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萤虽然有断肢自愈能力,但比起鬼的生长速度还是差了很多,养了大半个月才基本重新长好。这期间,流萤终于担当起了自己作为护理院总管的职责,有事没事就往一楼的病号房跑。只有一些伤势惨重的鬼杀队队员在喝了流萤的血之后还需要在这里躺几天疗养一下身体,所以人数相对来说还是比较少的。
一开始他们还不知道这个断臂少女是什么来头,后来听着寺内清她们的交谈,才知道是在普通队员间流传度很广的那位愈柱大人。
流萤自认为在柱之间饱受嘲讽,但却没想到那些受了伤的剑士在迅速恢复归队后对她的夸赞,因此愈柱这一名号在等级低的鬼杀队队员们那里充满了传奇色彩,谁听了都想喝点血试试的那种程度。
流萤在不死川那里被踩碎的自尊心在这小小的病房里得到了极大的修复,试问谁不想天天有几个人围着你吹chp呢。
然而才雀跃了没多久的流萤收到了神崎葵的提醒,“愈柱大人,二楼储备的血剂瓶供应不足,目前已只剩下三瓶。”
啊咧?啊咧?
流萤不敢置信地跑到二楼,原本被塞得满满当当的储物间此刻仍然是被塞得满满当当的,然而都是空瓶。
“队员损伤这么严重吗?”流萤皱眉问道。
“是,在大人您出去执行任务期间,每星期平均二十几人。按您说的治愈疗法,我已经尽最大程度节约了分配给每个人的血,但血的存储量还是以很快的速度减少。”
看来她得想点办法了...
去找蝴蝶忍讨论这件事的途中,她遇上了很久没见的不死川。想来她断臂的事情在本部应该人尽皆知,他却还是毫不在意地在经过她身旁的时候撞了一下还没痊愈的右臂。
“...喂!我干什么了让你这么讨厌!”流萤顿时怒气冲冲地用左手拽住不死川的肩膀。
流萤猛然想起主公大人对他们俩下的不可接触令,翻着白眼转回头直接走了。
不死川身上有一股浓重的血味,是别人的吧?哼,就算是他受了伤,自己死要面子不说,和她有什么关系。
不死川低了低头,余光看了看流萤捂住左臂不断远去的背影,一言不发地回了家。
不死川的家比流萤那护理院还要简陋,屋子内几乎没有任何生活的迹象也表明着他一年几乎不在本部待几天的事实。随手拿过桌上的胶布,不死川脱掉上衣,用冷水简单地清理掉腰腹上的血迹,咬着牙用胶布在腰上缠了几圈。然后直接倒在床上陷入了昏睡。
他已经为了追捕一只鬼不眠不休地守了三天了,竭尽全力砍下了他的头颅后就拖着疲乏到不行的身体赶回了本部。对于流萤断臂这件事,他还真不知道。
“这样的话,我想我可以大致测量出你能承受的最大耗血量。”蝴蝶忍拿出一只超大的针管摆在流萤面前。
......她可以拒绝吗。
不过一会儿,流萤已经躺在床上被蝴蝶忍抽了快半管血了。
“有任何不适吗?”蝴蝶忍看了看已经升到800ml的活塞轻声问道,“这已经是正常人失血量的危险值了。”
“没有,继续吧。”流萤因为紧张紧紧攥住衣角的手不断地颤抖着。
“1000ml了哦,还要继续吗?”流萤嘴唇发白,感受到脉搏止不住地加快,“...应该还可以,继续吧。”
然而等再升到1100ml,流萤就已经昏过去了。
再醒来的流萤深吸了口气,怔怔地看着拿着不远处在调配毒药的蝴蝶忍。
“你醒了?”蝴蝶忍摘下手套,从桌上拿起一份资料,“试验虽然很粗糙,但大体得出你的最大失血量是在1000ml,也就是身体全部血液的1/4左右,要自己多加注意。你的造血功能也很强,粗略计量的话,大概在三小时内你就可以恢复200ml的血量,也就是说,在战斗中,你若因为失血晕倒,自然恢复醒来以后可以继续贡献100ml左右的血量,但不能超过太多,会有生命危险。”
流萤一时反应不过来这些复杂数字的含义,扯开话题对前任护理院院长蝴蝶忍说了现在储血量不足的情况,对方表示那就只能平日多积累,还鼓励流萤把没事就放放血当做一项日常娱乐运动,那样负担起来会比较好受。
...还真是谢谢你了。
流萤想着好不容易休个病假,就一时赖在蝴蝶忍这儿没走,还企图想蹭个饭。
“你研制的这些毒是对所有鬼都生效的吗?”流萤用手撑着头仔细地看着蝴蝶忍配毒的手法。
“...有的是,有的不是。”还没等流萤继续问,她就继续说道,“有的毒,是专门为了那个杀了我姐姐的鬼配的。”
......流萤一时间沉默了下来,虫柱连提起姐姐的死亡都是标准模式的微笑。
“别笑了。”
蝴蝶忍一贯上扬的嘴角僵了僵。
“不想笑就别笑。”流萤揣摩了一下自己的语气,尽量温和地说道。
“那你呢?为什么成天小大人似的冷着脸,不想忍就别忍。”
虫柱还是没有弯下自己的嘴角。
“...我不记得了。”
“嗯?”蝴蝶忍愣了愣,把目光从手上的药剂瓶转到面前垂着眸子的流萤身上。
“我失去了以前的记忆,虽然什么都不记得,但我时常感到愤怒,没有缘由的愤怒。以前我还很难控制住自己的表情,现在可以了,我把漠不关心演绎得不错吧?”流萤深掘着自己提起以前一片空白的脑海,没有父亲,没有母亲,但自己却能明确地说出他们的样貌特征,名字,年龄,喜好。但从不能凭此记忆起有关于他们的任何片段。
蝴蝶忍放下了手中的滴管,“...我和你很像呢,我也时时刻刻都感到愤怒,你看,我也伪装得很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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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蹭饱了饭的流萤背着手慢慢朝家走着,她此刻好希望植松老师能在她身边啊...能有个肩膀靠靠。说起来她也才是个14岁的未成年呢。
温情不过三秒的流萤转念想到,缺觉会长不高吧...
