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宜昭仪称病,那么比照着淑妃之前的先例,祝迟欢也免了她每天早期请安,顺便撤下了她的牌子。
祝迟欢估摸着宜昭仪这一病,在其他宫嫔看来,应该就和天赐良机似的:毕竟宜昭仪是目下后宫中最得宠的妃嫔了,她这一病自然是不能再侍寝,那么这多出来的机会,可不就和人人有份一样了?
问题就是谁能够把握住这个机会,趁着宜昭仪不能侍寝时一跃成为皇上心尖上的人了。
只可惜那些个低位宫嫔——尤其是那些没有在这次册封中晋位的妃嫔并不知道,她们满心期待日思夜盼的恩宠对于宜昭仪本人来说,却是宛若累赘。
“真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啊。”
送走了盯着俞六安的名字混进宫中当太医的故人,祝迟欢倚着软垫琢磨着宜昭仪的事,最终不由地发出了这样的感叹。而这番话,也正好落在了顺枫的耳中。
因为俞六安的特殊身份,所以方才他离开时,是由祝迟欢身边最得力的大宫女顺枫亲自送出去的。这位祝迟欢身边最为贴心的大宫女在回到里屋之前还不忘替自家小姐泡了一壶热茶,却不想一进殿就听见了祝迟欢的这番感慨。
“娘娘!”
顺枫闻言连忙朝身后看了一眼,见殿内没有那些个二等宫女之后,这才稍稍地松了一口气,而后对祝迟欢小声提醒道,“您这话太不谨慎了,要是让旁人听见的话……”
“放心吧,这长秋宫上下被你打理得和铁桶似的,我在自己房间内说的话决不可能传到外面去。”
若是她还在娘家那会儿倒不一定有这样的信心,不仅仅是隔墙有耳的问题,最主要的还是娘亲说过,这后宫是最藏不住秘密的地方。若是你上午不小心在房间内跌了一跤,谁知道下午会不会就传得满宫都知晓了。
好在顺枫对管理底下宫人方面很有一套,再加上祝迟欢本人还有吃瓜系统在身。所以祝迟欢可以非常肯定,若是有哪个宫人敢将她长秋宫中的事随意的传出,她定会让那传消息的和听消息的人立刻从宫中消失。
事实上这样的事她在刚进宫没几个月的时候就已经处理过一回了,想来今后也只会比之前那回处理得更好。
“娘娘忘记上次的事了吗?”
顺枫显然也没有忘记自家小姐刚进宫不到三个月时,就曾有一个吃里爬外的二等宫女,偷偷地将长秋宫中的事、包括祝迟欢每日都做了些什么秘密地传给了其他宫中的一个妃嫔。
那妃嫔甚至还不像淑妃与德妃一样是出身官宦人家的高位妃子,据说她当年在东宫时也不过只是个小小通房,后来皇帝登基念在她昔日侍奉得还算尽心便给了她一个嫔位,当然她也没得什么封号,只能被旁人按照姓氏称一声李嫔。
后来这事被祝迟欢发现后便让总管常杉出面,当场抓了个人赃俱获,连带着那李嫔也被打入了冷宫之中。
虽然时至今日,顺枫也不知道自家小姐究竟是怎么看出那个小宫女是李嫔派来的钉子,但是在她看来这事有一就有二,谁知道这种事会不会再度发生呢?
“现在宫里的妃嫔越来越多了,娘娘还是小心谨慎些为好。”
祝迟欢听了也不反对,只是笑嘻嘻地回答道,“我们家顺枫姑娘说得真对,所以底下的这些人平日里还是要劳你费心了。”
方才还在劝说祝迟欢要小心谨慎的顺枫一听这话,顿时就没有了长秋宫掌事女官的气场与架势了。她用力地点了点头,只差对祝迟欢一拍胸||脯进行保证了,“这个就请娘娘放心吧,奴婢定会好好管教长秋宫中的宫人,不让娘娘您烦心的!”
