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
诶??!
你在说什么爱,剧本上不是这么写的!
史娟让她出来随便找个男生对戏,亲身上阵直面负心汉,然后在痛彻心扉中寻找灵感。
她看剧本时被这两句话虐得泪眼汪汪,怎么换到她和严野身上就变了走向。
“不对,这不对的。”冷若冰霜的脸再也绷不住,提醒他,“你应该说不爱,今天可是你的大婚之日,你不能对不起你的新娘。”
“我没有别的新娘。”严野盯着她。
“有的……面对旧爱,你要说不爱。”郝甜被他的眼神吓得直往后缩,连忙改口,“你没有你没有!是剧本里!剧本里有旧爱!”
严野起身,弯腰缓缓靠近她。
面对他的步步紧逼,郝甜声音越说越小:“剧、剧本里是这么写的跟我没关系!”
“我没有旧爱。”温热的呼吸喷在她侧耳,严野声音低哑,“只有新欢。”
郝甜双手捂住耳朵,面颊倏地升温,圆溜溜的眼瞪着眼前的男生,整颗柿子都要变成烫柿子了。
什么没有旧爱只有新欢。
我不就是你的旧,阿呸,我的角色不就是你的角色的旧爱吗,能不能尊重一下别人的剧本不要擅自更改台词!
要不是看你长得最好看,我才不找你当我的男主角。
你这个、这个擅自更改台词的负心汉!
“嗷!!!”
“会还是老大会!”
“这段数我就是拍八匹汗血宝马也追不上啊操。”
“妈呀,这太撩了吧。”
围观群众毛迢和简明艺嘶声咆哮,伍佳通红的脸嗷嗷狂叫。
“高!实在是高!不愧是老大!”毛迢冲严野竖起大拇指,“不撩不知道,一撩吓一跳。我没有旧爱,我只有你这一个新欢!”
“只有你一个新欢。”简明艺嘿嘿笑。
伍佳捧着脸嗷嗷叫:“我不行了我马上就要不行了,这是什么该死的人间情话。”
“不动声色撩,老大威武!”
众人齐声起哄,毛迢突然一拍大腿,指了指郝甜同学,好像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毛脸震惊:“我操我知道了!我他妈终于知道了,原来老大喜——”
“剑来!”
黄尚泽从门口冲进来,手中拿着一把太极剑,朝着愣怔的郝甜一扬:“接住!”
稀烂投手黄尚泽抛剑抛离了自己的预期,目标人物从小x同学变成了她旁边的严野。
紫蓝色的剑鞘一松,露出了里面泛着亮光的剑身。
严野眉心一竖,伸手正准备接住劈头砸来的剑,一只白嫩的手撑在他肩上,红裙翩跹,跃至半空。
准确无误握住剑柄,裙摆像展翅欲飞的蝶,在半空划出一道心动的痕迹。
赤脚踩在冰凉的地面,郝甜手腕微转,挽了一个让人眼花缭乱的剑花。
完毕,负剑而立。
无形装逼最为致命。
毛迢捂着砰砰狂跳的心脏,双腿一软,直接跪到了地上。
“郝甜你、你好厉害啊。”史娟瞪大了眼。
“比我爷爷还厉害,我爷爷都挽不出这么帅气的剑花。”伍佳瞪大了眼,“我爷爷可是公园晨练老年组第一剑圣。”
“好!很好!”震惊完后黄尚泽兴奋地一拍大腿,“我有预感我们班要震惊全场了,第一名一定是我们的!”
“那个剑花你们看见了吗!刷刷刷刷,特别好看!”毛迢从地上爬起来,兴奋的来回比划。
“我宣布从现在开始,小x同学不再是简单的秘密武器了,是小x版超级无敌霹雳神仙都要鼓掌皇帝都要让位的3s版终极老子最厉害武器!”
“臣附议!”
“臣附议!”
“附议!”
