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一大早,知青们起床洗漱吃饭收拾好自己后,几位菜鸟知青跟着暮气沉沉的老知青们一同去地里。
正在分工的王爱军一看到二李二刘就头疼,挥手赶他们去原岗位眼不见为净,然后给几个新知青分配了任务,还不忘语重心长叮嘱她们:“年轻人就该像早上刚升起的太阳,都精神点,别学他们几个,一天天蔫头蔫脑,还是得有点上进心好好奋斗才有好日子过。”
真怕四条咸鱼又带出三条咸鱼。他的笔杆子还没着落呢!
三人笑着说好,然后散开跟着被分配带她们干活的队员学习下地浇水补肥。
韩婉箐运气好,分配的还是个熟人,她们借住过两天的马大娘。
马大娘很喜欢韩婉箐,一见她就把她拉到身边,捏了捏她的小脸笑道:“哎呦,瞧你这脸嫩的咋不带个帽子,田里晒,小心一会给你晒黑了。”
韩婉箐也笑着回答:“小六哥让人给编去了,过两天应该就能拿到。”
马大娘摇头:“毛孩子干事就是不靠谱,也不知道先给你找一顶用着,大娘家里有,等会中午跟大娘回家给你拿了先带上。”
韩婉箐笑眯眯答应:“那就麻烦大娘啦。”
马大娘这样热情的农村大娘最怕人家跟她客气,她对人好对方要是不接受她还不乐意觉得生分,见韩婉箐这么干脆不做作心情更好了。
一上午给韩婉箐讲地里的活讲的特别清楚,需要注意的地方,能够使的巧劲,都是几十年种田老把式的生活经验。
韩婉箐也特别捧场,不但很仔细的听了,认真干了,还一直注意配合马大娘的情绪,该夸就夸,该崇拜就崇拜。
马大娘从没觉得这么轻飘飘过,真是恨不得把自己毕生所知都给她灌输一遍。
“天杀的郑老太婆你这个头生疮脚流脓的孬货,又敢缝不住嘴乱造我儿子的谣,你再说一句试试,我非得让你知道马王爷第三只眼啥样。”
“说我儿子看上你儿媳妇了打你儿子真是笑话,你儿媳妇那畏畏缩缩要哭不哭的孬样,我儿子打一辈子光棍也不会多看一眼。还有谁知道你儿子儿媳夫妻半夜不睡觉跑地里干啥呢,指不定干啥见不得人的勾当被我儿子撞见才会给他正义的铁拳。”
“我看你就是心虚怕你儿子做的坏事曝光,才天天在队里造谣败坏我儿子的名声,你这老虔婆可真不讲究,还专拿自己儿媳妇说事,这是生怕女人家名声太好是吧?”
“大家评评理,就算我儿子真打人了,她不找我们算打她儿子的账,光掩盖他们那天晚上在地里的事,还扯出自己儿媳妇总说我儿子是看上他们家有夫之妇才打她儿子,想拿男女关系说事,指不定里面有啥猫腻呢。”
“总之我们家敢去报公安跟公安对质,大不了公安判我们打人我们赔钱,你们敢去见公安吗?敢吗?”
田埂上一个圆脸个头不高身材壮硕的老太太一手叉腰一手扯着另一个老太太,中气十足的叫骂。
“这王桂花,又开始搞事了。”那边骂声刚起,马大娘嘴上嫌弃着但却迅速停下手中的活,拉着韩婉箐往田埂边上跑,显然想去抢占吃瓜的第一席位。
韩婉箐:“?”
