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

朱幽先朝薛宝钗狞笑两声,然后挥挥手,满脸嫌弃地对薛姨妈说:“你可以走,她留下。”

这么个老东西,真是多看两眼都让人眼睛发疼,倒是这位小娘子,越想越觉得她应该是贾宝玉那个混蛋的妻子。

当初你玩弄了我的戏子,如今我就拿你老婆出气!

用一个正房妻子换一个戏子,怎么算都是他贾宝玉更吃亏,朱幽想到这里,神情越发得意起来。

说起忠顺王和贾宝玉之间的那些恩怨,必绕不开一个人——蒋玉菡。

蒋玉菡本是忠顺王府戏班的名角,虽是男人,却生得俊美秀丽,忠顺王朱幽又是个男女不忌的,非常宠爱蒋玉菡。

谁能想到,蒋玉菡私底下竟和贾宝玉有了来往,不仅互赠汗巾子,情到浓时,蒋玉菡更是逃离王府,在城外置买房屋,贾宝玉常偷偷过去与他幽会。

这两人自以为做得隐蔽,谁知却被忠顺王查了出来,派出长随威风凛凛地来贾府要人,把贾政气得差点吐血,因此重重地毒打了贾宝玉一顿。

贾宝玉就这么给忠顺王戴了一顶大大的绿帽子,怎能让忠顺王不生气呢?至今想起来,他还是咬牙切齿的。

薛宝钗平素为人稳重大方,可抄家这样的大祸事她也是头一回遇上,更遑论面对朱幽这样的恶人。

朱幽的目光如影随形,炽热灼人,薛宝钗心慌意乱,再也顾不得自己已经是贾府的人了,一心只想尽快离开这个地方。

她吓得连头也不敢抬,紧紧抓着薛姨妈的衣袖,这是她最后的支撑。

薛姨妈吓得瑟瑟发抖,哀哀恳求道:“王爷,这是我女儿,荣国府的事情与她不相干哪!求王爷发发慈悲,放我们走吧。”

“不相干?”朱幽冷笑连连,绕着薛宝钗转了半圈,然后站住脚,用手里的折扇慢悠悠地敲着手心,一面慢条斯理地说,“我怎么听人喊她宝二奶奶呢?这也能叫不相干?”

薛姨妈顿时说不出话,心里如同吃了苦黄莲似的,当初自己怎么就鬼心迷窍,非要把女儿嫁进来呢?

朱幽嫌薛姨妈在这里碍事,狠狠瞪了她一眼:“你要走就赶紧走,趁着本王心情好,再晚些你可就别想出去了。”

薛蟠已进了大牢,如今薛姨妈身边只剩下这么一个女儿,哪里肯舍她而去。薛姨妈赶紧拉着宝钗往后退,却被朱幽一个大步拦住了。

朱幽嘿嘿一笑,笑声油腻,满含恶意,让人心头发紧。

“小娘子,别跑呀,抬头给本王瞧瞧,你到底长了一副怎样的天仙脸……”

如此调笑的语气,薛宝钗被吓得不轻,整个人抖得如同筛糠一般。薛姨妈面如土色,哆嗦着嘴唇,半晌说不出话。

薛宝钗的丫头莺儿,早就被差役拖到一旁,动手动脚地要夺她身上的首饰与装银子的荷包。

莺儿当然拼死反抗,这时见到自家姑娘有难,连忙主动将身上值钱的东西全部拿出来,一把扔在地下,然后跑过去要护着宝钗。

莺儿刚跑过来,就被朱幽一脚给踹翻了,趴在地上没了声音。

“莺儿!”

薛姨妈大喊,薛宝钗急忙抬头去看,惨白的一张俏脸就被朱幽看了个正着。

“长得还行。”朱幽用扇柄挑起薛宝钗的下巴,放肆地打量她,如同挑选货物似的。

薛宝钗雪白的一张脸蛋立刻就被气得通红,羞愤欲死,狠狠地啐了他一口,然后把头一偏。

薛姨妈哭喊着求饶:“求王爷高抬贵手,万万使不得呀!”

朱幽色迷迷地盯着薛宝钗的脸蛋,随手将薛姨妈一推,薛姨妈差点跌倒在地。

朱幽身份尊贵,薛姨妈只是一介平民,不敢对着王爷伸手,眼见女儿被人调戏,她左右看看,屋里只剩下瘫倒在地上的王夫人。

王夫人早就吓傻了,薛姨妈赶紧跑过去,不停地摇晃她:“姐姐,快救救宝钗,她也是你的儿媳妇啊……”

王夫人的眼珠转了转,慢慢回过神,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步履蹒跚地走到朱幽身边,喘着气讨好地说:“王爷,这是府里的宝二奶奶,还请王爷自重……”

“真是好笑!”朱幽打断她的话,“你什么时候娶儿媳妇了,本王怎么没听说过?”他转过头,大声问差役们,“你们谁听说过有这门亲事的?”

差役们手上收获颇丰,齐齐大声回“没听过”。

朱幽笑了笑,看向王夫人,语气冰凉:“本王记得元妃娘娘死了才半年吧?原来你们府上还有孝中娶亲这样大逆不道的事?”

王夫人心里有苦说不出,呐呐不敢言。

朱幽又阴阳怪气地说:“本王只听说你儿子出家去了,怎么出家人也能娶亲的?看来你们不仅对圣上不忠,更对佛祖不敬!”

