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日,谢府的?人已经将徐妙言当成未来?主母一样看待了。衣食也?不缺少,谢余氏甚至请了族内两个还算德高望重的?嬷嬷来?,教徐妙言世家礼仪。
徐妙言不仅要学谢氏的?族规,还有穿着打?扮,言行谈吐,都得一改往日的?习惯。嬷嬷教导严格,又因成婚之期太近,又得教导成亲之时?的?礼节,这样下来?徐妙言一天只能睡两个时?辰。连着三天下来?,她?早就已经累垮了,第四日早上浑身酸痛,直到嬷嬷寻到房里来?叫她?,她?都起不来?了。
“姑娘,您再不起来?,可不要怪我们了。”
徐妙言躺在床上,满腹委屈。
嬷嬷一脸情面也?不留,见徐妙言不起来?,便不客气的?直接掀了她?的?被褥,说道:“姑娘既是?要嫁与我们家主的?人,那便是?谢氏的?主母,姑娘这样,日后如何能担得起大任?姑娘快些起吧,不然,我就要唤人来?拖姑娘了。”
总是?徐妙言满腹委屈,可身在这里,也?由不得她?。她?只得撑着酸痛的?身子硬着头皮爬起来?,在丫鬟凝露的?伺候下洗漱穿衣。
徐妙言从未觉得这样委屈过。就算是?小时?候舅舅舅母待自己不好,还有后来?的?梁氏苛待自己,她?都没觉得,有现在这样又累又委屈过。
思及种?种?,徐妙言洗脸的?时?候,委屈的?哭了。
凝露见状,便安慰她?:“姑娘咬咬牙,也?就这几?日,过去了便好了,而且姑娘若是?要成家主夫人,这些东西确实是?绕不开的?。”
凝露是?谢余氏安排来?伺候徐妙言的?。徐妙言本不习惯别人伺候,但那二位嬷嬷又一定要她?接受凝露的?伺候,说一个家主夫人不能没有丫鬟伺候,不然不像话,徐妙言才?只能接受的?。
徐妙言也?就落了两滴泪便没有继续了,她?只是?委屈,又有些苦闷。
凝露领她?去梳妆镜前:“姑娘可不能哭了,不然等会胭脂晕了可就不好看了。”
徐妙言看着镜子里的?人红着眼,面容憔悴,她?失神的?看着里面的?人,最后叹了口气:“罢了罢了,你快些给我梳妆吧,不然嬷嬷又要进来?催了。”
日上三竿之时?,谢玴才?从外面和薛绰一道回来?,见过了谢余氏,没看见徐妙言,便问:“她?呢?”
谢余氏笑?道:“这几?日你不在,她?都在苦学族规礼仪呢。”
“她??”谢玴眉头微微一蹙,“祖母要她?学那个做什么??。”
谢余氏拍着谢玴的?手又笑?了笑?:“总不能日后嫁进来?了,还什么?都不知道吧?岂不是?要叫谢氏其他人诟病?”
“根本没有那个必要。”
“她?好歹也?将是?家主夫人了,要是?什么?都不懂,别的?世家一瞧,会耻笑?她?的?。”
“祖母,你是?知道我为什么?要跟她?成亲的?。”
“我知道我知道,可不管你要做什么?,妙言都是?你明?媒正娶的?夫人,该有的?得有,这样别人才?不会怀疑。”谢余氏说到这里,想了想,又有几?分疑惑,“不过,我也?是?好奇。她?是?徐巍的?女儿,是?当年名动长安城的?名门?千金,按理说咱世家的?这些繁文缛节跟长安那边也?差不多,她?应该是?熟知的?,怎么?我看她?,好像是?一点都不会的?样子。”
谢玴道:“她?家落魄,这几?年她?受了不少委屈,若是?忘了,也?是?正常的?。”
谢余氏将信将疑的?点点头,“或许如此,对了,那长安那边……”
“不日,齐王便会带人回到长安。”
“如此,就不干我们的?事了,不过,你还是?要小心。”
“祖母放心便是?。”
从谢余氏那出来?,谢玴打?听到了徐妙言在哪里,便让薛绰等他,自己去了。
一到□□,便见到徐妙言脑袋上顶了只碗,正按着嬷嬷划得线学走步子。
几?日不见,徐妙言的?衣着打?扮都与之前大不相同了,她?的?头发?梳成了云鬓,鬓边簪了一只步摇,和两朵珠花,衣裳也?换成了大袖衫和大摆罗裙,脖子上挂了只璎珞项圈。
没走两步,徐妙言便踩到了裙摆,一个趔趄身子往前倾,头顶的?碗掉了下来?。
“姑娘你怎么?……”嬷嬷刚要说教,便看到了谢玴,立马对谢玴行礼道:“大人。”
徐妙言立马回头,看到谢玴如同看到救星:“大人!你回来?了?”
谢玴对嬷嬷说道:“明?日便是?谢氏大喜的?日子,不如今日就到此为止吧,嬷嬷,你看如何?”
