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伤的确是意外,但把这个利用起来晚上装可怜哄他好像也不错。
至于送的什么嘛,从夫妻层面来说肯定没问题,如果一定要较真,不过是自己大胆了些。
【喜欢吗】
刚要把受伤照片发过去,看见手机时间在十一点。
自己为保持身材经常少食多餐,吃饭也大多不准时,这个点估计大多人还没吃饭。
等等,她取消发送,看向手臂上的伤口,表现的机会不就来了吗?
与此同时,位于帝都CBD最高建筑
——祁氏大厦。
蓝色玻璃墙幕在阳光下如宝石熠熠生辉。
视野最佳的顶层落地窗后是静谧办公室。
地面铺了几层厚实羊毛毯,黑色皮质沙发和同色茶几,简洁别致。
里侧实木书架摆放国内外众多奖项,旁边数米高的立柜式观赏缸,里面饲养价格不菲的红龙鱼,在蓝光下无拘无束。
临窗位置,男人一身笔挺西装背靠办公椅,单手搭在扶手侧,指尖夹支未燃烬的烟,背着光,更显得他身影清冷不驯。
几缕灰白烟雾缭绕眉间,看不清表情,空气中升起淡淡苦涩味。
办公桌堆积如山的文件资料,压得人不敢说话。
沉默许久,张徊拿出最棘手的一份翻开。
“祁总,您看怎么处理那批人。”
密密麻麻管理层名单,全是不服原公司被收购的顽固派,前周在新员工见面会上偷偷抹黑公司形象和模糊待遇,造成极差影响。
可直接裁掉对刚建立的友好形象并不利,高层为各自利益谁都不敢接这烫手山芋,更别说他。
只能由面前男人来定夺。
“李总监在名单里面吗。”
祁闻礼没看名单,抬手吸一口,缓缓吐出浅色烟圈,听不出情绪。
张徊有些疑惑,怎么提起他。
这人是前元老级股东,几乎参与品牌起家发展全过程,但是年初面对被收购非常积极配合,不知怎么会问到,但还是老实交代。
“不在,他那天去C市出差,估计也不知情。”
“嗯,这样啊,”男人似早料到答案,眉间舒展。
“这些人按公司规定处理,把李总监以失职名义降到C市分公司基层,然后放出末位淘汰制的消息,观察几天。”
基层?张徊双眼睁大。
他没听错吧。
“祁总,李总监有不在场证明,而且他在公司管理层待三十多年了,肯定不服,说不定还会和他们一起”
祁闻礼冷笑一声,修长指尖点了点烟头去灰,从抽屉拿出U盘扔桌上。
“不在就和他没关系?”
语气像在说不痛不痒的事,慵懒至极。
“他手下的钱经理上月借送公司过节礼物名义慰问他们,中途去了几次银行,其他不需要我多说了吧。”
张徊这才明白,前几天他要公司行车记录仪,还以为随便看看,没想还有这事。
至于钱经理,无亲无关系的外地人来帝都买房每月还房贷车贷,哪有闲钱做这些。
“祁总这是”
“清理门户。”男人眯起细长眼眸,摁熄殷红烟蒂,毫不留情扔进烟灰缸。
他心里一惊。
“人一旦尝过权利的滋味都会上瘾,至于性格嘛,磨和弃总有一项,对了,把这批新员工待遇提高,期间如果有人自离,按正式员工薪资结算。”
男人声音不疾不徐却透着股阴冷入骨的狠意,似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
他听得手心冒冷汗,不敢抬头。
原来祁闻礼什么都知道,裁掉容易落人口舌还影响公司未来口碑,可吃闷亏不是他,把幕后推手扔进黑色斗兽场自生自灭最后抛弃转场,才是他。
方式有些残忍,可确实是他们自找的。
想到这里,他收起之前的怜悯快速将文件合上,带好资料。
“收到,我立刻让人事部处理。”
说完退出去。
等门合拢,男人半闭上眼。
他眼皮很薄,眼尾弧度微微上挑,待思绪安定,沉色眸子渐渐清明,看见手机未回消息似想起什么。
抽出消毒湿巾擦手,打开桌下抽屉。
敛着眉从里面拿出一件女性白色蕾丝制品,眼底写满复杂情绪。
早会时他拿私人手帕擦唇角咖啡渍,手刚触碰就觉得异常,回办公室取出来才发现是一条全新lady panty。
巴掌大的白色布料,轻薄柔软,精致半透花边还挂着未拆封标签。
不知道怎么来的,但很清楚仅她能办到。
这几年为收购品牌去过不少走秀现场,什么情况都见过,自认早已无感。
但昨晚一见到她就想靠近,还被她随口编的三言两语勾得心热,硬生生洗两次冷水澡才把温度降下来。
今早离开前看她熟睡,甚至鬼使神差凑过去贴了贴唇。
现在简直是赤裸裸勾引。
指尖不自觉摩擦,顿感柔媚滑腻,像极昨晚他们挤在床上时的肌肤相贴。
“吻都不会接,还想勾引。”
忽然,桌上座机响起,他思绪被打断,有些不悦。
以往都是张徊处理,可他现在不在办公室,把东西塞回西装内袋,按下接听键。
“你好。”
对面人事部听见清润偏冷的声音,心上都颤了颤,一是出奇好听,二是此前从未碰见他亲自接电话,激动得说话都结巴。
“祁,祁总?”
