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
后来发生的所有事，对迪克来说，都太快，像看电影时、影片被人用五倍速快转。小丑用着塔莉亚的身体、跟布鲁斯打斗，心急如焚的达米安不顾布鲁斯的喝止、坚持加入，被新的小丑女差点打伤了。
就这时候，顶着小丑壳子的塔莉亚、从工厂破了一大个洞的窗户跳进来，加入达米安跟新任小丑女的战局、要保护达米安。
──接着塔利亚跟小丑都被暗杀了。
当场身亡。一击毙命。
那整个过程，快得让杰森震惊。
不。不是说他没想象过小丑死亡的画面；他有。时常。却没有哪个假设是这样的。在一场所有人参与的战斗中，突然有人从远处袭击小丑，而且只用一发特殊子弓单就让小丑当场丧命。
别说布鲁斯。现场没人能反应过来。
当然，这可以说、每个人都正在混战，没人想过会有第三方──不，第四方？从远处偷袭，偷袭的对象居然是塔利亚跟小丑。要说蝙蝠侠、夜翼、红头罩、或者哪个罗宾，甚至忍者少女，这都更有逻辑点。
活下来的新任小丑女当场崩溃。认为这是蝙蝠侠派人做的肮脏事。
鬼都知道这不可能是。
总之。突然之间，小丑版的塔利亚、跟塔利亚版的小丑，通通都被不知道是谁远程暗杀了，剩下来的除了尸体之外没有别的。
布鲁斯没有让新任小丑女带走任何尸体。“雷霄古会找上来。”他只说了这句，不顾新任小丑女的愤怒咆哮，击晕对方。
“子弓单消失了。”提姆正跪在塔利亚的尸体边，检查，“很难确定这是什么。布鲁斯？”
“都带走。”布鲁斯果断下令，“回蝙蝠洞研究。”
坦白讲，杰森不认为、把这两个死人带回蝙蝠洞，就真的能研究出什么；姑且不论小丑泡过多少生化池的水，塔利亚身为雷霄古的女儿，她的体质、难道还能是个普通人的体质？想得太多哦。
“是什么人。”茱莉亚问，紧皱眉头，说话时不自觉地摸着脸颊，“能取得塔利亚跟小丑的基因，针对他们个人的基因开发出特制子弓单？这整件事都太诡异了。”
蝙蝠洞中，几乎所有人都到齐；布鲁斯、迪克、提姆、达米安。卡西、芭芭拉、史蒂芬妮，茱莉亚和杰森他自己。
大家都盯着培养皿看。好像那里显示的不是个研究结果，是宇宙第一大奇观。
“首先，能同时，或者说，有任何会想把塔利亚跟小丑这两个人连结上？要我看，本身就是个怪事。”芭芭拉沉吟着道，“何况是得有能力取得他们的血液样本……”
“意味着这制造这些子弓单的人、跟塔利亚和小丑都接触过。”史蒂芬妮高高挑眉。“实际上我的意思是，战斗过。”
至于杰森呢，摸着良心说，他挺担心达米安；小恶魔崽子看见妈妈死在面前，连救的机会都没有。到了现在一滴眼泪不掉，浑身上下散发出比布鲁斯更夸张的压抑、深沉。
……喂，这种类型的，他们家有一个就够了，好吧？！他可不想达米安走上布鲁斯的老路，尽管达米安跟布鲁斯像得跟复制出来似得。
“这没什么。”达米安木着脸，咬着牙说：“对于母亲，这也许是好事。这没什么，我会替母亲报仇。这没什么。”
难得地，布鲁斯对达米安任务导向型杀人木几器发言不置一词。
“传说。”卡西突然开口。
在场却只有史蒂芬妮跟达米安、真露出了困惑的眼神，看向卡西。
杰森在心里吹了声口哨；没想到他们之中，知道‘传说’的人，比他想得要多。至少迪克跟茱莉亚应该不会听说过？迪克距离黑暗太远。而茱莉亚一个外乡人，又怎么会知道蝙蝠侠外的哥谭都市传说。
“小丑树敌众多，黑吃黑都只是刚好碰巧。”提姆冷冷地说，“但塔利亚？有胆量惹奥古家族的可不多。”
“说来这一切都发生得太凑巧。”迪克也说，“虽然乍看是没有破绽之处……”
“我不认为猫头鹰法庭有存在的任何可能。”布鲁斯截断迪克的话，面色严厉，不容忤逆，“这事我会调查，你们不要插手。提姆，把尸体送进冷冻。分析好的成份样本发给我，观察样本有无变化。任何情况，第一通知我。”
说完这些话，布鲁斯带着达米安走了。可能是去巡逻。也可能只是开着蝙蝠机出去，来场父子之间的散心兜风。
