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戏里戏外

“卡~!顾兮,你情绪没进去,休息一会儿。”陈导眉头微蹙,神奇严肃的说着:“你好好想想这段戏的情绪。”

“抱歉,陈导。”顾兮轻轻道歉,“抱歉,各位工作人员,给大家添麻烦了。”

“啧啧啧……这走神走的。”身边传来阿捷的揶揄声:“我陪着你卡了六遍,看在朋友一场,你告诉我你计划卡多少遍?”

“以这个状态下去,就是卡一百遍也过不了。”顾兮准备回休息室,好好酝酿情绪。

“啧啧啧……某人拍戏心不在焉的,眼角一直往一个方向撇,那个方向有谁呢?让我想想……”阿捷跟在身后,继续揶揄着:“哦——那个方向站着苏影帝。”

“聊什么呢?”顾兮和阿捷经过苏禹泽的身边,苏禹泽迎上来问了一句,三人并肩走向休息室。

“聊某人拍戏时候眼神老是撇着你,苦的我一直跟一个白眼的在对戏,分分钟让我出戏。”阿捷嬉笑着道。

苏禹泽听了看了一眼顾兮,没有接话,只是静静的走着。他们拍戏的时候,他就站在一边看,自然是知道顾兮眼神总是似有似无的往他地方看。一方面他很开心,毕竟这说明了他对顾兮刚才说的话有一定影响;另一方面也挺心疼,她融入不了情绪,被NG了几次。

“我先撤了,你们聊。”阿捷在经过顾兮休息室的时候,自动的闪开给两人独处,和苏禹泽轻点了下头,就往自己的休息室走去。

顾兮率先走进休息室,苏禹泽跟在身后进来,关上门,回头看到顾兮坐在沙发上心浮气躁的翻着剧本。苏禹泽走到沙发边,挨着顾兮坐下,顾兮轻哼一声,将身子拧向另一侧。

苏禹泽看着发小孩子脾气的顾兮,觉得心情大好,抑不住轻笑出声。

“笑什么笑。”顾兮转过身对着苏禹泽,将手里的剧本摔到他脸上,嘴里说道:“有什么好笑的!”

“好好好,不笑。”苏禹泽将剧本放到一边,举手做投降状,脸上依旧挂着百万美金的笑容。

“你还笑?不准笑,也不想想谁害我NG。”顾兮抱怨道:“都是你,和我说些奇奇怪怪的话。”

苏禹泽轻笑,将顾兮一把搂进怀里,不顾她的挣扎,手掌在她的后背轻拍安抚,直到她不在挣扎,温柔诱哄道:“都是我害的。都是我的错。不气了。嗯?”

顾兮在苏禹泽怀里轻哼了一声,闷声闷气道:“苏禹泽……”

“嗯!”苏禹泽轻应了一声,唇轻轻的吻了吻顾兮的头发,嗅着她头发上清新的洗发水香味,声音温柔的说道:“我在听。”

“我们……是不是发展太快了?”顾兮轻声说道。

“兮兮,别烦恼这些事。”苏禹泽更加拥紧了顾兮,说道:“我说过,你只需要相信我就行,别推开我,别抗拒我,让我来跟着你的脚步,我一定不会是你的困扰,嗯?”

顾兮靠在苏禹泽的怀里,没有说话,心里有一丝窃喜,有一丝满足,也有一丝迷惘和害怕,这些年不是没有人追她,只是都被她隔绝在心门外,她从骨子里不信任爱情,她妈妈就是活生生的例子,爱情稍纵即逝,被留下的那个人过的太难。但是如果对象是苏禹泽,她愿意试一试,她从本能上不抗拒苏禹泽的靠近,甚至感觉到心脏有一种从未有过的甜蜜。

“你能不能别在片场待着。”顾兮从苏禹泽的怀里仰起头,对上他的眼睛:“你在边上看着,我觉得压力好大,连手脚都觉得不自然。”

苏禹泽轻笑,看着顾兮一脸别扭的说着话,忍不住手指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子,说道:“好,我出去转一圈,不过你答应我,演戏不要太过火……”

“苏影帝,我可以理解成,你在吃阿捷的醋吗?”顾兮嬉笑着。

“嗯!”苏禹泽大方承认,毫不避讳地说:“早上一进片场看到你们拍的那场戏,我就想把阿捷和编剧拉出来揍一顿。”

“神经,只是拍戏。”顾兮笑骂一句:“何况那是阿捷,我们是好哥儿们……”

“我知道。”苏禹泽轻吻了下顾兮打断她的话,看着她的眼睛,认真的道:“我知道你们是好朋友,但我管不住自己,也知道只是拍戏,但就是吃醋,谁叫我——爱你呢。”