马大娘边往那边赶边解释:“这王桂花就是前几天我们说过的混混康娃子他娘,是我们队里一等一的泼辣人,谁惹上她了,不管占不占理她都能堵着人家家门指着人家鼻子骂上三天三夜,有王桂花的地方就有热闹看,更别说还是对上郑老婆子,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哎呦我们跑快点,刚好趁机休息休息。”
韩婉箐:“……”
这个休息方式还挺别致的。
但是队里其他人显然也这么想,短短一段骂人的时间离的近的队员从四面八方赶来,凑在边上或蹲或坐,咧着嘴喝着水等着她们分出个上下高低。
郑婆子前面正跟人说赵家坏话说的起劲呢,突然被王桂花跳出来抓住,还拖她到田埂上辫理,看着围观看好戏的人越来越多,一张老脸烧的厉害。
她死犟道:“不是看上我儿媳妇了,那你儿子为啥打我儿子,我儿子每天老实上工乖的不行,跟媳妇也恩爱,从来没招惹任何人,没跟队里人红脸过。你儿子就不同了,一天天乱跑不老实上工,年纪大了也没想着娶媳妇,我儿媳妇又是他当初的同学,指不定他有啥坏心思才针对我儿子呢。”
站在她背后的郑家小媳妇也不辩解,任婆婆说完就泫然欲泣的低下眼哽咽。
马大娘低声跟韩婉箐八卦:“啧啧,这郑家小媳妇长得确实挺清秀的,但也没到能让两个大男人为她大打出手的地步呀。”
她用余光瞟一眼身旁连坐在地里土坡坡上都气质出众姑娘,心里嘀咕韩知青这样的才能。也不知道韩知青有没有在队里找对象的打算,真有的话队里小伙子得打破头抢哦。
韩婉箐抬头看向一直被婆婆拿出来说事的郑家小媳妇,纳闷对方怎么一句话不说,毕竟这事她也是当事人,应该最清楚那天在地里自己丈夫为什么被打啊。
韩婉箐心里这么想的也就这么小声问了出来。
马大娘嘲笑道:“没长嘴呗。光会哭不吭声,说不定王桂花说的对,指不定那天晚上有什么猫腻呢。”
队里人虽然爱听八卦,但也不傻,还是有不少明眼人的。
看郑老婆死不认错王桂花气的不行抬着巴掌就往她头上招呼:“呸,我儿子谁都不打就打你儿子,那肯定是你儿子自己有问题,不然他咋不打别人。”
围观人群一下哄笑开了。
马大娘也笑着拍大腿:“你瞧瞧王桂花这极品发言,被打还有错,是不是听着就不讲理,她总这样,好人也变坏人了。而且还带着她那两个哼哈二将儿媳妇,看着就像恶霸欺负老实人。”
韩婉箐当然看到了。
王桂花背后站着两个年轻妇女,左边的女人大块头又高又壮,胳膊都快比韩婉箐大腿粗,一看就又能干活又能打,右边站的女人没那么高,但是胖,脸圆乎乎的有双层下巴,身上也都是肉,是韩婉箐下乡以来见过的第一个胖子,在这个时代挺难得的。
再加上王桂花本人也壮,三个大块头站一起,衬托的瘦弱矮小的郑老婆子和纤细的郑家媳妇就像个小可怜一样。
她们这边还没分出个对错,闹起来的事终于传到老队长那边去了,他带一波男队员过来,看到自家妹妹又带着儿媳妇揪住郑老婆子不撒手就头疼。
“快松手,你们一天天闲的没事干光拌嘴了是吧?还有你们,看什么看,手头活都干完了吗?再偷懒小心过阵子捞鱼不给你们分。”
王爱军瞪着自家妹妹让她松手,又环视一圈看热闹的队员。
马大娘拉着韩婉箐低下头,小声说道:“大队长是王桂花她哥,除了骂骂她也没别的办法,所以有热闹了你该看还是看,别怕。”
韩婉箐:“……”
她的注意力在鱼,她赶紧问:“队里还会分鱼?”
马大娘嗯了一声骄傲道:“队里有几个池塘,有天然的还有自己挖的,里面养了鱼,除了上交,每年都能分两次,夏收前分一次,过年分一次,除了分鱼还分猪肉给大家肚子里添油水,怎么样,我们队里好吧?”