“也好啦。”史蒂芬妮叹气，“达米安看起来快原地炸了。”
“他们是需要一些单独的时间。”迪克叹气道，“塔利亚对达米安而言很重要。达米安现在……”
“心碎。”卡西说着，抿起嘴唇。
“你们最好盯紧达米安。”茱莉亚严肃地看了眼迪克，“达米安本来脾气就倔，又烈，还有点偏激。刚才他不停重复说这没什么，我怕他会自己去追查猫头鹰法庭。要我说，我觉得是法庭下的手，而且他们冲着布鲁斯来。”
杰森忍不住盯着茱莉亚；她完全说出了杰森脑海深处的想法。
“那样达米安会很危险。”提姆的反应、正面证实了，有相同想法的，不是只有杰森跟茱莉亚，“达米安是我们之中最好下手的目标。而且他是布鲁斯跟塔利亚的儿子。对方也杀了塔利亚，不是吗。”
“假设他们认为暗影联盟、会成为敌对势力呢。”芭芭拉提出她的猜想，“假设猫头鹰法庭观察后，认为达米安将接手暗影联盟，而达米安──”
“跟我们一起。”史蒂芬妮打了个响指，“那样暗影联盟就会跟蝙蝠侠连手。”
“局面将被打破。”迪克说着，若有所思，“那么雷霄古？”
“你们真的担心他？认真的吗？”茱莉亚大翻白眼，果断无视迪克，走到提姆身旁，一手搭在提姆的计算机椅背上，“提米，我有个想法。这而我有个忍术能伪造尸体。”
“你认为法庭会来偷走尸体。”提姆反应迅速。
“怎么不会？信不信我的影分身、陪我在哥谭混的这几年，得到的小道消息比你们听说的还要多？”茱莉亚冲着提姆，高高扬眉。她甚至露出极小的微笑。“我知道的关于法庭的事，搞不好比你查到的更仔细。”
提姆对茱莉亚歪过头。他清秀英俊的面孔，和茱莉亚低垂的、在脸颊上投下阴影的睫毛。
杰森不想继续看这画面。
杰森决定掉头走出蝙蝠洞。
迪克完全理解杰森的心情；因为他也不想继续看。看茱莉亚跟提姆相谈甚欢，般配得像天生注定。
“史蒂芬妮还在旁边，一脸期待，好像在看什么见鬼的真人秀。”杰森抱怨道。“你敢信？这他妈什么鬼。”
迪克在杰森身旁坐下。他们选择了同一片屋顶。韦恩庄园有那么那么多屋顶，偏偏他们兄弟们都爱这一片。
连布鲁斯都爱这一片。
“你觉得让达米去领养个什么小猫咪小狗狗，会不会好点？”迪克随口找话题，“他不是一直想从收容所带点什么回家。”
“我以为那应该等到圣诞节。”杰森语气嘲弄。
迪克横了杰森一眼。“不，你怎么能有这种想法？小动物也是生命，不该被当成圣诞礼物送来送去。现在很多收容所都在禁止这个事情了。你居然没听说过？”
杰森翻了一个超大的白眼。
“随便你怎么说。今晚我不想跟你争论。”杰森冷哼，“……我从没想过小丑能死得这么轻而易举。我不是没尝试过。我甚至考虑着如何让他像意外一般的、在战斗中，后脑着地，失血过多。”
迪克沉默了会儿。
当年杰森被小丑绑架，这一直是迪克和布鲁斯、心中的痛。
“然后他就这样死掉了。”杰森喃喃，“就这样？”
“尸体还在冷冻库。有些事很难保证。”迪克忍不住说，“那可是小丑。”
杰森发出满怀嘲讽的咋舌音。过了半会儿，却用双手摀住脸。
“……我就是不敢相信。”杰森轻声地道，几乎是痛苦地，“他真的死了？彻底的死了？”
两瓶冰啤酒从空中砸下来，彻底打断他们兄弟间、难得的星空下促膝长谈。
“嘿，你要砸晕我呢？茱莉。”迪克接住那两玻璃瓶；瓶身透出的寒气，跟上头蔓延的水珠，和倒挂在烟囱上的茱莉亚，并着身旁安份不暴躁的杰森。
这些让迪克有点置身梦境的错觉。
“其实我是给我自己跟杰森准备的啤酒。”茱莉亚说，蹦过来，运用忍者──到现在迪克也没弄明白的，跟外星超能力似的查克拉──完美地走在屋檐边缘，“谁知道你会在这。”
“不想看见我？我现在就走。”迪克开玩笑。假装自己一点也不为此感到苦涩。
茱莉亚拿掉面具，朝天转了圈眼珠。
“我不认为刚才那两瓶啤酒有把你给砸到傻了。”茱莉亚撇嘴，“我开玩笑呢，坐回去，让我给你们弄点ＡＳ喵ＭＲ。今晚发生的事情够多了，你们需要精神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