“爱……”顾兮呢喃着,觉得对于苏禹泽此刻的表白,应该回应些什么,却不知道怎么说出口。

“嗯,我爱你。”苏禹泽食指弯曲,轻抚着顾兮的脸,“不用着急回应我,我可以等,等到你愿意和我说爱的那一天。”

顾兮看着苏禹泽认真的眼睛,莫名的信任,两个人都没有说话,静静的看着对方。

“兮兮,把剧本拿来,我给你说说刚才的戏。”苏禹泽决定给顾兮时间慢慢去想两人之间的事情,不急在一时,怕给她太多压力吓跑她,于是不着痕迹的转移里话题。

顾兮将剧本翻到刚才那一幕戏的地方,递给苏禹泽,苏禹泽快速的看着。

这幕戏说的是薛菲菲生完孩子不久,看着在厨房洗碗的柴子健,觉得受够了这个没钱又没用的男人,自己的人生不能荒废在这样一个男人身上,以她的样貌和生产完后迅速恢复的身材,她一定要过上富裕的生活,她计划着离婚,却想在离婚前榨干柴子健的钱,绕着弯子的让柴子健写一张借条。这场戏一开始,两人没有对白,柴子健在洗碗,只有一个背影。而薛菲菲站在厨房看着这个背影,心里是有很多百转千回的,完全要靠眼神和表情表达出来。

苏禹泽看完剧本,站起身,走到化妆台前,背对着顾兮,从镜子里看着顾兮说道:“来,我陪你演一遍。”

顾兮立马起身,走到休息室的门上,后背轻倚着门,看着苏禹泽的背影,他微微弯腰在化妆台前对着空气装作洗碗的样子。

“开始咯。”顾兮轻说了一声,闭上眼睛深呼吸了一下,张开眼睛,她已经变成了那个物质拜金的薛菲菲,一脸嫌恶的表情挂在脸上,眼里满是不耐烦。

“我们谈谈?”薛菲菲依着门,手指轻敲着门框。

柴子健洗碗的手停顿了一下,回头看了一眼薛菲菲,眼里有一抹讨好,转身继续手里的动作,说道:“好,你说,我听着。”

薛菲菲轻哼了一声,红唇微启,吐出话语:“你觉得,现在的你,能给我和儿子什么保障?”

柴子健背影僵了一下,将一只洗好的盘子放到碗架上,又继续洗着盘子,有些讨好的开口:“菲菲,我在努力,马上会……”

“努力?马上会好起来?”薛菲菲不耐地打断柴子健的话,脸上挂上一抹冷笑:“你是想这么说吗?多久了?好起来了吗?”顿了一下,开口说道:“好的起来吗?”

“菲菲,你相信我……”柴子健擦了擦手,回头看着站在不远处的妻子。

“信你?你记得你婚前怎么说的吗?让我衣食无忧,现在呢?”薛菲菲双手环着手臂,冷情的说道:“现在儿子也生了,你事业有气色了吗?你知道现在一天开销多大吗?”

柴子健愣在那里,说不出一句话,脸上满是难堪。

薛菲菲叹了一口气,语气缓和了一些道:“我希望你好起来,这样我们一家日子也能好过些。我可以跟着你吃苦,但是我不能不为我们孩子着想,你明白吗?”

“我知道你和孩子跟着我——吃苦了。”柴子健无奈的道。

“我只是想要有个保障。”薛菲菲眼神微转,语气平和:“我想你给我写张借条。”

“借条?”柴子健愣了下,有些反应不过来。

“写张三十万的借条,只是当有个保障,希望你有点压力去赚钱,你明白我的想法吗?”薛菲菲诱哄着。

“三十万?”柴子健眼里划过一些曾经的回忆,对于以前的自己来说三十万数目并没有什么,可对于现在的自己来说,三十万听来都有些可怕。

“只是像保证书一样,你拿不拿得出这笔钱我还不知道吗?所以这个只是我想你写来给我个心安的。”薛菲菲看到柴子健眼里有一丝松动,继续诱哄着:“老公,你爱我吗?爱我们的孩子吗?”

“当然爱。”柴子健没有一丝犹豫,看着美艳的妻子说道:“我写。”

“我就知道,你是爱我的,爱儿子的。”薛菲菲柔情似水的说了一句:“儿子哭了,我去看看。”说着转身,脸上的温柔不翼而飞,一抹冷笑取而代之。

“这不是很好吗?”苏禹泽对着顾兮的背影说道:“表情很到位。”

“你在边上看着我和阿捷演对手戏,我压力大。”顾兮抱怨了一句:“总感觉在你面前和别人演感情戏,怪怪的。”

苏禹泽轻笑着,对顾兮有这种想法很是满意,搂过顾兮,轻吻了一下她的头发,说道:“那我去车里等你,你收工了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