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念一愣,旋即哭笑不得：“不是?这个?意思，是?说让他占便宜了。”
小陈同学又开始苦恼：“那?爸爸有很多便宜被他占吗？我爸爸很辛苦的，不能一直被占便宜。”
陈泽听这话?怎么感?觉那?么奇怪。
好吧,他只能尽量往不太奇怪的地方想，安慰自家儿子：“赵叔叔也帮了爸爸很多忙。”
他抬头跟经纪人交代?,“赵兴元给我推荐了个?资源，喊我去试个?军旅剧,差不多男三号的样子,卢靖导演的。”
余念点头：“那?你就先去试镜呗。军旅戏好多人盯着,这种有官方背景的正剧要比偶像剧的一番男主还难得。先前他说的那?个?男二号什么时候试镜？赶紧都准备起来。”
陈泽摇摇头：“我估计悬，他后面都没提了。”
余念似笑非笑,伸手?轻轻摸小猫脑袋，眼睛眯了下才开口：“这事未必没有转机，回头想办法请他帮忙搭线,看能不能试试男主。”
陈泽吓了一跳，结结巴巴：“轮不到?我吧，这个?饼太大了。”
余念却摇头：“未必，他家的戏其?实不怎么挑演员的名气。这戏男主的形象其?实跟你挺贴的,都有种不管干什么傻事都理直气壮的劲儿。”
陈泽默默地看了眼余念,他总觉得经纪人在诽谤他，可是?他找不到?证据。
“男主是?赵兴元自己的饼，他怎么可能推荐我。我估计是?因为男二号有其?他人安排了,所以他才推荐我军旅戏的。”
余念勾起嘴角，笑得意味深长?：“我跟你打个?赌,赵兴元不会接这部戏的。”
陈泽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为什么？他疯了吗？他打定?主意投身电影圈了？”
不对啊，他的新电影都改档期了,也不晓得什么时候上映。还有就是?，虽然电影圈公认要比电视剧圈逼格高。但实际上，好剧难得，国民剧对于提高演员的知名度跟商业价值的作用一点儿都不亚于电影。
就他听陶乐说的，这几年时间?，好多电影咖都投身电视剧圈了。因为实际上国内根本没几个?真正能扛票房的明星。而拍电视剧，因为集数多，挣得一点儿不比电影少，红利期还长?很多。
余念笑了：“就是?钱。《我们的留守时代?》配置是?好，但同样的，片酬不会多高。他家的习惯就是?这样，早几年天价片酬没被限制的时候，他家就是?把大部分钱都花在剧的制作上。演员片酬反而一般。而且他家基本上不接受演员的投资，怕演员成了老板就带人改剧本。”
陈泽转不过弯儿来：“你的意思是?？”
“意思是?赵兴元拍这戏有利于巩固甚至提高他在演艺圈的地位，但并?不能在短期内给他带来太大的经济效益。万一这戏拍好制作好却不能在短时间?内上映，那?就更要命了。”
陈泽不以为然：“那?也没什么，放长?线钓大鱼呗，到?时候红利更多。他又不……”
陈泽没能不下去，他突然间?想起赵兴元背了对赌协议，正在冲业绩。
“没错。”余念轻轻叹了口气，“要是?业绩完不成，赵兴元要赔不少钱。所以，他接下来必须得想办法挣大钱挣快钱。正剧对眼下的他来说，已经不是?好资源了。他等不及。”
陈泽听得唏嘘，不过是?一部戏扑了，就成了多米诺骨牌，直接滚到?底吗？
“我估计他后面会看在片酬的面子上跟资源咖花瓶搭戏，或者是?多接几档综艺节目多出席商务站台。”余念跟自己的艺人分析，“这么做虽然有损于他的逼格，甚至会造成高端代?言资源商的不满，但是?他血厚，已经有好几部国民剧做底子，短期内被反噬的概率不大，说不定?还可以走接地气路线。综合考虑之下，这是?条比较稳妥的路。”
