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第 76 章

孤男寡女同住,宋景和以为这世间绝大多数的男子都并非是正人君子。

结果不言而喻,宁寻敛笑,半晌伸手想把他拉起来。

屋里面弥漫着药香,可宋景和并不领他的情,心里伤透了,如今露出一点苦笑:“跟我装大方?”

宁寻不欲跟他争辩,继续低头吹一吹碗里的药,挡在他身前喂药。

“你自己要跟公主走,我带着十安没什么不好。”宁寻丝毫不在意宋景和想的是什么,“自己选的,哪有后悔一说?”

他从后望来,欣长的身影挡着外面的光,宁寻瞥到他身上的灰,微微敛眉:“去换身衣裳,脏死了。”

宋景和冷笑:“碍着您的眼,不若我来,你出去便是。”

僵持不下,这药都冷了,外面的胡同里传来打更的声音,如今居然又到了三更。原本以为这个时候不会再有人上门,结果管家却从外过来,冒着雪跪在地上同宋景和道:“外面来了宁家的下人,抬了顶轿子候着。”

不需多说,这便是来催他了。

昨儿夜不归宿,今日宁家主母便心急如焚,生怕他在外惹事情。宁寻不悦,就听管家指了指外面,道:“这人我也带来了,说是有话要亲口对宁公子说。”

来的小厮戴着一顶四合帽,穿鸦青色长棉袄,趋步上来一下就跪在了宁寻面前。来时想必是酝酿过,眼泪在还没开口前就簌簌滚落下来,配上他这忠厚的面貌,宋景和生了一点好奇。

“大公子,太太今儿等你受了寒。咱们都劝她不必等您了,您如今治病救人,如何能跟往日一陪着她?可太太不听,早先便身子一日不如一日,晚间吐了血,连饭也不吃。家里的大夫想给她看看。可太太就是极为的固执,偏生想要您回去。说她想你了。”

宁寻常年在外不回来,这本是情有可原,也不曾有他母亲急见他还急吐血了的事情。如今不过是因要筹办他的婚事,怕他在外跟人藕断丝连。宁何回去添油加醋把他在外留情的事情说给他母亲听。

宁家的主母出生大户,北都的贵妇圈子里从不见哪家的媳妇是个丫鬟上来的。逢年过节若是聚上一聚,那必然是个笑柄。

自此把他婚事提上日程,算起来就在明年的元宵节之后。订的是鸿胪寺卿的嫡女,甚合她心意。只不过相看后叔叔竟摇头,嫌她挑的丑。

宁寻从不在意这些事情,宁家于他而言更像是个逆旅。

这回来的小厮见宁大公子仍旧没有要回去的反应,不由急道:“太太今日吐血之后就是半昏迷着的,自个儿说着胡话,也不知……”

他半阖着眼,心里郁闷之后无奈叹气。

“母亲是真的吗?”宁寻问。

“千真万确,若不然就让小的天打雷劈!”

他眼眸沉沉,端着手上的碗有些许迟疑。宋景和夺了过去,嗤笑:“大孝子,若让旁人知道,定要参你们家不孝,这孰轻孰重还分不清吗?到时候外面一吹,你是无碍,十安可就成了魅惑你的小狐狸精,装病留你,而母亲被耗死,这我不愿看着不明不白。”

宋三少爷笑的有几分戾气,骨节分明的手捏着碗沿,当着他的面喝光了,俯身捏着十安的下巴哺喂给她。

宁寻那一刹仿佛是被冒犯了,原本想要把他扒下来,谁知来的小厮动作太快,似明白这位爷的意思,一把抱住了他的大腿,死死抱住不敢让他往前,哭的涕泪横流。

“求大公子可怜可怜小的,赶紧回去罢。这姑娘在宋大人府上,这么多的大夫围着,能有什么事情?咱们太太的心病可只有您一个人能救。这世上能爱上的女人多,可生养您的母亲只那么一个。”

“小时候有一回您落了水,还是太太奋不顾身跳下去救你,当时没几个人,怀的孩子都没了。您不可不能这么忘了呀。”小厮今夜接到死命令,若是劝不回大公子,他就没有媳妇了,如今真是挑母子情深的旧事说。

宁寻闭上眼睛,大抵是怒气难以抑制,不过又纠结异常,暴躁了起来,将他仔仔细细看过后,一脚踹翻了。

门外大雪,他跑了出去,寒风凌冽,宁寻看着跟上来的小厮,冷笑:“满意了?”

