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黑雨如丝,遮天的黑幕像只大手在用雨丝编织天地之间的巨网,路上几乎没有行人,家家户户大门紧闭。
京郊城外一座高楼院墙上,有一黑影在飞速穿梭,好像那不是墙壁而是平地,细看哪还有人影,怕是雨水被风吹过的痕迹。
花锦身穿夜行衣,特意挑了这么个细雨绵绵的夜晚,这时候大街上几乎没什么人。
街道和人们一样都在雨中沉睡,黑夜和风雨给了她勇气,不然大白天的干这勾当,传出去她花锦女侠还怎么行走江湖?
从墙上轻轻跃到一棵树干上,一阵湿润裹挟着渗人心脾的香气扑面而来,花锦闻出这是杏花香味。
她住的那个山头种了一片杏林,漫山遍野的杏花开时,香味比这还要更加浓烈。
这白日里天气仍晴朗,到了傍晚却下起了朦胧小雨。
陈亦安洗漱好随手拿起一本书籍,不知不觉枕着窗外雨声入梦,迷糊梦中只闻到一阵异香。
还未熟睡当即生出警觉,屋里有人!
他当即翻身坐起,一个娇小的身影被他突然起来吓了一跳,忽又啧啧称奇开口道:“你中了我的迷香还能醒着,毅力真好。”
“你是何人,胆敢夜闯私人住宅?想做什么?”陈亦安暗惊这女人不知什么来头?
他刚中探花,这些时日行事低调并未张扬,何时得罪了这个女人?还有她半夜闯入自己房中不知要做什么?
更为惊讶的是他居然使不上力,本该厉声呵斥的声音软绵绵的像重病刚愈。
哪怕这个女子的声音听起来像个年轻的姑娘,清脆又有些娇憨的声音在这深夜却叫人生不出半点涟漪心思。
“你不要怕,我不会伤害你,我就是和你借个东西。”
花锦刚还怀疑自己这药没用,一般人中了这迷香早就昏睡,如今听他中气不足的声音,原来不是没用,只是药力不够。
说起自己来的目的,简直令她羞耻的有些说不出口,她发誓,以后再也不和人打赌了,特别是和师姐。
“袁六,来人,有刺客!”陈亦安面前的是个女子,却叫他心生寒毛,他后退着靠向床里侧喊着来人,声音沙哑,四肢无力,连声音都软绵得掩盖在雨声之下。
“你再敢出声别怪我对你不客气。”花锦挥了挥自己的小拳头威胁道,她又不是要他的命。
陈亦安不可能坐以待毙,越是危急他反而越镇定,身子无力斜躺着,也无法遮掩他正气凛然。
花锦看他老实的不动,可是双眸发出锐利的目光让她后背生寒,这样都不倒下,看来她得出猛招。
她拿出师父特制的迷药,师父说足可以迷倒一只老虎。
陈亦安看着蒙面的女子慢慢靠近他,他等的就是一个机会,用尽仅剩的力气将女人反扑。
一阵浓烈的烟雾弥漫笼罩住俩人。花锦心下一咯噔,赶紧闭气,她太大意了,以为这是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柔弱书生,没想到他身体能抗的过自己的迷香。
自己可不能倒,她慌乱中摸上香囊,倒出解毒丸赶紧给自己喂一颗,为了偷,不,是借条裤衩,反将自己迷晕,说出去她花女侠还不让人笑掉大牙。
陈亦安在迷雾中咳了几下,待迷雾消散后他眼前红热一片,这个妖女不知又给他用了什么药,他全身火热偏又四肢无力。
花锦看他老实了,面红耳赤的躺在那里,神色奇怪,急于完成目的她没多想,翻开箱子找起来,这人看起来一表人才,怎么不穿裤衩,真是奇怪,箱子里一条裤衩都没有。
越找头越晕,胸口还慌的直跳,果然她行侠仗义的女侠不适合做这个勾当,但是,人在江湖,不能言而无信,说到就要做到,愿赌服输!