但是?好剧可遇不可求，错过了《留守时代?》，后面什么时候能碰上拿得出手?的班底，那?就难讲了。持续没有好作品问世，逼格再高，后面也会渐渐沦为烂片之王，卖情怀都找不到?观众买账。
只不过人生能顾好眼下就不容易，哪里能再考虑后面许多。
余念鼓励陈泽：“你别?慌，赵兴元就是?辞演，也不会想跟片方那?边闹翻。他肯定?得推荐顶替的演员。电视剧不是?参加商业活动，十?天半个?月就能解决问题，起码得空出三四个?月的档期。你想想看，跟赵兴元同咖位的演员，谁会空着这么长?时间?？”
别?说是?一二线的明星了，就是?普通老百姓，家里头有矿或者当包租公包租婆的除外，一般人谁三四个?月没工作都得心里发慌。
“对，没错，封神级别?的多半是?岁月静好，有工作就接，没工作就到?处吃喝玩乐。可问题是?，这饼是?赵兴元推掉的，人家干嘛要吃剩饭呢？人家又不缺资源缺钱。”
陈泽听得目瞪口呆，敢情照余念的意思，这饼居然成了烫手?山芋？
余念耸了下肩膀：“总之，时也命也，有机会都要试试。既然现在你已经打定?主意开始重新营业，就给我拿出点儿冲劲来。怕个?屁，你又没什么东西可失去。一个?试镜的机会而已，成就上，不成再来下一个?。实在不行我给你想想办法，看能不能塞进那?个?配音节目里头去，刷实力派的人设。我估摸着到?时候《带着爸爸去冒险》差不多放完了，正好是?你吸粉的高光时刻。”
经纪人看手?下艺人的脸，忍不住上手?轻轻拍了拍，像是?看着自己待价而沽的商品一样，“谢天谢地，你现在想起来好好营业了。最近大家都比较渴望实力派。”
陈泽心里发毛，不知道?为什么，他老觉得余念摸自己的脸像是?在摸猪肉。
经纪人冷笑：“少给你自己贴金，也不晓得现在猪肉多贵，猪肉是?硬通货。”
陈梓潼大声宣布：“所以我吃鸡腿，鸡腿不贵。养我不用花很多钱。”
陈泽作势要摸他的尾椎骨，他要好好看看，臭崽崽屁股后头是?不是?长?了狐狸尾巴。成天就惦记着吃鸡了。
陈梓潼嗷嗷乱叫，他是?龙族，他才不是?臭狐狸呢。
父子俩在后座打闹，余念当做没看到?。她开了广播，电台在播放八卦新闻。
“日前，传出与选秀女星薛珊珊同居的偶像小生林阳宣布退出所在组合旋风少年。他表示当偶像就像是?提线木偶，根本没有自己的尊严与自由。”
陈泽挠儿子痒痒，挨了小家伙的龙拳，听到?八卦新闻，他目瞪口呆，难以置信：“他真退圈了？我还以为他要再扛扛呢。”
余念漫不经心：“怎么扛？都被扒了艹粉，私联粉丝，拿粉丝送的礼物送女友，哦不，火包友。”
陈泽咂嘴：“我去，好歹一日夫妻百日恩，这个?女的有必要这么赶尽杀绝吗？大家齐心协力，一块儿把这事压下去不好吗？”
“好不了。”余念打了个?呵欠，说话?声音都懒洋洋的，“他也没对薛珊珊心慈手?软啊，要不是?压得快，薛珊珊都要臭大街了。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他们也就是?彼此彼此。”
广播里头传出林阳的声音：“对，我觉得在他们眼中我不是?个?人，我是?被她们集资包下来的牛郎，只能在她们的春梦中艹她们，面对她们才能硬，不能在现实生活中碰任何活人。我只能在梦里头当男人，现实生活必须得是?太监。”
陈泽听傻了，他都忍不住要竖起大拇指夸一句，铁血真汉子，还真是?敢说。
瞎几把净说什么大实话?。