这福利确实挺好的,韩婉箐点头。
说起池塘她就想到了自己的空间,不知道空间的地能不能向下挖,能挖多深,她也想在自己空间里挖个小池塘养一些鱼,她们家的人都爱吃鱼。
韩婉箐计划回去就试试,要是能成,也能多个吃肉的途径。
靠队里一年分两次,一次也不知道分几条,哪有自己养着随吃随捞方便?
她这边心思全飞到池塘养鱼上去了。
那边原本该散开回去干活的队员看到话题中的当事人赵平康竟然过来了,他的那两个跟班瘦猴和九娃还拖死狗一样拖着郑家小儿子也往这边来,大家的脚一下子就走不动了。
呦呵,今儿个还能有下文?
王爱军看着外甥来了,还让人拖着郑家小儿子,黑着脸骂:“快松手,土匪吗你,还搞把人绑来那套。”
赵平康扭头示意,瘦猴和九娃笑嘻嘻把郑家小儿子推了一把才松手。
失去控制的郑三立马往自家娘身后躲,郑老婆子也护着儿子哭天抢地喊道:“天杀的,还有没有王法了,就任这些坏分子一而再再而三欺负我儿子,大队长包庇亲戚也不做主啊。”
王爱军气得脸色铁青,赵平康按了一下舅舅的肩膀,又拉住准备窜起来打人的老娘。
他转头看了一眼田埂下凑在人堆里的韩婉箐,看见她清澈的眼神。
里面没有鄙夷、没有厌恶,只有一片平静。
仿佛她只是公正的看了一场热闹,在结果出现前不会有任何主观的判断。
他微松了口气,转头看向郑三:“你是自己说,还是我帮你说。”
郑三躲在自家老娘的背后一声不吭。
郑家小媳妇反而一改刚刚红眼低头哭泣的样子抬头瞪大眼睛,神态里满是祈求。
郑老婆子也护着儿子不敢看他压迫性的眼神狡辩:“说什么说,说破天都是你先打我儿子,把他牙都揍掉了一颗满脸满身都是血,现在又欺负我儿子老实逼迫他,你们不要脸。”
赵平康冷笑一声。
以前他倒是无所谓,好名声坏名声没啥区别他都不需要,名声差点还更方便他逃工去干自己的事。
但是现在他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想让郑家再继续泼他脏水了。
赵平康看着郑家小儿子:“敢做不敢认,那我帮你说。”
“别!”郑家儿媳妇连忙出声阻止,她盯着赵平康满是恳求:“我会回去给我婆婆说,以后再也不说你了,就这么散了吧。”
“凭什么啊,有啥事说啊,乡亲们都听着呢。”有看热闹的队员等不及跳出来吆喝。
马大娘也低声嘀咕:“看来真是有隐情了,不然哑巴咋还开口说话了?前面赵家康娃子被天天骂也没见她吭一声,还总委委屈屈的。”
韩婉箐冷静的看着面前的一切。
赵平康向人群中一扫对上她的视线,很快又移开。
他看着郑家小媳妇淡淡道:“你被打的去掉半条命,还拼命围护打你的人,自己不自爱想犯贱就犯去,别拖累我的名声。”
嗯?打人?
队员们一惊,来回在郑家小儿和儿媳妇身上扫视,这对夫妻结婚以来一直是队里的模范夫妻啊,郑家媳妇经常在队里说丈夫对自己好,不但经常帮忙干活还给买衣服买吃的,好些小媳妇看了还跟自家男人怄气呢。
结果好丈夫代表郑三打自己媳妇?看着不像啊,郑三看着挺老实挺斯文一人啊。
再说郑家媳妇自己被打了不闹出来,还一直隐瞒,图啥啊?