几分凄美几分肃杀几分怅然的音乐响彻在干净明亮的练舞室。
身着一袭红裙的少女手握剑柄,她身利落优美,连晃动的红剑穗都带着让人忍不住想哭的悲伤。
爱恨情仇附与剑身,满腔情绪在一挑一刺间释放出来,让人不由自主跟随她的动作而悲忧欢喜,情绪不能自己。
音乐结束,郝甜缓缓收势,呼吸平稳,看向镜中的自己。
秦妃一群人排排坐在角落,目光紧随舞蹈室中央失恋的女侠客,沉迷其中无法自拔。
她的自由发挥完全超出了大家的预期,只是看着她的背影就觉得美好得难以想象。
严野靠在练舞室门口,嘴角勾着一抹淡淡的笑。
片刻后,他轻轻鼓起了掌。
郝甜扭头,两人的视线在半空交汇。
“很棒。”他说。
郝甜眨了眨眼,眼中的情绪尽数褪去,眉眼弯弯,露出颊边两个醉人的酒窝。
还沉浸凄美绝恋中的围观群众们终于回过神来。
黄尚泽兴奋得说不出话,手掌啪啪抽地面:“快,你们看看哪儿有问题,都赶紧记下来,我们抓紧时间改。小x同学,请记住今天这个感觉,很好,非常好,太牛逼了你!”
秦妃朝郝甜竖起了大拇指。
郝甜有些不好意思,摸了摸鼻尖。
史娟灵感迸发,拿出一旁的素描本,背对着众人,笔尖在本上唰唰划过,毫无停顿。
“我现在是又兴奋又难过,”简明艺看着他们的秘密武器,满脸苦恼,“校会后我们的小x同学恐怕是捂不住了,到时候一群人来跟我们班抢人怎么办,不管便宜了谁老子都不服气。”
“抢人?”毛迢瞥了门口一眼,“他怕不是嫌人间的太阳不够温暖,想去地狱体验一遭。”
“抢什么人?”阙贝妮扒拉着舞蹈室的门,伸出一个脑袋。
“我以为你俩去天上接仙露了,”黄尚泽看着她,“怎么就你一个,窦慎呢?”
“走了。”阙贝妮垂下脑袋,走到秦妃身边坐下。
“窦慎那逼最近是越来越不够兄弟了,走了都不跟我们说一声。”黄尚泽骂骂咧咧,摸出手机,“是时候让他体验一下来自兄弟的激情怒骂了。”
阙贝妮盘膝坐在地上,脑袋轻轻放在秦妃肩头。秦妃偏头,耳边传来阙贝妮几不可闻的低喃:“妃妃,对不起。”
“嗯?”阙贝妮眼角微红,秦妃用手背碰了碰她的脸,皱了皱眉,“怎么了?”
阙贝妮摇头,眼泪却控制不住往下落,她有些狼狈地把额头抵在她肩上:“我没事儿,我没事儿。”
“妮妮?”秦妃想转身,却被阙贝妮摁住了肩。
“妃妃,我们是最好的朋友,是吧?”阙贝妮带着鼻音小声问。
肩膀湿润,热泪贴着皮肤,烫到心间,秦妃环抱双腿,下巴抵在膝盖,目光温柔:“当然,我们是最好的朋友。”
阙贝妮没有再说话,脑袋抵在她肩上,良久良久。
原来抛弃让人愧疚的心动,心会这么痛啊。
“没接我电话。”黄尚泽骂骂咧咧出去,骂骂咧咧回来,“缺心眼这是怎么了?哭了?”
