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老司机
1月1日,一?年之始。
兴致正高时,刚好是零点,附近村子里有人在放鞭炮,还有人放烟花,只?不过放得不多。
沈白露有些意外:“原来?这里这么早就兴跨年了呀。”
被他严肃地扳正了脸:“别走神?。”
“嘿嘿嘿……”
早早起床去镇上占据最有利??摊位,将衣服摆好,有??重点销售??款式挂在了身后拉起来???绳子上,顾客一?眼望过去便见分晓。
“这个,就相当于是橱窗展示推荐位吧。”方垒笑道。
“厉害了,这都能联想到。”
挂好衣服,迎接顾客??到来?,方垒去买早餐。
“这家肠粉做得真不错,今天排队??人很多。”方垒回来?时说道。
“今天??客流量肯定爆多。”沈白露一?边吃一?边期待,“对了,今天会不会有人去找你啊,万一?错过了生意……”
“不用担心,即使今天工地不放假,现在这会儿大家都忙着收尾,一?到中旬基本上就都放过年假了,工地对钢材??需求微乎其微……”
好吧……
才吃完早餐,就肉眼可?见地感觉到镇上走动??人多了起来?。
这个镇以前跟东阳虚一?样,几天一?圩。现在差不多每天都算是集市,外来?务工人员??增加,使得整个镇都活跃起来?。沈白露来?这儿大半年,就发觉最近即使是晚上,也比刚来?时热闹了许多。
今天是元旦,又逢周日,附近工厂全部都放假休息一?天。
临近上午十?点??时候,前来?摊前问询??人就络绎不绝。
沈白露批发了一?些适合年轻人穿??冬装,女装有好看??外套、冬裙、打底衫,男装有牛仔裤、喇叭裤、夹克衫之类??,特别吸引年轻人??喜欢。
说到喇叭裤,她曾试图让方垒同志也穿一?穿喇叭裤,赶一?赶时髦,结?那家伙对喇叭裤排斥得很,死活都不穿。
方垒:“女士穿起来?还挺好看,之后流行??阔腿裤也不错,男士穿喇叭裤……尤其是我?穿喇叭裤……不敢想象有多雷。”他??鸡皮疙瘩仿佛要起来?了。
“行吧,尊重你??审美,不勉强你了。”
当天??生意实在太火爆,问他买喇叭裤??男青年还挺多。
于是乎,方垒好像变成了一?个无情??卖喇叭裤??机器,笑眯眯地给前来?问询??小青年介绍,全然没有什么不适,还一?个劲儿地夸:“这种裤子现在最流行,穿你身上时髦得很,再配副□□眼镜,口哨一?吹,过年回家绝对招女孩子喜欢,我?老婆就是这样被我?吸引到??……”
沈白露:“???”
“对吧,老婆。”
沈白露尴尬地点头:“大概……是吧……”
于是小青年喜滋滋地买了两条喇叭裤,男人好像普遍不喜欢讲价,爽快地付了钱,拿了货就走。
沈白露趁着空当,逗他:“看来?你对喇叭裤也不过敏嘛!什么时候穿穿给我?看看?”
方垒:“我?是对钱不过敏。”
“嘚瑟,哼!”
喇叭虽然畅销,但是消费主力军还是年轻??女性,这些工厂女工不光给自己买,还给家人买,整个服装行,都无比热闹,人来?人往,喧闹不已?。
冬装进?货比较贵,卖??自然也贵,利润空间比夏装要好一?些,加之今天这无与伦比??流量……一?天下来?,虽然累得腰酸背痛,口干舌燥,但是收益杠杠滴。
*
晚上回去,沈白露数了数钱,站起来?兴奋地扑到了某人怀里:“咱们有更多??余钱用来?进?货拉回家,搞垮供销社了。”
方垒呵呵地笑:“你之前还担心这样做不厚道,现在自己也黑化了啊?”
“这叫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但是说真心话,她之前也想过,等?积累两年,将来?财力允许了,回家干翻供销社里??恶人。早先邓雪梅卖衣服,她就让自家姑姑也卖衣服,让邓雪梅??衣服卖不出去。
后来?邓顺发把?自己赶走,她也想把?整个供销社都端掉。
但是说出来?,又怕方垒觉得自己太狠了。
结?没有想到那个家伙比自己??行动还要迅速,率先布好局,把?对门??店盘了下来?。
罢了,既然能早点儿让它垮,那就让它垮吧。
*
第二天,跟着方垒去买车。
去了一?家汽车经销商处,车场里停着各种品牌型号??卡车。
轻型、重型,蓝色、红色、绿色……看得人眼花缭乱。
沈白露对卡车根本不了解,倒是看到旁边还有几款小汽车,车子外观跟现代??小车相比,显得很“古董老爷车”。
沈白露笑吟吟地拉着某人??胳膊,饶有趣味地说:“都是\'古董\'汽车哎!”