薛姨妈此时恨极了她姐,紧紧掐着王夫人的手腕,恨不能立时掐掉一块肉下来。

当初贾宝玉丢失了那块从胎里带来的玉,整个人失魂落魄,浑浑噩噩。

薛蟠本来说去南边进货,结果又惹上人命官司,被捉进牢里,薛姨妈为了搭救儿子,不惜掏出整副身家,交给贾政替她四处打点,这才从砍头变成了明年秋后流放。

正在这时,王夫人想替贾宝玉冲喜,便提出先静悄悄地将宝钗抬过来,亲友一概不请,也不摆筵席。

当时元春才死了没多久,贾宝玉身上有孝,哪能大张旗鼓的成亲,薛姨妈又正有求于贾政,不敢不应。

薛宝钗本来是不愿意的,仓促成亲弄得如同作贼似的,旁人家收一个小妾也比这风光,只是碍于孝道才没反驳。

哪承想,嫁进贾府后,哥哥还是没能从牢里放出来,宝玉又跑去出家,不顾她的死活。就连这个忠顺王,也是贾宝玉当初做下的丑事才惹来的。

薛宝钗越想越气,怒极攻心,嗓子一甜,几乎快要呕出血来,怕吓坏了自己的娘,连忙忍着那股血腥味,拼命咽回到肚里。

“给你脸不要脸!呸!”朱幽恶狠狠地说,扫一眼其余的差役,见他们都已经将这里搜刮干净了,便吩咐道,“把主子和下人分开,该关的关,该卖的卖!”

差役们齐齐应声,趁着背转身的时候,各自都私藏了一两样不是很打眼的小东西,然后两名差役拖起软绵绵的贾母,另外两名一左一右地将王夫人抓住,一起往外走,要关到隔壁屋子里去。

至于府里的这些下人奴才,则统一聚到一起,等着由官府来发卖。至于卖到哪里,则看各人的运气了。

眨眼间,屋里只剩下薛姨妈、薛宝钗、朱幽以及倒在地上没了声息的莺儿,差役们临走前还体贴地带上了门。

朱幽仗着自己是男人,又身强力壮,完全不把薛姨妈放在眼里。

他狞笑道:“你找的好姑爷,竟然敢诱拐我的人,这口气我可是一直没咽下去呢!本王的人也是他能碰的?虽然只是一个不入流的戏子,也不是旁人能染指的。他仗着自己有一个做贵妃的姐姐,连本王也不放在眼里。真真是老天开眼,今日你们也落到我手里了。”

薛姨妈慌得六神无主,只能跪在地上连连磕头:“求王爷发发慈悲,民妇愿做牛做马……”

“谁稀罕!”朱幽飞起一脚,重重地踢在薛姨妈身上,薛姨妈经受不住,往后一倒。

“娘!”薛宝钗大哭,扑过去救她娘,谁知却被朱幽一把拽住胳膊,另一只手就要来剥她的外衣。

“放手,放手!”薛宝钗苦苦挣扎,到底力气不敌男人,眼看外衣已经被脱下来了,薛姨妈硬拼着一口气爬起来,强撑着去抓打朱幽。

朱幽不得已,只好暂时松开宝钗,打算等收拾了这个老东西再来慢慢享受。

当日贾宝玉给他带来的耻辱,他必双倍偿还!

薛宝钗哭得泪流满脸。

她既救不了哥哥,眼下又救不了她娘,与其要在亲娘面前受辱,不如一死了之。

只要自己死了,想必王爷也不会再为难她娘,左右她娘不是这府里的人,贾府再怎么抄家也牵连不到她娘头上。

轻生的念头一起,再也控制不住,她凄凄厉厉地喊了一声:“娘,您保重,女儿去了!”然后决绝地扭过头,用尽全力往一旁的柱子上撞过去……

“呯”的一声闷响,薛宝钗的身子软绵绵地往地上倒去。

“女儿啊!”薛姨妈一声悲呼,不再与朱幽纠缠,踉跄着过去扶起宝钗,只见宝钗流了满头满脸的鲜血,红艳艳的,比朱幽身上那件红袍还要扎眼。

朱幽大吃一惊,这还是头一回有人在他面前寻死。

虽然皇上私底下已有了决断,宁荣两府这些人定是要判流放的了,可毕竟性命还在,眼下这位宝二奶奶倒是有志气,宁死不屈。

他倒也不是在意宝钗的性命,只是怕传了出去,二皇子水溶又会借机抨击他。

朱幽大步走到宝钗身边,伸出食指去探她的鼻息,已经没气了。

他咽了咽口水,扭头就要出去,悲痛中的薛姨妈怎肯放他走,她两手紧紧地抱着朱幽的大腿,边哭边控诉:“王爷位高权重,我们都是蝼蚁小民,只是罪过再大也自有圣上决断,王爷何必逼死人呢!你赔我女儿,赔我女儿啊!呜呜……”

朱幽想抽回腿,用尽全力都没能抽出来,气得他额角青筋直跳,有心想给这老东西一脚,又怕再添一条人命。

两人正在拉扯间,倒在地上的薛宝钗忽然小声呻|吟了一声。

……

薛琳,22岁,父母双亡,又无兄弟姐妹,她今年刚刚大学毕业,很幸运地找到了一份对口的翻译工作。

早晨贪睡,起晚了,随便收拾两下便匆匆忙忙赶着去上班,刚下楼就看到路边停着一辆空闲出租车。

从她家去地铁站,走路需要15分钟,她顾不得多想,闷头钻进出租车,连声催促开快些。可惜事与愿违,偏巧又遇上塞车,正心急如焚的时候,看到路边停着一辆拉客摩托车。

她果断下了出租车,换上摩托车,甚至提出多给司机十块钱,只求不要迟到。

摩托车体积小,给一条小缝它就能钻过去,司机为了钱也是很拼命了,正风驰电掣间,左前方突然冒出来一辆送货三轮车……

躲闪不及,薛琳就这样over了。

在感受到一阵难以言喻的、巨大的疼痛之后,她眼前一黑,脑子里只留下一句话:MMP,非法营运的摩托车坐不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