一向寡淡的宁寻此刻神情略有阴沉,怒极而笑,笑罢痛苦就将人包裹起来。

……

这后面要到年关,数起来也就两三天的功夫了。宋景和也要放假了,倒是见过宁寻一回,在棋盘街上

人憔悴厉害,身后不远处停了一辆马车。他抬眼望去,车帘微动,一双骨肉匀称的手撩起半幅帘子,是个四十多岁的女人了。

“这是后来的药,有些毒性。不过权衡之下没有旁的法子了。你若是想要十安醒过来,便煎了喂她喝下去。至于什么旁的作用,我也不知道。”

宋景和道了声谢。袖着手道:“你母亲还跟着你,珍惜才是。”

他没有母亲,或许羡慕,不过宁寻却扯了扯嘴角,半晌问他:“你知道被锁起来是什么感受吗?我母亲要娶亲,本是与我无关。”

宋景和:“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你又明白了?”

宋三少爷摇摇头,拍着他的肩道:“这叫旁观者清,当局者迷。”

宁寻看穿他的心思,不过没有点出来。今天好天气,他又从狗市捉了几只小狗回去。到马车前,宁太太问那是谁。

宁寻想了想,道:“是宋大人。”

“娶亲了吗?”他母亲点点头,“一个人独来独往的,听说性子有些怪癖。”

宁寻:“……”

“管他做什么?他过的好得很。”

语气有些冲,宁太太皱眉:“我这是为你好,你是家中嫡子,将来要继承家业,女方要有那个本事帮得上你。你喜欢丫鬟,长得好看?能当饭吃吗?”

宁寻笑了笑:“好,您说的都是对的。”

他拎着狗就走在外面,心里不知想的是什么。

……

话说宋景和回去后果真就按照宁寻说的,给十安喝药,不知是什么,尝起来竟然还是甜的。也未曾交予旁人手,他亲力亲为。

一连三天,都过了除夕,他一个人满心期待。院子里这时候是装扮过。陈岁然来时还赞叹他:“你如今有些眼光,这院子终于不像死坟了,有那么些生气。我往日来都还以为自己走错了。”

他从怀里摸了两个红包,算作压岁钱给自己的外甥。

“怎么两个?”

陈岁然抬头:“你一个,十安一个。你不乐意?不乐意还给我便是。”

伸手就要抢,宋景和收了回去,点头:“多一个不算多,你今日来我这儿做客,可惜没什么来招待你了。”

“我何曾指望过你。”他自己去灶房,扇子藏到袖囊里,一路上不见皆下人,一问才知原来是给放了几天假,一个个都收拾回去了。

宋三少爷趁着他在灶房里忙活时分,自己在正房里帮十安换衣裳。这些日子伺候着,她皮肉上的痕迹渐渐褪去,血色慢慢恢复。

指尖拂过那一身雪色嫣红,他却心无旁骛。

低声跟十安说:“你要是能听得见,我就跟你说几个秘密。”

十安一动不动,头发散开,等会儿还需他来打理,嫣红的唇上被他咬过一口。如今紧看着,宋景和揉了揉她的脑袋。

“宁寻跟你之间,若是他真的对你好,你喜欢他也无妨。”这前一句显的他格外大度。

宋景和帮她把腰带系好了,木梳梳长发,淡淡道:“你要是敢投怀送抱,与他藕断丝连。我便打断你的腿,关起来让你生孩子。”

“生两个,一个男孩儿,一个女孩。”

他把十安头上插了三朵绢花,仔细看了看,颇满意。

外面这日又有人放爆竹,吃饭的时候外面不知哪家放的烟花,陈岁然把门关上了,嘟囔道:“外面真吵。”

宋景和点点头,却也食不知味,笑不起来,他问陈岁然:“十安她什么时候会醒过来?”

舅甥两个面面相觑。

陈岁然:“怕是时候未到呢,你再等等,人活着总比死了好。她活着你对她不好。快不行了就这样难受,要我说,你这是活该。”

宋三少爷俊秀的脸上浮现出一抹苦涩,他把十安抱住了什么也吃不下去,似是委屈又仿佛是哀伤。

“你从前浑身都是刺,怎么现在这么可怜了?这世上大概只有我心疼你,你爹不行,你娘走的早,十安跟着你似乎就没过上好日子。等她醒过来,不知道还怨不怨你。”

“不会的。”

陈岁然啧了声:“你这人过满,人要学会谦虚。”

晚间酒喝多了,宋景和半眯着眼睛,外面梅树染了檐下的暖光,如玉一般泛着光泽,今夜不曾有风。

他心口一暖,对十安说:“你醒醒,你看看外面这树,想不想你以前窗前面的那棵?”

