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第二梦

周四下午,泉庆大学的交流心理学课的教室内坐满了人

交流心理学这门课其实有录播网课,学生们大可以在宿舍里一边看剧一边刷网课,完全不必来选面授课。但事实上,因为这门课是傅恪开的唯一一门公共选修课,所以不少见色起意的学生们挤破了脑袋选课。毕竟,这门课比起复杂专业的神经学来说,对他们这群颜狗来说友好多了。

傅恪拿着教案刚到教室,见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坐到了前排,托着脸笑得灿烂。

傅恪手指动了下,但他面上挂着的笑意不变,慢条斯理地走到了讲台上。

这门课刚开课,没想到路之遥这外校生不仅打听到了还能抢到个第一排光明正大的蹭课,某种意义上也算是殷勤了。

傅恪做了个简单地自我介绍,粉笔在黑板上留下俊逸刚劲的字迹,“以后大家的作业和问题可以发到邮箱里,如果我有空我会回复的。”

路之遥捧着脸欣赏着傅恪这张脸,第一次见到他,她只觉得他这身正人君子端方儒雅的气质能把她净化,现在,她只觉得这个逼真的是个斯文败类。

这种心理变化,只让路之遥觉得:谢谢系统,射了。

傅恪很难不感受到坐在前排的路之遥发射的爱意光线,他清了下嗓子开始授课。没几分钟,他便看到路之遥对着他展开了自己的笔记本。笔记本上用马克笔涂出了巨大的一行彩色字体:

傅宝!妈妈爱你!

傅恪:“……”

他装作无事般移开目光,继续讲课。

但是路之遥显然不愿意停止作妖,她撕下本子开始写字。

傅恪走动了起来,拿着遥控笔翻页ppt,道:“交流心理学的使用在如今的社交中显得非常实用但是也很无用——”

他经过路之遥时,只觉得一只温热的手悄悄握住了他的尾指。

傅恪低头,只见路之遥装什么事都没发生时的,托着腮看着白板。

他话音顿了下,微微动了下手示意路之遥松手,却发觉一个略硬的纸团塞到了手心里。他继续讲课,一用力摆脱了路之遥的手,被路之遥塞进了纸团的手顺势插到裤袋里。

傅恪讲了几分钟后,打开了一个课件视频,自己坐了下来。

在讲台的遮掩下,他笑意淡了些,展开了纸团。

纸团上仍是花里胡哨的彩色字迹,只是这次的内容倒显得很有几分深情款款的意味。

纸上写着:我知道你会觉得我很烦,我也知道我这样太过卑微可怜。可是没办法,爱情使人盲目啊!傅恪,虽然我对你一无所知,但我愿意来到你的世界!

胡说八道。

傅恪看向路之遥,路之遥仍是一副迷妹的样子,托腮,朝着他眨眼。

他面上惯有的温柔笑意更深了些,金丝眼镜下的黑眸眸光浮动,他菲薄的唇微动。

路之遥嘴巴微张,颇有些惊讶地看着傅恪。

她没看错吧,傅恪刚刚对她做了个口型?

傅恪的口型很简单,就两个字:可以。

路之遥捏着笔记本,在心里狂跺脚,呜哇这个闷骚原来喜欢这种俏皮女大学生爱上帅教授的调调?早说啊,她费这么大劲儿!

课件视频刚好放完,傅恪道:“这个视频大家认真看完了吗?我下面要抽同学起来回答问题了。”

他看了下点名表,却又起身走到了路之遥面前,敲了下桌子,“这位同学起来回答一下,心理学包括哪两个领域?”

路之遥:“……”

傅恪道:“看来这位同学不太清楚,那换一个吧,刚刚视频里提到的弗洛伊德曾经提出过哪些理论?”

路之遥:“老师这个视频我没怎么看懂。”

我看你就是为难我!

傅恪笑了下,神情依旧温温柔柔的,“那这样吧,你阐释一下神经病学的概念?”

路之遥窒息了,这交流心理学的课,怎么还要回答这个?!