“大人既然这么?说了,那自然是?听大人的?。”
谢玴颔首:“这几?日,辛苦嬷嬷了。”
“都是?谢氏族内的?事情,是?应该的?。”
“明?日各大世家的?人都会来?,还有长安那边的?,府内一时?之间人手不够,下人做事也?慌慌张张,还劳烦嬷嬷去提点一下。”
“大人这话客气了,老身还另有他事,这便先退下了。”
待嬷嬷走后,徐妙言才?彻底放松下来?,“大人,你怎么?这个时?候才?回来?啊?你这几?日都在忙什么??”她?走过去的?时?候,动了动肩膀,只觉得酸痛无比。
“忙我们成亲的?事情。”谢玴随口回了一句,见她?一边活动筋骨一边面容扭曲,便问:“很疼么??”
“当然了!大人,你是?不知道,你们谢氏的?规矩实在是?太多了!这几?日我睡也?睡不好,吃也?吃不好,好在你回来?了,我还指望你救救我呢。”
谢玴扯了扯嘴角:“你怎么?知道我会来?救你。”
徐妙言顿了一下,随即嘻嘻一笑?:“大人菩萨心肠,肯定会救我。”
“油嘴滑舌。”谢玴嗤了一声,“行了,看你这么?累,你去把衣裳换了,我带你出去走走。”
“啊?出去?”
见徐妙言面露难色,谢玴问:“怎么?,不想出去?”
“大人,我能不能先回去睡一觉,养好精神了,再陪您出去,您看如何?这几?日我实在是?太累了,今日要不是?嬷嬷说如果我不起来?就会派人抓我起来?,我是?根本起不来?的?——”
谢玴摆摆手:“罢了罢了,那你先去歇着吧。”
徐妙言如释重负:“那大人,我可就去歇着了!”
“去。”
“哎大人,你这回应该不出去了吧?你等我睡醒,我一定陪大人出去走走。”
“你当我同你一样闲?”
“啊?那你就是?没工夫等我了?”徐妙言想着谢玴好心邀她?一起出去走走,她?就这么?拂了人家的?意?思也?不好,便接着说:“那我不睡了,现在就跟大人出去——”
“行了。”谢玴止住她?,“你先去睡吧,我会等你。”
“真的??那可就说好了,大人,你可要等我啊。”
谢玴摆摆手,示意?她?去。
徐妙言笑?着,拎着裙摆打?着哈欠便走了。
谢玴看着她?疲惫不堪的?背影,摇摇头,笑?了笑?。
这时?,薛绰忽然出现在他身边,也?看着女子离去的?方向,啧啧两声:“没想到,谢都护也?能如此包容一个女子啊,以前我还以为谢都护真不食人间烟火呢。”
谢玴方才?脸上的?那点笑?意?隐去,又恢复之前那般正色:“别胡扯了。齐王那边你安排的?如何?张自谦可知道这件事?”
薛绰笑?笑?:“该他知道的?时?候,他定会知道的?。而且,张太后已经开始对张鹤川动手了。”
谢玴不知道这个事,便问:“怎么?回事?”
“张鹤川发?现了张太后和张自谦的?事情,有什么?是?比亲眼见到自己的?父亲和亲姑姑在一起更叫他不能接受的?呢?”薛绰说到这里,意?味深长一笑?。
片刻,谢玴问了一句:“是?你做的??”
薛绰摊开手,笑?了一声:“自然。不然,张自谦那个老狐狸,怎么?可能会轻易让被人知道他跟太后之间那些见不得光的?事情。对了,还有一件事,不知道你感不感兴趣。”
“你说。”
“你知道张太后的?真实身份到底是?什么?吗?”
“什么??”
“她?原来?是?张自谦手底下的?一个暗卫,也?是?唯一的?一个女暗卫,原叫上官丽,她?的?祖父曾是?国子监的?直讲,后来?被人冤枉受贿纵容徇私舞弊而下了大狱,后来?死在狱中,上官家自此一落千丈,上官丽和她?的?妹妹上官妤一起被迫进了教坊习乐舞,后来?二人皆不知所踪,估计,与张自谦有关。”
谢玴听罢,久久没有说话。
薛绰见他沉默,便问:“怎么?了?”
“没什么?。”谢玴接着问道,“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之前谢玴派人调查过张太后的?真实身份,但张自谦做的?滴水不漏,他们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找到。
薛绰却笑?了一声:“我可不比你谢都护大忙人,我长年累月的?闲着,在知道张太后身份之后,便着人去调查了,而且我的?人也?不不比你谢都护的?差啊。行了,明?日就是?你大婚之日,现在难得清闲下来?,剩余的?事情,就不关我们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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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妙言这一觉,睡到将近未时?才?醒过来?。
实在是?她?饿了,做梦梦到许多好吃的?,把她?给馋醒了。
屋内屋外很是?清净,有阳光透过窗纸映照进来?,散落在地上。徐妙言下了床,才?发?现桌上有饭菜,还是?热的?,不过凝露不在。
徐妙言唤了凝露两声,凝露没来?,她?便自己坐下来?吃了。不过才?刚吃了几?口饭,她?便看到米里似有一张纸。
徐妙言用筷子扒出纸条,展开一看,首先便认出了这是?程复的?字迹。而纸条上面写的?竟是?“襄娘未死,速来?万宝钱庄。程复”
当看到襄娘未死的?字样时?,徐妙言连饥饿都忘了。
——阿姐,她?还活着吗?
作者有话要说:来晚了来晚了,昨天三次元发生了点很心烦的事情,晚上就在顺大纲,好好写完后面的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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