到处找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花锦把眼光放到了男人身上,看来只能现扒了,这位看起来一表人才风度翩翩的公子,还是当今御赐探花郎,想来对于自己这般有苦衷的行为应当会理解吧,他一直看着她没说话,应该是同意的。
“那个,我想和你借个东西,你放心,用完了我就还给你,如有冒犯,我给你买十条新的,好不好?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啦。”
花锦有些头重脚轻,舌头也像打了结,费力边说边靠近男人,说完等了大半天男人好像在极力忍着什么,额头上不断有汗水滑落。
原来他也热,屋外刚刚还很凉快,一下就变热了。等不到他开口,她可不想再和他耗下去。
迷香的药效快到了,她那几下三脚猫功夫还是有自知之明,等会脱不开身被师父知道她干这种事,肯定少不了被骂可能还得被揍。
花锦自己上手扒,男人明显被她这种举动吓得目眦欲裂,看着女子扯开了他衣服,他拼尽全力只能护住最后一条裤子。
“你想做什么,礼义廉耻你知不知道,你一个女子怎能这样…,放手,我命你放手。”这几句话放在平日里威胁感十足,今夜被迷香的药力侵袭,在花锦耳中听来沙哑有趣。
花锦觉得自己可能是脑子刚刚淋雨进水了,要不她怎么看到这个胸膛想摸一下,还想亲上一口。
她奋力和男人撕扯,可现在的她比男人好不了多少,俩人累得大口喘气。
花锦手下一滑整个人趴在男人身上,她觉得不对劲的时候手已经摸上了光滑坚硬的胸膛,男人这个时候眸子亮得异常,他揪紧裤子的双手松开了一只,轻搭在女人腰身,却不是推开。
“你,嘶…”陈亦安中了迷香,只靠自己胜于常人的毅力支撑,这样他也只能迷糊的看见是个年轻的女子。
女人身形娇小,巴掌大的小脸嵌着两颗墨黑色宝石般的眼睛,从未和异性这样亲密接触,霸道的药物在那双小手触摸到他时,所有的理智和羞耻都被本能驱赶。
燥热在俩人相贴时缓解,他意识开始模糊,女子柔软如同冷玉的身体贴上,像冷水泼在红烫的火焰上,滋滋冒烟,他如同被炭火烘烤的陶罐,能清晰的听见自己身体发出崩裂的声音。
热气包裹着他,他欲将身上女子推开,手触及那一片滑嫩,无力的推搡变成抚摸揉捻。
花锦身体里游窜一会热一会冷,又微麻酥痒,似万条虫子在啃咬她,攀上男人的脖子后才感觉舒服了许多。
男人在迷香和花锦的迷药下,已经完全由本能主宰。
陈亦安如同被甩上岸的鱼,他生命的二十多年从未被撩拨,像沉静许久的火山爆发。
这下如同干柴遇烈火,一触碰便撞出熊熊大火。
窗外雨声渐渐变小,屋里男女呢喃声也慢慢变小。
花锦在清晨鸟鸣声中醒来,简直被雷劈都没有此刻这般惊恐,她只不过打了个赌,把自己也给赔上了。
她累的额上头发全湿,身体像被街上表演杂技胸口碎大石的大锤捶过,男人眼睛紧闭,面色潮红,像刚刚攀爬过高山浑身脱力昏睡过去。
十多年闯的祸加起来都没有今天这么惊悚,颤抖着下了床,费力将地上掉落的香囊打开,取出里面清心解毒的丹药,赶紧空口吞了一颗,慢慢调息,手脚片刻才有些力气。
她昨夜太过慌乱,将师父要给烈焰用的助于□□用的药粉给撒错,一匹马只用一小半就好,她倒好,整包给她撒了,加上屋里她自己点燃的迷香,两药相加才这般严重。
说来说去都是她自己挖的坑,只能含泪看怎么快点逃。
这要被男人送去见官说她用强的,她一世英名就毁了。
她跌跌撞撞起身,穿戴好衣物,看到脚边的裤子,为了它,她受苦了,怎么能不带走?
正要跳窗离去,手腕被人拉住。
“姑娘,昨夜是陈某唐突了,请问姑娘姓名,家住何地?我今日请媒婆去姑娘家中提亲。”
陈亦安醒来,昨夜荒唐又真实的画面一幕幕涌入脑中,他听见声响,手脚仍是无力,多年的礼教叫他不能不明不白就占人家姑娘便宜。
昨夜虽不是他本意,可他和这个姑娘木已成舟,已经有了夫妻之实,他会负起男人应该的责任。
费尽身上仅有的力气他拉住了那个要跑的女人。
“你松手!”花锦被他这么一拉吓得差点跌落下窗,窗外一树杏花淋了一夜雨更加娇艳。
“我乃门口那棵杏花精,多日和公子相处心生爱慕,今日乃小精一厢情愿,不必公子负责。”
“公子快些松手,我不能见光,这日头升起来我就得灰飞烟灭,公子我们有缘会再相见,你要多保重,告辞。”
花锦急中生智,看着窗外花枝微微颤动信口拈来,说完挣开男人的手,轻跳下窗。
陈亦安看了看窗外开得热烈的杏花,又看了自己凌乱的床榻,一向不信神佛的他陷入了沉思。
他现在身上疲软无力,眼睁睁的看着这个杏花精攀跳了几下才从院墙跳出去,只是杏花精怎么不是钻进杏花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