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打量面前女人,顾苒曾开玩笑跟他说好生伺候,还以为逗着玩的,结果从她踏进二楼的一刻,他就知道是真的。
一是举手投足间的妩媚高贵,二是绝版手包和自带管家,助理,调酒师,派人查车型号才知道是个动不动十万百万往爱好上砸的富婆,曾有媒体披露每年生日收年龄加亿元为单位的礼物。
再细究,收自己租金的老板还是她家基层管理。
“云小姐好。”他毕恭毕敬走到沙发前,九十度弯腰听候她吩咐。
云影看被认出,也不装了指向隔壁,“那个人是谁。”
顾苒一脸好奇,云影喜欢看帅哥醉酒不假,但从未点名道姓找过谁。
也不知道这人是何方神圣。
陈朗却门儿清,立刻带人出去。
很快,清瘦少年被带过来。
他一身白衬衣,双唇抿紧,似乎有些拘谨,小心站负责人身后一步。
这诡异的场景,让云影想起影视剧某些桥段,觉得自己像逼良为娼的恶人,端起桌上柠檬水压压惊,把声音放柔,像一把轻绒绒的羽毛扇子。
“抬头看看。”
随着陈朗严肃咳嗽,男人这才不情不愿抬头。
与女人视线接触的瞬间,原本紧张的心漏半拍,他向来是坚定唯物主义者,从不相信神女之说,可从没见过这样漂亮的人,皮肤白里透粉,五官明艳又不俗气,声音还特别温柔,就像个仙女。
似乎她出现,周围认一切都成了衬托。
情不自禁开口,“好美。”
云影礼貌微笑,这种话听太多,早无感了。
顾苒放下酒杯,耐不住好奇看过去,就一眼,嚯,她都不得不佩服云影,还真看中个大帅哥,就是这张脸怎么越看越眼熟。
就像在哪儿见过。
“您眼光挺不错,他是a大物理系的在读学生。”陈朗眼神提示服务员,他走过去垫脚帮忙整理男人领口,试图让他看上去更顺眼。
介绍完,云影起身,踩着高跟缓缓走近。
薄情的唇,淡薄的眉眼,浓重的冷清书卷气息,和大一时的他还真有几分相似,可惜眼底的神韵相差太远了。
“听说你勤工俭学,这么懂事,叫什么名字,”
“凌,凌晟。”凌晟看她放大的脸咽了咽口水,他第一次来这种地方,也不懂规矩,有些不知所措。
云影懒得计较,“好名字。”浅浅一笑。
她向来不喜欢勉强,更何况对方是还没入社会的大学生,最后提醒,“我会定一批酒,如果你不想喝,直接拿钱离开也没关系,他们不会为难你的。”
凌晟有些尴尬,他其实不能喝,但比起外面那些油腻人群,肯定更愿意待在这里,再悄悄打量两人的打扮,敏锐认出几个国际名牌,绝对是不差钱的人。
摸了摸空空如也的包,他本就是来挣钱,这一刻没什么比这来得重要。
“我可以的。”
“好。”云影放心点头,抬手指沙发,“坐我们对面。”
陈朗眼看喝酒的事要成,记得顾苒专门提过,云影不喜欢烟味和过于发酵的酒味,识相让人把酒抬进来让云影挑选,又安装透明隔帘将两波人隔开。
“先上十瓶香槟吧,喝不完就存着。”
云影优雅翘起腿,估摸够一学期生活费了,吩咐完安静打量男人。
她愈发期待后面的事。
顾苒看她这样,打算把自己酒重新满上,顺手收起桌上杂志,等等,不对劲。
低头看几秒后捏了捏云影手腕,目光暗戳戳指指男人。
因为她惊讶发现这人眉眼意外和祁闻礼长得有几分相似,“Lily,你该不会是把他”
“嗯。”云影点头,“很像吧。”
顾苒更震惊,嘴上说不喜欢,结果来酒吧花钱找和老公长得像的男人,简直是闻所未闻,到她耳边。
“莞莞类卿?你对你老公感情还挺复杂的。”
云影知道被误会,气得拍了拍她肩膀,轻声解释。
“欺负不了他,欺负和他长得像的不行啊。”
顾苒这才明白她的意图,觉得凌晟有些无辜,但想了想,这地方本就是用金钱买享受和情绪价值的地方,又没人逼他入局,人家靠自己挣钱不丢人。
而且云影给过他说不的权利,没勉强过。
接着调酒师递过酒杯。
一杯杯浅橙色液体像撞碎的欲望,落在男人白净的脸上,让人蠢蠢欲动。
等他开始往喉咙里灌。
云影看那张与祁闻礼快五分相似的脸,从开始的小心到一杯杯喝下,透明酒精从唇角落在脖间,几杯下去脸色开始变粉。
