在姜容眼里却不寒而栗。
随着这些人冲她逼近,姜容惊得?大喊:“啊——别过来!别过来!”
“救命啊——救命——”
她想往后退,却发现已经被包围在一个圈里!姜容吓得?差点当场晕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