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啊?”朱陈氏应和着,迎了出去。
此时正值春耕时候,地里忙着拔草,翻土,播种,家里的男人并着两个儿媳,还有小一辈的都在田里干活,只剩朱陈氏在家照看朱沫儿这个病患和几个孩子,顺带着煎药,做饭,洗衣打扫。
至于朱四娘则是见女儿喝了药平静下来就无可奈何地回了夫家,对于再嫁之人来说就是再有心也只能做到这地步了。该做到的都做了,说句实话,到时朱沫儿真的救不回来了,除了哭一场又能如何。
院门口站着一个娉婷婀娜的女子,穿着一身粉红的衣裳,乌黑的头上斜插着一朵石榴绢花,腰上挎着一个篮子。
她见到人就笑盈盈地道:“大娘,沫儿怎么样了?我带了点鸡蛋,来看看她。”
“是慧萍啊,难为你,有心了,快进来。”见到是里正之女,朱陈氏忙热情的迎了她进来,边推拒道,“你来就来了,还带鸡蛋干什么,快收回去。”
许慧萍含笑递过来:“沫儿也是我的朋友,怎好空手过来,不过几个鸡蛋,大娘不用客气。”
“慧萍你真是大方又客气,里正有你这个女儿真是好福气。”夸了一句,朱陈氏到底收下鸡蛋,边带着人往房间去,“沫儿正睡着呢,我带你过去瞧一眼,看她醒了没。”
徐慧萍当即敛了笑,默默地跟在人身后走了进去。
朱陈氏原意领着人从窗口看一眼,如果人还睡着就先让人家回去,不妨正对上外孙女一双黑亮的眼睛。
虽然眼皮还肿着,但是已然能一窥主人渐渐复苏的生气,人在慢慢的好转。
“啊呦,沫儿你醒了,快看谁来看你了。”朱陈氏惊喜地咧开嘴,忙走过去推开门,边招呼徐慧萍进来。
徐慧萍慢慢地移过去,手扶上门框,抬头就迎上一道探究的视线。她怔了一下,随即就触及朱沫儿被打得惨不忍睹的面容,青青紫紫,浮肿变形,哪里还看得出昔日村中第一美人的风采。
她唇角扯出一道同情的笑,小步走到床前,关心地道:“沫儿你怎么样了,有没有好点?”
萧沫放了份心思在家里外来人上,深怕在朱家人不知道的时候暗中有人上门窥探,此刻她低低答道:“多谢,喝了大夫的药,我好多了。想来用不了多久,就能下地了。”
徐慧萍似乎僵了一下,她轻声道:“这很好啊,那等你恢复健康我们再一起绣花。你好好休息吧,我不打扰你了,下次再来看你。”
萧沫点了点头,看着她转身离去的背影,慢慢闭上了眼睛。
现在想什么都没用,重要的是尽快恢复功力。
接下来就是养伤喝药的日子,期间朱四娘匆匆过来几次,送些铜钱吃食,见到女儿渐渐转好欢喜不已。
萧沫也见过了朱家人,沉默辛劳如老黄牛般的外公,两个憨厚的舅舅,还有各有脾性的舅母,以及家里的几个表兄弟,还有下一辈的孩子。
萧沫有点新奇,因为她从来没有接触过他们这样的人,但总得来说朱家就如从古至今的大多穷苦百姓一样,终日为生活口粮奔波,也许有点小心思,但都不是什么坏人。
还有就是她很想家,想爸爸妈妈,想宠她护她的许多师兄师姐,以及不习惯如今的生活方式,想得难受了就偷偷哭。
但是哭过了还是得继续活下去,她有信心,等自己彻底恢复健康,一定能创造好的生活条件,顺带连朱家人一起过上好生活,相信这也会是朱沫儿的心愿。
修养了几天,萧沫终于可以稍微坐起身,右手也能动一下。但是伤筋动骨一百天,其他地方都被木板绑着,僵直得像个小僵尸。
她已经从几个侄子口中知道村子旁就有一座大山,等能动了就想办法自己进山挖药材,这样也能好得快一点。
这天午后,萧沫闭眼躺在床上昏昏欲睡,这副身体到底是太虚了,精神不了多久。
她隐隐约约听到关门的声音,好像是村口来了货郎,朱陈氏带着几个闹腾的孩子出了门,合计着家里红糖快见底了要买些,还打算给几个孩子买点零食。
萧沫默默运转着功法修炼内息,忽然,听到外面有翻墙的声音,有脚步声落到了地上。
她蓦地睁开眼睛,心底幽幽一叹,来者不善,善者不来,自己的猜想竟有可能是真的——朱沫儿的死不是意外。
拜近日修炼之功,她的耳力提升了许多,就听到那鬼鬼祟祟的脚步声有目的的朝着自己所在房间移动,很快就能从开着的窗户见和自己面对面。
萧沫苦笑了一下,试探着想移动腿,却力有不逮。她修炼《天霜心经》的时日还是太短了,无论怎么样也不能马上使伤势修复,如果再有几天就好了。
眼角余光似乎扫到因阳光照射而反射的刺眼刀光,萧沫视线飞快地扫过房间,思考着有什么武器可以暂时阻挡一下。
忽然,原主放在床头小箩里的针线吸引了她的目光,萧沫的视线在那针尾还穿着红线的细针上停驻,然后伸出右手捏起了它。
而就在此刻,一张狰狞凶狠的脸从窗口探了进来,狞笑着举起了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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