“也不想想，现实生活中哪个?男的不喜欢前凸后翘，不喜欢漂亮的？那?些说什么喜欢内在美都是?忽悠你们玩儿的。你们自己不也看脸，我要长?得丑，你会对着我尖叫啊。这老祖宗都说了，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将?心比心。不过你们喜欢听谎话?，当然就有人说谎话?给你们听。都是?为了混口饭吃，没什么大不了。你就没说过谎？对着你爸妈、老板、老师、上司、客户说假话?的时候，你比我少？凭什么就说我道?德低下罪该万死?。我唯一有罪的地方不过是?被拍到?了而已。不过正好，小爷我现在不想说了，跟个?傻×似的，我就想做我自己。”
陈泽下意识地想捏没眉心，这人还真是?豁出去不想在这个?圈子混了，真是?什么都敢往外泼。
果不其?然，退圈偶像开始放狠话?：“我告诉你们，别?惹我，别?骂我，别?拿谁谁谁说我，否则你们求锤得锤，今天我就让你们塌房子。”
陈泽听得满头雾水：“他想干嘛？他还要打上人家里头去？都拆房子了。”
小喵也满脸震惊，人类果然是?凶残的生物，动不动就挖其?他活物的老巢，连自己人都不放过。
余念看着这一人一猫的同步脸，真是?忍不住捏眉心：“不是?这个?意思，就是?别?家爱豆的粉丝或者是?脱粉回踩的人都别?惹他，否则他会爆出其?他爱豆类似的例如约火包之类的丑闻。”
都是?一个?圈子的，谁还不清楚谁那?点儿门门道?道?。就跟老百姓默认无官不贪无商不奸一样，演艺圈本身就是?乱的代?名词。
广播电台里头的主持人还在调侃：“日前林阳宣布退出组合后，开始在网络平台上进行直播，并?且与网友展开对骂。有意思的是?，当林阳威胁要爆出其?他爱豆类似的丑闻后，网友中立刻有人说和，让大家不要再刺激他。理由是?她不想自家的房子塌掉。哈哈，为什么粉丝对自己偶像这么没信心啊？”
陈泽听了想叹气，突然间?觉得粉丝好卑微，宁可活在自欺欺人的假象中，也不想被人戳穿。
哎，小孩子指出国王没穿衣服，会被国王恨死?吧。
难怪大家要哄着他，总有人愿意闭着眼睛装睡啊。
“那?他是?真不打算混偶像圈子了？”陈泽疑惑，“他也努力了这么多年，好像还去韩国培训过吧。好不容易出道?有了点儿人气，现在这么不管不顾地退圈，是?不是?有点儿可惜啊。”
关键是?在娱乐圈混久了的人，真想回归平凡人的生活，没想象中的那?么容易。
习惯了鲜花、掌声跟尖叫，静悄悄的无人问津真不比死?让人更好受些。
再说收入也是?个?问题，明星的收入跟普通人能拉开一条大海沟，只要稍微有点儿知名度，出去接几个?活动，那?挣的钱也要比普通劳动者多的多。
余念笑了起来，语带揶揄：“他现在转战网红直播界，光靠打赏，挣得都比当偶像时多。再说他手?上还接了不少推广，小日子过得滋润的很。现在僧多粥少，选秀节目层出不穷，出圈的基本上没几个?，要是?不能持续割粉丝的韭菜。偶像的日子也不好过。”
陈泽听着奇怪：“那?要这么说，他是?不是?还得感?谢这一出，让他早日告别?错的迎来对的？”
余念双手?一摊：“没错啊，只要他想得开就好。其?实他唱功在爱豆界还算不错的，他现在在线上直播唱歌热度还不错。”
陈泽脑袋瓜子转悠一圈，突然间?奇怪：“你怎么知道?这么详细？你该不会打算签下他吧？”
要真那?样的话?，贺志中恐怕真要跟余念拼命。搞这套，算什么意思啊。
余念翻白眼：“我闲的。公司又没这块业务，再说就是?有，我挖掘几个?有潜力的新人不比找这种回锅肉好？都二十?大好几的人了，早过了鲜嫩期。”
陈泽无端觉得膝盖一痛，总觉得自己被嫌弃老了。
女人啊，多么的残酷无情。明明五年前念念偷看他时被发现，还会脸连着耳朵红成一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