觉得有种莫名兴奋感在血液里流淌。
记忆回到两年前。
她为保持最佳状态,向来不沾烟,也少有饮酒。
不想因为几颗减肥药被杂志媒体诟病,说她平时都是装出来的,实际懒惰肥胖,她躲在家里已经一周没出门,谁都不想见。
爷爷知道就劝解她要多出去走,正好祁闻礼回国办接风洗尘宴会,就被撺掇去了。
整个宴会,看着对面春风得意的祁闻礼,她就像掉进泥巴地,耷拉着脑袋谁都不想理,正好敬酒到面前,就郁闷地多喝了几杯。
不想太久没喝,酒量竟然差得离谱,她从洗手间出来就摇摇晃晃,双腿根本站不稳。
不想正好撞见他整理完仪容仪表,脱掉西装外套搭在手臂,脚步也有些虚浮,看来似乎没比自己好哪儿去。
可算逮到他的丑态,她得意拿手机想拍证据。
“祁闻礼,喝不了就别装,躲在这里算什么男人。”
“……”他靠在墙边,眯起眼睛打量自己。
“男人承认自己不行,不丢人。”
不想手机“啪”一声掉地上。
他捡起来递给她,扶住她肩膀低声提醒,“云影,你喝醉了。”他声似靡靡之音,低沉沙哑尤其为性感。
“你就醒着了?”
她很受用,软绵绵趴在他肩头,嗅到久违的清凉薄荷味,“两年不见,你还是那么好闻。”
“我送你回去。”
她还记得他们敬酒时的脸,“回去干嘛?当笑话吗。”说完推开他,结果马上脚软得不行,抬头看什么都模糊,又摸着墙回去重新抱住他的腰。
摸出房卡递给他,含混不清,“算了,送我回去。”
后面的记忆她就不清晰了。
“要不是你,我现在肯定”
“Lily,他喝醉了。”
云影这才惊醒。
对面凌晟早喝醉了,那副可怜强撑的样子竟有几分娇憨,她叫了他几声,他惊醒,“姐姐,我还可以喝。”可才半杯就倒下去。
她摇了摇头,这酒量和自己居然不相上下,向来不喜欢勉强,刚要抬手叫陈朗进来处理。
“等等。”顾苒也有些醉意,脸泛着粉色,但还有大半清醒,走过去,用脚碰了碰凌晟的脚,发现没任何反应。
“这么快,我可听说喝量不行的男人,那方面也不行,现在男大这么虚弱?”
“也,不一定吧。”云影脸色一红。
虽然那天都醉了,可她第二天醒过来全身跟被碾压过一样,耻骨痛得要命,胸口和腿皆是紫红吻痕,足足半月才消散。
打响指叫来周叔处理。
离开时看见垃圾桶里的白色药瓶子,熟悉的瓶子和名字把她刺痛,和医生沟通爷爷疾病时见过不止一次。
又重新坐回去,看到陈朗带人来,指了指,“这是什么。”
“云小姐,我也不知道,”陈朗急忙摆手,他可不想失去这样的大客户,“我们酒吧虽然是娱乐场所,但是正规经营,没有任何药物和胁迫手段。”
云影叹气,“我只想知道瓶子是谁扔的。”
陈朗想了想,能进这里的今天就他们,那只能是他的,看向已经睡着的凌晟,“应该是他的,来面试的时候我本来不想同意,但他说家里有人病了,需要钱。”
云影睫毛轻颤,她也有家人,还是同样的病症。
看了眼凌晟擦到发白的黑皮鞋,不合身的男公关西装,还以为是挣零花钱的男大学生,没想到是真勤工俭学,心有些难过。
这是原研药,有效且痛苦少,就是价格对普通人来说有些贵,她瞥一眼周管家,他立刻递名片,“告诉他以后别来这种地方,家里人会担心的。”
“好的。”陈朗有些惊讶,这与传闻里的云大小姐相差甚远。
“让他有需要可以来找我。”
“嗯。”
“你啊,又这样。”顾苒无奈摇头。
回去路上,云影看向车窗外。
漆黑夜空中星空点点,美丽静谧,小时候他们会开玩笑说人去世会变成星星。
不知道奶奶变成哪颗,在哪儿看她的一举一动。
打开手机通话记录,爷爷昨晚打电话要她带祁闻礼过去,这是她在国内唯一亲人,就几天而已。
就当她能屈能伸吧。
“小姐,马上到家,”周叔转动方向盘。
他待在云影身边多年,心里一直把她当自家孩子看,虽然外面说她娇纵无度,但熟悉的人都清楚她骨子里的善良。
“小姐,先生好像比咱们早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