流萤胡思乱想地走着,突然被人从后面拉住了手。
“霞柱,有什么事吗?”
要是让流萤给对其他八个柱的好感值排个名,时透无一郎绝对是男柱里面的第二名,虽然也被他毒舌过,但撕袖子给她捂伤口的行为真是再怎么想也很心动啊...呸呸呸,她在这儿对一个比她还小的孩子瞎想什么呢。
“你叫什么名字?”时透无一郎目光瞥着别处,不敢直视流萤的双眼。
“流萤,柱合会议的时候有提过吧?不过这都不重要,你记得我是愈柱就好了。”流萤看着洋娃娃似的时透差点就按奈不住自己的贼手想摸一把对方的小脸蛋了。
“流萤...流萤...流萤...”
一路上喊着她名字的霞柱像中了邪似的,她怎么扯开话题,回应她的都是,“流萤流萤……”
“你这离我家还蛮近的,我还会来找你一起出任务的。”
怎么我家离每个人的家都近...一边在心里吐槽,一边扯出一张自以为温和的笑脸,“好啊,再见。”
“……你还是不要笑比较好。”
万点暴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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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半年过去了。
这半年的小小总结大抵就是...时透无一郎真是个守承诺的毒舌健忘小孩!
炼狱杏寿郎真是个阳光乐天的大哥!
蝴蝶忍真是个爱笑的配毒师!
宇髄天元真是个华丽的嘲讽怪!
甘露寺蜜璃真是个好大的姐姐!
伊黑小芭内真是个喜欢玩蛇的妻控!
悲鸣屿行冥真是个无时无刻都在以泪洗面的强者!
不死川实弥真是个来无影去无踪的臭弟弟!
“明天是半年一届的柱合会议,早点睡。”时透把流萤送到门口道了声晚安。
刚关上院门,回头就被宇髄天元吓了一跳,“你突然出现在我家干什么!”
“啧啧啧,当初说好的三人组,你们现在竟然把我排挤了出去。”
“谁和你说好了三人组?宇髄天元,身上没什么病就别来我这找事。”
“诶唷,你可别说,我这次还真伤得可严重了。”宇髄天元扶了扶额头表情痛苦地说道。
...这尴尬的演技。
“你哪华丽哪待着去吧,我这里可接不下你这尊大佛。”流萤翻了个白眼,略过他直接走进屋里。
“女人真是善变,一会说有病再来,说了有病又不给治了。”宇髄天元自觉地跟了上去,一把挡住流萤正要关上的门。
“你说你跟着我们跑了大半年了,怎么连血的味道都闻不出来。”宇髄天元解开衣服扣子,扒拉开给她看了看伤得不浅的腹部。
“...去躺着。”留这么多血而且靠这么近,她没道理闻不出来啊,难道嗅觉出了问题?
宇髄天元笑嘻嘻地看着在旁边使劲吸鼻子的流萤,“看来你的呼吸法还是没及格嘛,要不是植松一声不吭地就把你送到本部来,我倒是还挺想让你做我的继子。”
流萤无动于衷地看着他,想收她当继子之类的话语他已经念叨不下十遍了。
“好了,实话实说吧,我是为了去救山上一个稀血,被下了影响嗅觉的毒,你也知道我抗毒,但你嘛...估计是受到影响了。”
流萤黑着脸从旁边柜子里拿出止血的药,“自己涂吧你。”
“不能给我你的血吗,一点我就可以痊愈了,我不想涂药。”
“我的血是随便给给的吗?那鬼杀队每个月那么多伤员我全用血不是得血尽人亡?”流萤没好气地说道。现在她能够供给的血完全不够每日所需的数量,原来在蝶屋放着的那些药也就又派上了用场。
“我这么华丽的人,怎么可以被归入随便,况且我是柱,时间可比那些人金贵多了。”宇髄天元笑着凑近了流萤。
好像说得有点道理,仅限于后半句。
“...那好吧。”
流萤用刀割开手腕,把血慢慢滴在美人侧卧姿势的宇髄天元的腰上。
你这动作...未免也太华丽了。
看着伤口迅速结疤落疤直至完好,流萤立马下了逐客令。
“腰上的血自己回去洗掉就好了,你已经没事了,赶紧走吧。”
“华丽的表演。”宇髄天元看了眼流萤的手腕,给她鼓了鼓掌。
原本以为已经结束了,结果这家伙都走到门口了,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朝着房子的方向大喊道,“你今天的表情也很华丽,比半年前刚来有进步!”
“你再敢乱说话,我就把你头给拧下来!”
啧啧,像只炸毛的小猫,但挠人又不痛不痒,甚至让人更加想去欺负她。
缩在角落里听墙角的三个小豆丁笑得不亦乐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