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弄虚

鸣一堂一主殿两偏殿,进入院里,众人心知肚明的把主殿留给了谢青彦,褚子墨拎着自己的行李进了右侧的偏殿,准备在这里等待自己七天后的第一次休息。

未进屋,殿门口站着两名宫女,看年纪都在十四五岁左右,褚子墨把行李递给其中一个宫女,宫女接过就自行走了下去。

偏殿构造简单,内部的空间形似一个倒‘L’型,入口在L的顶部,往里是一个小客厅,拐角处摆了一个书架放了一张书桌,在往里走,L的另一端是褚子墨起居的地方。

空间不大,但褚子墨看着还算满意,按照李公公的说法,他们三个人作为陈昭文的陪读,每日只需上下午各一个时辰陪着陈昭文即可,其余时间自行安排,但最好还是不要出了自己的寝宫。

褚子墨无所事事的转了转,现在时间还没到,下午未时会有人带着他们去见陈昭文以及他的几个先生,他站在书架前面随意的看了看,书架上的书排列整齐,内容丰富,从四书五经到野史话本在这书架上都能见到。

他随意的抽出来了一本,“嘻嘻嘻。”一声童稚的笑声在房间内响起,褚子墨不语,继续看着手里书本的内容。

“喂!”那笑声止住了一些问道:“你是谁?怎么不说话?”

褚子墨低下头,看着那位已经明目张胆的爬到自己座位上的小孩问道:“你又是谁?”

小孩看着他眼神亮晶晶的:“吾是陈昭文,你又是谁?”

虽然一开始就已经猜出了小孩的身份,但褚子墨看着比自己矮了两头的小豆丁还是无奈一笑,声音也轻柔了几分:“我是褚子墨。”

“褚子墨?”他喃喃了两句:“你是吾的伴读?”

褚子墨点点头。

他新奇又高兴的打量了褚子墨一会,“你刚刚在看什么啊,怎么不与吾说话?”

“一本闲谈,贾斯文先生写的,我觉得很有意思。”褚子墨看着陈昭文笑道:“可要我说与你听?”

“讲故事吗?”陈昭文瞪着大眼睛。

褚子墨看着一脸认真的陈昭文笑了笑,转身坐在了陈昭文身旁,说话也尽量显的生动有趣一些。

“果真如此?”陈昭文的小脸好奇了起来:“这世上真有仙人?”

褚子墨摇摇头:“没有,热水结冰,费油取钱不过都是一些骗人的把戏。”

“哦。”陈昭文仰头看着褚子墨,黑黑的眼睛里闪烁着雀跃的光,“那他有骗到先生的钱吗?”

倒是一个有趣的小孩,褚子墨在心底笑了笑:“听到传闻,贾斯文先生前去找这仙人验证,不料仙人不许,欲寻先生十两银子才罢。”

“先生给了?”陈昭文支着小脸明显沉到了故事里去。

“嗯,给了”褚子墨点点头:“仙人为他演示了一翻,但他不知这是骗局,只觉得震惊非常,就把这件事记录了下来。”

“那之后呢?”陈昭文眼巴巴的等着褚子墨的后续。

“之后先生还想在看,结果仙人已经病逝,所以这仙术也就成了绝响。”

“哦。”陈昭文可惜道:“即使是江湖把戏,让热水结冰的戏法失传了也太过可惜。”

褚子墨把书本合了起来:“你想看?”

陈昭文眼睛亮了起来:“你会吗?”

就在这时,两个小太监忽然找了回来,他们看见陈昭文就是一喜,立马跑了过来:“哎呦小殿下,奴才可找到你了,该用餐了,可不能让娘娘久等。”

小太监在下边跪着,陈昭文看了褚子墨一眼小声道:“吾要先回去吃饭了,你下午弄给吾看吧!”

“嗯”褚子墨点点头:“不过我在宫里不方便,需要你帮我寻一些材料。”

“什么材料?”

小太监看着迟迟不愿离去的陈昭文心里苦哈哈的:“小殿下,您再不走,奴才就是有八条命怕是也不够娘娘罚的啊!”