队员们惊疑不定,不知道该不该相信赵平康的话。
“没、没有。”郑家小媳妇流着泪辩解。
王桂花听了儿子终于肯解释却像握住了尚方宝剑,她早就注意到郑家儿媳妇平时把自己包的严严实实,再热也一点胳膊腿都不露了。
她眼珠一转,既然挨了打肯定有痕迹,赶紧抬手指挥两个儿媳妇:“老大老二家的,你们去看看。”
郑家儿媳妇想躲,但哪是赵家高壮儿媳妇的对手,大儿媳一把摁住她,二儿媳挽起她的袖子一看,一条青青紫紫的胳膊暴露在众人的视线,赵老二家的又迅速撩起她的裤腿到膝盖。
嘶,这下更惨,被打的,拧的,还有烟烫伤的伤口数不胜数,几乎没一块好肉。真不敢想身上背上得是什么模样。
队员们倒抽一口冷气。
见过有人家暴打自己媳妇的,但像这样留着白白净净的手脸,专打衣服能遮盖的地方,而且被打的还一声不吭帮忙掩盖的还真是第一次。
看到众人或诧异或鄙夷的视线,郑家媳妇蹲下捂着脸哭,郑家小儿子缩在自家娘身后躲的更厉害了。
赵平康语气很淡的解释了那晚的事情。
他半夜从外面回来,路过地里听到有人打人的声音拳拳到肉异常凶狠,还有女人压抑的痛呼声,他还以为是有什么坏人闯进队里欺负人。
上前一看原来是郑家小儿子半夜不睡觉,把媳妇拖到地里打。
以前也没听郑家小儿子有这个毛病,但看他这熟练的动作显然不是一次两次,所以看不过眼的赵平康就当路见不平,把郑家小儿子狠狠打了一顿,让他体验一下施暴的痛处。
本来他就是随手做个好事,也不指望被欺负的人感谢。没想到第二天郑家媳妇裹的严严实实找上他,眼泪汪汪的希望他能保密,别对外说丈夫打自己的事。
赵平康还真是开了眼了,他本来就不是爱管闲事的好人,人家不领情他何必多说?
这之后赵平康晚上回来又碰见过几次,但不管听到地里有什么声音,他都没再管过。
经过五天五夜的硬座,折腾的就差一口气的吴美玲终于到了西北岩城。
她又跟着大部队转了一天一夜的汽车,睡过工厂仓库地铺,睡过学校教室课桌,一路上几乎风餐露宿才到达她要下乡的公社。
这还没完,从公社去平山生产队还需要清早出发再走一整天,没有牛车代步中间还要翻过一座山走山路。
吴美玲上辈子加这辈子两辈子都没吃过这样的苦,她这一路不但条件恶劣,她还因为在火车上花钱大手大脚丢了一笔钱,又跟负责知青路上安全的领导吵了一架,就因为她说了一句要投诉,对方就使劲给她穿小鞋。
不允许她离队去买东西,不允许她自费住招待所,就是要让她狠狠吃苦。
吴美玲闹了好久,但还是胳膊拧不过大腿只能跟着大部队上路。而且这其中楚燕这个贱人还给她添了不少堵,她一直没找机会跟魏安延他们几人套近乎,关系可谓是一点进展都没有。
现在一听要走一天去生产队,她又闹开了,她脚底都长水泡了,多一步都不愿意走。
沧桑的周姓老队长抽着旱烟撇了一眼坐在地上的姑娘,没表情道:“队里没你说的拖拉机,有牛车但要翻山坐不了,你要不走留在这里晚上小心狼。”
吴美玲:“……”
她恨恨的看一眼一点不让步的老队长,又扭头看知青办领导和公社领导。
知青办领导早在路上就被她得罪光了,此时根本不接茬,而是板着脸:“吴知青,你下乡的手续也办了,二百块钱安置费也领了,还花了国家的钱走到这了,你要再闹着回去我就要发函去你家长单位问问你家怎么教育孩子的,能养成这样不能吃苦不肯受累一点都不艰苦朴素的性子,这一路上除了你,其他几百号人可都没这么多事。”
谁想回去了!