手上捧着一盆刚从库房里寻来的盆景的苑桐一听这话,就知道顺枫这是又被自家小姐给忽悠了。
不过她也不敢在顺枫面前笑得太明显,只得强忍着笑意,将手中的这盆盆景放到了祝迟欢的手边的矮桌上,“奴婢按娘娘的吩咐找来了这盆碧桃花树盆景,娘娘看可还好?”
说是盆景,实则此刻摆放在祝迟欢面前的却并非是由寻常草木组合而成的盆栽。无论是作为盆景主体的桃树还是树上盛开的桃花,就连那树下的怪石,全都是用各类玉石以及上好的木料雕刻而成的,看起来栩栩如生,与真的也没什么区别了。
祝迟欢看了眼这盆盆景,立刻赞许道,“嗯,桃树枝干挺劲,枝梢上的桃花疏密有致,想来宜昭仪应该会喜欢。”
“娘娘要去探望宜昭仪?”刚才去送俞六安出宫、所以并不在场的顺枫立刻抓住了重点,“可您明明知道,那宜昭仪是……”
“你刚才还提醒我说在这宫中说话要小心谨慎的,”祝迟欢不赞同地摇了摇头,但言语之中却并没有太多的指责,“那宜昭仪是聪明人,她知道现在满皇宫的眼睛都盯着她,却并没有急着更进一步,反倒是选择了急流勇退。”
虽然这背后还有宜昭仪自己的隐情,但这也足以让祝迟欢给她贴上聪明人的标签。
顺枫立刻就听懂了祝迟欢的这番话,“娘娘您的意思是,宜昭仪选择在这个时候称病……是为了避开皇上的恩宠?”
“皇上对宜昭仪的心思咱们不是看不出来,依照皇上对她的宠爱,这九嫔之首的昭仪估计也都只是暂时的。”
贵妃、夫人、甚至是仅次于皇后的皇贵妃,按照皇帝对宜昭仪的迷恋程度来看,想来只要宜昭仪说她想要当皇贵妃、想要协理六宫之权,皇帝必定也会二话不说就把她册封为皇贵妃、让她协理六宫。
反正现在宫中也没有作为皇帝生母或者嫡母的太后压阵,她这个中宫皇后又不在意这种事,皇帝若真这么做了,大约也只会得到群臣劝谏,却不会在其他地方受阻。
更何况宜昭仪的父亲是户部尚书。
户部是什么地方?那里相当于祝迟欢穿越前的世界的民|政|部和财|政|部,旁的也就算了,朝中有几个敢和负责管钱的单位的管理人对着干?就不怕哪天你被皇上派去地方办差——比如说治理水患的时候出现经费问题?
只不过皇帝愿不愿意给是一回事,宜昭仪本人想不想要却又是另一回事。
这和宫里平时的情况截然相反,毕竟在一般情况下,都是妃嫔们想要从皇帝那里讨到一些恩典和赏赐,但全看皇帝愿不愿意给。可偏偏就是在皇帝异常宠爱的宜昭仪那边,无论是恩典也好赏赐也罢,她还就真不想要。
其他妃嫔侍寝的时候,祝迟欢常常能够在第二天早上起来吃瓜……不对,是听系统汇报的时候,听见诸如“某位才人向皇帝讨赏”“另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才人请求皇帝给自己父亲加官”之类的消息。
可唯独宜昭仪侍寝的第二天早上,祝迟欢能够听见的不是她向皇帝讨赏之类的消息,而是一句在吃瓜系统没有任何感情的声音的表达下,更显平静的话语:
“宜昭仪偷偷地喝了一碗避子汤。”
祝迟欢深知宜昭仪在自己的宫中做出这样的事,绝对不是为了演给旁人看的作秀,由此可见她是真的不想要进宫、也不想要皇帝的宠爱。
甚至也不想要生下皇帝的孩子。
“后宫这地方最是磨人,也最是吃人,宜昭仪的行为在旁人看来或许是糊涂,但我知道她其实很清楚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么,”祝迟欢叹息了一声,又道,“只是她还没有那么的清楚。”
她与宜昭仪私底下并没有直接接触过,但是通过她每日在请安时的表现,以及吃瓜系统转述的有关她的行动,祝迟欢对于她其实还是挺有好感的。
只可惜她不应该进宫——并不是因为她进宫后夺了皇帝宠爱其他妃嫔的可能,而是这么个好姑娘不应该被这后宫、甚至被皇帝给耽误了。
她应该在宫外,与她喜欢的人白头偕老的。
“等会儿陪我去一趟钟粹宫吧,我想去探望一下宜昭仪。”