她咬了下唇,有些艰涩地回答:“老师,这是交流心理学。”

傅恪似乎很惊讶似的,这才恍然大悟道:“不好意思同学们,我可能有点注意力涣散,还以为是我的神经病学呢。”

他道歉完,露出了清朗的笑意,“好了,你先坐下吧。”

路之遥抿着嘴巴,腮帮子有些鼓——憋气憋的。

她坐下来后,便趴在桌子上,当众回答不出问题的样子使得她收到了极大的挫折,接下来的课程她终于安安静静的,没有再作妖了。

距离下课还有十几分钟的时候,傅恪下发了一份趣味心理学测试卷,道:“题目比较少,请大家认真选,选完后可以自己对比着后面的答案试着自我分析一下,然后写下分析结果交上来,交了的同学就可以先走了。”

发完卷子后,教室里一片安静,只剩下时不时挪动桌椅以及笔尖在纸上书写的声音。

傅恪拧开杯盖,喝了口水,一低头便看见了路之遥。

她的脸贴着桌子,斜着看卷子,手捏着挂着毛绒绒球球的圆珠笔不情不愿地写着卷子,脸上仍是一副自委屈巴巴的样子。

有些好笑。

傅恪走到了她前面,弯曲指节敲了下她的桌子,弯腰看她的卷子,“就算是蹭课,也不要敷衍。”

路之遥斜睨着他,直起了身。

她话音小小的,带着十足的难过,“你是故意的,我怎么会知道这个问题。”

傅恪侧头看她,“是你这样要求的”

路之遥炸毛了,咬牙道:“我什么时候说了?”

傅恪闻言笑了下,笑意温柔,黑眸温润,愈发衬得他纯善儒雅。

傅恪道:“如你所愿,欢迎来到神经心理学的世界。”

路之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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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课程结束,路之遥就捏着笔记本急匆匆地跟在了傅恪的身后。

直到到了办公楼附近,学生较少的地方时,路之遥才走到了傅恪的身旁。

她十分委屈地道:“你根本知道我就不是这个意思,你这个狡猾四眼仔!”

“狡猾四眼仔?”傅恪转头看她,笑意不变,“我觉得你需要稍微尊重下老师比较好,希望下次不要这样称呼我了。”

路之遥握着笔记本,仍是气得像个河豚,“你戴的又不是真眼镜,再说了骂你还要尊重你的话我为什么要骂你?!”

傅恪:“……”

这个逻辑,倒也对。

傅恪坐上电梯道:“今天我今天还有点事,明天下午放学后再来找我吧,你先回去吧。”

她道:“那你现在回办公室做什么?”

傅恪道:“拿些文件。”

路之遥朝着他使劲眨眼,“那我跟着你去办公室喝口水可以吗?我好渴。”

傅恪对她这粘人的劲儿有些受不了,却只是转头看了她几秒,道:“可以。”

路之遥跟着进了电梯。

很快电梯到了顶层,路之遥像个小尾巴似的跟在他后面。

傅恪进到办公室,打开文件柜的锁,从里面找了几份文件放进了文件夹。

他一转头,只看见路之遥握着纸杯蹲在饮水机前“吨吨吨”地喝着水,喝完一杯又接一杯。

傅恪:“……”

原来不是粘人,还真是渴了。

傅恪正要说话,却接到了电话。

他听了半分钟,道:“我刚下课,嗯,行,我马上就到。”

傅恪挂了电话,走到路之遥身后,轻轻拍了下她肩膀:“我——”

“啊!”

路之遥身子一抖,似乎是被他的话音吓到了似的身子尖叫一声,手里的水杯撒到了牛仔裤上。

她捏着纸杯,扶着饮水机,一手拍着胸口,“你干嘛啊!吓死我吓死我了!”

傅恪被她这顿质问搞得有些哭笑不得,道:“不好意思。”

他握着文件,一手从桌上拿起纸巾放到一边,“你自己擦一擦吧,我有事,要先走了。”

路之遥褐眸看了看纸巾,又看了看傅恪。

几秒后,她道:“你这样好像一个渣男,事后冷酷地让我擦一擦赶紧滚。”

傅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