她金龟婿还没钓呢。
吴美玲心里暗骂。
她本来就不是多能吃苦的性子,再加上上辈子已经过了几十年的安定日子,重生后她变得更难忍受身边的环境了。
而且她现在苦的不行,还没人心疼她。
吴美玲看了一眼事不关己的魏安延,站在一边跟人小声说话的孟连年还有坐在行李上打瞌睡的周陌。
让她现在放弃她一百个不愿意。
她都重生跟表妹交换了!
上辈子表妹能适应,还能捕获那么多芳心,她也能!
想到这里吴美玲咬牙站起来,跟着被分配的人一起走。
分配到平山生产队的知青一共就八个,四男四女。
老队长不乐意接收知青,一路人脸拉的老长,就带着人闷着头往前走,根本不跟知青搭话。
吴美玲一路上哭了好几次,脚都走破了,翻山时又摔了好几次才终于磕磕绊绊到地方。就这样,她的行李还是队员一路帮忙抗的,换她自己拿估计爬都爬不进来。
这一路上她看到黄土地沙地荒凉的样子本来心里就打鼓,到了队里后那是彻底死心了。
平山生产队可不是一般的落后破旧,到处都是低矮的土坯房子茅草顶,村里一间砖房都没有。
而且房子破吧,队里卫生环境还差,她们站在大队部附近,就看到几头脏兮兮的猪在屋前乱晃,还有鸡和狗,队里都不关起来,任它们走来走去,地上也都是猪屎鸡粪一类的脏东西,让人想下脚的没地方。
吴美玲捂着鼻子往后退:“什么鬼,这也太脏了吧,真恶心。”
其他几个知青心里其实也是这么想的,但他们有情商,知道队员都在这站着呢,哪能当人家面嫌弃。
吴美玲不管,她跳着脚躲,移来动去的一不小心背后就撞上了东西。
吴美玲回头一看,一头脏兮兮的猪被她后退撞到猪鼻子了,对方吭哧吭哧了一声,然后迈着小蹄子追上来。
“啊啊啊啊啊啊。”
“救命啊——”
“有猪追我——”
正在商量安排知青怎么住的几位大队干部一抬头,其他知青也傻傻看着被猪吭哧吭哧追的上蹿下跳的吴美玲。
副队长茫然:“这姑娘真有精力,还跟猪玩起来了。”
魏安延忍不住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他一笑,其他知青也忍不住跟着笑,都伸头看戏。
吴美玲看他们没人来帮忙,边跑边哭喊:“别吃我别吃我,你们快把它拉开啊。”
妇女主任也笑:“这是家猪又不是野猪。”
不过说是这么说,几位村干部还是赶紧去抓猪。
知青摔一跤没事,猪伤着了可不好。
吴美玲绕着大树跑了几圈,把不会拐弯的猪转晕,终于支撑不住酸软的腿脚一脚踩到狗屎上,稳不住身形向前扑倒。
要不是她胳膊撑地撑的快,她说不定就脸着地扑到猪屎上去了。
就这来了个面对面近距离也把她熏的不轻,呲牙痛叫。
“哈哈哈哈哈哈。”魏安延笑得肚子疼,站都站不住,还是扶着孟连年才站稳。
这一路上他被吴美玲烦得恨不得离她三米远,这姑娘一点眼色都没有,就使劲往上凑,还老偷瞄他,魏安延可是在首都养出来的暴脾气,那哪能忍,要不是出来时家长说他敢惹事就停了他的生活费,他早就揍她让她滚远点了。
但没想到这姑娘不但烦人还搞笑,唉呀妈呀,他好久没这么乐过了。
吴美玲的喊声又吸引了刚刚追她的猪,对方直直跑过去,眼看着踩到她前就要先撞到她身前的树。
队里人着急大喊:“哎呦,快保护猪!”
吴美玲努力撑着自己远离猪粪狗屎,心里大怒。
这帮人有毛病啊!
到底是猪重要还是她这个人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