顺枫与苑桐从祝迟欢的脸上看出了她对那位平素没有什么往来的宜昭仪的怜惜,两人无声地对视了一眼,最终还是没有再发表什么意见。
但是她们心中却是知道,祝迟欢是在宜昭仪的身上看见了自己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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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说服了俞六安,让他同意对外宣称自己是真的病了之后,宜昭仪蒋云珮就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好像是轻松了不少。
虽然蒋云珮心里其实也很清楚,这样轻松的日子可能维持不了太久,但只要她一日还在病中、不用去伺候皇帝,她便觉得这后宫中的日子其实还是没有那么的令人感到绝望。
随着蒋云珮一同进宫的青荣与青芍也是心疼自家的小姐,但心疼的同时却也是感到无可奈何。
谁能想到户部尚书都已经把请皇帝准许自家闺女自行婚配的折子递到了龙案上了,皇帝最终却还是将蒋云珮选进宫中了呢?
纵使蒋云珮在刚刚入宫之际便被奉为了宜昭仪,起||点便是同届秀女中最高的;如今又一举封为了昭仪,居钟粹宫主殿掌一宫事,但这也依旧改不了她不愿入宫的本意。
可这又能怎么办?说到底这就是命吧。
“小姐,虽说如今俞太医答应帮咱们的忙,可您自打进宫后便一直怏怏不乐的,长此以往没准您的身子真的会吃不消啊。”
“是啊小姐,您就算不担心自己的身体,也得顾念宫外的老爷夫人,还有……”
青荣的话说到的一半便戛然而止,两个小姑娘面面相觑,到底还是没有把这后面的名字给说出来。不是怕说了之后让自家小姐更加忧思,而是因为这是宫中,说了那名字只会给自家小姐带来麻烦。
“我知道,我知道,”蒋云珮长叹了一声气,“可是我真的好累。”
在听见皇帝说她入选的时候,她恨不得当场自戕,然而这么做只会给父母亲族带来灭顶之灾,所以她只能进宫,陪在她压根不喜欢、甚至厌恶至极的男人的身边。
在这后宫的日子不仅让她感到疲惫,同时还有满腔的怒火无处发泄。
有的时候她真的想在那个男人睡在自己身边的时候,不顾一切地用簪子狠狠地刺进他的喉咙中,但谋害皇帝同样是灭九族的大罪。尤其是如今皇帝没有后嗣,她若是将皇帝一了百了倒也简单,可这之后必定会引得朝中大乱、天下大乱。
蒋云珮不愿为了那个男人成为千古罪人、让父母背上遗臭万年的骂名,但是她真的不知道若是这样的日子再继续下去的话,究竟是皇帝先在睡梦中被她刺死,还是她先被这样的日子给逼疯。
蒋云珮甚至不能将心中的这种负面情绪告诉自己贴身的两个丫鬟,只能一个人苦苦地熬着。然而最让她感到绝望的,却是当她每每在午夜被噩梦惊醒时,却发现噩梦就在自己的身边。
现实就是噩梦,而她就活在这噩梦之中,至死方能逃离。
青荣与青芍看着自家小姐在没有化妆时写满了疲倦、和病容也没有什么区别的脸,愈发地感到了心疼。
虽然蒋云珮平日里在她们面前憋着不说,但从小与她一起长大的她们,又怎么可能感受不到自家小姐的痛苦与绝望?可惜后妃在嫁入这深宫之后,至死都没有逃离出去的机会,而蒋云珮记挂着宫门外的父母又不可能做出自戕这种行为,只能一日日这么熬着。
就算她原本没有生病,想来再过些时日也都快要熬出病了。
蒋云珮的痛苦青荣与青芍几乎感同身受,可她们又不敢在她面前掉眼泪,生怕引得自家这位打小就心软的小姐更加痛苦,而就在青荣打算再说些什么来宽慰蒋云珮的时候,却看见钟粹宫的掌事太监周仁旭一溜烟地跑了进来。
“昭仪娘娘,皇后娘娘的凤辇已经快到钟粹宫门口了。”
青荣与青芍一听就慌了,谁也没想到皇后居然会在这个时候来钟粹宫,两人顿时朝同样因为这个消息而微微蹙眉的蒋云珮看了过去,“娘娘,皇后娘娘这个时候来访,难道是……”
难道是发现自家小姐这是在装病了吗?