方垒一?把?拖过她??手?朝卡车区域行去:“小汽车明年再买,先看卡车吧。”
“看看嘛,过过眼瘾……我?又不懂卡车,你自己决定就好……”
“不敢看,怕得心魔……”方垒说。
咦?他也很喜欢这些“古董汽车”?造型跟后来???相比,真??完全不一?样……
销售人员带着他们转了转,实际上方垒早就看好了一?款4吨??轻型自卸军绿色卡车,十?分轻便,平日里给人送货是刚好够用??。
试开了一?下,很快决定了:“就它了。”
办好手?续,开车回来???时候,沈白露瞄了瞄正在认真开车??某人,不禁笑道:“这下你可?真??成为老司机了,还是位卡车老司机。”
方垒望了沈白露一?眼,轻笑一?声:“那么等?开车回去后我?们再继续开车。”
沈白露:“……”
“车门焊死了,谁也别想下车。”
*
进?入元月之后,日子过得更加飞快,嗖嗖嗖??,一?过就是一?天。
隔壁那个木材仓库,承租人把?木材全部搬走后,说是不会再租了。
方垒赶紧跟村里仓库负责人谈妥,租了下来?。
来?年想再经销一?些别??建筑钢材,反正有车了,可?以提供送货,经营范围自然也可?以更广一?些。
服装一?直卖到元月17号,沈白露和方垒算算时间,还要去羊城批发市场进?货,回家??路上也要耗几天……所以决定收摊清仓,收拾行李进?货去,再晚几天,人家也关门过年了。
开车进?入羊城广州,这儿真不愧是生意人??天堂,在各处大小百货批发市场逛了逛。回归自己??老本行,沈白露无比兴奋。
一?些生活用品,比如肥皂、洗衣粉之类??,先不管别??,只?要是便宜??,通通批发下来?。
“你不知?道,哪怕比供销社卖??便宜一?分钱,都会把?购买力吸引过来?,况且我?看仅是肥皂,就可?以便宜一?毛,香皂可?以便宜一?毛五,还有洗发香波……”
“即使供销社里??东西质量过硬,但是现在大家不管什么质量,只?要便宜能用就行。况且这里??东西,说实在??,品质都很好。”
沈白露一?边说着,一?边拿出随身带??笔记本,做好货物价格登记。
“你是老板,你说了算。”方垒没有异议,“我?只?负责搬运。”
批发了许多日用消耗品,进?了一?些文具,看到五羊牌铁饭盒质量也很不错,又购了一?些饭盒……
“红姐,不好意思了,连你负责??柜台也不能幸免。”
方垒问:“你是不是也担心你??同事会失业?”
沈白露:“说实话,有点儿担心他们会怨我?,有几个同事对我?还是很关照??。但是他们早点儿出来?经营自己??生意,抢占市场份额,其实更好啊……等?到了90年代,全国??供销社都在亏损,自动关门……”
“难得你想通。既然你没有心结,我?下起手?来?也就没了顾虑。”
“呃?你有啥顾虑?”
“怕伤及你??几个要好??同事,其实我?原本也想私下里跟福兴叔、老段等?人说说??,好歹认识一?场,他们人还不错,劝他们早点儿出来?。”
沈白露望了他一?眼,原来?,他还有这样??想?。
傻傻地望着他笑道:“你也好善良。”
“哼,那要看对谁了。”
*
开车返回家乡,一?路上非常颠簸,用了三天??时间,走走停停。
因为车厢里都是货,虽然支起了篷子,盖上了油布,也有两条门可?以锁上,但还是怕遇到那种打劫??路匪。
晚上??时候,方垒特地在一?个县城停留,还特地停在某机关单位门口以策安全,睡觉就睡在车厢里。货物并?未装满车厢,把?箱子拼在一?起就是床。一?路北上,夜晚越来?越冷,好在他们提前带了被子。
方垒让沈白露去招待所里睡床,他一?个人守着货车就行。
沈白露摇头:“我?还是陪你睡车上吧,要不然我?不放心。”
于是,两个人依偎着,依偎着,就不对劲起来?。
各种折腾,各种动静……
翌日一?早,沈白露:“早啊,老司机!”
随后方垒略带歉意地笑着说:“我?都忘了,其实我?们俩可?以去住县人武部开设??招待所??,还可?以直接把?车停在人武部??大院子里,安全得很。”
沈白露:“……”
“昨晚你??身上,一?定磕青了不少。”
沈白露??小腿确实撞在了箱子边棱上,青了一?块,抚额挥泪:“算了算了,就当新??体验吧……”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去供销社对门搞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