十安没有反应,宋景和难过地把她晃了晃,后知后觉想起她还在昏迷,不由痛苦大哭。辛亏陈岁然醉倒了过去,若不然还不知道怎么嘲笑他。

宫灯之下,他跌坐在地上,衣摆铺陈开来,线条柔和。顶上的光晕落下,投了阴影在他面上。五官轮廓半隐,唇微微一动,最后印在十安眉心的朱砂上面。

把她揉了揉,宋三少爷不停道:“只消你醒了,我往后都依你。我对你好,我也不骂你了。”

十安微微皱着眉,只不过那时他醉过头了,一点也未曾察觉。

第二日宿醉醒来,他照旧先帮十安洗脸梳弄,便是片刻功夫,她眼睛睁了一条缝。转过大屏风的宋三少爷还端着水,见状手上一滑,千盼万盼等来的时刻,原以为十安会有多么大的反应。

可她只在那儿静静看着宋景和。

莹白的面上颜色浅淡,生的秀美昳丽,安静时有安静的美。杏眸半晌又合上,宋景和忙过去喊她:“你醒了?”

声音压得低,似怕惊扰她一个病人。

十安耐不住他一直问,心口闷的慌,翻了个身,脑子里竟是空白一片。宋景和这时还在兴奋之中,唇角上扬。

他手推了推十安,只不过才贴上她,她却身躯一震,猛地回过头来,举着手下意识想要打他。

“男女授受不亲。”被他看了半晌,十安脑子也疼,声音弱了下来,把被子往上拉。

那双眼睛里满满的抵触,宋景和一时愣住了。

他笑道:“我是宋景和,你难不成不记得我了?男女授受不亲,可我们更为亲近的。我日后要娶你,你可不能打我。”

十安皱眉,仍旧警备:“宋景和是谁?”

她一手捂着脑袋,眼前的男子生的清隽好看,本以为不会是什么孟浪之徒,谁知道一出口就是这样虎狼之词。

竟是亲近之人?

话一出口,宋三少爷却是迟疑,手放了下来,俯身将她仔细看了看,好奇:“你是真的失忆了?”

十安慌乱,语无伦次:“你别过来。”

他不信邪,好不容易等她醒了,谁知道却跟开玩笑似的。宋景和笑笑过后轻缓道:“我便是过来又如何?我听人说,这失忆了有人只是暂时的,若是受的刺激够深,必然能想起来。”

“我与你之间,熟悉到肌肤相触,我都知晓你怎样才舒服。你如今说不认得我了,还不许我过来,是何道理?你不必害怕。”

宋景和审视她过后稍稍冷静下来,按捺住,继续说道:“你是全部忘记了,还是独独忘了我这个人?”

被他那一番话吓到,十安是见了鬼才同他继续说下去。自己抓紧了被子往后缩,枕头都砸了过去,四下寻找衣裳。

“我不知道,你但凡离我远一点我都会舒服一些。如今你说的也不知有几分真假。”十安醒来后说话不大客气。

宋景和渐渐敛笑,沉默地看着她的一举一动。

她喜欢一个人待着,不许他靠近。但凡走近跟她说几句话,便要捂着胸口说她气闷。叫了几个大夫,全说是摔了脑子留下来的症状,或许日久能记着。

守着这样的十安,夜里头宋三少爷心里凉了,几回想要冲进去把她拉出来质问她是真的还是假的。

若是想叫他难受,倒是会剑走偏锋。从来都冷淡对他,无异于是慢性折磨。

心心念念盼来这样的结果,宋景和喝酒的时候便多起来。陈岁然来看过,啧啧叹了几声。

后面又过了些日子,近元宵了。

陈岁然来探望十安,带了一些上好的补药,四角攒尖亭子里舅甥两个人对饮。

他说:“她若是都忘了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你如今只要好好地待她好,日子还是一样的。”他提建议,“你不若让宁寻来看看。到时候就知道她是真的还是假的。”

宋景和:“他要成亲了。”

陈岁然与他碰杯,笑道:“成亲总要出来,便在元宵之后,带着她去街上看看。”

他心头一动,秋水眸里划过一丝光亮,半晌点头:“是个可行的法子,不过她不许我靠近,要不然便要寻死了。”

“你做了什么?”陈岁然讶然道,“照理说失忆了也不该这样劣性,所谓本心难移,十安往常和善极了,不似这样。你定然是刺激她了罢。”

宋三少爷回忆了一番,支着手,脸色难堪。

“我那一日气昏了,她打我之后说要离开这里,日后找个大夫过日子。”忆及此处,他面上遂又浮现出一抹阴恻恻的笑容,“我要是再让她走,我就不叫宋景和了。于是就……”

陈岁然抖了抖,心想,他要是个女人,也该趁早离开这人才是。

“你怎么了?”

宋景和低头玩着自己的酒味,杯中的酒液洒出来,他淡淡道:“我就把她亲了一回,女人要是对一个男人死心塌地,合该有个孩子才是。所以将她绑了起来,而后我不必说你也该懂的。”

陈岁然大惊,指着他骂:“你是禽兽吗?十安才刚醒没多久,这些日子想必还不熟悉你,不管她是真的记得你还是忘了你,你都不该如此逼迫她!你如此待她,怕是因为宁寻罢?”