“一边儿去。”秦妃皱眉。
“不。”
秦妃随手捡起一个泡沫垫就朝他丢去。
“操,干嘛那么凶啊!”黄尚泽捂着屁股就跑。
秦妃坐了一会儿,摸出手机,编辑了一条消息,发送。
可直到夜幕降临,大家离开舞蹈室,消息依旧石沉大海。
窦慎只阙贝妮之间发生了什么无人知晓,甚至没有人知道他们之前曾经发生过什么。
两人出去,一人回来,一人离开。
窦慎一晚上没回宿舍,甚至第二天都没来学校。
黄尚泽暗自把窦慎骂了个底朝天,骂完继续投入到x计划中,毫不犹豫把兄弟抛到脑后。
什么单恋,什么暗恋,什么喜欢,那都是两个人的事。
而两个人的悲喜,与他人无关。
在全瑞阳的高三都在补课,上晚自习,紧张备战高考时,十四中的高三过出了幼稚园的自由潇洒。
这周周五放学前,黄尚泽第一时间占据讲台。
“老规矩,周末在神秘基地集合。”
“毛迢和简明艺你俩多找几首音乐,现在那两首太单调了。那个史娟呢,跑哪儿去了,叫她服装抓紧做,不行还得改,否则时间来不及。还有匡思语啊,你周末没事儿也过来呗,帮我们弄弄音乐。”
“我周末要在家练琴。”匡思语举手。
“秘密基地也能练琴,好了,就这么说定了,明天毛迢去接你。”
“……”你大爷。
“隔壁班的几个孙子最近试图打探我们的秘密,大家都把嘴巴闭紧了,要是让我知道谁拖了我们后腿,我就去找老严申请把那人调去一班。”
“操,要不要这么狠!”立马就有人嚷道。
“成大事者,岂能心软!”黄尚泽指着说话那人,气势汹汹道。
“还有,咱们小x同学最近排练非常辛苦,她这都是为了我们班的荣誉!所以有些屁事不干的闲人啊,比如你你你你,还有你你你!”黄尚泽一连指了十几个人,“你们都给我自觉点,我也不暗示你们了,像带个早餐啊,中午帮忙占个食堂位啊,去小卖部帮忙买个零食和饮料什么的……我先声明,我没有暗示你们,完全没有!”
“我们知道了!”
操,老师不拖的堂由你续上是吧。
黄尚泽满意点头,一挥手:“行,都散了吧。”
周末,大家在舞蹈室集合。
郝甜握着剑,余光扫了眼蹲在旁边拿着相机的简明艺。
“你不用管我,当我透明人就行,我不打扰你。”简明艺朝她笑了笑,“我录出来让你看看,看视频最能找到问题了,你要是觉得哪个动作不够流畅,不够酷炫,到时候你再酌情更改。”
郝甜点头:“那我开始了?”
“开始吧!”
郝甜挺直后背,抽出利剑,直视前方。
“音乐准备。”简明艺扭头吼了声。
毛迢按了开关,大气恢弘的古琴乐响彻在偌大的舞蹈房。
改是不用改的,一个动作都不用改。
因为,本身就没有动作。
一切皆随心,没有刻意雕饰,每一个动作都是身体的下意识。
郝甜沉浸在音乐中,红裙翻飞,每一个一挑,一刺,都戳在有心人的心间。
严野靠在墙上,视线紧随那道红色的身影。
震耳欲聋的音乐都压不住战鼓般的心跳。
整整一个上午,大家都在舞蹈室度过。
匡思语有备而来,拿了两首自己的珍藏,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肯定。
史娟改了好几版设计,在中午结束前定下了终稿。
秦妃带着伍佳记录需要更改的内容,顺便包揽了后勤工作。
忙了一早上大家都累得不行,严野在附近的餐厅订了一个包间,精致的佳肴和饭后甜品得了一波无下限的吹捧。
在美食的治愈下,一群人放下筷子又是一条生龙活虎的好汉。
酒足饭饱,开启新一轮饭后话题。
“我昨晚逛了会儿七中的贴吧,他们现在搞的那个竞猜和投票是怎么回事儿?”黄尚泽叼着烟过瘾。
毛迢摊在椅子上,抚摸着自己仿佛怀胎六月的圆肚子:“天天琢磨我们学校到底要请哪个明星呗,骂过来骂过去最后搞了个竞猜,那兴奋劲儿,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学校要开校会。”
“不止七中在讨论,三中的贴吧也热闹,我一天能看见二十个关于到底要请哪个明星的帖子。”
“你有病病啊,整天窥视别校的贴吧。”
“关你屁事,我乐意!”
“所以到底要请谁,你们听说没?”伍佳抿了口果汁。
“不知道。”毛迢耸肩,他对明星不感兴趣,反正又不可能请漂亮的姐姐。
“用脑子想想。”黄尚泽指着脑门儿,“积极向上,社会形象正面,还没有负面消息的明星,二十来岁,还得特别受年轻人欢迎,你们说当下还有谁符合这个要求?”
在场几个女生沉默两秒后,脸一红,同时开口。
“裴幻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