陈昭文生气的瞪了他一眼:“再等一下!”

小太监立马怂了三分,褚子墨写了张纸条笑道:“我写在上面了,你回去看。”

陈昭文脸上浮现出一抹欢愉的笑,他偷偷的勾了勾褚子墨的手指低声道:“下午你若敢骗吾,吾就会生气哦!”

“嗯。”褚子墨点点头。

陈昭文脸上笑意更盛,他绕过桌子跑到两个小太监跟前径直走了出去。

下午未时,谢嫣派人来接三人去她寝殿,胡所归看着刚刚睡醒的样子,眼圈还有些泛红,褚子墨看他状态不太好的样子稍微靠近了一些,“你没事吧?”

“没事。”胡所归摇摇头,有些忍耐的按了按自己的小腹:“我只是身体有些不舒服。”

“那一会见到太子妃,让太医给你瞧瞧?”

胡所归摆摆手:“不用,快走吧,不要让太子妃等了我们。”

谢青彦走在前面一马当先,褚子墨摇摇头,与胡所归一起慢慢的前行着。

慢慢移到了谢嫣寝殿,屋内三位先生已经来齐,谢嫣抱着陈昭文靠椅在座位上。

陈昭文本来还有些蔫蔫的,看到褚子墨突然眼前一亮。

“表弟!”

“褚子墨!”

两个声音几乎同时响起,谢青彦抬头有些诧异的看了陈昭文一眼,陈昭文对着褚子墨摆摆手:“你快到前面来回话!”

褚子墨笑着对陈昭文眨眨眼,谢青彦脸色铁青的抿了抿唇向前对着谢嫣行礼:“姑母万安。”

褚子墨与胡所归也一起欠身行礼:“给太子妃请安、小皇孙万安。”

“免礼,赐座。”

“谢娘娘!”胡所归虚弱的抚着桌子坐了下去,褚子墨有些担心的看了他一眼,他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陈昭文的任课先生不多,因年龄还小,所以课业也相对较轻,除了要学习书法经意之外,便只有一门强身健体的拳法需要学习。

三位先生与褚子墨三人互相介绍完毕后,谢嫣松开了陈昭文道:“如今你们也互已熟悉,以后朝夕相见倒也不必急在这一时,都下去吧。”

“是。”众人异口同声的回答道。

看到褚子墨要离开,陈昭文有些着急的喊到:“褚子墨等等,你答应吾的仙术还没有实现呢!”

“仙术?”太子妃看着褚子墨眼神微眯,“你们什么时候竟然见过?”

“上午巳时过半时在鸣一堂有幸一见小皇孙。”褚子墨低垂着眉眼答到。

谢嫣眼神凌厉的扫向了上午的两个小太监,小太监吓的一个没站稳,立马跪伏下去:“下午小皇孙误入了鸣一堂,奴才没能及时把小皇孙带出来是奴才办事不利,还请娘娘责罚!”

谢嫣的眼神里带着审视。

陈昭文皱眉祈求道:“不过是小事情,母亲不要责罚他们好不好!”

陈昭文又看向了褚子墨:“而且褚子墨表演的仙术定当是母亲没见过的,母亲一定喜欢。”

褚子墨站在边上低垂着眼没有说话。

谢嫣眼神微眯,半晌脸上重新挂起了得体的笑容,“欺骗本宫可是重罪!”她饮了一口茶:“想来镇远侯家的公子,必不会在这样的事情上开玩笑。”

“谢娘娘关怀,不过子墨也有一事需要事先说明,小皇孙先前所言仙术不过是一本杂记中所记载的一篇趣闻,实非真的仙术,不过一种江湖戏法罢了。所以子墨才愿做给娘娘观看。”

“嗯。”谢嫣不冷不热的点了点头,倒是一旁的陈昭文有些激动的从软榻上站了起来。

“东西吾都让人给你拿来了,你快做与吾看。”

“好!”褚子墨点头笑笑。