宋景和抬眸,指着自己悠悠道:“她跟宁寻在一起,若是他母亲没有把人叫回来,是不是就该有孩子了?倒时候我呢,替她养一个外人的孩子吗?”

“她如今不记得我,从头来我其实也无所谓。只消她记着我,仇恨也好,若是爱上我我自然喜不自胜。”宋景和笑的温柔,“偏生她初时对我那般警惕,我百般温柔统统入不了她的眼。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能和她有一个孩子呢?”

陈岁然摇摇头:“你疯了,我原以为你有了十安性子大抵要收敛,谁知道你竟然丧心病狂了!”

酒也喝不下,这亭子里不久就剩下宋景和一人。

他低头看着冬日水里倒影,大抵是压抑久了,如今笑的有几分畅快。他想要的,那便要了。这世间没有什么两情相悦,日久生恨也好。

后面到了宁寻大婚那日,宋景和自是将十安连哄带骗弄了出来,早早定了楼上的雅间,届时宁寻迎亲从此处过,两个人都能看的清清楚楚。

十安穿着荼白的缂丝短袄,藏蓝缎的膝澜群遮住脚,下车时还是叫他抱下来的。旁人若是瞧见她的裙底,想必要大吃一惊。

今日出门,宋景和在车里将她的脚也绑住了,防她逃跑。

一路上虽是笑容满面,可等宁寻出来,便如同变了脸似的,十安心寒,垂眸看去。周遭看热闹的人摩肩擦踵,这一路红妆似望不见头,新娘子坐在轿子里,而前面骑白马的新郎却是如宋三少爷一般,面容冷峻。

成亲乃是大事,可他这样仿佛没有半点喜悦。

快到头时似是察觉的十安的目光,遥遥望过来,日光清浅,十安心里一动,扒着窗台看过去。

他拉住了马缰,逆着光,光风霁月的风姿叫十安看呆了,大抵那一身红衬的他更为灵秀俊美,她微张着唇,想说点什么。喉咙里堵住了,脑子里飞快闪过的画面叫人来不及捕捉。

宋景和从十安身后压过来,温热的气息包裹着她,察觉到她这点变化,他说:“原来不记得我,倒是记得这个狗男人?”

手掌掐着她的腰,十安吃痛,回头瞪他:“你有病?我不过就是看一看,好像在哪儿见过而已。”

宋景和嗤笑:“你眼珠子都要看掉下来了,我本是没有病,如今都叫逼出来了。我这病,叫嫉妒。”

他压低身子,顺着她的目光一同看去:“你喜欢他哪儿?”

十安脑子里嗡嗡响,这些日子被他搓来揉去,闭了闭眼后故意道:“他哪儿都比你好!”

宋景和笑了笑,这倒是不在乎了。

低头亲她一口:“可惜娶的不是你。”

这还是在外头,十安都被他孟浪的举动吓着了,挣扎无用,面颊都涨红了,哭出几点眼泪了,被他舔了去还恶狠狠威胁了一番。

这日子过的仿佛每日头上都有他的一把刀,将她来回贯穿。

十安呜咽了几声,样子委屈叫人心疼,宋景和还有理智,到底是将她搂在怀里哄了哄。

两个人这般,人群里忽传来惊呼,十安一个激灵探出头去,只见得新郎官丢了自己的帽子。这大风骤起,他身上的红衣被脱了下来,里面丧服一般。

今日是个黄道吉日,如今还是个最好的时辰。

皇宫后的钟楼在敲钟,而尽头马蹄声渐远。

她只听到耳畔这心跳声愈发快了,抬眼,这宋景和居然在笑,眉眼弯弯,似也不那么讨厌。她以为这男人狠戾伪善粗暴,这时候竟还说了句祝福话。

宋景和说:“一路走好”

见十安在看他,又道:“清明我要带你回去看看乳母。”

“乳母?”

十安想不起来,总觉得过去跟现在蒙上了一层薄纸,隐隐约约瞧不真切,唯余一些残影。她干瞪着眼睛,嘴角往下垂。

宋三少爷摸摸她的头,安慰道:“以后都会记起来的。我会告诉你。”

“至于你不想听不想知道的,我也都告诉你。”

“首先,这头一等事便是——我真的喜欢你。”

作者有话要说:就这样吧,我喜欢戛然而止,后面的我要放到番外。

整个文看下来我已经预见到后面大家要说的问题,诸如看不懂,无聊等等,不过你们前后多看几遍,应该没问题。小说我也不是走什么剧情流的,要有什么起伏也说不上,只能把我想的写出来。

请勿人身攻击,这样一切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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