“嗯。”
听见他沉声回应,那边更慌张了,“是,是,是这样的,公司楼下有人指名找您。”
男人眉头微皱。
这幕正好被回来的张徊撞见。
他吓得不行,这人可是出了名的喜静,拒绝国内外所有采访,不见没前提预约的人,车内和公司办公室统一装隔音板,还设私人电梯。
敲门得到许可,过来接过话筒,简单了解完情况,侧过头看已经恢复正常办公的祁闻礼。
“你确定吗。”
再次得到重复答案,沉思良久,对电话那头郑重嘱咐。
“好生招待。”
挂断后叹气,因为这人竟然是云影。
除昨晚的意外,自己在祁闻礼手下工作四年,从未听他主动提过这位妻子。
就算偶尔热搜杂志看见或别人问起,他不是脸色难看地让撤下去就是终止话题,似乎嫌弃到不想多看一眼。
但工作职责,“祁总,太太来公司了。”
果然,男人笔尖停住。
他壮着胆子建议,“如果您不想见,我可以”
银色笔尖指指烟灰缸。
他不明白,但读懂动作,打开所有窗户和通风系统。
祁氏大厦楼下,接待区
几个前台看被挂断的电话,好奇打量在贵宾间的女人。
她立体眉弓下是最新款卡地亚墨镜,海藻般的波浪长发垂到身后,孔雀翎流苏耳环,一身挂脖祖母绿纱裙,胳膊裸露的奶色皮肤透出几分冷意。
虽然没什么表情,但那张脸美得强势又夺人眼目。
双脚交叠垫在自带小凳上,背靠沙发翻看公司图册,一派优雅散漫。
旁边两个助理打扮的人,一个拿酒精毛巾给周围消毒擦拭,一个帮她肩膀舒缓按摩和补涂擦防晒,边上白色方形大盒子。
“哪位大客户,这么大排场。”
“不知道,上来就找祁总,还没提前预约。”
女人摇头,自从祁闻礼回国消息一出去,公司电话都快被打爆了。
“八厘米镶钻高跟鞋,收腰连衣裙,红唇墨镜,一副妖里妖气的打扮,根本不像客户,反而像知道塑料青梅不在过来攀高枝的。”
“有道理。”
两人相互使个眼色,默契一笑。
老板的离婚传闻早不是什么秘密,一个整天沉迷工作,一个在社交圈玩得比谁都花,就差公开离婚申明罢了。
“小点声,”身后走过一人,“这个人不知道来头,但绝对非富即贵。”
“周姐,她戴墨镜你都能看出来?”
周棠喝了口手上的咖啡,指着女人裙摆,“她身上那条绿色裙是C家经典款,仅此一件,属于有钱都不一定能买到。”
“真的?”两人惊讶。
“长得漂亮还有钱,”法务王哲闻声过来,“不就和老板娘差不多。”
“你见过?”
“杂志和广告见过,真人没有。”他干脆回答,几人鄙夷摇头。
几分钟后,张徊带电梯卡出现。
看见贵宾间里忙碌的两助理,额头冒出冷汗,公司一向低调严苛,这姑奶奶是直接打老板脸。
能在祁氏这么高调又娇纵的,她敢认第二怕是没人认第一。
老板不待见,按理说作为下属也可以敷衍了事。
可刚才那一笔,他总觉得不对劲,撇开门口打招呼的同事,喜笑颜开迎上去。
“太”太好。
“太阳真大。”云影拎住裙角优雅站起身,皮笑肉不笑打断他的话。
张徊不知道云影卖的什么关子,但碍于她的特殊身份,识相顺着说。
“是的,帝都今天最高气温37度,很晒。”
然后他不顾周围好奇的人群主动拎起大盒子,“这边请。”毕恭毕敬领她走向私人电梯。
待两人走后,几人再次议论起来。
“总助好像都没看到我们……”
“他今早开会不是说闲聊影响工作效率吗,怎么亲自下来迎接,还帮忙拎东西。”
“这脸变得也太快了,你们说这人到底是谁啊。”
“该不是未来老板娘吧?”
这些话不偏不倚全部落入云影耳中。
电梯间,她双手交叉在胸口,等张徊用私卡刷开后走进去。
按下顶层,透明电梯升起。
外侧街道景色和内侧公司情况同时下落,外面浮华繁荣,内部是说不出来的紧迫与压抑,像极了两个世界。
这些是祁闻礼每天要面对的吧,她不懂,也从未想过进入。
今天戴墨镜也是有意避开,结果还是被骂一句塑料青梅,垂眸看裙子颜色,竟意外应景。
索性她不在乎,只要糊弄完这几天,他按照工作计划继续出国办公,她留在国内玩乐潇洒,三个月后甩了就行。
三条腿的青蛙难找,两条腿的傻男人一大把。
“太太,这是”张徊看向盒子,他其实也好奇。
“给闻礼送的午饭。”云影施施然一笑,温柔又体贴。
“祁总能娶到您,真有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