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子豪的脸上挂着清晰的巴掌印，他惊愕的看向赵瑞华。
“你……就为了顾嘉丞这么打我？”
赵瑞华的手僵在半空中，掌心麻麻的带着火辣辣的痛感，力是相互的，他这是气急了没忍住就下了重手。
他以前也不是没打过赵子豪，但从来都是拿着鸡毛掸子吓唬吓唬他，每回还有李晴拦着护着，哪会真的伤到他。
赵瑞华也觉得自己失态了，但他一直身居高位，怎么可能拉下面子说些软话哄赵子豪，且赵子豪的言论也太过偏激，哪里是一个孩子对父亲该有的态度？
他看了眼旁边的江时暮，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想在这个儿子面前树立威信，赵瑞华沉这一张脸，好半响才挤出一句，“先上去换衣服。”
赵子豪冷笑一声，转头看向了江时暮。
“怎么样？这样的结果你满意吗？你心里一定很高兴吧？看到我们父子不和，是不是想借机取代我？”
赵子豪用手指着江时暮，道：“我告诉你，别做梦了！除非我死，不然赵家的一切都没有你的份！”
“你在胡说什么。”
赵瑞华的脸色瞬间涨红，本来还觉得自己下手重了，却没想到赵子豪不仅不知收敛，甚至在他眼前就敢这么放肆。
“你这是想早点气死我吗？”
赵子豪瞬间静了声，他动了动唇，一个字都没有说。他的目光从赵瑞华身上再次转向江时暮。
江时暮迎上他的视线，对他勾了勾嘴角。
赵子豪气的牙痒痒的，他恶狠狠的瞪了江时暮一眼，转过身大步向外走去。
“你又要去哪？”赵瑞华眉头紧锁，语调突然高了。
赵子豪头也不回，将赵瑞华的怒吼丢在身后。
他越想越气，一开始李晴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他虽然震惊，但也并没有把顾嘉丞放在心上，甚至还认为李晴太小题大做。
就算赵瑞华真的有个孩子，为了家庭，为了公司，那个孩子必须是见不得光。
可现在，他似乎低估了李瑞华对顾嘉丞的重视程度，顾嘉丞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就静静的坐在那就能离间他们父子二人的关系。
赵子豪被冷风一吹，突然冷静了下来。
他在家里见到顾嘉丞的时候惊愕不已，但顾嘉丞面色如常，似乎早就知道了他的身份。或许从下午的见面开始，顾嘉丞就是故意的激怒他，惹怒他。
怪不得下午的时候，顾嘉丞听到他的家世不觉得惊讶，甚至更加嚣张的和他对峙。原来顾嘉丞早就知道了他的身份，从一开始，顾嘉丞就在故意激怒他，惹怒他，为的就是让他李瑞华面前失态。
顾嘉丞故意在李瑞华面前装得乖巧听话，而在他面前却肆无忌惮，不加掩饰的表示了嘲讽与不屑。
赵子豪双拳紧握，心底的怒意再次被激起，额角的青筋都凸显出来。
嗡嗡——
口袋的手机不停地振动，他拿出来一看，来电人是方垣。
赵子豪眼神微动，心底的怒意已经被他压了下去。
“喂。”
“子豪，你今天回国吗？”
“下午刚到。”
“陈昊死了。”方垣道：“我推的。”
赵子豪顿时陷入了沉默，过了好一会她才开口道：“还有谁知道？”
方垣就连对着父母都不说实话。
“没了。警方那边在调查，也有怀疑我。但被我爸妈给压下去了！”
“你爸妈也知道？”
“应该吧，回家后他们就没和我说话了，把我关在房间，让我禁足，还帮我向学校请了一周的假。”
赵子豪道：“既然你爸妈出手了，那就不会有事。”
“但那件事别被你爸妈知道。”
“放心吧，除了陈昊，没人会知道那件事。”
“说到这个我就来气！”
“谁能气到你？”赵子豪笑了笑。
方垣一想到这个顿时脾气就上来了，“本来这件事可以直接以跳楼结案的。有个傻逼跑去和我班主任不知道乱说什么，这才会调查到我这里来。”
“谁？”赵子豪道：“学校还有人敢在你眼皮底下搞事？”
“一个转学生，估计不清楚我的家世背景。不过，我很快会让他知道的。”方垣声音冷了几分。
“转学生？”
赵子豪很快就抓住了重点，高二下学期，一般不会有人在这个节点上转学，总不会那么巧吧？
“他叫什么？”
“顾嘉丞。”
果然。
“他当然不会怕你。”
这句没头没的话令方垣感到疑惑。
“什么意思？”
“我不是和你说过吗？我爸的私生子。”
“顾嘉丞？？？”
电话那头的方垣惊愕不已，“……那你这个哥哥还挺会搞事。”
“可不是吗！”赵子豪勾了勾嘴角，“所以啊，我们要好好教教他。”
“那是当然。”方垣语调微微上扬，带着抑制不住的兴奋。“我今天查到了一件事，关于顾嘉丞的。”
……
昨晚出去后，赵子豪一直没有回家，直到吃晚饭的时候，赵瑞华破天荒的提前回来。
他坐在餐桌前，脸色很不好。
李晴替赵瑞华打了饭，看见江时暮下楼，她的心里更堵了。
昨晚赵家人都没睡好，唯独江时暮像个没事人一样，该吃吃该睡睡。
李晴没好气的看了一眼江时暮一眼，冲着赵瑞华道。
“子豪好面子，你还当着一个外人的面打他。”
她是故意说给江时暮这个外人听的。
“什么外人，不许再说这种话。”赵瑞华本是想借着昨天吃饭的机会，缓和一下家里的关系，却没想到赵子豪会对顾嘉丞这么抵触。
“嘉丞搬进来的那天，就和我们是一家人。”
李晴转过身，冷哼一声，“你们是一家人，我儿子就活该被打。”
“你这一大早的又要和我吵架是不是？”赵瑞华的心情也不好，公司的事让他烦心，家里也一点都不让他省心，“你没听他子豪他说的都是什么话？”
“他说错了吗？如果不是你在外面乱来，会有顾嘉丞吗？”
“不是都说好了，结婚前的旧账就让他过去。”
“旧账？你当时可没告诉我你已经有了孩子。”
李晴的声音变得尖锐起来，“我当初就不该同意让顾嘉丞搬进来。你这心偏的也太过分了？子豪才是你看着长大的，你舍得这么打他？”
“还不都是你惯的。哪有儿子这么指着父亲的鼻子骂？”
两个人吵吵闹闹，最后在饭桌上不欢而散，李晴赌气回房，赵瑞华拿上外套就直接出门了。
江时暮慢条斯理的吃完了饭，等家里的阿姨来收拾桌子的时候，他接了个电话就准备出门。
“嘉丞，你去哪？”阿姨问。
“和同学出去一趟。”
阿姨不大放心，担心他是因为赵瑞华夫妇吵架，而影响了心情。“那让小张送你吧。”
“不用，我晚点就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