蒋云珮微微地摇了摇头,心中已经是有了猜测,“皇后娘娘最是仁善,应该是听说我病了所以来探病的。”
青荣与青芍回想了一下自己平日陪小姐去请安时的场景,只觉得这位被两个宠妃压得死死的皇后娘娘倒还真的有点像这样的人,“那娘娘,我们现在要怎么做?需要奴婢去拦皇后娘娘吗?”
蒋云珮闻言却是再度摇头,简直便从软塌上站起,甚至还一脸平静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这才对自己的两个陪嫁丫头吩咐道,“去正殿迎接皇后娘娘吧,”
“娘娘?!”
青荣与青芍闻言俱是一惊,似乎是没有想到蒋云珮会做出这样的决定——纵使皇后平时软糯好言,可若是让她发现自家小姐这是在装病,可同样没有什么好果子吃。
然而还不等她们再劝阻蒋云珮三四,对方便已经朝着正殿走去,青荣青芍二人与周仁旭相互看了看,最终只能急急忙忙地跟了上去。
钟粹宫的正殿里,祝迟欢看着前来迎驾的宜昭仪蒋云珮不免感到有些惊讶。
虽然她一早便知道对方是在称病,却不想蒋云珮却是连躺在床上装病的过程都给跳了,这让在过来的路上已经准备好了在面对着躺在床上一脸病容的宜昭仪时该说什么台词、甚至还特意让轿夫门在来到钟粹宫前走慢些的祝迟欢感到有些为难。
小姐姐你不按剧本演的话让我怎么接戏啊!
事先看过了剧本,但是等到上场之后,却发现演对手戏的演员忽然不按剧本走了的祝迟欢感到有点心累。然而她又不能把这份心塞表达在脸上,只能让已经拜在自己面前的蒋云珮起身,甚至还在她起来的同时伸手虚扶了一把。
“宜昭仪身在病中,便无需这般多礼,”祝迟欢对着已经起身的蒋云珮露出了一个微笑,却在对方抬头之际,惊讶地看见对方脸上的病容。
虽然系统和俞六安都说宜昭仪是自己称病,可看她的脸色,祝迟欢一点儿都不觉得她这是什么事都没有。
就算现在没病,估计再过几日也快了。
“快扶你们家娘娘回寝殿,这个时节外面还有些凉,千万别病上加病,”蒋云珮生得花容月貌,别说是皇帝了,就连祝迟欢看着也喜欢。如今她没有上妆的脸色憔悴非常,让祝迟欢不免也担心了起来。
青荣与青芍闻言立刻在心中感叹了一声皇后果然是好性子,于是前者连忙上前扶住蒋云珮,而后者则是将皇后与她身边的大宫女迎进了寝殿。
蒋云珮寝殿内的感觉倒是与淑妃宫中的有几分相似,殿内的摆设各个精致素雅,让人感到非常舒服。
在青荣的搀扶下,回到了寝殿内的蒋云珮并没有装模作样地躺回到床上,更何况她榻上的被褥此刻都折叠得整整齐齐,一点儿都看不出方才有人在上面躺过的迹象。
青荣看见这干净整洁的床榻暗道一声失算,心里嘀咕着这一幕千万别给皇后看见了。
却不想祝迟欢虽然在进殿的时候瞄了一眼那床榻,却一点儿都没有要询问的意思,只是坐在了淑妃边上另一张诸位上,而后笑眯眯地让底下的人搬来了那盆作为慰问礼的盆景。
