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晏一发现不对,起身找到空警,亮出证件:“帮我叫开驾驶室的门。”
空警还在犹豫。
跟过来的钱开宇急了,一掌拍在对方肩上:“磨叽什么,叫啊。”
说罢,解开对方身上的安全带,扯着人家身上的衣服,将人提溜到了驾驶室门前。
乘务长不明就理,张嘴就想喊。
宋晏余光瞥见,食指竖在唇间:“嘘!”
棒球帽下的眉间,凌厉而又寒凉,藏着锋芒,带着噬血的匪气。
乘务长愣神的功夫,空警已帮着叫开了门。
开门的副驾还没反应过来呢,宋晏已侧身了挤进去,并顺手给关上了门。
“唉,你谁啊?”副架紧张地大喊。
宋晏手一抬,指尖夹着的证件,亮在了对方眼前。
副架松了口气,这人一身匪气地闯进来,他还以为遇到了劫机的呢。
转动着手中的证件,宋晏瞥了眼远处的高空,金边云层里露出了椭圆形的陨石,飞坠间与空气产生的磨擦,使它周身燃起了熊熊火焰。
弯腰取下机长头上的耳机,宋晏在他耳边高声吼道:“飞往卫戍军一师。”
若是所猜不错,卫戍一师营区这会儿多半已是人去营空。
机长正在努力地与地面取得联系呢,被他这么陡然一打扰,当下就不悦地看了过来。
宋晏的证件再次派上了用场。
“卫戍军一师。”宋晏点了点他的椅背。
“我……我不知道在哪?”便是知道,他也不敢冒然开过去啊!
机长窘迫了一瞬,飞速站了起来,让开了位置。
宋晏轻飘飘地斜晲了他一眼,在椅子上坐下,点开了腕上的表,联上军部专用卫星,点开航线图。
与之同时,机舱里的乘客透过玻璃窗,也看到了极高之处似个火着的小山般缓缓逼近的巨大陨石。
“天啊,那是什么?”
“陨石!是陨石!前几天网上传的末世消息里就有提到过,‘从高空坠落的巨大陨石……’”
“末世……末世真的来了……”
乘务长和空警忙组织了工作人员安抚乘客……
钱开宇叼了根棒棒糖,斜依在驾驶室的门上,看着眼前的闹剧,巍然不动。
其他队员想站起来帮忙,也被他一个眼神压住了。
有老大在,安全回到地面不成问题。
问题是,这些乘客有安全区的通行证吗?
便是有,也只是那么少数几个吧。
这些人要是知道了他们军人的身份,道德绑架之下,他们还能脱得了身?
死并不可怕,可他不愿意自己的队友,毫无意义地死在末世之初。
客机在卫戍军一师专用的飞机跑道上降落,机门打开,一位大肚子的秃顶男子,挤开乘务长,第一个冲了出去。
随之他便捂着裸露在外的头脸,叫了起来。
“怎么了?”有人问道。
秃头男不答,忙展开臂弯里搭着的外套,顶在了头上,叫嚷着让乘务人员赶紧帮他卸载行李。
钱飞宇冷眼瞅了秃头男几眼,拉开拎在手里的背包,取出防护服当场穿了起来。
军绿色的防护服穿在身上,轻薄的像件外套,只是多了条裤子。
外套的内部,腰线的位置设有拉链,可以将上衣下裤连接在一起,帽子跟上衣亦是如此。
其他的队员一看,默默地跟着穿好了防护服。
虽然大家也都在找衣服穿,可几人一字排开,差不多的身高,棒球下的寸发,坚毅的面容,一模一样的衣服,还是引起了众人的注意。
“你们是军人吗?”有小姐姐问道。
几人不约而同看向了钱开宇。
钱开宇咬着没了糖粒的塑料小棍,似笑非笑地睨了女孩一眼:“我们这么帅的颜值,难道不像刚出道的男团?”
女孩:……
钱开宇一招手,率先步下了飞机。
等宋晏下来,几人迅速地朝不远处的直升机走去。
有人见了,行李也不等了,小跑着追了上来。
“老大,油够了。”钱开宇上去查看了下,又跳了下来:“我去库房拿伞包。”随着陨石离地面越来越近,飞机的失控率也在加大。
若不是时间紧迫,开车才是最好的选择。
隔着护目镜,宋晏看着越坠越快,底部带了蘑菇云火焰的巨大陨石:“来不及了。”陨石离得越近,磁场越大,直升机只能放弃了。
“开车闯一闯。”说罢,宋晏转头就往放置军卡的另一边跑去。
几人尾随在后。
“哇——”
宋晏回头,受不住辐射的老人已经倒在了地上,孩子更是凄厉地在大人怀里哭闹了起来。
“飞机上总共有几个孩子?”宋晏驻足,问道。
“老大!”钱开宇抿了抿唇,在他眼神的逼视下答道,“哭的这个3岁大小,另有一个13、4岁的男孩和两个18、9岁的大学生。”
“你带着他们去开车,我去去就来。”宋晏吩咐了一声,调头朝回跑去。
其他人有些意动地看向钱开宇。
钱开宇扯了扯唇:“看我干嘛,我还能管得住你们的腿啊。只是容我提醒一句,做事前,想一想你们的家人。”
几人冲他点了下头,毫不犹豫地转身追在了宋晏身后。
老大为他们考虑得周全,可他们不能对不起身上的这身衣服。
宋晏听到身后的动静,脚步不停地回头斥道:“回去。”
“老大,我们也是军人。”其中一位说着,脱下了身上的防护服,丢给了追来的男孩。
其他人有样学样地将身上的衣服让给了两个大学生和一对青年男女。
宋晏眸子暗了暗,脱下身上的防护服递给了3岁女孩的母亲:“裤子给她裹身上,上衣你罩在自己头上。”
取出背包里曦曦喝剩下的瓦罐里倒出的二钱蜂蜜,宋晏看向众人:“谁有水?”
男孩和两个大学生立马将自己的水供献了出来。
水不多,三瓶都只剩一半。
宋晏将蜂蜜按比例倒进瓶子里,盒上盖子摇了摇,最少的那个抛给了自己的队员,剩下的两半瓶,让他们均着喝下。
陆陆续续追上来的人也有三十多个,每个人不过是抿上一点。
便是如此,蜂蜜水入肚,大家也明显地感觉到身上没那么疼了。
先前就如万千毛毛针扎在身上。
“走!”宋晏接过3岁的女孩,用衣服绑在胸前,然后拉了男孩,迎着钱开宇开来的带篷军卡跑了过去。
两个大学生对视一眼,跟紧了宋晏的步伐。
年青的母亲跑几步没了力气,被两名特战队员架着。
车子在几人面前停下。
宋晏解下孩子,放进车斗。
大学生跟男孩都不用宋晏和队员们招呼,就麻利地上了车。
几名队员一跃而上,进了车斗,然后,一拽年青的母亲就将人拉了上去。
宋晏快步走向车头,钱开宇将驾驶位让给他,自己移到副驾位上。
车子很快出了卫戍一师,朝离得最近的D区驶去。
他们车后,很快跟来了一辆辆军卡或越野。
彼时,城里、郊区早已乱成了一锅沸腾的粥,路上随处可见翻车或堵塞的人群。
宋晏凭着对路线的熟悉和超高的车技,在其中或是穿·插而过,或是绕路而行,很快就将身后的人甩没了影。
然而还是不够快!
宋晏透过挡风玻璃扫了眼带着火焰,呼啸而下的陨石,整个人绷成了一根弦。
他能感到车外的空气,因为辐射的关系,已经变得扭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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