“我听俞太医说宜昭仪你病了,便过来看看你。你的牌子方才我已经通知尚寝局替你撤下了,这些日子你便安心地在宫中将养着,不会有人来打扰你的。”
这话若是说给旁人听,必定会以为祝迟欢是趁着圣眷正浓的宜昭仪生病时,夺了她侍寝的机会。虽然生病的妃嫔不能侍寝是规矩,但是祝迟欢特意来钟粹宫将此事说给宜昭仪听,简直就和要故意要惹她加重病情没什么区别了。
可这话在宜昭仪蒋云珮本人听来,却是比这进宫后听见的任何话语——哪怕是皇帝晋封的旨意要更加的动听。
没想到皇后居然这么上道,蒋云珮顿时心中一喜,连忙询问道,“娘娘说得可当真?”
“自然是真的,”祝迟欢只当没有看见蒋云珮脸上展露出的喜色,她嘀咕了一声永昌帝这个皇帝当到连宠妃都厌恶他的地步也真是失败,嘴上却是继续提醒道,“只不过本宫估摸着,皇上在听闻你病了之后估计晚上会来,届时你可万不能像现在这般鲁莽。”
蒋云珮在听说皇帝晚上可能还要来之后险些就要变了脸,不过她很快就反应过来皇后似乎是话里有话。
她不禁感到有些狐疑,紧接着就开始打量起了此刻坐在自己身边的皇后。
这还是她进宫后,头一次与皇后进行私下接触,也是第一次像现在这般仔仔细细地打量着她的容貌。在晨起请安时,她只觉得这皇后在淑妃与德妃这两位宠妃的气势之下被压得毫无存在感,一点儿都不像是国公府出来的嫡出女儿。
可现在看来,这位皇后娘娘哪里有半点传闻中那脾气软和、被宠妃压在头上的样子?
她分明就是藏得太深了。
可这位皇后娘娘为什么要在自己面前露出这一面呢?
蒋云珮对此只觉得疑惑,却不想祝迟欢却在此刻迎着她的目光勾起了嘴角。祝迟欢眉眼含笑,室外的阳光隔着糊在窗户上的白纸撒在了她的身上,这位传闻中不受宠也没气势的皇后娘娘沐浴在日光下,在此刻蒋云珮看来,却好像是正在发着光一样。
“本宫对蒋家妹妹一见如故,甚是喜欢,现在妹妹虽然身处在病中,但本宫却还是有几句话想对妹妹说,不知是否会耽误到妹妹养病。”
蒋云珮在进宫后,便再没有听人这般称呼过自己了。毕竟在进宫之后便至死都是皇家的人了,皇后现在的称呼才是错误的,可蒋云珮却觉得非常喜欢。
因为她不想到死在旁人的眼中都是皇帝的女人,
原本此刻她应该用“不能将病情传给皇后”这样的理由已经将皇后请出去了,但是在看见祝迟欢的视线、以及在听到她对自己的称呼后,蒋云珮却鬼迷心窍地点了点头。
“娘娘请说。”
作者有话要说:娘娘说云珮小姐姐的皮肤怎么那么白呀,她气死头场雪,还不让二场霜【等一等
云珮小姐姐即将加入搓麻四人组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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